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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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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宝太监给大明留下了许多的遗产,虽然绝大多数的遗产,早已被后人们败了个一干二净,可当初,三宝太监带着浩大舰队途径此地,掌握着世上最强大的武力,却是秋毫无犯,这给暹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而,此次虽依旧是浩大舰队而来,这非但没有引起暹罗人的警惕,反而得到了热烈的款待,暹罗王亲临港口迎接,带着诸官,迎徐经入别宫招待。
  而至于其他水手和水兵,也纷纷登岸。
  张鹤龄、张延龄以及周腊三人,也上了岸,这一路的漂泊,很苦,船上虽然食物充足,可依旧还是觉得不足补充体力,张家兄弟清瘦了许多,可张鹤龄不怕苦,因为他是个有理想的人,哪怕遇到了风浪,他也无所畏惧,每一次张延龄要打退堂鼓的时候,都被自家兄弟拍了脑袋怒骂教训。
  暹罗国的市集很热闹,很快,张延龄眼睛就直了,他看到了东西,忙朝张鹤龄挥手:“哥,哥,快来,快来。”
  张鹤龄过去,一看,这不是香料吗,狠狠拍张延龄的后脑:“蠢货,这是香料,你没见过?”
  “见过呀,很贵。”张鹤龄苦着脸:“可是……”
  他指着商贩,他说一两银子,可以换二十斤。
  “啥。”张鹤龄眯着眼,看着对方的商贩,这商贩,瞧着像是大明的面孔。
  不只如此,此人竟还能勉强说汉话:“对的,对的,二十斤,一点点银子,一点点。”他掐着自己小指头。
  这就是个汉人,也不知何时沦落至此的,或许他祖宗就来此安家了,可语言毕竟代代相传。
  一两银子,二十斤香料。
  张鹤龄打了个冷颤,他瞳孔开始收缩起来。
  太可怕了,要知道,在大明,这玩意,和百银等价啊,是稀罕的不能再稀罕的宝贝:“我……我要了,来两千斤。”
  有多少要多少,要发财了啊。
  张鹤龄激动的浑身战栗。
  旧金山离的还远呢,先发一笔大财再说,这东西送回大明,就是数十倍的暴利,哈哈,我张鹤龄也有今日,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这商贩大喜,却也乐了,要知这香料,在这不算什么稀罕之物,这一下子,可是做了大买卖了……
  可随即,他愣住了。
  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张鹤龄的腰。
  张鹤龄一愣,低头。
  自己的腰间,挂着的,是一副玻璃镜。
  其实张鹤龄的眼睛没毛病。
  之所以要玻璃镜,是因为方继藩进献了一批眼镜入宫。
  张鹤龄自然也就向自己的姐姐讨要了。
  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要出海了啊,值钱的东西,不能留在家里,若是让贼人惦记上了怎么办?这眼睛在大明,可是十两银子一副,且又是进贡之物,制作更加精良,怕是二十两也是值的,张鹤龄舍不得留在家里,便挂在自己腰上,用绳子吊着,如此一来,心里就踏实了,美滋滋。
  “干啥?”
  “这个……怎么卖?”商贩看着眼镜。
  张鹤龄眯着眼,试探性的道:“你想咋买?”
  “要不……”商贩试探道:“你开个价。”
  “你开吧。”张鹤龄又不傻。
  商贩踟蹰着,这可是透明的玻璃啊,前所未见,一看就是宝物。
  他道:“我能拿起来把玩吗?”
  张鹤龄摇头:“不能。”
  商贩沉默了片刻:“我可以拿两千斤香料来换。”
  两千斤香料,这岂不是……一百两银子?
  张延龄大喜,在一旁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好啊,好啊……”
  “好你个球!”张鹤龄一巴掌将张延龄拍飞,眼泪哗啦下来:“畜牲,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你也卖,还两千斤不值钱的香料,你愧对先生,打死你!”
  张延龄哭了:“哥,咱们家祖上……”
  “闭嘴!”张鹤龄叉着手,转而对商贩道:“这是传家宝。”
  传家宝……
  商贩露出了遗憾的样子。
  若是传家宝的话……那么……
  “要不你再加一点。”
  商贩突然觉得还有机会:“你要多少?”
  张鹤龄通红着眼睛:“这是我大父传下来的,当初,他花了数万两银子,费尽了功夫才得了来,临死之前啊,他拉着我爹的手,说此等宝物,便是千金也不能换,我爹临死之前,又拉着我的手,说此乃家中珍宝,切切不可卖出去,我初至贵地,见了你,甚是可亲,你我本是相隔千里,既是相遇,便是缘分,你拿一万斤香料来,我卖你了。”
  一万斤。
  五百两银子。
  倘若这五百两银子的香料送回大明,转手之间,可能就是五千两、一万两。
  而一个眼睛,不过区区二十两而已。
  张鹤龄擦拭这泪,心里在打鼓,很紧张,也很期待。
  商贾沉默了片刻:“我看看,若果真是奇珍异宝,那么……一万斤!”
  张鹤龄眼睛一亮。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啊,哈哈……他有一种直觉。
  张家……祖坟要冒烟了。
  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他颤颤的将眼睛交过去。
  商贩左看右看,最终似是下定了决心:“成交!”
  张鹤龄哭了,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这西洋,便是都是二傻子啊,这一趟,真的发财了!欧耶!


第0571章 这病 能治
  回到了‘小朱秀才是坏人号’的时候,张鹤龄激动了。
  眼睛通红。
  还没开始到达金山,他觉得,自己已经发财了。
  这样下去,岂不是以后,得整船整船的往大明拖银子?
