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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不要和尚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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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若将碗筷递给他,“用饭罢!”然后带着小练赏梅去了。
  “爹爹,真漂亮!”小练有些兴奋,脸蛋儿红彤彤的。
  “这是杜家大公子手植,小公子栽培的,兄弟二人倒是感情很好。”敕若说道。
  小练眨了眨眼,“爹爹,抱!”
  敕若坐下来,将小孩儿抱在自己身上,小孩儿的手抓着他的衣襟,脸蛋儿靠在他的胸口上,很乖。
  直到此刻,他才开始好好打量起这个突然冒出来喊他爹爹的小孩儿。
  小孩儿的衣裳还没换,倒是穿得很保暖,也比较干净,水蓝色的小棉袄上面有一圈白绒毛。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睫毛忽闪忽闪,很是惹人爱。
  最重要的是,敕若抱着他看着他,由心底里生出一种温暖安心感,他觉得平静,有时会感到莫名空虚的心,因为小孩儿的出现似乎也一下被填满了。
  他入这凡世并无多久,这小孩儿若真是无家可归,又认定自己为父……敕若想着,或许他可以。
  “爹爹,你在想什么?”小孩儿攥紧了敕若的衣襟,有些不安。
  敕若拍拍他,“爹爹在想小练今年几岁了?”
  小孩儿一愣,有些不甘心也有些难过和委屈,“爹爹,小练不知道,小练什么都不知道。”
  小孩儿抬起头,看着敕若,“我醒来时,在城外林子里,脑中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爹爹在杜府里作客。”
  “我见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是!”他抱紧了敕若,眼中带着几分欢喜。
  敕若怔愣,心中微叹,安慰道:“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爹爹找不到你会担心。”
  “好!”小练乖乖应着。
  过了一会儿,小练又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口道:“爹爹,那,那总爱穿红衣服的大叔是谁啊?”
  敕若想了一下,说道:“他是爹爹请来帮忙找人的。”
  小练说道:“他不喜欢我。”
  敕若抱着他,“大概是因为你出现得太突然了,小练感觉不开心吗?”
  小孩儿摇头,把脸埋在敕若怀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个大叔,穿着红衣服很奇怪。”
  “为什么奇怪?”
  小练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难道不是只有成亲的时候才穿红衣服吗?”
  敕若想了想,觉得小孩儿说得还蛮有道理,但他无法对花子夭的行为作出评判,只能对小练说:“没关系,过几日我们就分头走了。”
  “去哪里?”
  “瑞城,”敕若道,“去见爹爹的一个朋友。”
  “好。”
  二人正说着,花子夭走了过来。
  小练见是他,有些气呼呼地把头转向了一边。花子夭见状,一把将小孩儿抱了起来,吓得小孩儿抽了一口气,“你做什么?”
  花子夭眯眼,语气不善,“别靠在他身上。”
  “不安好心的坏大叔,”小孩儿声音稚嫩,却不示弱,“我靠在爹爹身上关你什么事?”
  “那是我的地盘儿,当然关我的事!”花子夭冷声道。
  小孩儿失语,看向敕若,眼中委屈。
  敕若羞恼至极,抱过小孩儿,瞪了花子夭一眼,“你休要在那儿胡说。”
  “哼!”
  “哼!”
  小孩儿和花子夭竟是同时冷哼一声,小练一愣,转过头不再看花子夭,花子夭亦是一愣,却掩饰得极好,走过去将敕若抱在自己怀里。
  “这里属于你,可行?”他吮了一下敕若的耳尖,低声问道。
  敕若一抖,耳朵敏感地红透了,正欲训斥,就听廊外传来戏谑的声音,“只有狗才吠着争地盘。”
  敕若转头一看,廊下站着一人,赤发红瞳,妖艳异常,眼中嘲意却显而易见。
  “魔主红莲站在这儿,莫不是让人给赶出来了?”花子夭反讥道。
  敕若有些惊讶,他就是魔主红莲?
