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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众目睽睽的下了楼,季长风轻轻的将楼清放下,又扶开小凳子让他坐下。
“。。。”
“怎。。。”季长风似有所觉,又好笑的让伙计拿了软垫过来,垫在小凳子上,楼清这时眉头才松了下来。
他们身后柜台里的老板娘看见了,搭话问道:“看小公子模样,身子似乎并未痊愈,公子你当真不请大夫看看?”
季长风朝她笑了笑,又成了那个长的粗俗却让人倍感和气的兄长:“无碍,我有备伤药,只是他不常出门,难免辛苦了。”
几人搭话之际,伙计将点心端上:“两位公子慢用。”
楼清朝他点头笑笑。
季长风往楼清碗里夹了几块点心,后边拨算盘的老板娘看见了,停下手,笑道:“公子很是照顾小公子。”
季长风看了眼楼清,认真道:“他是我的,该我照顾他。”
一句话,两个人听却是两种心思,老板娘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季长风为兄,楼清是弟,应当兄长照顾弟弟。
可楼清却听得面红心热,那股闷气不知怎么的就消了。
老板娘道:“公子可是打算在东城落户?”
季长风摇了摇头:“等阿清身子好些了我们就离开,在那之前,有劳老板娘了。”
“小事小事。”老板娘摆了摆手:“你进了待客,只管放心的住。”
“放心不下了。”伙计忽然走了过来:“朱肥肠来了。”
季长风当即凝下心思,果真听到马蹄声。
他看了眼伙计,转对楼清说道:“我们得上楼吃了。”
楼清不明所以,可季长风气场不对,似乎。。。绷紧了身子。
“哦。”楼清正想把点心端起来,季长风却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我抱你。”他说着,又走了过去,将人一把抱起来,有了先前所见,此时已挑不起众人在意,连老板娘都淡然了。
却见伙计鬼鬼祟祟的走向后院,季长风进了屋子,将门关上,又走到窗口旁,下面正是后院,他探头便见伙计在楼下,指了指后门的位置,季长风了然。
楼清见他气息不像先前淡定,带着局促,不由问道:“怎么了?”
季长风将包袱收好背起,将楼清带向窗口边:“有位朋友,但是见了我他会不开心,所以我们得走了。”
“朱肥肠?”楼清又指了指窗口:“从这走?”
季长风点点头,又将楼清抱了起来,从窗口钻了出去。
客栈的窗是往两边打开,要让一个人从里边出来十分的容易,身子急速下坠,楼清还未来的及惊呼,却感觉季长风扎扎实实往地上一站。
“你。。。”楼清心口猛跳,血色被吓得从脸上急退。
“别怕。”季长风亲了下他的额头,以示安慰。
“马已备好。”伙计忽然出声,心神稍稍安定的楼清听见声音,一时间不知是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还是把脸埋在季长风的怀里。
太羞煞人了。
季长风却恍若未觉,朝伙计颔首道:“多谢。”
“放心走吧。”伙计打开院门,季长风走了出去,果真见到两匹马在门口踢着蹄子哼着气。
季长风直接将楼清扔到了马上,他上马前回头看了眼伙计:“多加小心。”
伙计露出一口白牙:“朱肥肠不敢在待客撒野。”
楼清恍恍惚惚中知道了这个伙计其实跟季长风认识,只是两人藏得深,连老板娘都未曾起疑。
心神渐定,那些被遗忘的也慢慢从脑海深处浮现,东城这个地方楼清是陌生,可名字却熟悉,去年季长风因诬陷入狱,幕后黑手便是东城的人。
这个‘朱肥肠’怕就是季长风口中的‘朋友’,正是去年被季长风找了不痛快的那位。
季长风做事一向痛快,他敢在东城逗留,便是有把握不会出事,朱重的到来更是意料中,当即一脚踩在马镫纵身上马。
后院门往南走是南城门,好马脚程快,不消多久便出了城,再奔走余里,渐行渐远,城门也开始模糊。
楼清猛地拉住马缰,马儿仰起,前蹄超前虚踢了两下又重重落地,随之还有喷气声。
季长风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为何停下?”
楼清的脸色并不好,私密处隐隐发疼,可事出紧急,他也不会矫情,只是担心城里的人:“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那人为难老板娘,他们该如何?”
季长风完全不诧异楼清会做此问,只是楼清对老板娘不熟悉,想不到其中关键:“你无须担心,老板娘不乏江湖朋友,朱重便是有三个胆子,也不敢对待客如何。”
楼清挑眉道:“老板娘也与你交情匪浅?”
季长风摇摇头:“只是听过名号。”
“那你怎知她会帮你隐瞒?”
楼清看似温文儒雅,其实认死理,他知道朱重不是好人,若将此时情况对换成他,他可能会帮季长风这个‘陌生人’说话,因为他不会冤枉人。
可老板娘不同,老板娘在东城做生意,最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朱重不是容易忽悠的人,不然不会让季长风都为之头疼。
“大概是。。。”季长风想了想:“她觉得我不错。”
楼清的眉头简直揪成了一个川字,他忽然掉转马头,欲往城里奔去。
季长风连忙拉住他的马缰:“这是为何?”
楼清义正言辞道:“男子最不该让女子承担伤害,我是你的夫人,你不能回去,我可以。”
季长风哭笑不得,要是没点脑子,还真不能看出楼清是在吃醋:“我是你的这点我昨夜还证明的不够清楚?”
