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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那些事也是这般,明明很用力了,却依然从指缝间流走。
无忧童稚的声音还在耳畔,清明的双目逐渐混浊了,秋凤越轻喃自语:“这双手……能保护什么呢,梅疏影也好,有匪岛也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冰冷的寂寞在胸前来了个大洞,里面叫嚣着谁的呼喊?
――“秋凤越”
耳边突然一个声音炸开,秋凤越猛然清醒,回头,正对上夏景鸢诧异的目光。
“怪不得我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儿了”,夏景鸢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在秋凤越旁边,拿出个纸包,笑问:“炒栗子,要吃吗?”
秋凤越摆手,“不用了,我去睡觉”。扭头叫来无忧,无忧抱着小白虎小跑过来,仰着头,乖乖被秋凤越抚摸脑袋。
夏景鸢勾唇,凤眸中一抹极轻极浅的阴嫠一闪即逝。
无忧莫名感到背脊发凉,好奇回头,半路被秋凤越板正脑袋,懒洋洋道:“回去了,有宵夜哦!”
无忧欢欢喜喜应了
夏景鸢那双明丽如秋水涟漪般的凤眸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突然开口道:“明晚下元节,陪我出去祈福如何?”
秋凤越身形一顿,蓦然回首,星夜灿烁下,却是张扬不羁、明艳似火一般笑道:“九皇子相邀,岂敢推辞”。
下兰节,为亲友、恋人祈福,是属于百姓的节日。蟠龙城这日可谓人声鼎沸热闹无比,为了今日的相约,夏景鸢特意命人给秋凤越送来了套衣服,自己则一大早带上绿盈出门了。
秋凤越四仰八叉躺在榻上,偶尔伸手逗逗窝在手边的小白虎,听驿站外喧嚷嘈杂欢声笑语一片,不由向往:下兰节,好多人祈福啊!眼光似是无意扫过榻前的锦绣华服,突然唤来仆人: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第二十三回 变故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梅疏影找到苏吟已是晌午了,看他并不惊讶的样子似乎早有预料。下兰节客栈酒楼皆人满为患,苏吟被挤到一角落,靠窗举杯,醉眼朦胧道:“他乡遇故知,要不要喝一杯?”
梅疏影皱眉,淡淡道:“你醉了”。
“醉?”苏吟呵呵笑,走过来的步伐踉跄不稳,“人生本就大梦一场,是醉是醒又有何分别?――剑客,来,你也喝一杯!”
梅疏影没再留情,劈头盖脸一个巴掌直接把书生抽了个跟头,问:“清醒了吗?”
苏吟二话没说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衣襟,正襟危坐,倒了杯茶,反问:“如果换是秋老大撒酒疯,你也会抽醒他?”
“不会”,梅疏影剑眉一挑、星目一闪,冷道:“我会拿剑砍醒他”。
苏吟品了口茶,承认:“好吧,你待秋凤越果然不同”。
梅疏影明智地无视,道:“秋凤越想知道你的计划,让你今晚设计一场偶遇”。
“偶遇?”
“时间紧迫,老爷子的性命堪忧,秋凤越不想再等下去”,说罢,梅疏影忽得似笑非笑,补充:“今晚他会与夏景鸢逛庙会,所以你要避开夏景鸢和他的耳目才行”,听那语气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愧是老大,就是会给人出难题”,苏吟貌似很苦恼,手指叩着桌面,“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秋老大高估了我还是小瞧了他们?”
梅疏影受不了苏吟的装模作样,忍住转身走人的冲动,耐下性子,坐到他旁边,正色道:“秋凤越相信你,他让我告诉你:此事不成后患无穷。夏景鸢在监视秋凤越,秋凤越脱不开身,他唯一指望地只有你,毕竟有匪岛上死去的……都是他的家人”。
苏吟手下一顿,最终一声叹息:“‘他’的家人?――瞧瞧这话说的,不应该是‘我们’的家人么。秋老大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自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随手给他倒了杯茶,人畜无害地笑眯眼,“头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要不要喝口水?”
