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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汇瞧他一眼,眼神似在看垃圾一般,冷笑道:“今日没有打断你的腿,算是你爷爷我法外开恩,你还有脸来评理?”
那张淮春被吓得往后一哆嗦,在他身后,又有几人进得屋来,那三人中谢汝澜只见过一人,是徐汇身边的人,而另外二人看着面生。
谢汝澜并不讨厌徐汇,虽然总是因他莫名受累,也从没计较过,因徐汇是他在这风雪楼里唯一佩服的人。
风雪楼在武林中向来处于亦正亦邪的地位,而徐汇却是位顶天立地的侠士。
他有侠义心肠,行侠仗义为人正直,是许多人无法比拟的,即使他不算太聪明,同样也不屑于那些勾心斗角。
吴长老道:“徐汇,你莫忘了今日可是你大师兄的忌辰,你却在此作乱,到底意欲何为?”
徐汇不语,他并不擅于诡辩,可他身后那黑衣的青年却上前一步。
那青年道:“诸位长老,徐长老向来尊敬江楼主,又怎会在此时故意作乱?实不相瞒,是因为方才这张管事故意将徐长老拦在门外,因为半年前被被徐长老断了一腿,他便怀恨至今,徐长老被他拦在屋外,不能进来给江楼主上香,这才气得急了,与他打了起来。”
“你胡说!”
那张淮春看着便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半年前被断一腿,而今还学不聪明,非要死咬着徐汇不放,急道:“代楼主,小人不敢阻拦四长老,只是劝说了徐长老进楼前解下兵器,他非但不听,还对小人痛打出手,小人冤枉啊!”
徐汇也没耐心听他继续说下去,烦躁地道:“季枫,你别说了,这等小人既然这么不知死活,那我一掌拍死他就是了!”
“别闹了!”
陈千帆忽然斥道,将徐汇和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冷着脸道:“徐师弟,你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在大师兄和师父的灵位前闹这一处,你让他们如何安宁?”
徐汇虽还是不满,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谢汝澜见状附身在江环耳边耳语一阵。
屋中已安静下来,是因陈千帆鲜少动怒,可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奶声奶气地低唤。
“小师叔……”
听那怯生生地软糯嗓音,徐汇很快便找到了谢汝澜身后的小孩。
看他藏在谢汝澜身后似要被吓哭的模样,徐汇摸了摸鼻子上前,扯出一张笑脸将人抱了出来,笑道:“这不是小环儿吗?几个月不见你还记得小师叔啊?”
徐汇不听陈千帆的话是人尽皆知,可他却如此不将陈千帆放在眼里,气得陈千帆咬紧了后槽牙。
江环见徐汇终于不再气势汹汹的模样,又变成了宠他疼他的小师叔,这才放心的揪着徐汇的衣领,无邪的童音传进屋中每个人耳中。
“小师叔不要打架了好不好?陈师伯也不要生气了……环儿想爹爹了……”
他说着竟然真的呜咽出声,想念起一年多没见的爹爹。
想起方才谢哥哥还跟他说爹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他再也见不到爹爹了,这会儿再也没忍住,奔溃大哭起来。
可将徐汇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急得,他忙擦着江环的眼泪,低声下气地胡乱哄道:“好好好!不打了不打了,小环儿乖不要哭了!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可那泪珠子一旦往下掉了,就再也止不住了,屋里响起了小孩的嚎啕哭声,是不是看得四周的长老们哪里还有脸面再争下去。
谢汝澜亦是怔了下,而后自徐汇怀中将江环抱回去,“让我来吧。”
徐汇没办法只能将人递给谢汝澜,江环也只是难过了一阵,抬头见是他那好看的谢哥哥时,脸上一羞,便将泪湿的小脸埋进了谢汝澜肩上,哭声渐渐变小,很快也没再哭了。