楼清苍白的脸终于透了点粉色,声音也柔了下来:“老板娘当真没有危险?”
季长风就差拿他的人格起誓了:“我是如此不着调的人?”他忽然松开楼清的马缰,沉声道:“快走。”
楼清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策马跑了起来。
“发生何事?”季长风在楼清身后,他说这话时用了力道,几乎是吼的。
季长风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带着一股让人紧张的不安:“他们追上来。”
楼清再不敢多说,两腿一夹马肚子,马儿跑的更快了。
沿着官道一直走,是座小树林,如今天时不过二月,草儿冒了尖,花儿吐了苞,可树木还有些萧瑟。
马儿奔出数十余里,又见一片竹林,季长风忽然道:“不要回头,一直跑。”
空气还带着寒,楼清苍白的额头上却沁出了汗,他不敢回头,只因身后踢踏踢踏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季长风,你还跑得了吗?”粗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
他的声音难听的让人抓狂,楼清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用无形的手捏住了,呼吸困难。
楼清是不懂,季长风却清楚对方是内力深厚的人,说话时不过用了内力,这种招数对付楼清绰绰有余,因此他用力夹了下马肚,马儿纵身一跃,与楼清的马儿平齐,季长风对楼清道:“夫人,我在呢。”
楼清顿时冷汗沿着鬓角流下,季长风的声音仿若一桶水淋在身上,使他整个人激灵一下,那种紧张感也消失不见。
对方见自己诡计被破,大喝一声,一掌拍在马上,身子往上腾起,扬掌朝季长风飞来。
破空声从身后急速飞来,季长风想都不想,转身接掌。
作者有话要说:
毋道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2…16 21:03:31
金樽半盏灌溉营养液。
谢谢毋道和半半。
第71章 71
季长风抱着楼清的身影远远地滑出了几步,他的右手微微发麻,清楚的昭显他曾接下可击碎巨石的一掌。
“带着个拖油瓶,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和季长风交掌的人倒像是应了那句话,相由心生,长的是面目可憎。
季长风不言,楼清却是担忧的看着他。
楼清细点了下,对方八人,他不懂武功,可懂算法,以一敌八本就困难,何况有自己拖季长风的后腿。
这一瞬,楼清生出了几分悔恨的心思,若不是自己不分时宜吃醋,耽误了时间,季长风就不用面临此境。
季长风忽然收紧了搂着楼清的手臂,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你可知杂碎的作用?”
楼清还未回答,那人先骂道:“此时此刻还敢出言不逊,看来你也只剩耍嘴皮的本事了。”
季长风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你知晓我在骂你。”眼神全是嘲讽。
“你。。。”对方被噎的一脸菜色。
季长风正色道:“要打便打,收拾你不过片刻功夫。”
这一两句话间,楼清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拉了拉季长风的衣服,眼神十分担忧。
季长风笑道:“我会护着你。”
打架斗殴并非是课堂上教学,先来揖礼问候,再省视双方,断一句‘公平’,可当对方拔出武器时,楼清的脸色还是变了。
如果以一敌八本是不公平,那他们拔剑的行为更是大大作弊。
对方采取围攻,像是见到久违的猎物,他们期待已久,双眼闪着嗜血的光芒。
刀来剑往,速度之快只在楼清眼里留下残影。
白色的光,唰锵的声音。
季长风的手臂像是钢铁编织的网,将楼清护的滴水不入。
可楼清知道,水能滴石穿,季长风编织的网终会有露出缝隙的时候。
那一刻到来时,楼清感觉到像冰一样的寒冷冲他面门袭来。
季长风心头一跳,快速卸下一人的剑,同时双手运作,左臂收紧,将楼清往怀里按去,脚下步伐轻移,右手挥出。。。
‘呲啦’。。。血柱成条迸出,一人应声而倒。
“季长风。。。”一人怒吼。
季长风脚步飞快后退,像是御风而行一样,楼清还陷在先前的那一幕,全然不知自己给季长风扔到了马上。
季长风将包袱解下一把塞到楼清怀里,狠狠地捏了下他的手,沉声道:“你先走。”他说罢,用力一拍马屁股,马儿受痛,撒蹄狂奔,飞快的跑走了。
只留下一句痛呼的‘长风’。
季长风拦下想要追楼清而去的男子,冷冷笑道:“虽然知道你们一向缺德,可为难一个毫无武功的人,也着实不要脸了些。”
七人当即不再多说,红着眼一哄而上。
季长风手中的长剑发出冰冷的白光,照了他们一脸。。。
“季寨主。。。”一道陌生的男声将季长风的思绪稍微拉回。
他神色冰冷的看着一地尸体,询问道:“城中如何?”
“你们走后不久就被朱重的人发现了,不过寨主不用担心,朱重并不敢为难老板娘,也并未知道我们的身份。”
这就是伙计让季长风放心的原因,一是伙计有任何麻烦,老板娘都会帮他解决,二是东城有季长风与沃仕匪安插的人,能护送他们平安出城。
虽然来得晚了些,只能看见一地尸体。
季长风知道,他们是给城里拖住了脚步。
“这几个人。。。”季长风喘了口气,接着道:“都放在马上,让其朝南跑。”
蒙面的黑衣人略微的蹙了蹙眉,似乎知道了季长风的不对劲:“寨主可是受伤了?”
“无碍。”季长风摆摆手:“朱重会发现这是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