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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燮仍低着头,“老朽已过半百之年,此生只为保境安民,治理地方,数十载劳苦,倒也有些清名,却不想,到老却为族人所累,想来,亦是老朽教诲无方,老朽亦有罪矣。”
刘奇一手抚须,打量一眼堂下几人,“前苍梧太守史璜何在?”
“老朽拜见吴侯。”堂末一人出列,朝着刘奇恭敬一礼,他身形颤颤巍巍,鬓发已白多时,他是灵帝时册封的苍梧太守,任上数十载,无太大建树,亦无太大差池。
刘奇虚手一抬,目视着史璜站直身体,“老太守治理苍梧数十载,这三人犯上作乱,该以何罪论处?”
史璜朝着刘奇抬手一辑,迎着四周不少炙热的目光,神色淡定如常,“回禀吴侯,若是犯上作乱,依照汉律,当诛三族。”
史璜环视一眼堂中众人,“只是,这三人并非犯上作乱尔。”
跪在前方的士燮等人松了一口气,面色稍缓,刘奇面上带笑,“愿闻其详。”
“今上,尚在许昌,距此地千里迢迢,天子诏令,送达吾交州诸郡县,必数月之功不得至,今三郡有兵马相拒吴侯之兵,亦是因诏令不通所至,此三人,俱是汉臣,食汉禄,忠汉室,焉能以下犯上尔。”
士壹等人眼中满是狐疑,这个老狐狸什么时候竟是为他们士氏一族说话,不久之前,士燮将苍梧割与刘表之时,分明已是和他恩断义绝。
士壹偷偷打量自己兄长的神态,这淡定如常的模样,分明是早已料到此间情形,士壹心中暗暗吃惊,难怪……难怪自己只能担一郡镇守之职,自家兄长却可执掌交州多时矣。
“不察而攻援师,同室操戈则损兵折将,贸然起刀兵而劳民伤财,又是何罪?”刘奇自顾自地看着案上的竹简,悠然自得道。
“按大汉律,视罪行轻重而量刑。”
“那这些人,当定何罪?”
史璜回身看着堂中跪倒众人,“回禀吴侯,邹他、钱桐二人,本为吴中士族之长,因避战祸而入交州,虽为王晟幕僚却领兵作战之权,当责令其二人以钱粮赎其罪。”
“当收几何?”刘奇又问。
“每家钱三百万,粮草十万石。”
“老匹夫,焉敢逼死吾家中老弱妇孺……”话音刚落,一人便满脸狰狞地站起身来,双目喷火地瞪着史璜。
身侧立即有两名军士将其拉住,以防他出手伤人。
史璜见无人制止,一旦淡定地指着眼前的钱桐,“汝钱氏一族,家资不乏,至交州之后,购田一千五百亩之多,迁移之时,除却上供地方,仍有百车豪富,区区三百万钱,十万石之粮,汝便要与老夫拼命?莫非,汝是有意欺瞒吴侯,想以此脱罪?”
“嘭”钱桐吓得跪倒在地,朝着刘奇的方向磕头,“还请吴侯恕罪,钱桐并无此意,的确是因交州土地贫瘠,吾至交州躲避战祸之后,初来之时便已钱粮上供地方,本就所剩无多,又因今年合浦少产,已至家中存粮亦无,十万石,却是万万拿不出来。”
“嘭”刘奇猛地将手中竹简抛到案上,“冥顽不灵。”
“吴侯息怒吴侯息怒。”两人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颤,只得是连连磕头。
“老太守为汝等开罪,尔等却有意隐瞒不报,汝等家资如何,老太守任苍梧太守多年,岂能不知?本侯执掌荆、徐、扬、交四郡,焉能不晓?来人,将钱桐拉下去,斩。”
“喏。”立即有亲卫大步走入堂内,将钱桐拉出堂外。
“刘奇,汝这黄毛小儿,焉敢杀吾?”
