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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瞧着我,强撑在脸上的笑终于在瞬间垮了下来:“什么时候?”
我佯装没有发现他眼中的异样:“下月初五。”
不能承诺的东西,一开始就不要给别人念想,这样才是最干脆利落的拒绝。
黑无常似在喃喃自语:“下月初五,好,我记住了。”
我伸手,想在他肩上拍一下,想了想,还是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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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几天的时间,将积累的公文批完。出了房门,看着院子里北堂为我种的满院琼花,一时间思念涌上心头。
北堂这几日应该很忙吧。
“咚咚”敲门声响起,大门没有关,我侧头去看,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无常。
“进来吧。”
白无常进来,递了一个盒子过来,声音寡淡:“二弟这几日病了,你成亲那日他就不去了,这是他送你的贺礼。”
黑无常的体格在地府是出了名的好,除了勾魂时伤过,被云中伤过,风寒什么的都影响不到他。
他这次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接过盒子,回给他一个感激的笑:“替我谢过黑无常。”
“嗯。”白无常转身走出几步,淡淡说了声“恭喜”,抬脚离开。
白无常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被阎罗王给叫了过去。
书房里,阎罗王板板正正坐着,眼底愁云重重。
我敲门而入,阎罗王指了指他旁边的位子:“坐。”
我依言坐了,阎罗王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书桌前批阅公文。
坐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我依旧耐着性子在等,阎罗王终于绷不住了。他将毛笔往笔架上一搁,叹了口气:“小六,你确定要和北堂星君成亲 ?”
我如实点头:“嗯。”
阎罗王搭在书桌上的手紧了紧:“你应该知道,你和北堂星君的婚事玉帝未必会同意。”
这个阎罗王也猜到了?
我心中纳闷:“地君怎的知道玉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阎罗王轻咳了声:“自是因为我们的身份,你是地府判官,而北堂是天庭三大星君之首,玉帝自然是觉得身份不符。”
“只是因为这个?”
阎罗王被我问得噎住,顿了顿,才道:“自然只是因为这个。”
心中松了口气:“若是因为这个地君就不用担心了。”
阎罗王倏地一瞪眼:“为何?!”
我展颜一笑:“因为,玉帝已经应允了。”
从我转身到推门出去,阎罗王一直都处在一种极为震惊的状态中。
我虽不解,也没心思去问。
两日后,我收到了地君的贺礼。再之后,阴差们的贺礼陆续送了过来,当然也包括白无常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初三,还有两日就是成亲的日子。
北堂差人送来了喜服和彩礼,说是礼数要足,不能委屈了我。
对此,我哭笑不得。
两个大男人成亲,哪有彩礼一说,更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
北堂那边的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去,最后一拨人离开时已是日落的光景。
看着一院子外加一屋子的彩礼,我只觉脑门儿生疼。
这么多,我该如何处理?
小厮瞅着院中一个个的红木箱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大人!北堂星君不愧是天庭最富的神仙,真是好大的手笔哇!”
我抬手扶额:“手笔是不小,不过这些我都不需要,你看着处理了吧。”
小厮两眼放光,笑得嘴角都咧到了后槽牙上:“多谢大人,小的这就去处理!”
小厮兴冲冲冲回了房间,我猜他是去拿锁钱袋去了。
看着一院子的箱子,我估摸着小厮卯足了劲儿收拾也得收拾到半夜,就想着出去逛逛散散心。
出了院子,我一路往南,经过阎罗王的院子,黑无常的院子,最后到了一处荒废的院子。
院子里头,荒草占据了整个视线,我推门进去,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灯,也没有人。
半人高的荒草随着阴风来回晃荡,看着有几分诡异。
往里头走了走,我觉得后背发凉,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猛地回头,除了荒草诡谲的窸窣声,什么也没有。
我继续走了几步,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猛地回头 ,这次,同一双清亮的眼睛对上。
四目相对,都惊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我率先反应过来,抬脚往那双眼睛的所在奔了过去。
那双眼睛立即有了反应,倏地一钻,便消失在了荒草丛中。
抓了个空,我不死心,四处看了遍,还是没有。
那是谁?
自己怎的从来都没见过,那样一双异常清亮的眼睛。
两日后,是我和北堂成亲的日子。
天还未亮,啊瘦就领着一群阴差挤进了院子。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啊瘦左右招呼两下,好几个阴差就围了上来。
一通折腾后,我穿上了大红喜服,戴上了血玉麒麟冠,一身喜气逼人。
啊瘦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将我拉到铜镜面前,笑得一脸的春花灿烂:“小六!快看!给你装扮得满不满意?”
随意瞥了一眼铜镜,镜中的自己,身穿大红喜服,头戴红色玉冠。
喜服,质地以孔雀金线做底,蚕丝银线镶边,玉冠周围水纹起伏,中间雕了只栩栩如生的麒麟兽。
最显眼的是衣袖和领口处的琼花花枝,这处装饰,实在是喜欢得紧。
我对喜服的要求,北堂果然记得。
啊瘦一脸的期望,我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笑,淡淡开口:“嗯,还不错。”
啊瘦一手拍在我肩头,白嫩嫩的脸跟着晃了晃:“什么叫还不错?!这上乘的服饰配上小六这绝世的好相貌,简直就是绝配!”