梅疏影看着他倒的茶,没动。
苏吟问:“你不相信我?”
梅疏影锐利的眼神突然逼近,苏吟惊颤了一下,刚要问他为何,就听他道:
“你有心事”
苏吟默然,笑容里隐含了几分苦涩。
“你一向隐藏地极深,我看不透你,秋凤越也看不透。我猜不到你因为什么烦躁,只知道你行事稳妥,如今之事事关有匪岛的生死存亡,我相信你能作出正确判断”。
苏吟苦笑,分明听出了“我该相信你吗?”的深意,自饮了那杯茶,突然问梅疏影:“你觉得秋凤越和夏景鸢会走到一起吗?”
梅疏影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苏吟笑吟吟的模样,暗自打量梅疏影的反应。
梅疏影半晌才反应过来,态度出乎意料地坚决:“且不说他俩是否两情相悦,首先他们都是男子,是不被世俗接受的;其次他俩地位悬殊,如果不是寻找宝藏,他们甚至没有见到对方的机会。雪峰之巅的雪莲与山峰脚下的杂草,大概就是这个差距,你觉得他们会走到一起吗?”
苏吟哑然,许久才喃喃了一句:“其实……两情相悦的话说不定可以”。
梅疏影却不再多言,嘱咐道:“你足智多谋,无论遇到何事都能化险为夷,虽然这话听着很多余,但还是提醒你小心!”
说罢起身离去。
苏吟呆呆地看他走远的背影,叹息:“你其实只是在说给自己听吧,自欺欺人,梅疏影,你真是越来越懦夫了!”
联想到剑客和秋老大平常怪异的相处模式,苏吟早就猜到两人之间有一段过去了,只是貌似那段过去很不愉快,两人不愿意提,苏吟也没敢开口问。
苏吟贼兮兮地摸下巴,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此时的秋凤越换上了夏景鸢送来的华服,正拉着小无忧逛庙会。至于小白虎,昨晚宵夜舔了点儿酒,估计今天一整天都不会醒了。可怜的小无忧打小就待在王宫,对眼前盛大的庙会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小手揪住秋凤越的袖子,怯生生的模样如只受惊的小白兔。
秋凤越突然一巴掌拍向无忧脑袋,无忧“啊!”的一声捂住头,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地抬头瞅。
秋凤越伸手一指,痞笑道:“小家伙,去玩儿吧!”
无忧疑惑顺着手指看过去,眼睛都亮灿灿了,只见远处一群小孩儿都戴着张虎头面具跑来跑去,无忧乍见这么多同龄的孩子嬉闹,不由心动。
“给,好好玩儿,小心坏人,不要乱跟陌生的爷爷奶奶大伯大妈叔叔阿姨说话,记得回去!”
无忧看着手里的碎银子、铜板,细声问:“越越会丢下我吗?”
“你笨蛋么”,秋凤越使劲揉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得一团糟,一脸鄙夷:“想丢的话,早就丢了好么!”
“……是么”
无忧这才跑了,跑到一摊子前买了个相同的虎头面具,有活泼的孩子主动上前邀请无忧一起玩儿,小孩子们很快打成一片。
秋凤越叫来了有匪岛的小弟暗中跟着无忧,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确定没人跟踪了才稍作歇息。没了小家伙的妨碍,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说来庙会的人真多啊!秋凤越被人群推开推去,本来是挤向酒楼的路线硬生生被拐进了一条小巷。没办法,秋凤越硬着头皮走进小巷。
年久破旧的小巷幽深不见尾,零零落落的几户人家虚掩着大门,隐约有孩童的啼哭声传出来。秋凤越不以为然,昂首挺胸赶去赴约,模糊记得夏景鸢说在庙会口等候的。不知走了多久,就在秋凤越要怀疑这巷子是不是没有尽头时,一阵清脆的风铃声蓦然入耳。
秋凤越看了看天色,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了,幽深寂静的小巷,突然响起的风铃声如在耳畔,怎么办?