“哈哈……老匹夫,好一招为虎作伥,汝等欲杀吾钱桐,合浦必乱尔。”
钱桐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堂内一众文武的心思都很沉重。
饶是刘奇身侧亲卫踏前一步,“主公,吾等来时,已命吴卫传讯合浦都尉陈横将军,倘若钱氏一族有任何异动,诛其满门男丁,女眷俱贬为奴。”
闻言,堂内一片死寂。
“吴侯,吾等为王晟所胁,并非吾等不愿交付家资,吾愿以尽数家资,换吾族上下活命,还请吴侯恕罪啊。”邹他连连磕头,此刻刀斧加身,钱桐死难在前,他哪里还敢倨傲。
“主公,钱桐首级在此。”不多时,钱桐那血淋淋的头颅就被呈上。
“收敛尸首安葬罢,本侯来交州,是为吾大汉巡视岭南之地,并无大开杀伐之心,吾等俱是汉人,焉能同室操戈?”
“邹他,汝且献上八成家资,即日随吾军伤兵回返会稽老宅安置,汝家中原本老宅田亩,吾俱可留于汝置换买卖。”
“多谢吴侯。”邹他顿时大喜,立即朝着刘奇重重叩首。
堂内,士壹只觉得后背已经湿透,邹他钱桐这等外来豪富士族,他们士氏一族若想其家破人亡,一言即可,只是,如刘奇这般早已设下套子让其往里钻,他有些心有余悸,此刻这年少的吴侯坐在堂上,是否,也早已算计好他士氏一族?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家兄长,这才发现,原本一脸淡定的兄长,面上也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第两百五十九章 谈笑释兵权
“左右,带邹他下去,换身衣服罢。”刘奇笑道。
“喏。”立即有堂外亲卫入内,将邹他带走。
邹他原本跪拜的原地,传出一阵恶臭,方才钱桐被斩,抄家灭族之际,他已是吓得屎尿齐出。
“王太守,方才邹他有言,是汝指使他二人行事,可有此事?”刘奇目光一扫,看向王晟。
“无耻小人。”王晟心中暗骂,面上却一脸委屈,“老朽任合浦太守以来,绝无结党营私,中饱私囊,此二人欺上瞒下,乃奸诈小人,老朽焉能受其不白之冤,还请吴侯明察。”
刘奇咧嘴一笑,“王太守乃昔日贾交州之心腹干臣,本侯自然信得过,不过,如今本侯已命薛敬文为合浦太守,太守既无嫌疑……”
王晟哪里不知刘奇言下之意,当即拱手一辑,“老朽年迈多病,治下出此二人奸逆亦是失察,还请吴侯准许老朽告老还乡,安养天年。”
“老太守为合浦之民操劳一生,亦是劳苦功高,传令,命人于郡志,县志载老太守功名之外,另于合浦太守府前为太守立一功德碑。”
“多谢吴侯。”王晟也被军士搀扶着离去,既然他已告老还乡,自然不能留在堂上听用。
“南海太守士武,南海郡丞士祗。”
“罪臣在。”两人俱是出声。
“汝二人之过,只因诏令不通之过,非是汝等之罪,但汝等身为一郡之长,起刀兵之时,不能尽早察觉,止兵握手言和,亦有失察之罪。”
“还请吴侯降罪。”两人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犯上作乱,那便不会死,以他士氏一族在交州的权势,只要刘奇一走,他二人便是平民亦可在数载之内起复。
“削士武南海太守之职,右迁夷郡郡丞,士祗调任朱崖郡郡丞。”
“多谢吴侯宽恕之恩。”士燮带着两人下拜见礼,这一次,刘奇虚手一抬,士燮终究没有再推辞。
众人落座,堂中污秽之物,亦有仆从入内清扫一空,刘奇扫视一眼堂内众人,“今赤壁水战,蔡瑁兵败身死,荆襄五郡已重归吾大汉治下,交州地处偏远,本侯来此,已耽搁过多政务,日后,还得劳烦威彦多多费心。”
“臣下分内之事尔,焉敢懈怠。”士燮当即抬手一辑应下。
