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只是除了一身英武之气外,还有浓浓的邪气。
“两位老大人,下官这厢有礼了……许久不见,王相像是又年轻了几岁,司马相公也愈发富态了。此次回京匆忙,也不曾仔细挑选,这两件东西都是本官亲手织造。无它,冬日里套在膝盖上不碍观瞻,却可抵御风寒。古人云人老先老腿,朝廷还离不开两位相公,保养身体很重要哦!”
这股邪气真不是司马光主观臆断,说来就来了。自己和王安石刚给皇帝请了安,屁股还没落座呢,王诜就开始出招了。
满嘴毫无目的的废话,还从一口皮箱子里拿出两包东西,一人一包,不收都不成,直接塞到怀里。
“这、这是何物?”王安石性格比较硬,又官居高位,不愿意掩饰,高兴和不高兴往往就挂在脸上。
还不太注重礼节,当场就打开了包裹,用两根手指捏起其中一件,前后左右看了一个够,愣是没看明白这是什么玩意。
似麻又非麻、像毛不是毛、比毛毡轻又比布匹厚,放在鼻下仔细闻闻,没什么异味儿,拿在手中可以感觉到柔软和温热。
“此乃王诜所造,曰羊绒护膝,是由绵羊最内之柔软绒毛纺线后织造而成,吾也有一对儿,套上确实轻便暖和。”
回答王安石问题的不是王诜,而是正和王韶并排坐在西首的神宗皇帝。不光有语言解答,皇帝还把袍服下摆撩起来,果然也有两个同样的东西套在裤子外面包裹着膝盖的位置。
“正和老夫之意,想不到都尉还会织造之术,只是不知此物售价几何?”司马光不知道是膝盖真的疼啊还是故意装的,当着皇帝的面儿就把护膝套了上去,然后一脸奸笑的问起了价格。
“嘿嘿嘿,司马相公多虑了,此物有羊毛和羊绒两种,还有短衣短裤,最宜冬日御寒。羊毛价廉,市井小民也可买得,羊绒价高,非富贵人家不可得。湟州和甘凉路皆苦寒之地,又经战火涂炭人口不足,仅靠屯垦开荒入不敷出,若要向朝廷纳税只有另辟蹊径。”
推销湟州特产也是洪涛回来的任务之一,羊毛制品虽然不能像飞鹰具那样光走高端路线,但这么做也没有什么坏处,更无需隐瞒。谁愿意仿造就仿造,只要成本、品质、产量能拼过凉州毛纺厂,自己就关门大吉!
“商贾之事暂且按下,王诜有一条陈众臣工和朕一起议议可行否。”洪涛的苦水还没倒完,外面又进来两个人。神宗皇帝面色一正,走回御书案后,拿起几本奏章递给了裴英。
这两人其中一个洪涛见过,应该叫王珪,既不是新党也不是旧党,是个完完全全的保皇党,神宗皇帝的应声虫。
他有个外号叫三旨相公,上殿进呈时,称为“取圣旨”;神宗决定后,称为“领圣旨”;退朝后告诉禀事的人,称为“已得圣旨”。
另外一个洪涛没啥印象,他年岁并不太大,五十上下的样子,面容清癯,三缕短须,表情很严肃,不苟言笑。
这位进屋之后除了向皇帝行礼之外,余下的众人皆是略微拱了拱手,对待洪涛也是如此,并未特意重视或轻慢。
“铸造新钱!大胆王诜,尔难道要独立为王!”但当裴英把那几本誊写过的奏章发到众人手中之后,第一个怒目圆睁、厉声质问的也是他。
“这位大人是?”洪涛早就做好了舌战群儒的准备,币制改革这件事儿哪怕只在湟州和甘凉路试行,那也是天大的事情,没人反对才怪,反对的人少了都不正常。但再怎么想得开也得搞清楚要说服的人是谁,比如这位。
第408章 忠奸难辨
“本官翰林学士、门下侍郎章惇章子厚!”这位比王安石还硬气,根本不等旁人介绍,自己就把名号报了出来。
