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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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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中,周楠还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翁春。这厮是县学学生,有秀才功名,听说才学还是有的。进士不敢说,争取一下奋斗一下举人大概有望。中了举就可以做官,今日对他来说也是个好机会。
  今天来了大约六十多人,再加上随同和奴仆,至少在三百人以上,将一个偌大的简家大院挤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到处都挂着红灯笼。
  周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吏员,身份低微,自然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等了半天,等到里面安静下来,才飞快走上那栋二层小楼,上了楼上的大花厅。
  见里面分宾主坐好,这才走到王主事面前,拱手施礼:“卑职周楠见过主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端详这个王若虚,这个王主事脾气也是古怪,自坐了一艘官船,只要安东县去接他的众人在后面跟着。
  只见这个王大人年纪大约五十出头。方面大耳,脸庞白皙,蓄着短须。平日里大约是保养得不错,头发和胡须都黝黑发亮,倒是相貌堂堂,颇为威严。
  这也可以理解,明朝授官,不但要看你的科举名次,还得看模样。如果生得太丑,失了朝廷体面,安排工作的时候大多不好。
  不过这人模样中唯一不好的是三角眼,看人的时候里面好象带着一丝嘲讽和鄙夷。
  不愧是做个六部给事中的纪检干部,无形中带着一丝杀气。别看他和史知县、士绅们见面的时候面上带带职业华的笑容,骨子里只怕不是个好相以的,周楠一边观察一边想。
  毕竟是来自一个至少表面上人人平等的社会,周楠还是学不会像古人那样见了大人物就诚惶诚恐,他不住地端详着王主事在别人看来,说好听点是不卑不亢,说难听点就是有些无礼。
  这引起了王主事的注意,也将目光落到周楠身上。顿觉此人身高臂长,风度偏偏,心中变有了好感。听周楠自称卑职,心中也是疑惑。今日安东的县令、县丞、主薄和巡检不是都到了吗,这人又是谁?
  旁边,史知县道:“此乃我安东县衙的吏员周楠。”
  王若虚一笑,讥讽的目光中转为欣赏之色:“可是‘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的周楠?前番你县上表说县里出了个文采出众的衙役,举荐其为典吏。南直隶的事情不归本官管,不过,南京清吏司的同僚一谈起这个周子木的诗文却是啧啧称奇,说想不到胥吏之中也有如此文才风流人物,足见史大人教化之功。”
  史知县连连拱手:“主事谬赞,下官当不起。”
  “惭愧,在老大人面前,小的这点文才又算得了什么。”周楠也拜下去,连连谦虚。心头却是得意,暗道:这首《临江仙》想必是史杰人上表朝廷的时候随手加上去为他自己捞政绩老名声的,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可是纳兰性德的代表作之一。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识得其中妙处,此刻说不定已经在京城传唱开来。我得罪了翁春可说是将整个安东县文化圈子里的人得罪尽了,呵呵,封杀我,封杀得了吗?这才是东方不亮西方亮,京城可比安东大多了。锥子放在口袋里,想不脱颖而出都难。
  王若虚早年少年得意,也是个风流人物。无奈中秀才之后,科举之路一直不顺,蹉跎到四十来岁才高登规榜,又因为事务繁忙,依许多年没有在诗词上下工夫了。今日见到周楠,又是如此一个俊俏昂扬之人,当年的文青气复苏,抚须笑道:“不用谦虚,你的东西确实作得好,本官却是写不出来的。”
  大约是想起当年和三五好友纵情诗酒时的恣肆快意,他道:“自从唐宋诸贤以后,诗词已鲜又如此动人心魄的佳作。我朝虽有七子诸公着力于古诗创作,却多是拾人牙惠,东施效颦,不堪悴读。说到底,还是他们的诗文中没有魂,没有情。专一仿冒古人格式,只得皮毛,徒增小尔。古人云:诗乃心生。我辈作文时,当意在笔先,有感才能发。”
  “好,说得好。大老爷这一席话振聋发聩,如同鹈鹕灌顶,叫晚生收获破丰。”旁边,翁春有意讨好,站起来一作到地。他是县学高才生,又是一众人青年士子之首。今日宴会自然也到了,座次也靠前,正好坐在王若虚身边。
  有他起头,不但一众儒生,就连士绅们也高声附和,一时间马屁震天。
  周楠心中想:这个王若虚很狂嘛,连七子都不放在眼里,五十岁的人了,稳重些好吗?
  王主事口中的七子指的是明朝弘治到现在诗坛上的七个领袖人物,分别是李梦阳、何景明、徐祯卿、边贡、康海、王九思和王廷相七人。这些人在文坛士林名头极响,大多活着,有的人还和王若虚同朝为官,门生故吏遍天下。王主事当众臧否人物,也不怕得罪文坛官场老前辈?也对,这人本身就是言官出身,得罪人是他的本能。
  “若是一句话就能让你们醍醐灌顶,还需要十年寒窗读书做什么?”王若虚冷冷地说了一句,顶得翁春说不出话来。
  见他吃憋,周楠忍不住嘴角一翘。
  王若虚又冷冷问:“周书吏,你和翁生有过节吗,缘何幸灾乐祸?可见你这贼胥人品甚为低劣。本官劝你,诗词不过是小道,还是要多读圣人之言,多学学如何做人做事。”
  周楠也说不出话来,这个姓王的怎么回事,怎么见人就咬?先前还对我称赞有加,转脸就厉声呵斥,真是莫名其妙。
  王若虚:“恩,看这情形宴席还要等片刻,久闻史知县治下的安东县文教昌明。今日难得各位士绅和县学生都来了,不妨各赋诗一首以为助兴。题目嘛,就以本官这次来安东,登楼饮酒为题。史知县,你不是上表说治下文教兴盛,就连一个小小的胥吏也能诗能文。对了,也是这个周楠不是给你写了一首什么……”
  他摸了摸额头,装出才想起的样子,吟道:“昔闻史智群,长啸独登楼。此地一垂顾,高名百代留。白云海边曙,名月大河秋。欲觅重来者,潺湲淮水流。呵呵,写得不错,处江湖之远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忧其民,史知县自比宋时范文正公,真真一派名士风尚啊!”
