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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廷柱又道:“蒙古近来局面十分不稳,人都说是林丹汗要西迁了,没准往后去我们讨伐蒙古的差事也就这一两回了。”
曹世选大感兴趣,说道:“林丹汗要跑?”
“嘿。”石廷柱笑了一声,一脸瞧不起的样子。倒也难怪,他当初可是正经的大明副将,打北虏也不是头一回,对北虏是怎么回事,文官不清楚,武将却是心知肚明。当下便道:“林丹汗自己可不是这么认为,他是感觉蒙古四分五裂,打不过大金这边正因为不能合力,所以这两年一直在敲打东边的部落,把那些台吉都挤到咱们这边来了,看看事有不协,他越发感觉在东边不能得心应手,索性就要举部西迁,说是要把喀喇沁和土默特还有漠北各部都重新收归部下,还有套部,鄂尔多斯,要是叫他做成了,控弦三十万还是有的,可是,他娘的能叫他做成?他过去,咱们不能过去?四贝勒今天就说了,林丹汗真要西迁,一年之内,他亲率数千精兵一路西征过去,不搅的察哈尔部天翻地覆不算完。”
大约皇太极也没有想到,他的一次西迁就解决了林丹汗这个老麻烦老对头,上天对这个时候的后金简直是眷顾到家了,林丹汗染疾一病呜呼,察哈尔的十来万牧人被林丹汗的大小老婆带着争先恐后的投降,土默特,察哈尔,漠北三部全部降伏,没有了黄金家族后裔出身的全蒙古的大汗,女真人正式成为了草原的主人,这真是运气爆棚的事,不过没有皇太极万里远征,恐怕好运也不会降临到女真人头上,所以说到底,天命还要归于人力。
“四贝勒向来心志坚韧,”曹世选道:“林丹汗西迁我看也未必能顺畅,听说和裕升在草原上的势力也不小了。”
“到底怎么样,现在谁也不清楚。”石廷柱道:“不少人都说是夸大其辞,一群商人带着一些护卫,真的能在草原上闯下一大片基业来?这个事,我是不信的。现在要紧的就是咱们先解决这些反复闹事的蒙古台吉们,待林丹汗真的西迁,自毁根基,就是咱们大金要成功的时候到了。这两年老汗就是要解决蒙古的麻烦,一旦收服蒙古,从辽西侧翼至蒙西地界向大明出兵,数千里边墙处处可为战场,就不象辽西这边可以凭一道雄关就把咱们挡在外头那么简单了!”
石廷柱说这些时,也是满脸的兴奋,眼中显露凶光来。
曹世选不敢出声,半晌后才道:“小儿的事,还望石公在额附面前说项一二。”
“这事儿好办。”石廷柱大包大揽的道:“令郎刚从十三山回来,这一次蒙古之行就别去了,派他去你的官庄当个百长吧,你们曹家是十四阿哥的户下人,出去管屯庄只要十四阿哥不反对,旁人是不会说太多的。”
……
在曹世选见过石廷柱的十天不到,大股的军马从辽阳等处出发了,又是二十天不到,就绕过广宁之外的草原,直插闹事的巴林部地盘。
领军的是努儿哈赤孙辈中最擅长带兵的岳托,这是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人,身材魁梧,异常的壮实,肩膀上的肌肉几乎要把衣袍撑爆的感觉,他面容是爱新觉罗家族特有的瓜子脸,肤色较为白皙,最少在渔猎民族来说够白了,但长相是浓眉大眼,又留着很长的连鬓胡须,看起来就给人一种粗豪与细致兼有的感觉。
岳托一动不动的骑在马上,犹如一座精心雕刻的石像生石雕,他的气质是威风凛凛,粗豪中带着沉静,骑兵跟随在他身后,只有感觉到前方的主帅拥有丰富的经验和无比的自信,又有年轻人特有的英锐之气,普通人情不自禁就被他的气质所震慑住了。
