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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蝴蝶忽高忽低,却是朝一个方向飞去,期间无人留意这只看似普通的白蝴蝶,直到蝴蝶飞进了人家,苏吟才停住。他四处张望,发现这是个巷口,一棵老槐树颇有岁月。苏吟左走走右走走,神色焦躁,好像迷路一般彷徨失措,最后见人就问,还果真是迷路了。
一位老人路过,苏吟赶忙拦了,欠身行礼道:
“老人家,小生初到此地,摸不着路了。可否指点一二?”
老人便领着他走了。
白蝴蝶飞进了院子,徘徊许久,突然如一片枯叶飘落,竟是死了。
苏吟借机远离院子,为避免被察觉,他绕道如行人一般晃来晃去,然后挤进了一家酒馆。酒馆人声鼎沸,吆喝呼喊此起彼伏,苏吟竟找不到一席立足之地,刚要缩到一角落,就被一把揪住后颈。大嗓门震耳欲聋:
“苏二爷啊!嘿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吟惊喜:“雷爷!”
来人高大魁梧、壮硕阳刚,正是雷天霸雷爷。
苏吟文邹邹地行了礼,见雷爷神秘兮兮地指着酒馆里间儿,顿悟,跟上雷爷进了里间儿。掀开帘子的瞬间,苏吟眨了眨眼,里面坐着的男子很眼熟,再眨了眨,那男子的面容越发清晰,男子一身紫衫苏绣通身风流,玉冠束发,文雅奢华又不显纨绔。苏吟不由拘谨,小心翼翼道:
“萧当家,久违了”。
萧慕白目光含笑,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苏二当家,久违了!世事无常,如今应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虽然早有预料月亮湾难逃此劫,可真正得知了事实,心里还是汹涌澎湃难以平复。苏吟撩起衣摆,朝着雷天霸跪下,声嘶力竭:
“月亮湾几百号兄弟的命是我有匪岛欠下的,我苏吟不求雷爷宽宏大量饶我性命,只求雷爷给我三天,让我有匪岛报仇雪恨!事后要杀要剐,悉听雷爷尊便”。
苏吟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突然一耳瓜子下来,苏吟捂着脑袋:“哎呦!”疼。就听雷天霸恨铁不成钢地道:
“杀你干嘛?剐你干嘛?都这时候了,你还教唆着窝里反啊――!!”
“不是的,雷爷――”连连摇头摆手,眼看雷爷又一耳瓜子打下来,苏吟躲也不是、受也不是,咬牙,硬生生挨了!
“想我雷爷是条汉子,怎么当初就跟你这不长进的书生拜把子了!!一点儿都没秋凤越小子痛快――!!”
苏吟一下子蔫了,跪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我是不如秋老大爽快……”
雷天霸不耐烦挥手,“得得,别给我摆一副死人脸,看着就闹心。我媳妇儿饿着呢,天大的事等我媳妇儿吃饱了再说!”
这架势,笨的也该明白了,何况苏吟一玲珑心窍的,听了雷天霸的话他差点没叩首谢拜。平日里总听秋凤越称赞雷爷的胸襟与豪情,如今一见,连苏吟也不得不为这气魄折服。
萧慕白本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思在旁边坐着,却听雷天霸把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一口一个“媳妇儿”,让他恨不得撕烂那张嘴。
“雷天霸,你说够了没有!”萧慕白面目表情,隐怒不发,“如今我虎落平阳,你又何苦一直只是羞辱于我?”
雷天霸一听,哎呦,媳妇儿又误会了,赶忙谄媚着脸迎到跟前,“我怎么会羞辱你呢,你是我媳妇儿,我疼你还来不及。书生是自己人,不会乱嚼舌根子。”
一旁的苏吟瞬间惊恐了,这个狗腿子般的“仆人”是雷爷?毕恭毕敬的模样,是闹哪样?苏吟越发觉得两人的关系,啧啧,有戏啊!
