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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离去,监斩官摸着稀少的胡须,眼珠转动,碰碰身边的师爷,阴阳怪气儿地说:“你说,我这下是不是又能升职了?”
“老,老爷,宫中的消息,大皇子已经被皇上禁足在荥阳宫,此刻前来宣旨,怕是有诈……”师爷说完,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脸上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你这死人!怎么不早说!这下坏了……”
“皇上,已经想通了吗?对于那件事,不会再追究了?连你,也放过了吗?”云之陌靠在他的怀中,双目微微启开,身体依旧是虚弱。
“没有。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至于皇宫,我想,我再也回不去了。那座已经禁锢我二十年的皇宫,再也回不去了……”
他说着,脸上并无半分忧伤,相反却是一副释然轻松的模样。云之陌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强撑着身体,再也不能顾忌太多,开口问道:“那,那我的忘忧剑怎么办?”
“忘忧剑?”
他重复,手上的缰绳一紧,红鬃马在原地停住。他目光,久久盯着她憔悴的脸色,深不见底的眼神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凑近她的脸,再次开口:“你怎么知道忘忧剑?”
闻听此言,云之陌心上不禁喜悦,眸中开出花来:“这般说,你知道忘忧剑的下落?”
他的神情瞬间结冰,目中,忽然对眼前的女子开启道道防御,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将云之陌抱起,二人一起落在了地上。
四只脚踏在软软的草地上,发出“?~?~”的声响。他站定,退后两步,望着眼前一脸疑惑的云之陌,说:“现在,你可以说你是什么人了。”
正文 第十四章 博山炉烟
随着撒日阳的话出口,周围的空气变得飘忽起来。云之陌皱皱眉头,身体似乎片刻之间,变得更加轻快了许多,脚下的土地慢慢升起,自己的身体,也在不断地向上慢慢变高。
身前撒日阳那副满是敌意的眼神,还未消失,自己的意识却逐渐陷进黑暗。薄薄的眼皮就像挂上秤砣一般,慢慢合上,耳边的风声也跟着逐渐消失,所有的感觉变得模糊起来。
空间在一瞬间黑暗下去,阳光就像被什么东西包住一般。不知名的风,扯起她落下的墨丝,在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
“丫头,可是真的要走过这奈何桥?”不知名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在云之陌的耳边响起,就像纷纷落下的桃花,连语气都透着暖暖的芬芳。
“奈,何,桥……”空气骤然变得寒冷,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一切,但是,无论她再怎样用力,双目却依旧紧闭,就像被冻上了一般。口齿启开,外面的寒气侵入体内,忽然感觉,这地方却是如此的熟悉。
“奈何桥一过,前面便是轮回井,若是你真的已经想通了,现在喝下这忘情汤,一切便好……”
声音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透着神秘又难以靠近的模样。可是,不知怎的,在云之陌看来,这声音无比温暖,即使再遥远,也要拼命靠近。她下垂的指尖稍稍抽搐,冰冷的泪滴落下来,盛开一朵冷艳的紫色冰晶花,瞬间碎裂失去。
碎片消失在黑暗中,方才出现在黑色中的闪光,也刹那消失不见。再度回到黑夜,那年轻的女子却再也没有开口……
“之陌?可是醒过来了?”
云之陌睁开惺忪的眼,眼前的事物还模糊不清。视线中忽然闯进熟悉的白色身影,头上坠挂的滴玉发带看得清晰,深海深邃的眸色望着她,脸上满是期待。
“仙尊……”她启口,声音却小得可怜。就像身受重伤的仙人,口气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会飞魄散一般。
说完,正要起身行礼,却被怀御摁了回去。
“真是不易,能够将守仙唤回来,果然我是小瞧你了……”
怀御双手撑在膝前,腰间的仙尊璞玉在白衣上摇晃,整个人显得更加清明起来。双眸中带着笑意,出乎意料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云之陌,面上似是已经满足。
“守仙?那是什么仙?仙尊,不是要之陌前去找忘忧剑吗?”云之陌有些疑惑,眼前的仙尊,与之前完全是判若两人,难不成,自己之前是做梦了?心上想着,再次去打量怀御之时,门外却急急地走进苏岩真人和寒月来。
“怎么样?没事吧?”寒月橙色的轻纱飘进门,便不再顾忌苏岩真人,抵至脚踝的裙边翻飞,直接快步走到床边,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云之陌关切问着。
云之陌唇角微扬,望着床边满脸担忧的寒月,摇摇头,毫无血色的脸上更加让人心碎。
“师父,这件事情我原本就不同意,您为什么还要这般?博山鎏金炉的烟雾,本就是能够蛊惑人心的东西,你借用这东西将之陌引进虚无,一个不小心,之陌的小命便不保了!”她的话语带着训斥的语气,似乎眼前的苏岩真人不是寒月的师父,而是她的徒弟一般。
“此事,本就是险行一步,若是不这般,你以为玄虚山的掌门会轻易罢休?说什么一个月的期限,无非就是想要将云之陌送下山去。这样做不是给了他更好的交代?既让他闭嘴,也让这丫头留下来,这下,你该开心了吧?”
苏岩背手走至寒月的身后,面色严肃地说完,最后却抛给寒月一个道不清意思的眼神。
寒月面上稍稍泛红,心上也明白过来。尴尬间,也不再说话,垂下头去。
床上躺着的云之陌越听越糊涂,这般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她清楚的记得,苏岩真人是不愿仙尊收自己为徒的,怎么今天却是一反常态?想着,眉头紧皱起来。这时,一边的怀御望见,伸手戳戳她额头上的凸起,微微一笑。
“仙尊……”她警惕,双目不自觉地盯着眼前怀御的一举一动。
见她如此,怀御只好缓缓起身,与寒月一起站在红漆镂空雕花床旁边,纱质的床帏被固定住,层层叠叠地绑在一起,即使外面的风怎样吹拂,也不能自由地飞舞。
半晌。
“你是要先听一听,为何苏岩师兄会这般,还是要要听一听,这几日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他说着,瞳色变得有些挑逗之意,眼神与仙尊的身份完全不符。负手站立,歪着脑袋,头顶的滴玉发带稍稍偏斜。
“嗯……”她想了想,“苏岩真人为什么会忽然愿意仙尊你收我为徒?”