  不由多看了两眼,魔主红莲气息森然,与他所修为不同之路,敕若有些不适,但也并未表现出来。
  魔主红莲对花子夭的低级挑衅并无回应的兴趣,但这句挑衅真是正正戳中他的心口,他的确是被杜行荷给冷言冷语赶出来的,心情十分不爽,循着隐隐约约的梅香走到这里,却见花子夭抱着个和尚,亲密得不行……
  花子夭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敕若怀中的小练却探出个头来,小嘴一撇,朝着魔主红莲吐出两个字,“坏人!”
  魔主红莲脸色未变,倒是敕若拍了一下小孩儿的屁股墩儿,“小练不得无礼!”
  小孩儿扭了扭,撒娇的声音软软的,“爹爹,我不舒服嘛,他靠近,小练就痛。”
  敕若顿时有些紧张,“哪里痛?”
  小孩儿把脸埋进敕若怀里,摇着头不肯说话。
  敕若抱着他,转头跟花子夭道:“二位施主慢聊。”说罢,便要离开。
  花子夭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魔主红莲一眼,也跟着敕若离开。
  身后的魔主却是神色冷极,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
  敕若将小孩儿放下来自己走,小孩儿乖巧地跟在他身旁,看他在想事,也不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儿,走到滕苑口时,敕若对花子夭说道:“方才杜家二公子问我,他的哥哥跟我说了什么。”
  “哦?”花子夭挑眉,“你怎么说?”
  敕若道:“我什么也没说,杜施主他本身也并未说什么。但是二公子却似是十分厌恨当年抢走他哥哥的人,如今看来应是那魔主红莲。”
  花子夭点头,“是他不错,那又如何?”
  敕若道:“二公子隐有陷入魔怔之兆,可如此硬拼,对付魔主红莲不过是以卵击石,可我却开导不成。”
  “不忍心?”
  敕若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的确心有不忍,若是能劝退魔主红莲自是最好,百年之后,二公子不过凡人,自当轮回,前生往事便也就一去不返,如此最好。”
  “杜行荷也是凡人。”花子夭说道。
  敕若垂眸,“不会,他有佛心一息,只要佛心不灭,他便长生。”
  花子夭失笑,“那你是打算不收回那佛心一息了?”
  敕若点了点头。
  花子夭从背后抱住敕若,尖细的下巴放在他的肩窝处,微热的气息喷在敕若耳边,敕若挣了挣,没挣开,也就放弃了。
  花子夭轻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杜行荷是否愿意?有没有想过这么做对杜篆荷实在不公?”
  敕若一怔。
  花子夭声音微挑,“你是佛,怎么事事都为魔考虑得这般仔细了呢?”
  敕若沉默。
  花子夭笑笑,放开了他。
  敕若转身,看向他,眉目温和,丝毫没有被花子夭调笑而生的恼怒,“众生愚妄。”
  花子夭挑眉。
  年轻的和尚一双桃花眼好如古井,不起波澜,“你我皆是之一。”
  说罢,他转身牵着一旁静静等着他俩说话的小练进了屋。
  花子夭眨眨眼,心道无趣。
  “众生愚妄,本尊是众生之外。”他轻声道。
  转过廊,却见杜篆荷站在那儿,全身都似乎在发抖般微微晃动着。
  花子夭念头一转,心道还是有趣的。
  他走过去,“杜小公子站在此处,可是要到滕苑坐坐?”
  杜篆荷闻声,猛地转过身定定看着花子夭,“刚才的你们所说的佛心一息是……”
  花子夭眼皮也不抬,“便是杜公子听到的那样。”
  “我哥哥……”
  “长生。”
  “那人是……”
  “魔主红莲。”
  “魔主?”
  花子夭轻笑,语带戏谑,“就是那魔族的老大,杜篆荷小公子,还想着去砍死他吗?”