他的青色战马剪短了马鬃和尾巴,比起一般的蒙古马要高出很多,由于要观察前方的情形,岳托策马在一个高坡上耐心的观察着,他的眼中也满是睿智的光芒,相比起他的那些叔父和兄弟们,岳托在后金青年贵族中并不是纯粹的莽夫,他擅长以骑兵冲锋,但在每次打仗之前,也很乐意动一下自己的头脑。
和他的父亲代善不同,岳托和几个兄弟都与八叔皇太极交情莫逆,或者说,岳托此时的神情举止和很多带兵的习惯,都来自于对自己八叔的学习。
在做战是勇敢坚韧,意志坚定,冲阵时勇往直前,不论是骑术还是使用长枪大刀的技巧,或是在马上骑射的本领都要练的比普通的女真将士还要强些,在这些年,在努儿哈赤的严格要求下,后金的贵族们都是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事,从金到清,除了八旗的将士之外,这些努儿哈赤的子侄们也是很象个样子,有点打虎父子兵,上阵亲兄弟的感觉。
第889章 骑阵
巴林部是一个小部落,达延汗在时是喀尔喀万户的十二鄂托克之一,万历四十八年时,因为后金的咄咄逼人,内喀尔喀五部二十八个诺颜一起刑白马与后金会盟,巴林部就是其中之一。
到天命十一年时,巴林部背盟反叛,被后金彻底征服,后将巴林分为左右两翼,其占牧场东西二百五十一里,南北二百三十三里,范围大小也就是和内地一府差不多,丁口数量则就远远不如,连汉地一县也不如,连大一些的镇子怕是也有所不如。
这一次的征伐是巴林部的分支部落的首领反叛,并不曾涉及整个巴林,但后金仍然是派出大军,总数四千余人,这支军队其实完全可以把整个巴林部扫除,这个小部落整个男丁数字也未必有四千人,出动大军,也是因为蒙古左翼近来的异动,科尔沁多个部落禀报通传消息,林丹汗近来在大肆调度兵马,各部都已经是草木皆兵,科尔沁诸部已经完全倒向了后金一方,林丹汗要是发了疯对各部大加征伐,后金兵没有及时来援,那乐子可就大了。
天空一片阴沉,风很大,将所有人的衣袍袍角都吹的老高。
很快天空一阵电闪雷鸣,夏天的雨,说来便来了。
所有的骑兵都用布把弓箭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在插袋里头。
人们的衣袍很快就湿透了,草原上风很大,不少人很快感觉全身冰冷。
石廷柱和马光远,鲍承先等人聚集在一起,各人的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领军的贝子不说休息扎营,没有人敢于提议休整,女真人都不敢,总兵穆哈连等人都是静静等着,女真人都在候命,汉军们更是不敢有所不满。
在这个时候,岳托猛然将手一竖。
令旗招展,所有的候命将士都是整齐的跨上马去。
岳托用深沉的眼光扫视了四周的将士一眼。
女真人的阵列在前,汉军在后,女真人的衣甲更鲜明闪亮,特别是整排的白甲护兵,身上银甲闪烁,兵器也在细雨中闪烁着微光。
“有此强兵,何愁大业不成!”
岳托在和皇太极闲聊时,皇太极总会提及对未来的展望,在皇太极心中,现在最多算是偏安一隅,不趁着上下一心武力强盛时更进一步,几十年后能打的精锐也就差不多消磨干净了……小国家和小民族的悲哀就在于此,汉人有庞大的人口基数和广袤的国土,能人志士永远都不会缺乏,而小民族只有在兴起之初时才拥有最强的力量,一旦没有抓住机会,很容易被汉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拿走,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这就是后起者的悲哀,后金赢九十九次还是困守辽东,而汉人只要赢一次,后金就会亡国灭族。
“雨水下来,固然我们不能用弓箭,蒙古人也没有办法使用骑弓,以中军披甲直入,两翼抄掠,硬碰硬拿下这一仗!”
