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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古怀心狐疑:“那赫成义你不管了吗?”
“自有人管”似乎不再满于莫古怀心的跟随,赫澜渊两手朝着身后一负,猝然飞身而去,一头的长发在空中随即荡开,原本乌黑的颜色,仿佛是被阳光渡上了金色,发尾处因着光线的关系变得半透明起来,衣襟翻飞猎猎而响,斗笠下若隐若现的面容亦冷若寒霜却华美异常,卷翘的睫羽一览无余,眼尾上挑更是无尽的风华绝代。
甚美的一个人,却周身透着危险,不许旁人接近,不许旁人碰触,来来去去皆如风一般,让人无法抓住。
南海位于京城南北方向,地处较为偏远,却是个极为优美的地方,海鸟水中嬉戏,卷浪一波一波扑打地海边的礁石上,水珠飞溅跃过半空,总能泼出一个个的七色彩虹,幻美如镜,却眨眼即碎。
最高处的礁石上,赫澜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大海,摘了斗笠,露出的面容,仍是如若白霜,只是双眉微拧,细长的凤眼里面,隐有波动。
那一年,季慕云的骨灰,就是被自己在这里洒进海中的……
☆、第五十七章:他们的命
那一年,赫澜渊与白画斳的亲事告吹,一时间沦为整个京城热议的话题,那一年,季暮云也身受重伤,被赫成义带回赫府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澜渊……澜渊……”
昏迷中,季暮云依旧惦记着自己的儿子,无力地低低轻唤,喊得都是这两个字。
赫成义脸色铁青,死咬着唇,一脚踹开了大门,就朝着里面焦急大喊:“福伯!福伯!快去把大夫找来!快点!!!”
赫成义突然的惊慌,让府中众人皆楞,赫影灵与夏氏听到声音从房间匆匆探头出来,只看见赫成义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前往内院的拱门处。
“怎么回事?”赫影灵无邪的眨巴眨巴双眼,一脸迷茫得看向身边的娘亲。
夏氏蹩着眉,似有不悦:“先去看看再说”
抱着人,赫成义直接去了自己的主院内室,只是刚一将人放下,赫成义整个就被惊了,诧异的扭头,看见得只是自己拿抱着季暮云的掌心,满手鲜红……
这!这血是!
掌心控制不住的发抖,赫成义根本就不敢去想这满手的血,所代表的意义。
管家将大夫找来,也顾不上跟赫成义行礼请安便让大夫赶紧给床榻上的人医治,这个过程,赫成义就这么站在一旁,盯着床榻上的季暮云看。
一盆盆清澈的水被人端了进来,而后又被染得鲜红了抬了出去,房间里,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呛鼻的药味与血腥的气味。
赫成义就这样站在一旁,许久后,当得大夫给季暮云处理完了长长叹息,赫成义才骤然回神,急忙追问:“如何?暮云他……他可还……”
“将军……”大夫长叹低垂了头:“我已经尽力了,季主子他……”
“什么叫尽力了!”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襟,赫成义几乎将人提了起来:“我养你这么久不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只听你一句尽力了事的!救不了季主子你以为你也能活吗!”
大夫吓得脸色惨白,急道:“可是将军!季主子身体底子本来就差,且不说他内伤如何,但是季主子这一小产,以他的身子只怕也熬不出月子啊!”一般哥儿都不一定能熬得过小产后的月子,更何况是一个常年身患沉疾的人?
大夫这话砸的赫成义一个踉跄松了手,躲在门外的母子两人也惊得脸色全变。
“季爹爹他……唔……”赫影灵惊诧的话没说完,夏氏便一脸阴郁地捂了儿子的嘴,拉着人悄悄退出,免得失控了被赫成义发现……
房间里,大夫被赫成义松开,强烈的咳嗽几声才平复下来:“将军……季主子……我现在也只能是尽最大的力保全他了……”至于能不能出了月子,其实这结果谁都知道……
……
汴京得赫澜倾收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当看得京城传来的消息时,赫澜倾气得动了大气,一巴掌就拍碎了身边的红木桌,吓得整个府中奴仆全都跪了一地。
“怎么了?”御剑斳披着一身黑色的狐裘,从外大步而来,身上多处都沾染着落雪:“何事这般震怒,连你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
赫澜倾满脸阴霾,眼底透着几分恨意:“季爹爹……季爹爹出事了……”
御剑斳一愣:“他出了何事?”
赫澜倾心里焦急:“我要回去看季爹爹!吕毅!准备马车我要马上上京!”
“澜倾!”御剑斳被他惊了一跳,忙将他拉住:“京城路远,你现在的身子产子在即,怎么能这个时候回去?万一路上……”
“我管不了……”赫澜倾急得手心全是冷汗,看着御剑斳的眼地透着几分隐忍的血丝:“季爹爹小产了啊……”小产的结果就意味着等待死亡……
御剑斳心里一震,虽然想要同意,可是手掌下抚摸着赫澜倾这圆润的肚子,御剑斳心里也跟着打鼓:“可是你如今的身子……怎么能……”怎么能不顾孩子呢?
赫澜倾对此似乎也不担忧了:“这孩子现在已经足月了,大不了,我在回京的路上生产便是了,可是季爹爹……如果我回去晚了,只怕……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受孕的人,或许都是最铭感的时候,眼看着赫澜倾话才说完,便惹红了眼角,御剑斳心里这才下了重重的、并且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两手将人拉近怀里紧紧抱着:“既然这样,那我陪你回去便是……”
……
临近年关来了,这个冬季却突然又下起了第二场雪,这一次的雪比起上一场下得大很多,厚厚的积雪,冰封了不少山路河面,屋檐底下的冰刺吊了长长的一节,晶莹剔透,仿佛还有继续冻长的趋势。
雪地里,宽敞的马车突然停下,驾车的小厮急忙跳下车板,冲到赫府的大门前,用力砸着大门:“快来人!开门!开门!快来人开门!!!”
