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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圃里的几株海棠,突然就帮李苍玉解决了问题。
好吧,只好难为,才情惊绝了一整个大宋的,苏东坡先生了!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连诗题海棠,都不用改。
刚写完,李苍玉就说道:“东市酒肆里,听来的。”
念奴走到画轴边仔细的看,看得很认真,还用她独有的清丽嗓音轻轻的诵读了一番。然后她固执的摇头,“这可不是听来的。”
“真是听来的!”李苍玉哭笑不得。
“不许和我争!”念奴还瞪了他一眼,“小心收起来,放到我的书房里去。”
“是。”
念奴的心情仿佛变得大好,她走到了亭外,来到花圃边上看着那几株盛开的海棠,反复的吟诵,“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多美的海棠啊!”
“恋此清光不寐,孤帏想也情多。欲凭广寒高处,问霓裳,一曲待谁歌。”李苍玉也轻声的低吟了两句,“月下美人,似乎更美!”
“李苍玉。”念奴突然唤了一声。
站在凉亭里的李苍玉,走过去了一些,“斋主,何事?”
月下美如狐仙下凡的念奴,安静的看着李苍玉,眼中似乎没有一丝的杂质,说道:“你可以叫我一声,阿姊,来听一听么?”
阿姊?
这是唐人对姐姐的一个叫法,与阿舅、阿妗类似。一般来说,姊只是用来称呼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不像“姐”那样,陌生女性见了叫一声某某姐,这是司空见惯的。
李苍玉觉得挺奇怪,“斋主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宛如聊天,随口一说。”念奴挺淡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李苍玉多少感觉有点别扭,确实叫不出口。一来自己没有随便认姐姐的习惯,再者,自己的心理年龄都三十了,可比念奴大多了好吧!
于是这件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悄然揭过了。
当晚,李苍玉就睡在了高栝住过的火夫房里。
这家伙一如往常的,睡着了就把被子全给掀了,哪怕是大冬天也是一样。以往李苍玉总是相当的嫌弃,今晚却不知为何,就是睡着了都会心里惦记着,那家伙可别又掀了被子冻得着凉了。于是一夜醒来许多次,专给高栝盖被子。
清晨时分,兄弟两人就都起床了。吃过了早餐,就登上马车离开了念奴家。
虽然已经获得了实际上的人生自由,但李苍玉理论上还是一名犯罪嫌疑人,正在等着金吾卫的处理方案。高栝也一样,他还得回到金吾卫的大牢里,继续他的酒肉生涯。
等马车回到府里,念奴也登上了车,径直去了仪王府。与之同行的,仍是驾车的红绸。
“斋主,你真想认那小子做义弟吗?”红绸一边驾着车,一边问道。
“不想。”念奴回答得很肯定。
红绸很纳闷,“那为何,昨夜”
“一时兴起而已,并无深意。”念奴说道,“此事,不得再提。尤其是在仪王面前,一个字都不许提!”
“诺!”
第59章 毕业
回到军营的李苍玉,开始干一件大事。
准备束脩,拜师之礼。
张旭的事情闹得这么沸沸扬扬,想必不会不了了之。
虽然李苍玉还没有接触过张旭其人,但这个小老头儿人称“张癫”,他的任性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什么俗礼常法对他来说都是浮云。他一生与酒为伴嗜酒如命,多半的时候酩酊大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但张旭也真有任性的资本。他在历史上与后来的怀素和尚合称为“颠张醉旭”,一同被后人封为“草圣”。他又与贺知章等人合称“吴中四友”、“饮中八仙”,还和李白、裴旻并称为大唐三绝。
这样的一位笑傲中国化界达千年之久的神话级大佬,李苍玉可没那个脸,真敢当人家的老师。但若出言拒绝或是逃避,又太过傲骄和矫情了。反过来拜他为师跟他去学书法,想必是万全之策。
姑且不说张旭惊人的名号能给自己带来某些有用的光环,本身就爱好书法的李苍玉,也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敬仰张旭。如果真能得到这样一位名师指点,那也算是一场幸事。虽然书法不是自己的最大追求,但人活着总得有点业余爱好不是?
