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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那侍卫的头低得更下了,磨蹭了半天就是没有过去!
终于,林知里彻底发现不对劲了,疾步上前要去抓那名侍卫,侍卫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作势欲走。林知里喝道:“抓住他!”他话一出口,原本在攻击法阵的侍卫立即改变目标,将人逮了个结实!
那侍卫被强行按倒在地上,也不言语,只奋力的挣扎了几下,奈何按住他的都是些人高马大的人,他一个小个子根本无法挣开!
“把他的头给我抬起来!”林知里道。
按住他的侍卫强行把他的头提了上来。看到这张脸,张承宇一个激灵,登时说不出话来!
这张和研究所古尸一模一样的脸,这个侍卫竟然是那天晚上前来严鸿营帐中打探消息的鹤拓女子。
等等,林知里不就是在寻找仅剩的一名鹤拓公主吗——也就是方才严鸿扛进来的昏迷之人,她是鹤拓国的公主?这一下,张承宇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除了惊讶还是惊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和严鸿合葬在一起的女子是她,魂魄被符咒锁在肉身里百年的是她,百年后幻化成女鬼占据方萍身体的也是她,她的身份竟然是鹤拓国公主。
往事随风
此时,法阵里的严鸿和阿言也都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严鸿神色微变,再不顾阿言的阻拦,冲出法阵,眯着眼看着林知里。
林知里愣怔了片刻,随即喜笑颜开,一副嘚瑟样儿,装模作样道:“啊呀!原来鹤拓公主藏在我的这些侍卫当中。唉!可让我好找,你可真是不听话。”他面带笑容,语气亲切,仿佛是在责怪某个不懂事的孩子,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不寒而栗。
鹤拓公主怒目看着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浑身颤抖不已。
林知里丝毫不理会她的反应,转而笑嘻嘻的看着刚走出法阵的严鸿,叹道:“怎么办?严将军,一不小心就让我找到了,你说这是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可真是让人惊喜呢!”
严鸿道:“放了她!”
“哦?”林知里故作惊讶,“严将军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放了她?陛下用来医治辰妃娘娘的灵药都还没……”
“呸!”那被按倒在地的鹤拓公主突然说话了,“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了,你们先是骗我们投诚,而后杀我父皇,灭我族人,毁我家园,如今连我也落到你们手里,要杀便杀,待我死后化作厉鬼再去找你们报仇!”
严鸿眸色闪了一下,重复道:“放了她!”
林知里笑得更欢了:“严将军,人家不领你的情呢?不过也对,你听听你听听,你的手下的军队杀了她的父皇、灭了她的族人、毁了她的部族,人家恨你也很正常嘛!既然她这么恨你,你又何必再装老好人,让我放了她呢?你说是吧?”
鹤拓公主转而将怒目对准了严鸿。
严鸿仿若未见,下一刻,他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带着强劲的罡风袭向按着鹤拓公主的那两名侍卫。屋内异变徒生,严鸿不愧是行军多年的老将,身手灵活,哪怕背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两名侍卫还是轻易的让他打开了。
鹤拓公主脱离两名侍卫的按压,却没有立即从地上起来,而是面色阴霾的看着场内众人。
慌乱中,林知里喝道:“抓住他们!不,抓住鹤拓公主,抓活的,她还要带回去献祭取灵药,严鸿死活不论,谁能制住他们陛下重重有赏!”
有了他的这句话,屋内侍卫蜂拥而上,将严鸿和鹤拓公主团团围了起来。本就不大的破庙斗成一团,林知里早就退到了安全距离外,在场外叫嚣着。
严鸿虽然精于武艺,但终究受了伤,且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于下风。刀光剑影里,一把长剑直抵严鸿咽喉,被他一剑挑开,与此同时,另一把长剑又从他身后直取颈部要害,他避开了咽喉的长剑,却怎么也无法再避开后面这一剑,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张承宇的心猛的一缩,看着另一个自己面临如此危险的境地,他也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怎么进入了包围圈,直接折了严鸿身后那把长剑。两人背靠背而立,周遭的侍卫皆虎视眈眈的望着两人。
张承宇站在包围圈外,可能他是个特殊存在的缘故,即便隔了一小段距离,他还是能够听到两人在小声的对话。
严鸿道:“我拖住他们,你带她逃出去!”
阿言:“不行,将军!”
“不行也得行!”严鸿道:“这是我的命令!你若还当我是将军就听我的!”
他话音刚落,侍卫们又扑了上来,二人再次和众多侍卫纠缠在一起。打斗中,阿言忽然道:“如果我不呢?将军,如果我不把你当将军,你是不是就愿意和我一起走?”
听到这句话,张承宇觉得心里又更难受了。他看到场内的严鸿怔了一下,不过一瞬,他又重新投入到战斗当中。屋内风起云涌,本就杂乱的庙宇此时更是乱得不成样子了。严鸿一把拽起地上的鹤拓公主,不由分说的扔给阿言,喝道:“快走!保护好自己!”
阿言沉声道:“将军!”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马蹄之声,夹杂着淅沥沥的雨声,传进屋内,又一队人马到达。林知里喜不自禁,忙喊道:“快!快上!都给我上,把他们全部给我拿下!”