“久仰久仰……”听了这个名字,洪涛立马就把嬉皮笑脸的劲儿收了起来,又是一位牛人啊,还是文武全才。
不用别人介绍,章惇的名字洪涛也能记住。在宋哲宗和宋徽宗期间,这位独揽相权把西夏和吐蕃打得够呛,还干了一件特别正直的事儿,就是坚决反对立端王赵佶为储君,为此还和向太后闹得很僵。
历史证明他看人还是很准的,赵佶就是后来的宋徽宗,要是没有这位文艺皇帝瞎折腾,北宋可能还不至于过早灭亡。
不过章惇在性格上不太适合从政,他比较有才能,会干事儿也能成事儿,但为人太过刚烈且自负,凡是他认为对的事儿就一定要干,只要他认为不对,就会不择手段的去阻挠。
在执行律法方面他也和当时的文人截然不同,主张严刑峻法,抓到小偷直接挑脚筋,很有点法家的风范,因此也得罪了不少同僚。
历史上各朝各代对这位权相褒贬不一,甚至还把他与秦桧并列为大奸臣,宋史里对他的评价也很低。不过只要看看他做的那些事儿,再按照一般逻辑推理下,好像事实并不全是这样。
只能说这位宰相个性太强,为人太硬,得罪的人太多,从上到下谁都不太喜欢他。就连同为改革派的王安石最终都和他反目,原因很简单,只要有人犯错章惇就得处罚,哪怕对方是王安石的亲弟弟,还有知遇之恩也不能网开一面。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章惇自己全不以为然,王安石变法后来被废,就是章惇凭一己之力硬生生又给搬了回来。
至于说南宋有人怪章惇激怒辽人南下,和金国没搞好外交关系才导致北宋灭国的事儿,听起来就那么没出息。
国家的外交艺术固然重要,但如果一个大国都已经到了要靠外交避免灭国的程度,那这个大国就该被灭,黑锅真扣不到章惇头上。
“独立为王之说下官万万不敢当,要论边军谁有次能耐,随便拉一位都比小臣可能性大,他们都造反了,小臣也没这个胆子。”
既然知道这位大概是什么秉性,洪涛索性就不和他绕圈子,你不是认理不认人吗?得嘞,咱今天就以理服人。
只要把这位说服,自己就能得到一个强援。哪怕他和苏轼是挚友,还和新任熙河路经略使章楶是表兄弟,又是改革派的骨干,但在道理面前,也得捏着鼻子帮自己说话。
“此话怎讲?驸马是暗指陛下的臣工全是乱臣贼子,唯独你王诜忠心耳!”不愧是人嫌狗不待见的货色,章惇说话确实不好听,尖酸刻薄,句句直指关键,丝毫不留余地。
“下官认为忠心不是天生的,而是形势所迫……陛下,请恕臣无状!”谈起这个问题洪涛可能比章惇还不招人待见,不过他脸皮厚,先要堵住皇帝的嘴。
“但说无妨……”神宗皇帝翻了翻眼皮,继续看奏章,不打算干涉这两个牙尖嘴利的臣子争斗。这种交锋正是他想见到的,最好能来个旗鼓相当谁也压不服谁,这样他这个皇帝才有当裁判的机会。
“大人所说造反、谋逆、独立称王,别人都可行,唯独下官不可做,原因有四。第一,下官的家眷皆在京畿,为了权力野心而抛弃妻子不是诜之品行。第二,下官身边皆为忠于陛下之人,且诜从未刻意隐瞒过他们任何事,一举一动皆在陛下眼中。第三,下官没有可以依仗的军队,新军乃陛下之新军,抗击外掳为虎狼之师,争权夺利寸步不前。第四,下官没有朋党可依,放眼朝中,天天盼着诜兵败身死的过半,等着诜贬官降罪的也过半。章相饱读诗书,史上可有孤家寡人造反谋逆之先例?”
