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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凤越没办法,把他手里的糕点抢过来扔掉,换上那枝桃花,擦了把他脏兮兮的小脸儿,眼中怜惜更甚,然后抱起他瘦弱的身子离去。
小孩子手持桃花,许久,发觉对方好像、貌似、仿佛、似乎没有恶意,才怯怯地抬头,看见那枚血红夺目的泪痣……摄人心魄的朱砂痣,它恍惚化作了一滴泪滴落在了最心尖的位置。炽热的泪液在心尖沸腾,瞬间冲上眼眶,成了夺目而出的热泪。
眼泪滴落在手里的桃花枝上,无声无息。
秋凤越抱着他先走了遭华丽的宫殿,翻出一套小孩子的衣袍;又摸进御膳房,大鱼大肉各卷走了不少;又找到一处温泉,扒了小孩子的衣服泡澡。
最后神清气爽的两人手持烤羊腿大口撕咬,再灌一口烈酒,小孩子则喝着秋凤越不知哪里顺来的茶水。
“人生在世,无非吃喝玩乐,求得就是个痛快!”秋凤越仰躺在地上,看苍穹浮云、鹰击长空,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你无忧好了!”说完满意地摸摸他的头,毛茸茸的摸着很舒服。
无忧,人生安得无忧?
小孩子,如今的无忧手捧桃花,轻言细语:“我叫柴龙锦”。
柴龙锦,在二十年后令天下君臣闻风丧胆的三个字,将与寰王朝形成鼎力之势的越王朝的第一任帝王奉越帝。
“不过……我喜欢无忧”,然而,将来万人敬仰的奉越帝此刻也不过是稚龄孩童,他面黄肌瘦,早已麻木的心竟隐隐生出了一分奢望。
“嗯嗯,我也喜欢无忧”,秋凤越挑着二郎腿,看他抱膝蜷缩,不由腾出只手又摸摸他的头,笑道:“今儿晚上外面很热闹,咱们出去玩儿。”
无忧歪了歪脑袋,似是疑惑:“出去玩儿?”
“嗯嗯”,秋凤越连连点头,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可爱极了,禁不住抱住他的小脸儿狠狠亲了口,忽然想起正事儿来,正色道:“不过咱们得先去办件事儿:找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
无忧小孩子心性,纯粹被好看吸引,立即问:“比越越还好看吗?”
“哈哈,哪儿能啊!我可没那人好看,人家是朵花儿,我就是花儿下的一坨牛粪”。
无忧默默低下头,虽然越越说那人好看得像花儿,可还是觉得越越最好看,比王宫里头的雪姬姐姐都好看。
秋凤越牵挂着夏景鸢,没敢多停留,抱着无忧到处找他,别看无忧半大的孩子,却轻得跟什么似的,秋凤越心想: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好好养,养肥了先。
☆、第十九回 祈氏风云
上兰节,古兰王携文武百官陪同夏九皇子狩猎,意为:古兰国上天庇佑,国泰民安。夏景鸢只有绿盈随行,虽然一直有王公大臣献媚讨好,然而并无亲近之意,越发显得他形影相吊。好不容易到了狩猎场,夏景鸢却神色倦怠,看得古兰王不知如何是好。
东风料峭寒春面,夏景鸢裹紧了纯色的狐白裘,精致如画的容颜半掩在毛茸茸的貂裘里,愈发楚楚可人。
古兰王上前,低声问候:“九殿下,请您到别苑稍作歇息,意下如何?”
“不用”,夏景鸢拂袖低笑,姿容体态自有一派皇子尊贵的矜持与王者睥睨世人的高傲,“本皇子许久不曾狩猎,如今正好赶上了,怎可错过?”
古兰王便不再多言,正要命精锐侍卫重重保护,却又听九皇子道:
“区区狩猎,本皇子一人足矣”。
一笑倾城,自是风流无双,不知酥软了多少人的心骨?