一时间,我失笑出声:“啊瘦,你这张嘴啊……”
“来啦!来啦!”小厮顶着一脑门子的汗,从外头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啊瘦立即会意,帮我理了理袍角,拉着我在房门前站好:“小六,北堂星君来接你了。”
我微微点头:“嗯。”
有人进了院子,听那脚步声似乎还不止一个。
脚步声渐近,在房门口慢慢停下,我一颗心也开始突突跳了起来。
紧张。
“咚咚”两声,是手敲在门框上的声音。
我一颗心往上提了提。
“小六,我们家北堂来接你了。”是净寒仙君的声音。
“北堂来之前可是紧张得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不知道小六是不是和北堂一样也喝了一肚子的茶水?”玄文仙君也出声同我打趣。
自然,他们这些话我都没回。
“咚咚”又是两声敲门声,这一次北堂的声音透过门缝飘了进来:“小六,我来接你了,开门吧。”
房内,啊瘦两眼冒着泪光,一脸替我开心的形容。
我刚一点头,啊瘦就立即将门扯开。
没了房门的阻隔,我和北堂,四目相对。
他红衣似火,我喜服如霞。
北堂看着我,眼底一股水润缓缓晕开,他展颜一笑:“小六,跟我走吧。”
我朝他伸出手,浅淡一笑:“好。”
天庭,天云台。
红绸成纱,围绕在天云台周遭。
天云台两边摆了好多椅子,其中上首坐的便是玉帝王母。天云台下面站满了仙阶较低的仙兵仙将,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我和北堂,携手向前,拾级而上。
一步一步,走出彼此的誓言与真心。
台阶不多,我们却走得格外认,本来一盏茶时间的台阶硬是被我和北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拜过玉帝王母,北堂从袖袋中掏出两枚白玉扳指,他将一枚认真待在我右手拇指上,唇边带笑:“执子之手。”又将另一枚放在我手中。
我拿着那枚扳指,缓缓将它套在北堂左手拇指上,眼中浮上一层水汽:“与子偕老。”
北堂顺势握住我的手,声音欢喜到颤抖:“小六,余生,我会对你好。不对你说谎,不让你生气,不害你担心。你想做的都陪你去做,你想看的都带你去看,你想听的都同你一起听。小六,信我,我能做到。”
回握住北堂的手,我也说得极为认真:“余生,请多指教。”
十指交握,两枚扳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好看温润的光。
“公子?!”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此刻闯入众人的耳朵,众人纷纷侧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只小鬼站在天云台下,正一脸震惊瞅着我和北堂,而北堂也正一脸震惊地瞅着他!
那小鬼身材娇小,穿了件灰色的袍子。额头左上方有块核桃大的伤疤,模样长得十分清秀。
东川星君大喝一声:“哪儿来的小鬼?看我不收拾了你?!”
玉帝抬手止住东川星君的动作:“且听他说说看。”
以为是北堂的熟人,我冲着小鬼指了指北堂:“你说的公子可是北堂星君?”
小鬼倒退几步,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半晌,他终于抬头,眼底重新被喜悦覆盖,指着我道:“不,我说的是你,云赋公子。”
☆、小鬼
大红纱绸成片翻飞; 火红的喜服飘来荡去,我和北堂站在天云台上,十分安静。
我一脸震惊,北堂一脸恐慌。
可是,北堂他一向淡定得很。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拽了拽北堂的袖子,声音很轻:“北堂; 他在说什么?”
北堂的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小鬼,听我说话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拽紧了我的手; 声音里头全是防备:“小六,你莫听那小鬼胡说!你怎么可能是云赋?”北堂迅速转头,冲着天云台下的仙兵一声令下,“来人!将这闹事的小鬼带下去!”
仙兵们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玉帝身上。
玉帝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说话; 天下之主都没说话,仙兵们只好先按兵不动。
那小鬼眸子里全是愤怒,看向北堂的目光更是嘲讽:“北堂星君,我跟在云赋公子身边五千多年。云赋公子一直待我如亲弟; 你说我胡说,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北堂脸色变了变,握住我的手默默又收紧了几分。
小鬼看向我,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欢喜; 眼角一股子湿润缓缓漾开:“云赋公子,五万年了,我等了足足五万年,终于又见到了公子。”
五万年了?
这似乎不对,我生于地府,在地府总共才待了三万年,这小鬼怎的说我和他五万年没见了?
即使他从地府就认识我,那最多也就认识我三万年的时间。
五万年?这话说得委实欠思量,他……莫不是记性不好?
我向前一步,北堂的手是半分也没松,反而将我拽得又紧了些:“阁下莫不是记错了,我自小就在地府,如今算算已有三万余年,你却说认识我是五万年前的事了,这于理不通。”
小鬼听罢,一双眼睛泛着泪花,看得我一颗心直难受:“公子,我是啊昆啊,难道公子一点儿也记不得了么?”
啊昆?
啊昆……是谁?
我如实摇摇头:“不认识。”
小鬼忽地笑了,那笑惨戚戚的,让人看了心里不怎么痛快:“公子,你忘了啊昆我不怪你。此事要怪就要怪你身边的这位北堂星君!”
他眼神狠厉看向北堂,眼里头冒着无数的火星子:“哼!公子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位北堂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