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火焰的光芒斑斑点点的在黑暗里闪烁,远去城墙的轮廓上,守卫的士卒见到外面的情况不对,敲响了铜钟,正在睡梦中的张杨惊醒过来,披上甲胄带着护卫穿过城池登上城墙,守将杨丑过来拱手:“启禀太守,城外数十里都燃起火焰,隐约能听见乡民百姓尖叫嘶喊,末将以为,可能是去年温侯追剿的贼人在听闻温侯离开后,又卷土重来。”
“唔……倒也不是不可能。”
张杨看了外面一阵,随后抬手:“你速领五千兵马出城逐一驱赶这些贼匪,但不可能深追,待天亮后,再做定夺。”
“是!”
待将领下去点齐兵马打开城门出去,张杨望着天空,雨如黑墨打在脸上,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
“强行攻打城池……徒增伤亡,所以,引蛇出洞……”
营帐内,公孙止的声音定下了策略。
……
夜风吹出十里外,五千步骑的上党郡兵马飞驰过一片树林,杨丑陡然勒紧缰绳,回头询问:“斥候可有回来?”
“好像没有回来过……”
“糟了……”
他勒马后退一步,提着铁枪,促马调转方向,看了一眼周围漆黑夜色,扭头望向正蜿蜒追赶过来的步卒。
“向后撤!疑似有敌人埋伏,快些回城——”
然而下一秒,狼嗥在雨夜响起,两里外,一道道并排的身影犹如黑色里的雕塑,仍由雨水顺着甲胄滑落下去,静静的等待讯号的到来。随后,狼嗥响起,沉寂在黑色狰狞的骑兵溅起雨水踏出了第一步。
杨丑呐喊:“走啊——”
后方还在行军的步卒,犹然懵懂无知的停下脚步,片刻后,两里距离转眼就到,马蹄汹涌的冲撞过来,怒涛拍礁般高速切断了长龙似的队伍,一道道持着兵器尚处于发懵状态的身体被挂有盾牌的战马掀上了天空。
整个队伍被拦腰切成了数段,杨丑提枪转身想要救援,迎面提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剑锋的高大身形在雨中径直朝他奔来,剑锋扬起,照着他颈脖唰的落下——
生命的线断了。
无头的尸体落下马背,战马交错而过,随后停下,公孙止提着人头转过身,冷漠的目光往城池的方向望过去。
“驱赶他们回去,然后……可以攻城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守土张稚叔
濮阳城外,军营无数兵马向东开拔。
城东的原野间,旌旗猎猎在视线中飘远,司马荀彧转身从城头下来,乘着马车离开,摇晃间,眉头紧锁,随风掀起一角的帘子,初春的暖日照进来将他脸色映的有些难看。眼下兖州正需大治,去年青州黄巾归降带来许多地方上的麻烦,内部好不容易安妥下来,却是收到主公父亲罹难的消息。
荀彧是世家出身,自身也重忠孝,对于为父报仇他是持赞同的态度,但毕竟只是私事,为汉臣者自该以国事为重,陶谦不过一垂垂老者,遣数十刺客伏击也未免不可。
一想到主公乃至曹、夏侯两家族大将发兵时的愤怒,他隐隐有些担忧,那些新归降的青州兵收不住贼性,造成不可估量的杀戮。想到这般,不由叹息一声,心里有些累了,撩开帘子,看街道两边的店铺和行人,余光中,看到一抹身影在伏一家酒肆二楼护栏上正对他招手:“文若可是回去?捎我一程如何?”