随着一阵擂鼓震天、角号迭起,狩猎开始了,不少人手持弓箭蠢蠢欲动,就听古兰王一声令下,大臣皇子蜂拥而出。
夏九皇子骑着枣红马绝尘而去,狩猎场里有个林子,他策马进去,等摆脱了那些谄媚者,夏景鸢又马上赏景,慢悠悠地如同踏青。
狩猎场里都是些小猎物,还是在狩猎前特意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猛兽,毫无杀伤力可言。夏景鸢等绿盈追上来,问道:
“你猜猜看,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绿盈陪笑,“反正没想什么好东西”。
“嗯,可能在想:你看那个病秧子,不就是生得好么,神气什么!要不就是:唉,羡慕,我也能生在寰朝皇族就好了”,夏景鸢摇头晃脑,学得惟妙惟肖,惹得绿盈想笑又不敢笑,“当然了,他们想得最多的还是怎么巴结我,可是某个笨蛋怎么偏偏跟我作对?”
绿盈的笑僵在脸上,“主子怎么想起那个海盗头子了?”
夏景鸢笑而不语,眉宇处的微蹙却难以舒展,此时正凝结着愁绪,就如绿盈所说:想到海盗头子秋凤越了。虽然秋凤越嘴上说不会来,可也难免会有期待,如今到处察觉秋凤越的气息,难不成真的不来了?即使聪慧睿智如夏景鸢也心生失望。
绿盈气急,跺脚,“哼!敢伤害主子至此,等祈将军来了,绝对把那海盗头子碎尸万段!!”
夏景鸢失笑,拒绝道:“秋凤越可不能杀”。
绿盈以为主子自有打算,留着海盗头子还有用处,接道:“那就先杀了他有匪岛的人陪葬!”
“祈将军出手,自不会留活口”
绿盈看向那笑得轻浅无声的面容……和冷到极致的瞳眸深处,她从来都知道主子绝非良善之人,而是世间最为强大的寰王朝的夏九皇子,君临天下、恃才傲物又如何?又有谁可夺其锋芒?
提到祈将军,绿盈又猜测:“祈将军想是已经追上来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现身?”
夏景鸢笑而不语,只是放下缰绳让马儿随意游走在丛林间,赏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绿盈满头雾水,匆忙跟上去。
不多时,夏景鸢拉直缰绳,似有所感,突然对绿盈道:
“离开这里”
绿盈一向惟主子是从,忙策马奔出林子,哪知刚离开林子,就听林子里传来一声虎啸。虎啸震彻狩猎场,百兽拜伏、鸟禽惊林,山林之王威慑十足。
“主子……”
“事态紧急,先回去再说!”
夏景鸢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绿盈苍白着脸噤若寒蝉。
狩猎场,古兰王和文武百官被禁卫军护着迅速移动,夏景鸢远远地就见他们个个抖若筛糠,在禁卫军的保护下狼狈不堪地离开,不由暗暗讽笑。
夏景鸢快马加鞭,很快赶到古兰王旁边。古兰王大松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道:“皇子受惊了,请随本王速速离开吧!”
“本皇子无大碍,只是未想到古兰王如此大手笔,连山林凶兽都敢圈养。这回狩猎,本殿下着实长了见识”,夏景鸢轻笑,似只是说笑,却让古兰王背脊一寒,冷汗更是汹涌。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色毛影窜出林子,禁卫军猝不及防,那毛影极快,几乎是瞬间靠近了,待看清楚,众人大骇――竟是只通体纯白的老虎。
白虎,战伐之神,具有避邪、禳灾等诸多神力,象征权势、尊贵。
所谓:龙为云,虎为风。
这只白虎快如白色闪电,转眼间已窜进禁卫军,虽不如传说中的那般所向披靡,但也极是凶猛暴戾,禁卫军围攻,却被几个跳跃越过,马儿惊得四处跳蹿,好几个文武大臣狼狈落马,躲在禁卫军后面瑟瑟发抖。
白虎笔直冲向古兰王的方向,利爪撕开几个禁卫军,虎牙锐利直接咬断咽喉,大有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架势。血肉横飞的同时,夏景鸢饶有兴致地盯着白虎,一股隐藏于骨子里的战栗莫名升腾,逐渐又恍惚觉得白虎嗜血的兽瞳也在看向自己,身体……越发战栗到无以复加。宽阔的视野再也容不了其他,只见白虎锋利如刀的虎牙刺穿胸膛;一切杂音隐去,白虎凌厉的嘶吼如在耳边。
夏景鸢太专注了,以致于完全没有注意到绿盈惊恐的表情。
――是的,惊恐的表情!