身上蓑衣还来不及褪下的侍卫再次冲了进来,对屋内二人展开攻击。新的人马一到,足足有一百两百人对着两人围攻。破庙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回,阿言就是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一把□□自严鸿腹部穿过,白枪进,红枪出,他终于在也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阿言一见此情景,哪里还管什么鹤拓公主,将手里的人随意一扔,就要上前去。此时,他心神已大乱,几十把刀瞬间架上了他的脖子。
终于,在轰隆隆的雷声当中,三人俱为林知里所捕。
张承宇的心情一时难以描述。无论严鸿遵从朱元璋密令与否,都注定了结局会是悲剧。
破庙场景突转,熟悉的眩晕后,张承宇身处一个宽阔的街道里,街道中间设了个祭台。之所以能看出是祭台,是因为台上摆放着供桌,供桌上有序的摆放着香烛和各色果品,祭台的木板是黑色的、粘腻的,上面覆盖了一层什么东西,就连大街石板都被这种黑色的物质所淹没,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祭台下方,严鸿、阿言和鹤拓公主三人皆被五花大绑。严鸿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势过于严重,一直闭着眼睛,貌似已经昏迷了,阿言在一旁紧紧的盯着他,眸中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阿言好几次都要挣脱绳子,都被身后的士兵一棒子打倒在地上。
手腕粗细的棍棒打在他身上,发出肉疼的闷响。他被打倒又起来,重新挣扎,然后又被打倒,又重新挣扎起来。就这样重复着,张承宇在一旁看得又心惊又心痛,十分难受。鹤拓公主则是一脸沉静的在一旁,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祭台附近围了一层的士兵,皆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林知里在台下慢悠悠的踱着步,神气得像是升官发财了一般,他边走边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送你去见你的族人了,你看,就在这鹤拓国的大街上送你。啧啧啧,”他捂了下鼻子,有些嫌恶的看了眼祭台,道:“六千多人的血在这里,还真是够恶心的。要不是为了拿到灵药,我才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
鹤拓公主不语,眸色划过一丝沉痛之色,恶狠狠地盯着林知里。
林知里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你看,我在这里杀了你,你也算是魂归故里了,对吧?看开点。再说了,你们鹤拓既然都已经向我大明投诚了,就是我大明的子民,身为大明子民理应为我大明陛下赴汤蹈火,你们为陛下而死是应该的,是光荣的!你们应该感到高兴!”
张承宇:“……”哪有灭了别人的族,还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的?难道你杀了别人全家,别人还得千恩万谢的感谢你杀了他全家,还得觉得高兴是吗?这是什么鬼道理?
鹤拓公主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她狠狠地“呸”了一声,骂道:“走狗!我死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族世代守护的灵药绝不会落在你们这等小人手里,滚!”
闻言,林知里也不生气,温和的笑道:“这可由不得你!等一会儿,杀了你,灵药自然就是我们的了,哦不,是陛下的了!”
鹤拓公主冷冷的看着地面,就是不看林知里,似乎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恶寒。
然而,从张承宇这个角度却看得很清楚,鹤拓公主掩藏在袖中的左手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因为是白天,光线并不明显,且又被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光线渐渐变强,她的手忽然握紧,再张开之时,光线消失了,手中空无一物。与此同时,鹤拓公主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嘴角。
张承宇心里涌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林知里道:“把她带上去,行刑!”
一左一右走来两名士兵,压着鹤拓公主往祭台上走去。他们还未触及到祭台边缘,另一侧忽然爆发出一阵奇异的光彩,晃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张承宇一怔,那光线和她方才手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是从阿言身上散发出来的。
阿言整个都被这股奇异的光包裹着,教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光线越来越盛,盛到极致,猛地消失了,连人带光,无影无踪。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就连张承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祭台边的鹤拓公主忽然爆发出诡异的笑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林知里脸色难看至极,他怒声道:“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饭桶!”
那两名压人的士兵皆是茫然脸,被骂又不敢还声,只能低垂着头。林知里骂了一阵,道:“算了,先行刑!”
鹤拓公主边笑边道:“杀吧杀吧!杀了我你们也得不到灵药了!”
“你说什么?”林知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吗?”鹤拓公主癫狂的笑着“灵药已经不在了,我送出去了!就在刚刚哈哈哈哈……就在你们面前,我把它送出去了哈哈哈哈……现在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用了,我说过,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灵药的……哈哈哈哈哈……”
这一瞬间,震惊、愤怒、阴狠的表情全部爬上林知里的脸,他在原地僵立许久,周围的士兵大气也不敢出,皆低垂着头。
“胡说,胡说!”林知里怒吼着“来人,给我杀了她,立即、马上!”
“哈哈哈哈,杀了我你们还是什么也得不到,我要化作厉鬼,永生永世缠着你们哈哈哈……”
笑声突兀的消失了,祭台上又多了一抹新鲜的血液。
张承宇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好半晌,他才又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道:“林……林大人,那这……这个怎么办?”
他抬头就看到林知里阴狠的眼神落在严鸿身上,“杀了!都给我杀了,全部都去死,都去死!”
“……是!”
强烈的眩晕之感席卷了张承宇,他感觉自己仿佛在飞速旋转,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事和物。只依稀听到有声音传来。
“林大人!严将……严鸿的墓穴已经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