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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渡脸色平静地看着不知足的王忠列,直到他发现王忠列脸上浮现一抹痛苦之色,如同一块烧得彤红的铁块,嘴角才拉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居然吸了我一半的玄气!”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些赞美的意思。
然而王忠列却感觉到不适,然后是无比的惊恐,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炼化从风不渡体内夺来的玄气。“这不可能!”他痛苦地叫了一声,“枯木经可以炼化金木水火土的任何属性,为什么我会炼化不了?”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风不渡的玄气仍然在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这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风不渡眼里满是隐晦的寒意,后者似乎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求求你,停下来!”他央求道。
时间似乎过得无比缓慢,当风不渡抽回自己的手臂时,王忠列在惨叫声解脱,然而风不渡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再次拉入恐惧的深渊。“你不仅无法炼化我的玄气,而且凭你的玄脉和经络也无法承受我的玄气,所以……好好享受这顿美食吧!”
玄脉、经脉、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在遭受千刀万剐的痛苦,因为痛苦而昏厥,因为痛苦而清醒,在废墟中不断翻滚。
皇卫军的将士们们忍不住低下头,竭力忽略王忠列的惨叫。即使梅有若,心中也对风不渡充满了忌惮,将他的危险级别再次提高。
“我们走吧!”风不渡将蒋信从地上背起,他依然能听见蒋信充满绝望的呓语。
第039章 疯人(3)
简仁是一名二十来岁的白面小生,在圣院名声极差,身边常跟着的一条黑狗,更是让人记恨。
风不渡背着蒋信出来时,他正在圣院进行每日必做之黄昏散步——其实散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点圣院的人也是心知肚明,特别是那些颇有姿色的女子唯恐避之不及。
风不渡身后还有十几名张牙舞爪的圣院弟子紧追慢赶。“今天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叫他知道我圣院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他们声音嘈杂。
“三毛大师,你说这该怎么办?”简仁眉头一皱,对身旁的黑狗说。
黑狗耷拉着眼皮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风不渡有些奇怪,“汪,汪汪……”声音突兀响起,顿时远远传开,黑狗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摇着大尾巴,威慑力十足,然后一屁股坐在那群弟子的前面。
那十几名圣院弟子看着黑狗,顿时头皮麻,不停地咽口水。
“它现我们了吗?”有人小声问。
“应该没有,我们小声点,别惹着它了,不然没有好日子过了!”几名弟子小心翼翼地朝后退去。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黑狗可恶得很。一年前有弟子得罪了它,它当即把名弟子咬得头破血流。要是遇到不泄愤的,晚上还可能蹲点偷袭,简直防不胜防!
“真是狼狈为奸!”有名弟子退走时忍不住骂了句,可是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只见黑狗猛若狮虎,双腿一跃便横跨虚空,朝着那群弟子扑过去,它愤怒的嗷叫顿时成了所有人的噩梦。
“啊,疼死我了,臭狗……噢,狗大爷,轻点!”那名弟子被咬了大腿,鲜血直流。
“这狗真成精了!”有人呼喊,四散奔逃。
“汪,汪汪汪!”黑狗意犹未尽,望着已经逃的没影儿的人群不断出尖吠,声音如同病毒般在所有人心中滋生恐惧。
“三毛大师果然不凡,随便一出手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真是吾等楷模!”简仁奉承道。
“啊呸!”黑狗居然学着人的模样吐了吐嘴中的人血,用鄙夷的语气说道,“这血一点儿营养都没有!”
简仁:“……”
※※※
黑暗逐渐将天空收拢,夕阳最后的辉煌也在晚霞中燃烧殆尽。他的步子很沉稳、平静,朝着百善堂而去。
“请问百善先生在吗?”他敲了敲禁闭的大门,空气中隐隐还有一缕淡淡的药香。
过了片刻,一个很轻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打开了,然而开门的却不是他想象中的老人,而是一个药童。药童只是略微看了他们一眼,便说道:“今日先生百善已尽,请你明日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却被他阻止了。
“我知道规矩,”他的语气很诚挚,即使身前只是一个幼稚药童,“但是我也知道明日来求医之人很多,而我朋友深受重伤,错过了明日恐怕就没命了,所以……能不能让我进去等?”
药童看着他,眼珠子不停地转,然后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蒋信,才最终拿定主意,点着头道:“可以进来,但是小声点,别吵着我师父!”药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风不渡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背着蒋信走了进去。药童引着他来到里面,示意他将病人放在那张简陋的床上。
“记得千万别吵着我的师父!”药童临走前神色认真,再次嘱咐道。
风不渡也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只要再撑过几个时辰,你就能活下来了!”他看着蒋信,脸上露出苦涩的微笑。
第一次认识蒋信是在一年前,是在帝都几十里外的山林,那时蒋信还只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嘴里说着胡话。
那时候他只觉得蒋信身上似乎有一种诡异的东西,虽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那种诡异充满了神秘的魅力。至少对他来说是如此。后来又生了一些事情,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成了朋友。
当他察觉皇室和圣院对文六院的围剿意图时,还以为他活不了了,但没想到公孙文正居然会答应他的要求,赦免蒋信。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需要再等几个时辰……”
他又一次陷入了梦境,那块熟悉的石头依然散着奇异的光泽。
那些嘈杂的声音宛如无数厉鬼的嘶喊,令人无比厌烦,他极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平复无果,他只好不满地感叹:“你们就不累吗?”
