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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声夹杂着周围的议论声传进耳中,薛晚沉垂眸思索了片刻,转头对着身旁的侍女道,“如月哥哥他,怎么还没回来啊?”
面对这么个干净乖巧的青年,蓝衣侍女也不由地变得轻声轻语,“公子是不是饿了,要是饿了可以先吃呀。”
薛晚沉摇头,“这倒不用,我们先上去吧。”
侍女要来扶他,却被薛晚伸手沉挡开了。
可才走到楼梯处,却听见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薛狗贼!”
话音未落,身后之人骤然冷喝一声,挥着一柄长刀直接从他背后攻来,刀锋过处,掀起了一层锋利的气浪,让人脊背都不由生凉。
薛晚沉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刺拉一声,身上的靛青披风却被那刀锋割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身旁的两名侍女被他敏捷的身法惊得愣了一下,电光火石间,那人手中的长刀又带着尖啸直劈向薛晚沉的腰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两名侍女见状各自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条铁鞭,手臂一震,那长鞭便像一条毒舌般穿梭,朝着那大汉面门攻去。
那人手上用力,使了一个破鞭式,铁鞭缠上刀身,崩得刀身火星四溅。
蓝衣侍女又一挥手,一道凌厉的破空声,那铁鞭又往里吃的更紧了一些。
客栈里的寻常百姓早已被这架势尖叫着慌乱而逃,剩下几个看好戏的也只敢在桌子角落里躲着。
哐当——
黄衣侍女被掀得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长鞭也断成了几截碎铁。
又是一刀迎面劈来,薛晚沉险险躲过,撞倒了旁边的桌子,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那人似乎没想到到堂堂拂衣宫宫主居然连他一招都差点躲不过,手上的招式都迟疑了一下,可马上又心中一喜,这魔头怕不是身受重伤,此时不取他小命更待何时?!
蓝衣侍女看得心惊胆战,长鞭用力在地上一拍,抖抖索索甩出几个鞭花来,挡在了薛晚沉的跟前。
“躲在两个女人身后还算个男人吗?!”那人根本无意与这两名女子过招,但又被缠得没办法,这两名女子只守不攻,一套鞭法将人护得密不透风,根本近不了他身。
薛晚沉可不认得这人,也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而且,第二张桌子底下带帽子那个,拿着毛笔那个,为什么要一脸兴奋!
江雁回在一旁看着,这是第一次见到薛晚沉的真面目,试剑大会一张战帖几乎拍到了九华山的牌匾上,如此狂妄自负的人,却是这等样貌……
那人刀法使得凌厉狠绝,赫赫生风,蓝衣侍女独木难支,几个回合下来也被逼得步步后退。
薛晚沉尝试着催动内力,不料,胸口又是一阵闷痛,只好急忙停下。
那人见终于将那两名难缠的侍女逼退,手上刀锋一转又朝着薛晚沉重重劈来。
薛晚沉眼前发黑,眼前寒光湛湛,刀锋险险从手臂擦过,踉跄一步,背后已经没有了退路。
就在这时,一柄折扇伴随着破空声而来,耳边铛地一声巨响,薛晚沉一扭头却被人抱进了怀里。
兰如月收回折扇,扇骨上的血液顺着蜿蜒留下落到地上,只听惨叫一声,薛晚沉看过去,却发现那人躺在地上,已经被割了双目,几枚泛着寒光的铁蒺藜嵌入他脖颈之中,鲜血喷涌而出,将他胸前的整片衣襟都染红了。
嗯……明天的《江湖娱乐八卦报》又有了新素材。
“可有哪里受伤?”兰如月低头看他,语气紧张。
薛晚沉看着他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仍然坐在一旁气定神闲,面容沉静的江雁回。
然而江雁回也在看他,两人视线一对上,江雁回倒是愣了一下。
客栈老板颤抖着从柜台后面钻出来,看着地上那个口吐污血,连连惨叫的大汉,又抖着手缩了回去。
那些躲在桌子底下看好戏的人也都作鸟兽状逃散了,原本好好的客栈也被弄得一片狼藉。
兰如月却一直注视着青年,仿佛对周围发生所有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目光像是浸过了湖水一样的温柔。
这人又是谁,武功如此诡异,还善用毒,刚才飞出来的几枚小蒺藜上分明就是淬了毒的。
江雁回目光一转又落到了他手中的那把折扇上,忽然记起了有一个人跟他提过……
善用毒,兵器又是一把折扇,武功还很高。
江湖上除了落日谷谷主兰如月,还会有谁?
一想起那人,江雁回顿时心痛难当,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胸口。
雌雄双蛊阴毒无比,雄虫入体恐怕更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那人一面。
当时他不辞而别,体内雌蛊第二日便发作过一次,痛得恨不得挥刀自行了断才好,可听颜神医说,雄蛊毒性却是更烈,发作起来也就更痛苦,自己尚且已经如此,那王大哥又是怎样?
更何况,他每日喝的药中竟然还掺了他王大哥的清血……
“少庄主。”邱断刀见他模样,便知他又想起了往事,但悲极伤身,有些事既然不可更改多想也无益。
第五十一章
那大汉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惨叫连连; 口中淬出一口血沫仍不忘破口大骂,“魔教中人又歹毒又孙子,打不过就用暗器,手段真是卑鄙!”
“薛狗贼; 你今日不杀我,总有一日我要取你狗命!”
兰如月撩起衣袍一脚踏在他胸口; 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但马上又垂眸掩住了; “在下免贵姓兰; 阁下认错人了。”说完又朝着他腰部重重踢了一脚,将人又踢出了丈许远。
那人挣扎扶着身后的墙壁坐起; 胡乱地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将自己受伤的眼睛绑上,一张口又吐出一口血来; 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凄惨。
“都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罢了,有什么差别!”