“此外,听闻交州西临海面之地,多有蛮夷作乱,为祸郡县,吾欲调良将劲卒入各郡征讨蛮夷山寨,不知老刺史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士燮抿嘴不言,一脸愁苦,饶是身后士壹看懂了自家兄长的表情,抱拳一辑,“吴侯,吾交州之地,虽常有蛮夷为祸地方,但各地镇守之兵,足矣抵御,若是有外来之兵调防,此前南海、合浦等地之事,怕是亦会再生。”
“太守言下之意,可是汝郁林一郡,会忤逆天子诏令?不遵吴侯之命?”刘磐冷哼一声,他此刻既为江东之臣,眼看刘表大势已去,心中亦早有决断。
九真太守士?抬手一辑,面若惶恐,“将军何出此言,吾家二叔,别无他意,只是治下安宁,乃是吾等分内之事,若保境安民尚需假借他人之手,吾等在任之吏,亦愧领司职,况且郁林往西,崇山峻岭极多,吾等于交州多时,亦与山间蛮夷山寨多有联络,方能止戈,若是吴侯调遣兵马,以征讨诸部之意入交州诸郡,怕是会引起诸多不便,交州百姓本就疾苦,焉能再有刀兵之祸加之。”
“太守言下之意,汝士氏一族,便能与这交州附近山林之蛮夷止戈相处,吾江东众将,便不能震慑之?”堂下贺齐亦是面露不善,他一手摸着身旁的茶盏,目光却根本没有将士?放在眼中。
“贺将军言重矣,既是吴侯诏令,吾交州诸郡县,自当从命尔。”士燮起身,颤颤巍巍地朝着刘奇一拜道。
闻言,交州其余四郡太守俱是面色微变,但却敢怒不敢言,只得抬手一辑,纷纷附议。
刘奇看了一眼堂下合浦郡丞魏腾,后者立即踏前一步,来到刘奇身前左侧,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竹简,当堂念道:“天子恩义遍布四海,泽布交州,特擢士燮为复任交州刺史,毛玠任交州别驾,程秉任交州长史,吴宪任交州司马……”
“郁林、日南、九真三郡太守,仍由士壹、士廞、士?三人留任,交趾太守,由北海刘熙任之。”
士氏一族的几人暗暗松了口气,交州余下四郡之中,交趾这交州治所自然最为紧要,刘熙虽有大贤之名,却无意权势,当无法动摇士氏一族根基。
“擢贺齐为交趾都尉,诸葛均为交趾郡丞。”
“擢马忠为郁林都尉,袁徽为郁林郡丞。”
场中士氏一族的族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列坐堂末的袁徽,此人乃是袁术帐下谋士袁涣之弟,本于交州隐居,便是司徒府征辟亦是拒之,为何愿从吴侯刘奇征辟为官?
刘奇对此淡然一笑,这些人却不知,袁徽与许靖交好,江东军虽杀袁术,却因各为其主,与其并无大仇,反因厚葬袁涣,让袁徽心中芥蒂亦无。
“擢邓当为九真都尉,桓晔为九真郡丞。”
“擢周昕为日南都尉,桓邵为日南郡丞。”
这时,士氏一族的族人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堂下的龙亢桓氏兄弟,他们二人,又何时与吴侯刘奇有了勾结?
士燮面沉如水,刘奇以四名心腹干将夺交州四郡都尉之职,掌交州各郡郡县之兵,如此,他士氏一族权势,怕是会在数载之内,尽数为这些人所夺。
但他安坐于堂上,也不敢发作。
刘奇看了一眼四周,“本侯欲治交州,与徐元直、步子山、庞士元等人定下三策,不知诸位可愿一听?”
“吾等洗耳恭听。”话音刚落,堂中文武俱是拱手一辑,朗声应命。
刘奇微微一笑,伸手一招,自有府中东曹掾戴良将一卷竹简递到他手上。
刘奇环视一眼堂中文武,“交州多山林而少耕地,土地贫瘠而百姓凄苦,然百姓百万之巨,尚能于吾大汉建国之后,繁衍至今,又是为何?”
第两百六十章 交州之食
刘奇伸手拿起案上一叠汉纸,眼神示意之下,东曹掾戴良迈步上前,将这一叠汉纸一一分发给堂内在座的众人。
“据吴卫汇报,当地百姓,早年多以射猎捕鱼为生,采摘野草瓜果为食。”
刘奇指着手上的汉纸,“交州之橘,大而甘甜;刘子生于山中,实如梨,酢甜,核坚;盛产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