徐汇不好意思道:“还是尊者有办法,治得住小环儿。”
谢汝澜冷淡地看他一眼,继而望向众人,这才出声道:“好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陈师伯说的对,让江师伯安静安静!大家都散了,徐师叔,你也去给江师伯上柱香吧。”
到最后还是得由谢汝澜这个有名无实的尊者出言还能解决,而陈千帆也自知今日闹的这一出也够了,便也安心离去。
江环哭着哭着竟也睡去了,此时这朱楼中除了谢汝澜就是徐汇,还有徐汇带回来的几人。
谢汝澜见徐汇安静地给江云上香,便道:“我送环儿回房,先走了。”
徐汇向他点点头,说起来徐汇对他的态度是最正常不过的,他就拿谢汝澜是小师姐的儿子看待,当做自己人看待。
谢汝澜抱着江环向门外走去,却一直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抬眸看去时刚好捕捉到那个叫做季枫的黑衣青年那炙热的目光慌忙移开的一幕。
谢汝澜不认识这个人,但任谁被这么看着都不大自然,谢汝澜皱起眉头,抱着小孩快步离开了朱楼。
他走后,那站在季枫身侧的锦衣青年凑近季枫耳边,阴阳怪气地低声笑问:“你方才看什么这么出神,啊?”
似是咬着牙说出的话,季枫垂下眸去,急忙道:“属下不敢。”
那人闻言小声地哼了一声。
谢汝澜将江环送回去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想着陈千帆今日的做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本以为陈千帆今日就要提出继任楼主的事,但是陈千帆却什么都没有说,可他又派张淮春闹了这一场。
难道他真的只是要让徐汇难堪而已,谢汝澜越发想不明白这个陈师伯的意思。
这一日很快过去,夜色降临时,谢汝澜又被腹中疼痛折磨得生不如死,他也只能忍着。
自从知道陈千帆给他的解药只会增快毒发之后,他就没有再吃过了,可是同样也需要忍耐着毒性频繁发作的疼痛,上次发作时就让萧邢宇见到了。
只要萧邢宇走了,谢汝澜也放心许多,可今夜他体内的断肠再度发作,身边可没有人再帮他,给他当成发泄物一般咬着,和他一起分担痛苦了。
独自在房中忍耐着这绵长而激烈的钻心之痛,谢汝澜像往常的每一次那样疼得几欲昏迷过去。
忽然间房门被轻轻打开,谢汝澜很快意识到有人来了,立时屏住呼吸,忍痛装出一副昏迷过去的模样。
不知是什么人慢慢地走近他房间里,轻轻撩起那珠帘,一步步绕过屏风,走向他的床边……
谢汝澜侧身向里躺在床上,指尖攥紧了锦被,那脚步声忽而缓慢下来,似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床边。
谢汝澜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如今的他只能任人宰割。
听那脚步声已到了床边,将大片烛光遮住,床内侧一片阴影,谢汝澜紧张起来,伸手摸向了枕下,他记得自己放了一把匕首在那里,那人的手也缓缓向他伸过来,谢汝澜指尖已经摸到枕下,触及冰冷的匕首柄上。
忽然间,谢汝澜便不动了,因为那人发出一声叹息,在他身后坐下,温热的手掌摸向了他的额头,一摸便是一手的汗水。
谢汝澜不敢再动,他似乎认出了这个人是谁,腹部的疼痛在此时加剧,谢汝澜口中忍不住泄出一丝低吟,而后是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喘。
谢汝澜神智逐渐昏聩,只觉背后一暖,像是被人抱在怀里,那熟悉的声音像是梦中一样,在他耳边温温柔柔地问:“又开始发作了吗?”
谢汝澜没办法回答,他连触到匕首的指尖也收了回去,捂在自己的腹部上,里面似被什么利器翻搅一般,肠子也像是在被刀子一点一点的割着,痛不欲生。
那只摸在他额头上的手顺着他的手往下滑,轻轻地揉按着他的腹部。
不知是不是心里影响,谢汝澜觉得不那么疼了,他伸出颤抖不止的双手抓住了那只手,口中发出低喃来。
“萧邢宇……是你吗?”