  风吹着他略带古铜的脸,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财富,在对自己招手。
  一切汪洋大海带给他的磨难,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五十例病人,终于缝合。
  朱厚照松了口气。
  现在死亡率又降低了许多,他觉得很是欣慰,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在做五十个,等这些人统统恢复过来,可以活蹦乱跳时,自己就该入宫,觐见自己的父皇了。
  他活络了一下子酸麻的手脖子,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是正午,天色不错,春意盎然,却在此时,宫中有人来了。
  是个宦官,一脸惊恐莫名之状。
  他疯狂的寻觅着太子,等见到了朱厚照的时候,啪的跪下,脸色苍白如纸:“殿下,陛下病危,娘娘急诏殿下入宫……还有……”
  他看了方继藩一眼:“还有定远侯方继藩,一道入宫。”
  朱厚照身躯一震,他万万没料到,父皇……
  他惊恐的看着方继藩:“老方,不是说,没这么快吗……”
  是啊,按理来说,没这么快。
  弘治皇帝驾崩时,是弘治十八年啊。
  或许……这只是一次病发,还不至病危。
  要知道,这肠瘫的病患在临死之前,是极痛苦的,会经历许多次反复的发作。
  当然,也不排除,历史已经改变,自己的出现,提前加速了陛下的驾崩。
  不会吧……
  方继藩想到这种可能时,有些怀疑,自己不是扫把星啊,一直挺有运气,陛下认识了自己,应该活的比较长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才是,毕竟,自己是爱笑的孩子。
  方继藩不知如何回答。
  朱厚照一跺脚:“赶紧的啊,入宫……”
  朱厚照眼圈都红了,紧张的不得了。
  而方继藩也紧张起来。
  此时,陛下病危,召朱厚照入宫,可以理解,毕竟此时,肯定有后事要料理,需将许多事都交代下来。
  而为何召自己入宫呢?
  能在这个时候,被召唤入宫的人,几乎连傻子都明白,这定都是陛下意图要托付的人,自己区区一个定远侯,陛下这是要托付什么?
  一念至此。
  方继藩的眼睛居然也红了。
  不管怎么说,虽然吝啬归吝啬,可弘治皇帝是个好人,说实话,自己如此作死,做了许多的缺德事,还能活着,也多亏了这皇帝的宽厚。
  一直以来,方继藩虽是嘴上不说,可心里,对弘治皇帝却是敬佩的。换做是自己,做了天子,还天天批阅奏疏,废寝忘食的署理国事,不沉湎女色,不爱享受,不尚奢华,这……是什么样的坚持啊。
  ……
  转眼之间,朱厚照和方继藩骑马已至午门。
  方继藩预备下马步行入宫。
  朱厚照却道:“这个时候还顾得了这么多,跟本宫来。”
  骑着马,冲入午门。
  方继藩也没疑虑了,飞马尾随而去。
  这宫中骑马的滋味很爽,可方继藩的心,依旧是沉甸甸的。
  转眼之间,二人已至乾宁宫。
  在这乾宁宫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如丧考妣的宫娥和宦官。
  朱厚照和方继藩入寝殿,寝殿里,太皇太后、张皇后、太康公主都在里屋的帘子候坐着,低声哭泣。
  弘治皇帝在病榻上,气若游丝,似乎忍受着无法忍受的剧痛。
  他双目浑浊,脸色苍白,在塌下,则跪着刘健、李东阳、谢迁、马文升、张升、王鳌、英国公张懋,以及几个勋贵大臣。
  每一个人都面如死灰,刘健更是脸上,带着难掩的悲痛,几乎要昏死过去。
  方继藩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要托孤了。
  他明白,自己……竟也是托孤的人选之一。
  想来……弘治皇帝能够如此包容自己,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已将自己列为托孤人选吧,这是绝对的信任,不含有丝毫的杂质。
  一见到朱厚照来了,弘治皇帝眼睛微亮了一些,虽然腹痛已令他无以交加,却还是强撑起了一丝笑容:“太子……太子……太子……”
  他口里反反复复的念着自己的儿子。
  朱厚照一下子拜倒在地,泪如雨下:“父皇。”接着匍匐在地,磕头。
  弘治皇帝笑了,口里还在喃喃念着:“太子……太子……太子……”
  朱厚照似是崩溃一般,只是滔滔大哭。
  弘治皇帝接着,才道:“太子尚在幼冲,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朕……朕……”他每说一个字,都像使劲了全身的气力:“朕放心不下啊,他有时,极聪明,有时,又很糊涂……所以……所以需要有人辅佐,你们……你们几个……都来,都近一些,朕……太倦了,太倦了……”
  方继藩和诸臣都扑至塌下,方继藩跪下,这一次跪的心悦臣服。
  弘治皇帝道:“他若做了错事,你们不要苛责他,你们……都是朕的肱骨,刘卿家,刘卿家,还有你们,你们许多人,都有儿子,自然……自然……明白朕的感受……朕只此一子,将他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朕多年以来……多年以来……”
  众人眼眶都红了。
  那帘幕之后,女眷的哭声更是惨然。
  方继藩听的难受,却见朱厚照已是泣不成声,竟是直接崩溃了。
  卧槽……都到了这个时候,太子……太子殿下,你大爷,赶紧说割腰子的事啊,再不割,就迟了。
  可朱厚照显然已经忘了,或是情绪已经崩溃,根本无暇多想。
  方继藩万万料不到,局面会至此。
  他让太子来担当主治,是因为他很清楚,割腰子的事,作为臣子,方继藩不能提,这么大的事,只能让太子提出来,而后,要说服张皇后。
  自己一个外臣,若说割皇帝的腰子,这不是找死吗?
  因而,在他的计划之中,这事儿,是太子该做的事。
  而自己……自始至终,只能作为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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