要拜师,就得有束脩之礼。张旭不是想学瘦金字吗,李苍玉就打算送给他一本自己手作的瘦金字贴。从基础笔法到自己的书写经验一一详细呈上,最后还得抄写一份盛行于书法界的经典范,千字。
李苍玉觉得,拿这个东西当作束脩之礼,肯定比送金送银送腊肉得体多了,应该能够讨得老人家的喜欢。
这时的新兵营已经恢复了日常训练,上峰临时指派负责看守的两名白泽越骑的小军官,来管理与训练这些金吾卫的新卒。
这一下,新卒们的训练质量可就真的上去了。从最基础的队列、跑步、力量训练,到个武艺层面的搏击、枪术、刀法。每一个步骤都教得十分到位。同时,要求也十分严格。
值得一提的是金吾卫的士兵不练弓箭,而是练习一种名叫“擘张弩”的单兵弩,需要两只手才能完全拉开,射程可达惊人的两百步。弓箭想要练好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弩却可以速成,连一个妇人扣动班机都能轻松射杀一名大汉,因此弩是大唐的管制兵器,民间不许持有。金吾卫考核达标的要求是四发中二,一般认真训练的人都能达到。
大唐军队里的弓兵都是以集体攒射大面积杀伤为主,真正能够用好弓的只是少部分高手。对于维护治安的金吾卫来说,弩显然更为实用。
在那两位白泽越骑的军官还没担任“教官”的时候,李苍玉就和他们混得挺熟了。两人一个叫萧晋轩一个叫姚瑞祺,都是出身于军武世家,祖上两三代人和族中的叔伯兄弟,大多都是军人。他们从小练武底子深厚,长成之后随父兄一同投军于边塞,打过仗杀过人立过功,硬是凭着自己的刀枪杀出了一条人生新路,从平民变成了军官。虽然只是八品旅帅这种低级武官,但他们都还很年轻。现在回了京城在天子脚下用职,将来晋升的空间和可能性都挺大。
在大唐的军队里,像萧晋轩和姚瑞祺这样的年轻人很多。有的是出身军武世家,有的是“好任侠”的平民子弟,还有一些是读过书的书生。他们的人生报负就是杀敌建功封妻荫子福泽后代,这也是大唐“尚武”的最直接表现形式。虽然现在世风日下像他们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但不代表就真的没有了。
这样的人,才是大唐军队真正的核心战力与中流砥柱。
李苍玉的初步人生规划,就是成为像他们这样的人。
所谓志同道和,李苍玉和他们的关系处得很好。
之前一起吃过蛋一起打过架的唐杰和温鹏,现在成了李苍玉的“脑残粉”。他们这三个新卒时常带着张赌从外面弄进来的酒肉,混到萧晋轩和姚瑞祺的军官宿舍里,一起偷偷的喝个小酒扯个闲淡,五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私下里都是称兄道弟。
李苍玉的伤终于慢慢痊愈,也跟着一起参加了训练。虽然都是一些很基础的东西,但是获益甚多。有道是行远自迩、登高自卑,任何行业的大能都是从打牢基础开始的。就如同书法练字一样,一撇一横的基础笔划练好了,才有最终的笔走游龙。
重新开启的一个月新兵训练,让李苍玉对大唐军队里最基础的东西,有了一个切身又全面的认识。
到这时,流血械斗的那一页仿佛已是完全的揭了过去。无论是军营之中还是长安的街头巷尾,都没有什么人再谈起那件事情。
新兵训练结束了,该是大家正式加入金吾卫,分派“工作岗位”的时候到了。新兵们都开始兴奋的议论纷纷,因为即将到来的兵员分配,将直接关系到所有人的待遇和前程。
最好的去处当然是分配到翊府,去执行皇宫的安全戒严任务。但翊府不是谁都能进的,它基本上只招收世家子弟兵。也就是说除非是官员后代,否则基本上没戏。
剩下的岗位就是把守长安九大城门或者是巡视街道,不同的区域和岗位,待遇和地位各自有所差异。最无聊的就是被派到了武侯铺去当武侯,就如同是“下放”到了地方派出所去当了片儿警。
像萧晋轩和姚瑞祺这样的白泽越骑,那就不是新兵们所能幻想的职位了。他们是金吾卫最高级的兵种。每当天子出远门的时候,他们就会张打特殊的旗帜,走在队伍的前列。
每逢这种时候他们就会有一个新的称号,“引驾佽飞”。
引驾佽飞除了负责开道清街,还是代表国家尊严的高级仪仗兵,同时还是皇帝出行的重要保镖。这就不是光凭“根正苗红”的世家身份就能争取到的了,必须还要有真本事、有硬功夫、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否则真要遇到什么事,谁来护驾?
但是皇帝毕竟很少出远门。在没有护驾任务的时候,这些精锐越骑就不是引驾佽飞了,而是金吾卫的“王牌特警”和京城的“反恐特种部队”。像那天发生上百人的流血械斗,就得是他们来出手镇压。事实证明他们也的确是牛逼,禁军的百多号人其中不乏军官,见了他们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半点都不敢得瑟。
这样的精锐越骑在金吾卫一共有八百人,编成了四个府,以他们担任引驾任务时张打的旗帜来命名,分别是白泽府、朱雀府、辟邪府和玄武府,每府有一位五品郎将做为统领。其中“白泽府”在护驾任务当中走在最前,在金吾卫内部的地位,也是位居四府之首,他的统领就是号称“京师第一猛将”的,郝廷玉。
提到郝廷玉李苍玉就来气,那厮根本就不是好人!
但是听说,负责新兵验收和岗位分配的还就是他。
李苍玉暗暗恨得直咬牙,这货怕莫是故意来恶心我的!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兴奋到睡不着的新兵们就都起床了,纷纷开始鼓捣前一天派发下来的新装备。一个个的先把头发扎起来束了一层抹额再戴上武弁纱笼冠,换上了土黄色的麻布新军服,披上了犀皮甲,脚下是军用皮靴,一个个的神气得很。至于兵器,暂时每人只发放了金吾卫标志性的“朴头枪”,再人手一把横刀,一把障刀。像擘张弩这种特殊兵器,必须得是训练或者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配发。
李苍玉很早就想要一把横刀了,它在历史上的名气实在太大,通常意义上说的“唐刀”就是指横刀。这种刀的铸造技艺已在中国失传,但日本人学了过去发扬光大,成就了世界名刀“日本刀”。横刀与日本刀最明显的区别在于,横刀是完全笔直的。
李苍玉曾经逛过武器铺,看到过市面上的横刀,每把售价大约在一千五到两千出头太贵,没买!
现在李苍玉的心愿终于达成了,他得到了一把茶色木鞘的横刀。据老兵们讲,市面上卖得挺贵的那一类横刀,只是在外表上下足了功夫,有钱人买来做装饰的意义更大,军队特制的横刀则是实用为主。同样是横刀,如果是拔出来干架的话,市面上的漂亮刀儿遇到了军刀,那几乎就是一片废铁。
但是李苍玉拿到了这把梦寐以求的横刀却很失望,不是它不好,而是自己用惯了那种又笨又沉的大畲刀,现在根本用不习惯横刀太轻,也太短了!
于是李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