“谁啊……这大门冷的天……”里面隐约传来人声,而后大门开了,家奴一看门外的小厮眼生,正想呵斥两句,可一转眼,却看见马车里出来的吕毅时,顿时浑身一震:“吕毅!你你回来了!?”那……那大少爷是不是……
吕毅脸色极度阴霾,口气也冷冽至极:“快去通报将军与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大公子赫澜倾突然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姨娘夏氏,只是当大家迎出门来,看见那穿着斗篷,瘦弱无骨的人几乎是被吕毅半抱着带进大门的样子时,所有人全都惊了。
“大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
“澜倾……澜倾你哪病了?啊?病了怎么不在汴京呆着还回来做什么呀,你看看你……”
赫影灵与夏氏两人满是担忧,围着赫澜倾与吕毅一直说个不停。
赫澜倾几乎是整个挂在吕毅的身影,斗篷下露出的下颚,尖细肤色苍白异常。吕毅看这两人都没有想要让路的打算,脸色愈发骇人:“小少爷,夫人!大公子现在需要休息,烦请让路!”
这母子两人都是一惊,才想起要让开,吕毅不想理会他们,直接带了赫澜倾送回小院的房间里去。
这次返回京城,赫澜倾身边只跟着吕毅一人,赫成义回府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入夜,刚去了小院,正好遇上赫澜倾幽幽醒来。看着自己昔日意气风发的长子,眨眼竟变成现在这种孱弱的模样,赫成义只觉得自己胸口闷堵异常,好半响才问了一句:“那……那孩子呢……?”是留在汴京了吧,毕竟孩子太小,是不应该带上……
“我送人了”出乎意料,赫澜倾只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当即就震得赫成义哑了下去。
床榻上,赫澜倾脸色苍白异常,双唇也干裂得毫无血色:“在回来的路上,生了他之后,我就送人了……”所以孩子没有带来,也没有留在汴京,而是被送人了……
赫成义闷了很久,却都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是身后的手,暗自握成了拳头。
当初能冷血无情说出不要孩子的话来,可是现在……在知道孩子当真被送人后,赫成义心里又反悔了……这……这都是给自己逼的……影灵的孩子自己可以过继在澜天的膝下养着,为什么……为什么澜倾的儿子就一定要逼着让他送人?
床榻上,赫澜倾看了父亲一眼:“这事……是早就预料得到,毕竟我的身份不比影灵,孩子留在身边始终是我赫家的一个隐患……送人了也好……”这样孩子能平安活着,赫家也不用因为这个隐患,而随时都活在刀尖上……这话,赫澜倾虽然说的面色平静,可是眼底的无奈与痛苦还是不能完全隐藏下去……毕竟……那是自己的骨血啊……
赫成义心里拧了很久,最后还是长叹:“澜倾,是为父对不起你……”
“父亲不必这么说,父亲的顾虑与担忧,我明白的,再说……当日……当日也是我任性,忘了自己身上的担子……”只是……人这一生,在面对心爱之人,有谁不会有任性不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只不过这份任性的背后,赫澜倾给出的代价很大而已……
见过了父亲,赫澜倾不多久,又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正午这才醒来,随便用了点吃食之后,赫澜倾披着披风,直径去了季暮云的院子。
季暮云现在的身体很差,从醒来之后就没有能下过床榻,一整日都在榻在床上,再加上对儿子的担忧,才不过多久,整个人就消瘦得不成样子,赫澜倾前来看他的时候,他正靠在床上,端着药碗。
“季爹爹……”
季暮云明显一愣,抬头看他,脸色瞬间现了惊喜的笑靥:“澜倾!你……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看你了”
季暮云才刚一喜,可是想想又不对:“你……你不是应该在汴京吗?你这次回来可是请旨回来办公的?”
“不是”赫澜倾上前,在他床边坐下:“我是特意回来看你的,宫里并不知道我回来的事”
季暮云大惊:“你这样……你这样擅自回京,要是被人告进宫里,这可是死罪啊!”犯得着为了自己冒这么大的险吗?
摇摇头,赫澜倾淡淡一笑:“季爹爹不必为我担忧,汴京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人发现的……”话才说着,赫澜倾忽而变了神色,扑通一下,就给季暮云跟前跪了下去。
季暮云彻底惊住:“澜倾!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啊”
“不……”赫澜倾摇头,眼底忽而就隐现了几分雾气:“季爹爹……你让我跪着吧,我替影灵向你赔罪了……”话没说完,赫澜倾便朝着地上重重叩头。
季暮云看着,眼底忽而也凝聚起了水雾:“你都知道了啊……”
“是,我知道了,是影灵对不起你对不起澜渊……季爹爹……对不起……”赔罪有用吗?道歉有用吗?弟弟影灵做的事可不仅仅只是一条人命而已……只是身为兄长,赫澜倾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所以能做的也只能是如此……
深深吸了口气,季暮云忍着眼角酸涩,想要将赫澜倾拉起来:“你也说了,你是替影灵道歉,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你快起来,这地上凉着呢……”话才说着,季暮云似乎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这次回来,那孩子是不是留在汴京了?”
赫澜倾跪着不动,只想着季暮云现在的情况,不敢让他知道实情,便点了头:“是啊,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