那揉按腹部的手动作一顿,很快被谢汝澜的咬破下唇的行为转移了视线,他挣开谢汝澜的手,似乎整个人抽离开来,谢汝澜察觉到这一点,手忙脚乱地跟着他缠了上去,紧紧地搂住了那人的腰身,低声叫着萧邢宇的名字。
那人似被惊住了,只停顿了一会儿,便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来,以指尖拈着,送到谢汝澜的口中,声音轻柔得要滴出水来。
“乖啦,快张嘴。”
谢汝澜眼皮子越发沉重,几乎就要挣不开了,恍恍惚惚间听话张口,下一刻便被塞进去一颗圆滚滚的药丸,苦涩的丸子在他口中很快化去,却和他从前吃过的药丸完全不同。
那药丸外面裹着厚厚的糖衣,苦中带甜,清润入喉。
竟也恢复了几分神智,咽下口中药丸后还缠上那只喂他吃药的手,那人以为他是要被咬了,动作一僵似乎想要抽回手去。
但到底是没抽,还将自己的手送过去。
谢汝澜头脑越发昏沉,迷糊间睁开眼睛,却只看到那人锦衣的杏色衣角,腹部的疼痛竟在缓慢的褪去,呼吸缓和了一阵,终于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谢汝澜抱着那只手在脸颊上蹭了蹭,不过多时可算安心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存了一张过渡章怕感情太拖掉收藏,于是决定明天日万,还有五千明天补_(:зゝ∠)_
第80章 第八十章
谢汝澜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迷迷蒙蒙的梦到了那杏色衣角,想要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逐渐离开视线内。
醒过来时也不过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房里的烛火才燃烧小半截,屋里除了他并没有人,甚至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恍恍惚惚间,谢汝澜还当真以为方才那是梦。
其实根本没有人来过吧?
谢汝澜在心底自问,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疑惑,因为他清醒过来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断肠发作时带来的疼痛了。
依照往常的惯例,每次发作都要疼上好几个时辰,可这次却这么快就不疼了……
甜中带涩的余味盘旋舌尖,想起方才来的那人似乎给他喂了什么药,谢汝澜便更肯定了有人来过这里,他掀起被子下了床,在灯影绰绰的屏风后披上了外袍往外间走去,一眼便见到了那放在桌上的一个白玉瓷瓶。
谢汝澜顿了下,拖着无力的身子走过去,才发现这掌心大的小玉瓶下还压着一张小字条,他拿起瓶子展开字条,上面是一行风骨清隽的正楷——
疼时记得吃药。
言简意赅,谢汝澜心跳都停了一拍,指尖微微颤抖着将瓶塞打开,嗅到一股雪莲清香,倒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雪白丸子,鼻尖更是清楚的被那甜香萦绕,闻起来很是熟悉。
这不正是他方才晕晕乎乎时吃下的药吗!
忽然猜到什么,谢汝澜猛地打开房门出了院子,夜色下整个风雪楼都十分安静,谢汝澜在亭台楼阁中漫无目的地走着,步伐却是匆匆忙忙的,披着薄薄的外袍,边走边四处观望,神色慌张,似乎在找人。
在荷花池边当面碰到了夜间巡逻的弟子,谢汝澜这才放慢脚步,指尖捏紧了那小小的白玉瓶,面色苍白却无甚表情的与那些人擦肩而过,也不去理会那巡夜的领队向他行礼。
可就在这时,谢汝澜又回了头,叫住了那领队的弟子。
“你们等会儿!”
那年轻的弟子当即停下脚步,谢汝澜想了下,还是上前问道:“你们方才巡夜,可曾见过有人从我那里出来?”
那弟子垂头道:“弟子没有见到有人出入云来居,尊者,可是有人……”
他说没有谢汝澜便打断了他的话,冷着脸道:“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