――管他呢!去看看!
秋凤越抓心挠肝地好奇,立即将夏景鸢抛之脑后,蹑手蹑脚追着风铃声,不过片刻,他便看见一位窈窕绰约的雪衣女子。
女子手提一串梨花白的瓷质风铃,弱柳扶风之姿似乎随时会随风而逝。女子似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一抹雪色渐行渐远,像要走进艳丽的余晖中去一般。
秋凤越越发觉得惊奇,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离开了巷子。
梨花白的瓷质风铃此时如同招魂铃一般响着勾魂夺魄的叮呤叮呤……
秋凤越开始觉得头昏脑胀,周边的景色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荒芜的黄草枯木,腐朽酸臭的气味萦绕鼻喉,每次呼吸,刺激喉咙如烈火灼烧。
好难受……
秋凤越身形踉跄,摇摇摆摆艰难地挪动脚步,揪紧胸口的指骨扭曲泛白,连同肩膀不可抑制轻微发抖。前方的雪衣女子轻盈翩纤,浓重如墨的夜色里,就如一抹灵动的白,梨花白的瓷质风铃声依然清脆,甚至清晰到如在耳边响起。
秋凤越惊骇无比,明明想停下来的,手脚却似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不听使唤。
停下来,停下来……
内心嘶吼着、叫嚣着停下来,明明都要站不稳了,不听使唤的脚还是坚持往前迈。秋凤越不知道此时自己置身何处,跟着雪衣女子穿过废弃已久的小路、院子,恍惚看见铺天盖地的桃花灼灼其华。
清冷月色下,桃花漫天飞舞,扑面而来。
秋凤越倒地的瞬间,模糊的视线里:雪衣女子掩面回首,看不清面容的脸上有明亮的眸光异常清晰。
这时庙会口一处显眼的位置,纸扇划过手心,立即渗出丝丝血痕。
夏景鸢皱眉,看着手心的血痕逐渐晕开,心里莫名开始不安。他依照约定在庙会口这处显眼的位置等秋凤越,可天色都这么暗了仍没有看见秋凤越的身影,是爽约了吗?
夏景鸢握紧手指,伸到眼前,冷眼看指缝间有血溢出滴落了,染红了肮脏被无数次践踏的土地――不会有人想到这会是□□寰高不可攀的九皇子的血,也不会有人相信九天之上的凤凰会出现在凡夫俗子的地方。
周遭喧嚷热闹的氛围顷刻间被隔离开来,夏景鸢抬眸,看欢喜雀跃的人群一走到附近便突然一脸畏惧地绕道而行,不由嗤笑。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突然失控,横街蛮撞,竟是奔向夏景鸢的方向。
夏景鸢盯着手似是失了神,迟迟不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挡在夏景鸢面前,一剑斩杀。
夏景鸢不着痕迹用衣袖盖住手,冷笑:“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跟踪主子了?”
黑衣断臂,正是樽。
樽抱拳半跪,“有匪岛残党未除恐脏了主子的手,属下自作主张,还望主子恩准属下跟随”。
“哦?一阵子不见你这木头也有了能言善辩的本事,你倒说说看是跟谁学的?”
夏景鸢貌似随意一提,却惊了樽一身冷汗,好在夏景鸢没有再说话,反而默不作声走近了那辆被砍成两半的马车。
就见马车后面缓缓走出个儒雅的书生苏吟,施施然施礼道:
“原来是夏九公子,别来无恙”。
夏景鸢但笑不语,即便那笑从未到达眼底。
“苏吟死里逃生正要庆祝一番,九公子可否赏光?”
樽紧随夏景鸢身后,不敢稍有怠慢,只要苏吟稍有异动便立即斩杀。至于为何心中为何焦躁?……这是身为暗卫的自己,是不需要考虑的吧……
不多久夏景鸢身后冒出个俏丽的绿衣小丫头,嘟嘴:
“你瞧,你一出现,我的红薯饽饽都不好吃了!”
苏吟可没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