  话中满是嘲讽之意,史知县大觉尴尬,忍住气,道:“主事见笑了。”
  突然,王若虚又笑了,目视众人,道:“君子有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老夫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又在朝廷做了二十多年官。只知道勤于王事,只知苦劳,功劳却是半点也无,却是惭愧。老夫性子也不好,也没有谦谦君子的宽厚温和。倒是在《毛诗》一书的经义上有所得。人生百年,一身所学若这样就此草木同朽却是可惜,欲将往昔著述合成一本集子。无奈年事已高,旧日稿件整理起来也没有精力。今日在座有兴致的各赋诗一首,若得了头名,又看得上老朽,若是有进京赶考那天。不妨住来寻我切磋交流,帮老夫整理旧作。”
  此言一出,在场有志于功名的书生或者家中有子弟在读书的缙绅都是精神大振,心中同时闪过四个字——天大机缘。


第四十四章 不好相处的王若虚(二)
  是啊,表面上看来不过是帮王若虚整理稿件。实际上,这样的工作大多是亲传子弟和门生干的。如果今夜聚会凭此诗得了这个机会,日后能够进京和他朝夕相处,那关系自又不同。就算不能中进士,有这个吏部主事的推荐,轻易就能拿到一个实缺。
  要知道,很多科举无望的举子为了谋得一官半职,住在京城待选,一等就是十年的者大有人在。就算你中了进士,若不是点了翰林学士,或者成为庶吉士,朝廷派遣的时候,吏部说一声没有实缺,你也得在家里等着。
  听到王若虚这句话,所有人眼睛都都闪着精光,看他的目光如同看一间人形官帽作坊。
  而且,王大人出的这个题目其实非常简单。不外是朋友之间交际应酬,等高怀人。类似的诗词,大伙儿每次雅集都会作上几首。此刻随意拿一首旧作,改头换面就成。
  顿时人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尤其是那翁春,更是率先道:“主事,小生先献丑了。”
  但是,王若虚却到:“翁学生你先等等,你先来。”就用手指着周楠,淡淡道:“本官今日且要看看你这个写出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之人又能作出什么绝妙的诗作。”
  他方才一番话正中了周楠的下怀,若说起诗词,这可是他的强项。毕竟做为一个穿越着,背后可是站着纳兰容若、龚自珍、曹雪芹等大宗师,他自承第二,同时代的人谁敢夸口第一?
  看得出来,这个王大人性格古怪,是个老文青。若能用诗词打动他,对于进次安东的检查工作却大有好处。史知县过关,自己的典吏一职就到手了。况且,将来如果能够成为他这个组织部干部的门生,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个官位呢!咱不能科举出仕,朝廷命官是不奢望的,但一个从七品的县丞还是有可能的。
  “王若虚让我第一个做诗正好,所谓先声夺人,看我一首诗定乾坤,叫其他人知难而退。不然,在座几十人按照座次一个个念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别到时候王大人倦了,听得几首就叫大家散了场。”周楠心中这么想,也不推辞。
  立即站直了身子,看了看外面沉沉夜色中的一轮明月,朗声吟道;
  “戚戚复戚戚,高楼月如雪。
  二八正婵娟,月明翡翠钿。
  由来工织锦,生小倚朱弦。
  朱弦岂解愁,素手似云浮。
  一声落天上,闻者皆泪流。
  别郎已经年,望郎出楼前。
  青天如海水,碧月如珠圆。
  月圆以复缺,不见长安客。
  古道白于霜,沙灭行人迹。
  月出光在天,月高光在地。
  何当同心人,两两不相弃。”
  没错,这正是明穿神器纳兰性德的《高楼望月》,乃是明清诗词中吟月的代表作之一。写的是一位闺阁女子对意中人的思念之情。“高楼望月”亦即“高楼望郎”“戚戚复戚戚”即“一年又一年“”“月如雪”、“白如霜”形象地绘出了一次又一次的等郎却又等不到心中那份凄苦、无奈、伤感和如霜般的冰凉。月出光在天,月高光在地与“何当同心人,两两不相弃”将那分凄婉之情写到极至。
  此刻月光正从窗户外投射进花厅里,**白色的月光和灯影交织在一起,清风徐来,楼中衣联飘飞,竟使得人身上一凉,接着心中又是一苦。求不得,得不到,爱别离,求不得乃是人生最苦之事。
  可这份苦中却带着一种回味悠长的韵味,直如那新出的龙井茶,一口下去虽苦,却有有一种别样的甘醇。这苦情却是美的,这就是文字文学的魅力。
  别的人且不说了,王若虚这个老文青少年时嗜好此道,常与三朋四友,登高望远,为赋新诗强说愁。如何不知道这诗的妙处。
  顿觉脑后的寒毛竖了起来,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恰如当日他第一次读到周楠的《临江仙》那般。
  不觉击节叫好:“好一个月出光在天,月高光在地。何当同心人,两两不相弃。果风流才子也,本官以为这样的人这样的诗词只能出现在苏杭那种锦绣之地,却不想在这淮北却是见着了,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至于史知县也是一脸的震撼,连连大声吸气。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面带沮丧,心中气得骂起来:如此佳作一出,咱们还写个屁的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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