马车停下来。
他知道这道声音是谁,车厢的门打开,相貌俊逸,身材颀长的郭嘉步伐轻浮跨进来在对面软塌慵懒的坐下。荀彧看他一眼,继续寻过车厢内的竹简:“你该是跟主公军队进发徐州,为何还在酒肆厮混。”
“军中不能饮酒,我先喂饱肠舌再去不迟。”郭嘉脸上些许醉意,更像浮世翩翩公子,他伸手取过荀彧手中竹简,扔到一旁:“……主公兵发徐州,你心里在担忧,公达可不像你这般迂腐。”
对面,身影也不理会掉下去的竹简,叹口气:“所以你奉主公之命,留下宽慰吗?奉孝……我担忧主公驾驭不住青州兵,造成太过的杀戮,加上他原本就盛怒,此去必坏主公名声。”
“所以,嘉派快马已去幽州了。”原本有些醉意的青年,轻浮的神色收敛,手指敲在几案,“能劝阻主公的,只有那头狼。”
“他?胡闹,他们会打起来的!而且……幽州那般远,如何来得及。”
话语停顿了一下,手指在几案画了画圈,荀彧瞪了瞪对面身影:“……他在上党郡?”
“年前上谷郡商贩云集,那般大的动静下,开春后不可能太过消停,文若你看,代郡、云中、定壤等地已是家中后院,随时可取,眼下游离他和袁绍之间的除了辽东那边的公孙度,就剩下上党郡夹在中间,拿下上党的张杨就能绕开并冀二州,直接开辟新的南下道路,他不去拿,除非眼瞎。”
说着的时候,青年取过酒盏正要倒酒,荀彧将他手背按住:“……你真不怕俩人打起来?”
“……呃……主公武艺好像也不错的。”
郭嘉想想,随后笑起来。
……
连天的春雨笼罩上党附近起伏的山峦,城墙上厮杀的呐喊汹涌澎湃的扑上来,一道道身影攀爬上城墙,冲散了雨帘,城墙危急的讯息飞快的在人群中穿梭,张杨着甲握着剑柄跨出城楼门,望着另一段城墙,凄厉的厮杀声,隐约的看见烟柱升上铅青色的天空。
副将乔临快步奔来:“太守,是黑山军……有人看见于毒了。”
“他不是投了公孙止……”话音停下,张杨陡然看向那边,瞪大眼眶:“攻城的是公孙止!召集后方将士增援城墙!”
这声音和话语,说出来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连天雨帘里,城墙上爆发出极大的欢呼声,无数的人影蔓延上来,郡兵抵抗一阵后,开始向城下撤退集合。
春雨中,数匹战马链横着撞木汹涌的奔向城门,响起巨大的撞击声。
城墙上,士卒凶戾的越过墙垛跳入城头,刀锋翻过人的头颅,原本就属于这片山麓的黑山军再次出现,在于毒带领下杀过人群,无数的脚步挤压着后退的脚步,朝城下逼过去。
不久城门撞开,黑山骑入城。
军马的铁蹄踏破了长街,迎面遇到阻拦的郡兵,直接撞翻,乌泱泱的人潮汹涌的扑下城头朝仍有抵抗的位置清理过去:“放下兵器,放弃抵抗者不杀,百姓安静待在屋中不要随意上街——”
府衙方向,张杨的抵抗已进入崩溃。
上党郡少有战事发生,偶尔就是与山匪打交道,陡然爆发的攻城战后,大量的溃兵四散奔逃,被入城的黑山骑从街道上撵的到处乱窜,破城后,大多数人选择了投降,死忠派在抵抗了一阵,便淹没在奔驰的铁蹄的下,城内能有效组织起的防御被一层层的推平,府衙门口张杨望着黑压压的兵锋蔓延合围这边,其中还有大部分投降的郡兵也在里面,之前他那名副将也在里面,大义凛然的劝他投降,说是上党郡本就贫瘠,四面环山,又无猛将驻守,没有任何胜算。
张杨直接朝他吐了一口唾沫,铅青色的视线里,黑山步卒手持盾牌、刀兵浩浩荡荡的,朝府衙环抱过来,形成巨大的半圆,他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前方军阵分开,公孙止在典韦、李恪护卫下走过那边,一身峥嵘威严,身后数百名亲卫狼骑系着弯刀、长弓走动中哐哐作响,前方身影站定,他们哗的一声挎刀并列。
府衙门口,摇摇晃晃的枪林后面,犹豫不定的郡兵们胆颤心惊的看着一切,他们后面,这座城的太守看见公孙止走来,面带怒意。
“公孙止!不在你上谷郡好好待着,为何要袭我城池——”张杨握着剑柄跨出一步,觉得有些危险,随后又退回去。
公孙止取下铁盔,扔给旁人,就像巡视领地的狼王,负手漫步在雨中:“你的城池?它姓张吗?”