萧慕白眼皮一撩,淡淡道:“你再叫我那两个字,信不信我当场杀了你”。
雷天霸不信:“媳妇儿你就是嘴硬心软”
苏吟立马闪到一边,暗叹:雷爷你就是个二愣子,没看见人家萧慕白眼底那火都烧上来了么!
话音未落,萧慕白出手如电,拔出腰间匕首刺了过去,惹得雷天霸左躲右闪,匕首削铁如泥,划过雷天霸臂膀顿现一道血痕。雷爷也怒了,吼道:
“你不就是看中我不敢动你么,老子今个儿还就动你了!”
两人顿时打得难分难解,苏吟觉得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自己在旁边观战不怎么够义气,于是默默走了。走之前,他问:
“雷爷,你见到秋老大了吗?”
雷天霸头也不回:“没!”正忙着和媳妇儿打“打情骂俏”
苏吟不由面露失望,又道:“我找到朝廷的据点了,在北院胡同口的大槐树旁边,你留意着点儿”。
看眼前的两人纠缠不清,萧慕白恼羞成怒,出手凶狠却有意避开要害,雷爷闪躲过招游刃有余,苏吟看得出来雷爷也只是空有招式,心中竟不由得惊羡起两人,脑海中那张生硬的面孔徘徊许久。
☆、第二十二回 下兰祈福
雷天霸那个心肝儿疼啊,有这么个剽悍的媳妇儿不容易啊,振不了夫纲,连小手也摸不了,成天过得跟和尚似的憋屈。人家娶了媳妇儿热炕头,自个儿呢?想起前几天忙着赶路风餐露宿拉个小手都没机会,以后还要跟朝廷算一笔血债,仔细想想,就只有这几天安生日子――雷天霸突然一个迅疾的鹰爪锁住萧慕白的胳膊,蛮力拽进自个儿怀里,管媳妇儿明天要杀要砍的,今个儿先开个荤再说。
“无耻之徒,放开我!”怎么也挣不开环在腰间的手臂,像女子一般被拽进胸膛,只能无力仰视对方的萧庄主萧当家萧慕白终于惊慌失措了。
雷天霸□□道:“嘿嘿,媳妇儿,这儿还是客栈,你选?”
想他萧慕白弱冠便开始掌管萧家漕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就是这么个强盗一般的海盗头子让他头都大了。还一直叫什么媳妇儿?哼,真搞笑,难不成这雷爷缺女人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不成?
“我是男人,你要找女人随便青楼□□官家小姐随你挑,放开我!――听到没有,放开我!!”萧慕白不敢惊动外面的人,只能低吼,玉白的脸薄怒染了几分红晕,看在雷天霸眼里更是平添了妩媚之姿。
“老子谁都不要,就看中你了。你在船上刺了老子一剑的模样真是够味儿,老子当时就想把这么个俊俏的人物压在身下是个什么滋味”,雷天霸似是回味一般靠近怀里的萧慕白,鼻息扑进他耳朵里,亲昵无间,“男的又如何,老子就是看上眼了,老子费心费力救出你就是要跟你过日子的。”
萧慕白自然不会忘记那日在月亮湾是多亏了雷天霸才逃出来,明明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个野蛮男人硬是将他这个累赘兼外人救了下来。虽然明知雷天霸是有所图,却因为顾及他的救命之恩,萧慕白一直忍耐着他的纠缠。
如今雷天霸的几句话总算彻底激怒了萧慕白,什么叫“把这么个俊俏的人物压在身下是个什么滋味”,还有“过日子”,这般淫邪放荡、不堪入耳的话是真当他是青楼里的小官儿能随意玩弄不成?
“雷天霸,你欺人太甚――!”
萧慕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突然发力,一记拳击迎上去正中门面。
就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雷天霸从窗户飞了出去。
雷天霸重重摔在地上哀嚎,街上人来人往,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他猛地抬头,惊讶:
“――秋凤越!!”
就见秋凤越也是一脸震惊,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另只手拉着一个约么十岁的男孩儿,肩头还窝着只……白猫?
