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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博喝了口酒，揉了揉男孩的发顶，温柔和善。
一手揽过男孩的肩，给他指点着什么，好像在告诉他哪些比较好吃。
……
筱源真他妈想走。
可他眼睛就是挪不开。
他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他转身，掏出手机，给吴苑打个电话。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操。
他不再看了。
出了自助餐的门，在自助餐外的暗巷，倚靠着墙，一手遮风，一手点火。
火光熹微，秋风刺骨，吹进身体里。
路灯在街对面，筱源这里很暗，耳边仍然是餐厅里鼎沸的人声。
冰凉的触感——
筱源的头顶白了。
很薄的一层雪。
雪花在空气中悬停，下降速度缓慢，路灯折射光影。
脚边一堆烟头。
他又在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几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小兔崽子跑出来吐了。
看见筱源站在这里吹冷风，抽烟，醉醺醺地说话，吐字都不甚清晰：
“长官，你……嗝……怎么不进去？”
“我吹吹风。”
“那，那我们，先……”
“走走走。”
他没来。
果然是我，自作多情。
姜博是他掌心的刺，淬血而凝的玫瑰。
筱源不忍心去除所有关于他的回忆。
当他下定决心，老天爷偏偏又在考验他。
他明明做好了思想建设。
按照剧本，姜博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全剧终不好吗。
不是他自己说的吗——“我不想再见你。”
这一夜，筱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他可能太脆弱了。
他从来没这么不堪一击。
一碰到姜博，他再强大的心灵也碎了个稀烂。
吴苑看他这副样子不肯去睡觉，以为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
他买了两箱酒。
一回家，就开始喝。
他让吴苑去睡，不要管他。
这一夜，筱源坐在沙发上，猛灌酒，一滴泪没留。
酒瓶到处滚，吴苑拉着他，给他倒水，他推开她，让她不要管。
他想找吊坠，才发现吊坠被他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真他妈的。
“筱源！别喝了！”
“你去睡，别管我。”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别喝出事来！”
“你有什么事和我说。”
……
不能说。
“我喝两杯就去睡，乖，你先去。”
“不会有事的。”
他亲了亲吴苑的脸颊，推了她一把。
第39章
人手不够，新来的几个小兔崽子没大没小。
“老大。”
“老大我们来了。”
……
谁让你们这么喊的。
“老大，我们干什么。”
“……在那儿候着。”
“是，老大。”
签署协议就让他们联邦警署的人在这个破巷子里猫着腰等着。
待命。
大生意，大单子。
“妈的，一群孙子。”
筱源拿着枪，贴墙前行。
他听见枪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大——”
他伸出手，示意不要再前进。
果然，钱不是白拿的。
废旧工厂里已经开火，UE的人伤亡严重，筱源他们几个分队已经带着人上去。
“你他妈居然和警署合作？”
姜博耸了耸肩。
对面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筱源他们的任务就是保UE的人。
“走，撤退。”
姜博被十几个人保护着，筱源只顾让他们下面的人搬东西就行。
“少爷！少爷小心！”
十几个人被打散，只有两个人在姜博身边。
对面的人冲向姜博。
但姜博也不是吃素的。
这点筱源深知。
……
姜博居然一拳都没出，一直在躲。
还在往后退。
他受伤了？
对面冲过来为首的人——光头，脖上全是纹身，拳拳俱是炽烈的杀意。
“老大！”
筱源冲到姜博身边，三四步一个飞踢，将光头踢退了三四步。
他没看姜博。
“带你们少爷先走。”
光头没说话，冲着筱源就打。
他们穿着防弹服，一看就是联邦警署的。
“去你妈的条子。”
他以为筱源和普通怂货差不多，没想到筱源上去就给他两拳，打得他啐了两口血。
从腰侧掏出手枪，对着光头。
“手，举起来。”
“操。”
对面的人开枪了，筱源一个前滚翻躲到掩体后。
大声呼喊：“带着UE的人，撤！”
照镜子，换衣服，筱源侧头看见自己颈脖偏后的伤疤。
他伸手抚了上去。
姜博他——到底怎么了。
筱源颈脖这里的障碍不大，顶多就是伤疤看起来凶悍了点。
男人的疤，勋章。
他忍住了，他想去问问姜博。
可是刚才，他们两个坐在一辆车里，面对面，两人没对视，连一句话都没说。
“我操，老大，你这个飞踢太帅了。”
“开玩笑，老大联邦警校毕业的，能不牛逼吗。”
“都他妈给我闭嘴。”
“是。”
“少爷……”
“没事。”
姜博左手捂着右小臂，筱源抬头看向他，他冷汗往下冒，脸色惨白。
他想说话，还是住嘴了。
第40章
怀疑自己这段时间是水逆。
他和吴苑又吵架了，原因是最近见不到他人。
“执行任务，你每天就知道工作，你有陪过我吗！”