他按照以前的习惯,在那块黑色石头上坐了下来,等待真实世界的夜晚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眉头一皱,偏了偏脑袋,侧耳倾听。
在那些充满怨恨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很虚弱,仿佛在叹息。
“是从那边传来的。”他开始兴奋,这种兴奋一般人是无法理解的。他等待了四年,期望这一成不变的梦境能有些许改变,哪怕是一点儿也行。
“这不是幻觉!”那道叹息再次响起,让他愈加兴奋。然后他在这点儿兴奋的支持下,第一次走进他从未探索过的区域。
梦境中,他的视力极其有限,只能看见周围一丈以内的东西。但是梦境里的黑暗无法阻绝声音,这点可以让他判断声音的来源。
将那个声音独立分辨出来需要费些精力,经过几次调整,那个声音也愈清晰,也意味着他距离声音的源头不远了。
“声音的源头究竟是什么?”他不禁开始幻想,心跳也变得更加急促,“会是一只鬼吗?还是诡异的邪物?又或者是……”
他怔住了,幻想也破灭,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声音的源头。
那是一个人,穿着一件可怖的血衣。在黑暗中驻足,像是迷失了自己方向;低着头,又像是在为自己过去感叹。
“喂。你怎么了?”风不渡靠近一些,小心地看着血衣人的背影,问道。
血衣人没有转身,似乎也没有现他的存在。
“喂,你能看见我吗?”他又问道,这次也靠得更近。
血衣人依然没有反应,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听到他,只是低头不断呓语,时不时出一声感叹。
“他为什么看不见我?”风不渡疑惑道,“即使是梦也不能这样无视我吧,毕竟这是我的梦境啊!”他有些愤怒。
“喂,我跟你说话呢!”他鼓足了勇气,推了血衣人一把,血衣人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你这孙子,怎么能随便……”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血衣人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第040章 疯人(4)
那张脸庞与蒋信一模一样。
“他怎么会……他真的是蒋信吗?”风不渡无法理解,“难道这是我的幻觉?”他无法确定。
对方的脸被蓬乱的头发遮住,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仰起头看着他。不过,对方的视线看起来很飘忽。
“是谁?”血衣人问道。
风不渡似乎发现了什么,在血衣人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在后者的眼睛前晃了晃。“他果然看不见我!”他得出了结论。
“喂!”他又大声喊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血衣人满脸惊恐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东张西望,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就能发觉,他就像是一个深处黑暗的看不见的聋子,毫无章法地四处乱撞。
“他迷路了!”风不渡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看着蒋信迈着轻浮的脚步,朝着更深处走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血衣人从刚才的惊恐中逐渐镇静下来,在缓慢的行走过程中,又开始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然后停下脚步感叹,接着又开始行走,方向是更深处的黑暗。
风不渡静静地跟着血衣人,试图搞清楚他嘴中的呓语,但是除了血衣人那充满无奈的叹息,他无法理解更多的东西。
逐渐的,就连风不渡自己的视线也变得更加虚弱,逐渐朝着彻底的黑暗变化,那些诡异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就连他的意识也越来越虚弱。
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这不是他能来的地方!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风不渡对血衣人喊道,血衣人没有任何回应,依然自顾自地走。
他开始焦急起来,他不明白这个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梦境的深处可能是可怕的地方。
如果真是那样,如果血衣人真是蒋信,那么后果可能很糟糕。
“不行,”他拿定主意,“我必须做点什么。”他发出一声大吼,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冲出去,一把抓住血衣人背后的衣领,拖着对方往回走。
“啊!”血衣人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不停用手去挠背后,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抓到。风不渡看到血衣人的手直接穿过了自己的手。
“他无法听到我,无法看到我,也无法碰到我。”他终于确定了这一点,看着血衣人心里不禁有点想笑。
他一路提溜着血衣人往回走,而后者就像是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突然有一天遇到了可怕的天敌,不断发出杀猪般的嘶叫。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血衣人挣扎异常剧烈。
“对不住了,这里我做主!”风不渡没有期望对方听见自己的解释。
终于视线再次恢复,虽然很灰暗,但是还是能够清晰地辨识方向,直到那块散发着奇异光泽的黑色巨石再次出现在视野中,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血衣人一把扔到黑石旁,也许是因为操劳过度,看起来有些虚弱。“我先歇一会儿,”他看着血衣人,“你自己玩吧,只要不往那里面跑就好!”
失去了诡异的拖拽,血衣人如蒙大赦,只是睁大了眼睛,眼珠子一动不动,显然是惊吓过度。过来好久他才将双手张开,抱着黑色巨石安定自己的灵魂。
恍惚间,似乎有一个隐晦的钟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