雷天霸一敲脑门,又道:“刚才书生还找你来着,他刚走你就出现了!”
秋凤越又咬了口糖葫芦,脸上竟露出显而易见地嫌弃来,“雷爷,大街上呢,有啥事起来说话行不?”
雷爷嗤笑,“不是你被梅疏影追着砍抱头鼠窜的时候!”
于是秋凤越随雷天霸进了酒馆,果然收到了萧慕白的白眼,先是挑剔地上下打量那身布衣,又是出言嘲讽:“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秋大当家”。
秋凤越正叫了几样小菜喂无忧,恍若未闻。
当萧慕白的眼光落在受了一记拳击仍安然无恙的雷天霸身上时,表情简直扭曲了。
“媳妇儿,人家秋大好歹是咱们的红娘,你这……”为兄弟说情的话在萧慕白冷冽的眼刀下逐渐息了声。
“关键人物出现,接下来该商量正事了吧!”萧慕白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喂白猫吃点心的秋凤越身上,继续道:“月亮湾、有匪岛被袭击一事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朝廷要赶尽杀绝,暂时还不知道我和雷天霸幸存下来。现在朝廷的人已经盯上了你,也许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伺机而动。我不知道他们的详细计划,不过最终目的就是第九代庞大珍贵的陪葬品无疑了,你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秋凤越抱头倚在椅背上,后倾,神色迷茫、眼神空洞,似是叹息,“……谁知道,我只是个小人物,寰朝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碾死……”
无忧正在啃点心,闻言抬头,对越越突然不开心的样子不明所以
雷天霸自然也听见了,顿时恨铁不成钢啊!撩起袖子就要出手教训。
“不过……苟延残喘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啊……”秋凤越起身离开椅子,双手一摊,佯装可怜,“你瞧,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拼死了也就一条命。不报仇雪恨的话,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有匪岛乡亲?――老实想想,倒不如放手一博”。
雷天霸啐了一口,“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你身边的兄弟怎么办?”
萧慕白也慢悠悠地道:“我会帮你”,虽然听着没啥真心诚意。
秋凤越逗弄怀里昏昏欲睡的小白虎,无可无不可地说:“不用麻烦萧庄主了。想活命的话,劝你不要和我们牵扯太多”。
萧慕白哑口无言
“我暂时没什么打算,先看看书生有什么想法再说”,秋凤越笑嘻嘻的模样哪有海盗大当家的担当。不过雷天霸已经已经习惯了这小子的吊儿郎当,倒是萧慕白看不下去了,如果有匪岛的血海深仇真的靠他来报,估计那些惨死的村民都要死不瞑目了。
“说起来,书生让我给你捎句话”
“什么话?”秋凤越惊讶,看向雷天霸。
北院胡同口的大槐树旁边吗?
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秋凤越无法想象老爷子的处境,反正不会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晚上回驿站的时候,秋凤越问无忧:“你想回王宫吗?”
无忧紧紧揪住秋凤越的衣袖,低头不吭声。
“即使跟着我会死也无所谓吗?”
无忧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细声说:“越越会保护我的”。细弱的小手松开袖子,滑到秋凤越的手,再紧紧抓住。无忧疑惑:越越的手好凉啊!恍惚听见一声无声的叹息,紧接着细若的小手被冰凉的大手攒紧,无忧登时笑开了。
“你这么单纯,会被坏人骗走的”
无忧依然坚持:“不会的,越越会保护我的”。
也许听着很可笑,无论现在的无忧还是二十年后的奉越帝柴龙锦不信神、不信佛,唯独信他秋凤越。
此时,秋凤越只是听着很受用,抚摸其头,“是啊,我会保护你的”。
天阶夜色凉如许,
卧看流萤逐百星;
落花有意似无情,
一童一虎几笑声。
秋凤越躺在屋顶上,看无忧和小白虎相互追逐嬉戏,不觉意识飘远。他伸出手,无论怎样用力,指间依然留有细密的空隙,那些人、那些事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