在岳托眼前是白云般一个个蒙古包,但并没有见太多的牧人踪影,只有少数的牧人隐藏在对面的山包之后,几里长的一大片木栅栏就算是这个小部落的城寨,大量的牧人没有呆在自己的蒙古包里,而是手持弓箭和铁枪长矛,躲在木栅之后固守,战马和牛羊等牧人的财富也是收拢在一起,看来这个囊努克贝勒也是个知情识趣的,知道出来打是死路一条,但就这么拱手把自己部落的财富和丁口叫女真人抢了去,那当然也是绝不会心甘,囊努克摆出固守的姿态,而且是明显在等候援兵,也是希望女真人顾忌察哈尔部的援兵,并不会冒险攻坚,来硬吃自己的部落。
可惜岳托看着沉稳冷静,动起兵来居然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主,一声号令之后,千骑万马开始排阵,女真人的阵战之法已经娴熟到无可再熟,这一次冲阵是要骑兵踏阵,所以披甲人都在前列,拔什库策马在小队之侧,其上是分得拔什库和牛录章京,牛录额真,女真阵列与大明辽东镇兵骑战之法相差不多,旗帜于前,一个个小型的圆阵组成了较大的横阵,军官和精锐将士披甲在前或侧,督促将士奋勇争先,阵列之中旗帜扫展,甲胄鲜亮,刀枪耀眼,在横阵之后是中军阵列,也是以大旗指挥形成了一个个圆阵,在其后则是以旗丁和汉军组成的相同的阵列,四千余人排开,每骑相隔一步左右,旗丁和弓手的阵列要松散一些,等前军破阵之后,旗丁和汉军接上冲锋,冲乱敌阵之后,再反复兜转冲击,扩大战果。
在即将接触敌阵横阵正中是以精锐披甲与白甲为主的重骑兵,女真人以步阵步战为主,但亦并非不会骑战,也并非没有重骑兵,此时阵列中间的就是以重骑兵为主,不仅将士披多重铁甲,持锐利长兵,战马身上也覆有铁甲或绵甲保护,重骑冲前时,地动山摇,如霹雳雷霆,所向无敌。
整个队伍都十分冷漠,女真八旗的锐士都是目光冷漠,神色淡漠从容,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战阵,这些披甲骑兵都是三十左右的年龄,参战最少在十年以上,大大小小的战事最少数十次,战场经验十分丰富,他们冷漠从容,并没有即将开战而显得神情激动。
经过多年的奋战,这支骑兵已经站在了这个时代的巅峰。
正如明朝人笔记中记录的那样,女真八旗每临战则:若地广,则八固山并列,队伍整齐,中有节次。若地狭,则八固山合一路而行,节次不乱。军士禁喧哗,行伍禁纷杂,当兵刃相接之际,披重铠执利刃者,令为前锋,披短甲善射者,自后冲击。巴牙喇立于别地观望,勿令下马,势有不及处,即令接应。一闻攻战,无不欣然,攻则争先,战则奋勇,威若雷霆,势如风发,凡遇战阵,一鼓而胜!
女真阵列为草原上一处起伏不定的高坡和平地间杂之处,野草在夏季长到马腿小腿高处,在激昂的鼓声中,缓步向前,披重铠的锐士在前,两截绵甲或不披甲的旗丁和汉军于其后,过百面大小不一的旗帜扫展,军容盛壮,士伍从容,战马欢腾,将士在军官和八旗贵胄们的引领下开始操控战马缓步向前。
蒙古人的栅栏就在里许之外,这数千骑冲过去,瞬间便是成为齑粉!
就在即将提速的最后一刻,岳托突然眼神一凝,几十匹游骑架梁也是急速返回,吹响号角,提醒即将发动的大阵,在女真骑阵前左侧前方,也是突然出现了一股三千多人的骑兵队伍!
硕托和萨哈廉等人原本在各自的部曲阵前,此时也是迅速率自己的巴牙喇飞驰而来。
硕托以马鞭向左侧方一指,肃容道:“军容严整,甲胄鲜明,强兵!”
萨哈廉看了一阵,说道:“阵线以方线线型摆开,队列较为松散,其甲铁质厚重,不是蓟镇或辽镇兵,亦不是宣大兵,这支明军,前所未见。”
眼前的骑兵,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