“我怎么没陪你了？”
“你说这个礼拜陪我去见我爸妈。”
“这礼拜，真不行。”
“筱源，你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你到底是执行任务，还是在外面有人了？”
……
他妈的。
“吴苑，你他妈再说一遍？”
“行，你这么跟我说话。你还有理了！”
“我们分手吧。”
筱源的头侧了过去，吴苑甩了他一巴掌，红着双眼骂她。
他什么都没听见，站在那里，耳朵轰鸣。
吴苑摔门而出，拿着衣服拎包就走了。
角落里还没喝完的啤酒，他拔了盖子，仰头就往嘴里灌。
“砰——”
酒瓶被他狠狠砸在地上，再开一瓶。
他一个人算了。
明天还要去蹲点出任务。
脏活累活苦活，昨晚在九条街差点没送命。
今天刚回来就吵。
分手就分手吧，他这样的人，不值得被爱。
他捏着刚包扎好的左臂，发力。
仰着头嘶吼，血从衬衫里慢慢渗出——
昨天为姜博挡了刀，算不算挺英雄的。
帅个屁，傻逼。
昨夜，九条街，UE的人站在街头，警署的人坐在车里等。
没想到不是交易，而是埋伏。
黑道也真他娘凶险。
不用枪，直接改用砍刀。
UE处于劣势，筱源脑子一热就冲出去了。
他后面的下属也跟着他冲上去了。
姜博今天又能打了——
他到底什么病。
筱源也管不上许多，冲上去，从地上捡了个打掉的砍刀就上去打。
砍刀用起来果然更爽。
虽然，他用的是刀背。
他冲出突围，杀到姜博的身边，贴着他的背，两个人好像从未如此并肩作战过。
“你先带着你的人走。”
“好。”
也不犹豫，很塑料的“同事”。
侧方杀过来一个，手上没砍刀，找死呢。
他冲向姜博，姜博一抬腿就把他踢到一边，不曾料想还有一个人，从筱源的方向冲过来，手上拿了把精悍短小的钢刀。
“——操。”
“老大！”
砍刀在右手，对着左手砍，而且还是姜博的方向，筱源想都没想，就伸出左臂挡了。
右手刀背砍在来人的侧颈，左脚踢了出去。
他用砍刀撑着地，血透过深黑防弹衣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姜博握着他的肩，微微发颤。
“我没事。”
半个小时后，清理现场，筱源的左臂还在流血，他好像也不着急，脸上都是血污，像刚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
倚靠街边护栏，右手从裤兜里掏了根烟，叼在嘴上。
汗从额顶顺着脸颊往下流，到底是血还是汗，他也分不太清。
等下让小兔崽子给他点火。
他抬眼看见姜博就站在他不远处，向他走过来。
他转过身，背对姜博，左手抬不起来，抬起右臂，挥了挥右手。
不回头地向前走。
爽了，在他面前逞了一次英雄。
左手还在滴血，但筱源却笑得像个傻子。
第41章
一夜，地上全是碎酒瓶渣子。
他喝得稀里糊涂，伤口发炎，全身发烫。
操。
可能是泪，也有可能是酒。
苦涩。
他仰躺在沙发上，手心还躺着姜博的吊坠。
他只剩下，这个了。
酒瓶倒了一地。
另一边，联邦警署。
“你们长官呢。
“您说筱哥吗，这几天请假了，身体不舒服，您放心，筱哥不在，还有王组长。”
“叮咚。”
筱源拖着身子，打开门，门口站着姜博。
你让我，怎么办。
筱源刚想关门，姜博就把门抓住了。
“我没事。”
“让我进去。”
“别进来，很乱。”
……
砰。
“你发什么疯。”
“我怎么发疯了。”
“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事，我废了多少心思。”
筱源被姜博拽着衣领，笑得一脸无辜。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执行任务。”
“筱源，你什么意思？”
“我他妈没意思！”
姜博走了。
好，他知道了，执行任务，他明天就去。
他蹲在马桶边，吐得跟条狗一样。
他在家自己换了纱布，上了药，又想起曾经。
当年，他不过是仗着姜博，喜欢他。
真他妈好笑。
刮胡子，站在镜子面前，筱源看自己。
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对不起吴苑，对不起姜博。
吴苑没给他发短信，一件她的东西都没拿走。
他给她发了短信
没回。
他穿好衣服，就奔去酒吧了。
他想找一个人，上床。
第42章
没上成床，被绑了。
他也没得罪谁。
怎么能这么怂，喝个酒也能被绑。
蒙着眼睛，双手背后，捆在椅子上。
“要是姜博看见你跟个母狗似的，会不会气的当场自杀？哈哈哈哈哈。”
……
操，又是姜博，不知道老子失恋了吗。
“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
黑布被掀开，破旧仓库。
你们怎么就老喜欢在这种地方绑人。
筱源怀疑是酒里被放了迷药，不然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会打不过这几个垃圾。
姜博和你们的事，跟我掺杂什么。
“我不认识姜博。”
“哟，这会儿又不认识了。”
“你知不知道，姜博家里，全是你的照片啊。”
……
“他可一直，都在看着你。”
……
操，变态。
可是筱源居然还有点开心怎么回事。
可能他也是变态。
“你们两个的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么？”
“姜博故意疏远你……”
筱源接下去的话都不想听了，对面这个反派人物，在一般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