说完,她双臂撑在床榻之上,借助寒月的力气,终于靠在了绑着床帏的木杆上。绣着淡雅兰花的锦被裹住身体,青丝从肩上垂落,望着怀御等待回答。
“师兄之所以这般,只是因为碍于天玄山的面子。我们天玄虽然现在还不是九山之首,但是,毕竟也是实力在九山中也是前者,仙尊弟子的身份,哪个不想要?只是,这弟子若是外门,对于自己的仙山,那便是威胁了……”
说完,他捋捋鬓边的青丝,细长刚劲的眉毛,微微上扬,甚是好看。
“原来,原来是这样子。仙尊,之前,我记得我在瑞雪国的皇宫里,怎么这忽然醒来却是在这儿?”明白前一个问题,此刻便开口接着询问下一个问题。
闻言,怀御与苏岩真人相视一笑,眼前的寒月却是面露难色。接着,寒月沉思半晌,正要解释,怀御却摊开掌心,幻化出一盏博山鎏金香炉。
香炉通体散发蓝光,晶莹的色彩在嵌在其上,丝丝缕缕的金丝相呼应。从底座向上,约莫十公分的距离,细长伸展,就似长颈鹿的脖颈一般。再向上,便如莲花一般,升起座座山峰,相互掩映,在烟云之间,显得更加神秘。
“这是何物?”
观察良久,云之陌依旧一脸的不懂,独力坐起,望着眼前的怀御继续问道。
“此物,是能够蛊惑人心的博山鎏金香炉,烟雾来自香炉腹中,是工匠打造之时,将千种香料混合加工,全部储在其中三十年之久,方才出来的馨香味道。此味,深沉难辨,在空气里隐藏,在馨香中绵长,令人无力抗拒。闻此香者,若是被情牵,当永世沉醉,若是被仇牵,当永生怨恨,在虚无之界,漫漫无生……”
怀御说着,眸中忽然出现异样的光彩,那个被叫做木玄的男子,便正是受了这博山鎏金香炉的蛊的人。一时,走神,眼中竟是闪过一般惋惜的神情。
“那,我……”云之陌双眸有些惊讶,难不成自己是闻了这香气,才看到瑞雪国大皇子的事情?
“你就是进了那虚无界了呀!还好!真是万幸了!若是你真的不能出来了,我可是不会原谅我师父的。这主意,可是他一个人出的。不过,看你现在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寒月说着,替她拽拽被角,满脸的笑意。
“什么叫我出的主意?明明就是怀御的主意,你是听哪个弟子乱说了?你师父我是这样的人吗?”苏岩一脸的不服气,索性将双手插进袖中,转过脸去,一副小孩子生气的模样。
“是,是我的主意。寒月,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怪师兄了。”怀御忽然说着,语气里的承认有些难以解释的意味,面上则是无奈地笑。
寒月将手放在腰间,望望一边的苏岩,既然仙尊已经承认,看来自己真是听差了。说是师父严肃无情,但是这怜悯众生的心,可是不能否认的……
见这般情形,云之陌坐在床上也笑了,掩面轻笑,就像被荷叶保护的莲花,娇羞地让人不忍碰触,不忍伤害。
“你可还记得撒日阳?”怀御平静开口,清澈似水的脸上,并无半点波澜地问道。
“撒日阳……记得!怎能不记得?只是,他应该在我的梦里,难不成,真的有这皇子?难道梦里的世界也是真的?”云之陌望望自己的手腕,梦里被手铐勒得通红,此刻什么都没有,如何会将梦里的东西变成现实?
“他确实存在。并且,是你将他唤回。之前,我以为忘忧剑失去守剑仙,便再也无法开启,如今,竟是你阴差阳错将他唤回,真是不知,你与我天玄山之间的缘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说着,怀御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口中说的话与眼中的色彩完全不同。
云之陌低头,莞尔一笑,有些难为情。
怀御说完,掩饰着面上的无奈,深深吸口气,稳住情绪,勉强挤出笑意,半开玩笑地说:“现在,叫声师父听听!”
“啊?”她惊讶,幸福来得太突然,脑袋不禁蒙圈。
“磨蹭什么?还不快些喊师父?”旁边的寒月比云之陌还要着急,皱着眉头催促着。
正文 第十五章 暗潮无情
白玉浮雕圆箍,青丝从中泻下,落在金纹缠绕的白底纱袍上,清雅脱俗。面容玉琢,怀御端坐在虎纹青玉案前,指尖红绳缠绕,末端系着一枚仙玉,通体发白,晶莹无比。他将仙玉捧至眼前,久久打量,目光似乎就要看穿这玉一般。
这时,随着一阵敲门声,外面,便也响起了,天玄山弟子寒曜恭敬的声音:“仙尊,九山的掌门已经到齐,是不是现在便出去?”
“嗯。我知道了。对了,之陌呢?”怀御将手中的仙玉收起,稍稍提高了声音,对外面的弟子说道。
望着门上的影子,依旧能够瞧见寒曜的恭敬之态,他双手放于胸前,行礼接着说:“之陌姑娘,已经在大会弟子席中坐下,现在就只等着仙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