只有与主子近在咫尺的绿盈注意到了:夏景鸢逐渐有墨蓝翻滚的瞳眸,不多时,一双濯亮璀璨的黑眸竟变成了深海般的墨蓝色,无法言喻的威严流泻,随即绿盈就如入了魔障无法动弹分毫。
夏景鸢只觉得被这只白虎吸引,再然后,许多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蓦然响起,他猛然惊醒,赫然发现自己策马踱出了禁卫军的护卫圈。
白虎也发现了靠近的夏景鸢,一个猛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寰王朝的九皇子。
古兰王及百官见状立即老泪纵横,九皇子受伤,古兰离倾覆不久矣!九皇子性命堪忧,古兰举国上下岂不是要陪葬!
就在白虎要扑倒九皇子之际,一把刀横空破出,斩杀白虎头颅只在一瞬之间。
紧接着,一位面目阴嫠的青年现身,持刀护在夏景鸢马前,阴冷如野兽的黑瞳扫视,声音则如兵器相接、青铜磨砺般令人心生畏惧:
“胆敢冒犯我朝天威者,杀无赦!”
古兰王突然落马,文武百官也纷纷落马,各个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咸腻的血腥味飘在空中,浓烈得几欲作呕,夏景鸢淡然一笑,似是并不惊讶来人,只是在看向白虎时颇为可惜,本想收为宠物带回皇宫炫耀一番,可是祈将军的刀又怎是一个“快准狠”了得的?
“本殿下累了,劳烦祈将军送本皇子回驿站歇息”
祈将军,镇国大将军祈云,寰王朝帝王的第三位虎将。
祈将军屈膝半跪,背起夏九皇子,就见几个腾空便消失在了狩猎场,徒留伏跪一地的王孙贵胄颤抖不已。
□□皇威,怎是一小小古兰可比拟的?
不多久,阴雨连绵,狩猎场空无一人,当然也没人知道有人闯进。
死去的白虎无人收尸,被雨水浇灌,淌出一地血水,有只蹒跚的小白虎寻着气味找来,围着白虎低吼,细细软软的叫声犹如呜咽。
――“唉,真他娘的造孽!”
秋凤越拉着无忧踱步走来,一手提起小白虎拎进衣襟,安抚地拍拍它肥胖的团子状身子。
“越,你要养它那?”
“啧啧,养只老虎多威风啊!”秋凤越眉开眼笑,顺手摸摸无忧的头,好吧,没小白虎好摸,“你要想要,我把它给你?”
无忧赶忙退了一步,连连摇头。
“多可爱啊!以后你想要,我还不给呢”,秋凤越嗤之以鼻,对小白虎越发爱不释手。
上元节忽逢阴雨连绵,秋凤越只能带着无忧和小老虎回驿站。没钱没伞,淋了一路的雨,秋凤越脸色不太好,刚走进驿站大门,就见夏景鸢捂着个茶盏与旁边一陌生男子言笑晏晏,脸色越发阴沉了。那陌生男子分明是白天他抱住大腿撒泼的青年,青年显然也认出了秋凤越,阴嫠的脸顿时布满杀气。
夏景鸢对这剑拔弩张的僵局不明所以,只是淡淡道:
“这位是祈云祈将军,你不认识就罢了,莫要冲突”。
秋凤越一声不吭地抱起无忧,大摇大摆上了二楼,对夏景鸢视若无睹。
“他便是那个海盗头子?”
夏景鸢不着痕迹地移开话题,“让祈将军见笑了,自是比不上祈太傅的儒雅风范。”
祈风是祈将军的兄长,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十岁稚龄便已高中状元,深得帝王器重,如今担任太子太傅辅佐储君。
提及兄长,祈将军阴嫠的脸色稍有缓和,就连眼中都有一抹堪称温情的情愫显露出来。
☆、第二十回 多情似无情
其实夏景鸢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狩猎场突发意外,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秋凤越不管不顾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