既然洪涛敢说自己不会造反,那就必须有特别过硬的理由。这不,先来了四点,说得殿中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奏章,齐刷刷的盯着他看。
真不要脸啊,也真敢说实话,这四点条条都是能做不能说的事儿,结果全给抖搂干净了。
“……章惇,王诜所言你可认?”本来还打算在一边看热闹拉偏手的神宗皇帝也放下了手里的奏章,脸上的肌肉直抽抽。好你个王诜,居然把朝堂当做了菜市场吵架,连朕都绕了进来,就差骂祖宗八代了!
不过皇帝还真是好脾气,伸手止住了裴英上前呵斥的举动,深吸一口气打算看看章惇如何应对。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总得有个输赢,否则不是白挨骂了。
“有一点臣不敢苟同,新军可以千敌万把西夏精锐尽数歼之,如若再自行铸造钱币,待时机一到挥兵南下,哪支禁军可抵挡?驸马难不成当本官是三岁幼童!”
章惇非但没被驸马的一番话问住,反倒兴奋了起来,眼睛里硕硕放光,有点像一只好斗的公鸡,突然发现了另一只实力强劲的同类,必须要分出胜负。
“章相,诜不得不说,您对新军的了解还只停留在文字和民间传说层面。这个问题太过简单,下官觉得由裴中贵就可以回答,还请陛下应允……”洪涛也不是善茬儿,讲理就讲理,哪儿那么多废话啊,互相挤兑是吧,来着,看谁脸皮厚!
“裴英,你来告诉章相,王诜的新军为何不能作乱。”比这更详尽的理由神宗皇帝早就听驸马讲过了,其实不用驸马讲他心里也清楚,目前最不可能反叛的就是自己这个妹夫。
可是光自己清楚还不成,大宋的一切法令都要由宰相同意,否则就不是正式法令,这一点才是让他最深恶痛绝的。
“新军之利,利在坚甲利器,然新军所用之物皆产于京兆府渭桥镇和开封金明池,由禁军水虎翼押运……章相可要再听下去?”
裴英心里这个骂啊,你们一群神仙打架干嘛还把我掺合进去。驸马有疯病,你们几个肱股之臣也有病啊,当着皇帝把话说得如此露骨,还要不要点脸面了!
“陛下,据臣所知驸马在湟州和凉州都建有乌金行……”
章惇连眼皮都没抬,控制新军后勤确实能扼制驸马的战斗力,但他认为乌金行既然是驸马所建,定会有办法应对,比如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类的事儿。
“……湟州缺石炭、凉州缺铁矿,两地加一起不如渭桥镇产量之十分之一,想大规模制造兵甲非三五年之功不可。”
看到众人的眼光又看向了自己,裴英不得不再次充当起传声筒的角色,把原本应该由驸马或者皇帝说话用自己的嘴说出来。这个活儿看着简单其实非常难,既要说得相对中立,又得把皇帝的意思表达清楚。
好在这些话自己已经听驸马说过一次了,若是皇帝没有这个心思,也不会专门传召大臣们前来商议。与其说这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不如说是在让大臣们帮着一起挑毛病。
可惜章惇一上来挑的毛病有点低级,皇帝和驸马都不乐意费神解释。这倒不是说章惇智商不够,他成为副相之首的时间还短,以前一直在地方任职,对驸马和新军了解的比较少。
“这么说只要控制了渭桥镇,湟州新军就成了无根浮萍?”经过裴英两番说明章惇终于理解,但他的反应有点招人恨,居然是一脸欣喜状。
第409章 抢他娘的!
“章相,除非陛下,谁敢打渭桥镇的主意休怪本官心狠手辣。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李忠一个人倒霉,那些站在背后出馊主意的照样活不成!”
洪涛不怕别人知道新军最大的弱点,但同时也要警告这些人,李忠的事儿最好别再发生,发生一次就是一次大屠杀。
“休得胡言乱语,朕不是来听你争勇好斗的。你在边关为国效力,难道还会有人故意害你不成!章惇,你可问完了?”
一看驸马又要急眼,皇帝也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