“它姓汉的。”他转过头来,望着张杨:“……好了,张太守,让士卒放下兵器,眼下谈谈现状吧。”
那边,摇晃的兵阵后面,张杨沉默了一阵,随后捏紧剑柄:“护城之责,乃是太守本份,恕我无法拱手相让。”他说到这里,猛的拔剑举在身侧,目光坚定,大喝:“护城——”
公孙止看了他一眼,转身挥了挥手:“推!”走过典韦身侧时,吩咐了一句:“这张杨倒也是条汉子,守土有责,杀了可惜,等会儿留下他一条命来见我。”
齐齐的脚步声踏过雨水迈动起来,长枪如林压下,合围的巨大半圆朝前方推进、一千面对万人的合围,双方长兵在空中呯呯交击几响后,贯入了人的身体里,人群汹涌碾压过来。
不久之后,府衙门口的地上,粘稠的血水顺着石阶的缝隙流淌而下,层层叠叠的尸体交错着铺开,张杨浑身创口,被巨汉提捏在手中,他的视线失去了方向……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惹不起
雨线淅淅沥沥落在瓦片上,屋中升起了炉火。
上党郡中的抵抗已落下帷幕,偶有厮杀的反抗随后消弭在青冥天色里,公孙止解下披风让人挂起来,坐到小炉旁烤火驱走寒意,屋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巨大的人影斑斑驳驳的晃过窗户,穿行过一排护卫的狼骑,吱嘎一声,推开门跨步进来,“首领,人带来了!”一道狼狈的身影从他腋下扔出,随手又将房门关上。
细雨在外落下,伴随着地上的身影挣扎的爬起,对面是烤火的身影无动于衷的神态,张杨摇摇摆摆站定,余光警惕的看过四周,随后视线重新落回到映着火光的身形上。
“……我向来敬重白马将军,但你却接纳为祸一方的黑山贼,无缘无故袭击城池,与那些贼匪有何异?”
公孙止朝炉子里丢了一块木头,盯着火光:“贼匪?我公孙止就是马贼出身,杀人越货的性子是改不了了……”初春下雨的凌晨还是很冷,他搓了搓手哈口热气,抬起目光:“张太守的老家是在云中郡吧?”
“与你何干?”
“出身边疆,自然痛恨异族,你又与吕布乃是旧交,前些日子那头猛虎在你这里待了不少时日……”公孙止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张杨,站起身慢慢过去:“……我想知道吕布最近的情况,太守愿意告诉我吗?”
身影摇头的一瞬,旁边巨汉的拳头轰的砸在对方脸上,整个身子向后扑倒翻滚,撞倒木柱才停下来,张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角带着鲜血笑起来:“既然知道我和奉先乃是好友,又怎么会告诉你,他的近况……”
“是我问了一个蠢问题。”公孙止朝他点点头,伸手招来侍卫:“去把张太守一家老小都宰了!”
侍卫领命时,张杨陡然嘶叫发疯般的扑过来,被典韦一臂拽翻到地上,身影挣扎着嘶喊:“公孙止!祸不及家人,何况我与你往日并无冤仇!”
“你都说了,我是贼,是匪,那我公孙止随意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在草原上,被匈奴人追的像条狗,被马贼的首领羞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天下能让人活下来的道理是什么……是比别人更加凶恶,所以我杀了他们,当了马贼首领,为活下来理应劫掠他人,喝别人的血,吃别人的肉……那么我杀你家人算得了什么?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
公孙止招手让人丢去一柄刀,便向后退开,重新坐回火炉旁,倒上温酒:“你把旁边的这个叫典韦的大汉杀了,我立即退兵,就当今日没来过。”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