  杜篆荷沉默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睁开,眼中精光闪现,“自然。”
  “哦?”
  杜篆荷没说话,他不会忘记哥哥倒在血泊中,面如死灰,仿若无生。
  花子夭绕到他面前,“如此,本尊就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第三十二章

  
  杜篆荷回到自己房间时,步伐还有些虚浮。他本是习武之人,下盘定是稳当,此刻却因心思躁动而身形微晃。
  他本想着去找他爹杜老爷商量,但是杜老爷去了寺里,算是去投份香火钱,也有还愿之意。本来不应是一大老爷们儿去,但杜府上下并无亲属女眷,杜老爷爱子心切,自个儿提香上马去了城外山寺。
  杜篆荷一向个性冲动,却也不是有勇无谋之人,他虽对花子夭的提议心动,但直觉告诉他不能相信这个人。
  他顿了一会儿,正准备敲门而入,这几日杜行荷都住在他的房间,进屋他也会先敲门,以免惊扰,却听到里间传来声音。
  杜行荷的声音颤抖而决绝,“求我原谅?魔主大人,何苦?”
  杜篆荷皱眉,却听里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是长期处于上位者才有的语气,去又带几分无奈,似乎在规劝久不归家的妻子般,“言臻,本座苦。”
  杜行荷却只冷哼一声,不言其他。
  见他如此,似乎有些不甘心的魔主大人继续道:“当初本座应与你说清楚,本座同你并非……”
  “什么说清楚?”杜行荷猛地打断他的话,杜篆荷眉头皱得深深的,哥哥即便生气也不会失了礼打断他人言谈,却听杜行荷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我杜行荷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当初和你魔主红莲不清不楚,才自作孽不可活地来苟且下半辈子!”
  “什么不清不楚?!”魔主红莲被他猛然的怒气惊到,他还没有见过杜行荷这般模样,只有冷静道,“没有,没有不清不楚,本座与你向来是清楚的……”
  “当然清楚,”杜行荷再次恼羞成怒打断他的话,“在你挖我心脏囚禁我之后,我觉得一切都很清楚了,如今你还腆着脸来找我,魔主红莲你真是无耻至极!”
  “无耻至极”这应该是哥哥能够骂出的最严重的词语了,而杜篆荷也知道了房间里的这个人就是当初带走哥哥,却又害哥哥浴血而归。
  原因大概就是那被挖出的心脏。
  以前的哥哥是靠魔元活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现在的哥哥是靠敕若借出的佛心一息活着,性情温润如玉。
  无论如何活着,他的哥哥,都失去了他的心,难为人。
  他没有敲门,而是冷静地推门而入,直直看着魔主红莲,玄衣红发,张扬得很,看过来,竟是赤色瞳眸,杜篆荷心下一沉,魔主红莲。
  魔主红莲似乎有些不高兴杜篆荷突然进门,皱眉,正要不爽地冷哼一声,以示威严,却被杜行荷一瞪给收了回去,讪讪道:“言臻,本座等会儿再来。”
  “不必,”杜行荷冷冷回道,“你永远都不必再来了。”
  魔主红莲像是没听见他这话,小股风起,就那么原地消失了。
  看弟弟有些惊讶的样子,杜行荷有些不好意思,“幺弟你何时来的?”
  杜篆荷凝声,严肃道:“你们方才说的,我听见了一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杜行荷似乎不想说,东张西望了一下,就要顾左右而言他。
  杜篆荷拦住他的话口,凝声道:“告诉我。”
  杜行荷沉默良久,终是一声长叹,“何苦?”
  ……
  遥想当年,对于杜篆荷来说,他的记忆里不过是哥哥很闹;哥哥失踪了;消失的哥哥又回来了;哥哥对自己很好,还手植了一片梅林;哥哥又失踪了;十年后哥哥回来了。
  但对于杜行荷来说,这么多年,他只觉恍然,痛快的爱和切骨的痛,直至钻心蚀骨的恨,再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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