兰如月冷哼一声; 折扇一展正欲出手,却不料被身旁的青年按住了手臂,身体一僵; 兰如月转头询问; “怎么了?”
薛晚沉却恍若未闻,走到了那瞎眼大汉身前,出声问道; “你认识我?”
他的声音不大; 江雁回一听却不由地浑身一震; 一只手用力地按住了轮椅的扶手,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王大哥……”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无数次,连做梦都能梦到。
那大汉偏了偏头,似乎是在判断声音的方向,“呵呵,真是好笑,魔头怕不是作了太多孽自己都记不清了!我何止是认得你,你哪怕就是化成灰了我都认得出来!”
两人在这里一问一答,而周围竟然诡异的安静,兰如月皱眉看着薛晚沉,嘴角轻轻一抿,青年刚才对自己的忽视让他很不高兴。
薛晚沉凝眉沉思了片刻,正准备继续开口,却听那大汉忽然惨叫一声,身上皮肤寸寸裂开,血珠从他的皮肤中一点一点渗出来,只不过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形状十分可怖!
雨势渐停,客栈门口围着的人却越来越多,薛晚沉觉得这情形不太妙,寿春离栎阳太近,又有武林盟的总部,怎么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惹事啊。
扯了扯兰如月的袖子,薛晚沉压低声音道,“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兰如月眼中的戾气尽数散去,温柔地看着他应了一声,然后对着身后两个侍女道,“走。”
语音刚落,从门口的人群中却冲进来了一个人,薛晚沉一看愣住了,这……不是廖星淳吗?
廖星淳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眼眶瞬间红了,抱着他抖着声音喊了一句,“大哥!”
那大汉还有些意识,又含糊不清地对着廖星淳说了些什么。
薛晚沉见状却忍不住眉头一跳,这人居然是廖星淳的大哥,为什么自己从未见过!
还未等他细想,廖星淳却突然拔剑,亮光一闪而过,冷喝一声朝着薛晚沉刺来,薛晚沉有点心累,很想告诉他,明明是兰如月伤的你大哥,为什么这也要要算到我头上?
兰如月将薛晚沉推到一旁,手中折扇陡然展开,挡在了那道血色剑光前。
廖星淳的功夫自然比不上他大哥,但廖星淳剑意凌厉,势如破竹,专朝一边的薛晚沉身上招呼,兰如月束手束脚但守不攻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薛晚沉寻了个空处便凑到了江雁回旁边,那是一个绝好的观战位置,既不会被误伤,也能看得清楚。
江雁回侧头看他在那里坐着,分明就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禁又有些怔了。
廖星淳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几个回合下来都没让兰如月占到什么便宜。
还好不是应鸿雪……要不然打架,兰如月应该是打不过他的。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道白影从人群中跃起,噌地一声,长剑出鞘,寒光直指兰如月的眉心。
“……”
应鸿雪!
兰如月展扇避开剑锋,被生生逼退了两步,廖星淳看见应鸿雪之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却是没有再跟兰如月缠斗,剑势一转,抖剑直接朝着薛晚沉袭来!
兰如月心神一分,目眦欲裂,手中的折扇猛地直击而出,“当”的一声巨响,两兵相接,震得廖淳虎口发麻,长剑也从手中脱落。
趁我病要我命!
千钧一发之际,薛晚沉才真正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
廖星淳也不在意,左手凝力直接朝着薛晚沉胸口呼出一掌,这魔头如今身受重伤,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薛晚沉被拍得飞出半尺,狠狠撞到身后墙壁上又重重摔落,再抬头,一柄寒光湛湛的剑身就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然而待看清那人是谁,应鸿雪呼吸一滞,将兰如月逼退,急急喝道,“快住手!”
廖星淳向来最听应鸿雪的话,下意识地就收了剑势,只是一双眼睛仍然愤愤地看着薛晚沉。
薛晚沉也回瞪他,可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偏过头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是不是在应二公子心中,魔教中人都是十恶不赦不可饶恕的?
应鸿雪看他吐血,手一抖碧鸳落地,连忙将他扶起来抱进怀里,用内力在他周身上下迅速地过了一遭,看着他一时又有些失神。
这诡异的走向……现场混乱得不能再混乱了,廖星淳捡起佩剑,剑尖一挑指向他怀里的薛晚沉,“喂,应鸿雪你到底在干什么,别跟我说你是在给这魔头疗伤!”
应鸿雪眉间一抖,手中动作仍然不停,半晌后才对着廖星淳道,“伤你大哥的又不是他,现在救人要紧。”
这句话不知道指的是他大哥,还是这魔头。
廖星淳思索片刻却见他仍然在给那魔头输真气,不由怒道,“应鸿雪你是不是疯了,这是薛晚沉,拂衣宫宫主,你竟然要护着他!”
廖星淳气红了眼,提着剑就朝薛晚沉砍来,应鸿雪抬头冷声道,“你这是要跟我动手?”
剑身碰撞,撩出火星四溅,两人竟然就这么打起来了。
兰如月将昏迷不醒的青年抱进怀里,对身后的侍女道,“去温泉别院”。
廖星淳提剑要上去追,却被应鸿雪横剑挡住去路。
“应鸿雪,你让开!”
应鸿雪淡淡道,“穷寇莫追。”
廖星淳简直都要被他气笑了,“这里是栎阳!应鸿雪你简直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应鸿雪只是蹙眉不语。
兰如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与薛晚沉的关系,似乎有些非比寻常。
*
夜色正浓,应鸿雪脚尖一点踩着树身的一处凸起,攀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借力一跃跳进了院中。
这处别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