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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倾尘没忍住,冲唐景虚吹了口气,在他怒发冲冠前抢先一步,眨眨眼说道:“我是想说,指不定能撞上两个眼瞎的,又或者是看货色不错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的。。。。。。”
闻言,唐景虚扬了扬眉毛,道:“这回看中什么了?”
“听说莫姑娘的胭脂最近改良了配方,能让肌肤细腻红润有光泽!”花倾尘两眼直冒星星,砸得唐景虚嘴角直抽抽。
他看着花倾尘那近在咫尺,没有任何瑕疵、吹弹可破的脸,完全不能明白这追求过精致生活的小狐狸是怎么讨得幼羽那个粗糙又冷冰冰还记仇的女人的欢心的,这究竟是狐性的魅惑还是冰雪的初融?
虽说自家二徒弟凭着这张在四界混得风生水起的漂亮脸蛋给自己得了不少好处,可唐景虚还是感觉良心有些隐隐作痛,毅然决然地打消了他这要花假/币念头,正色道:“人家莫姑娘讨口饭吃不容易,你就别去糟她的心了。”
说起这个莫姑娘,和唐景虚也算是有过一段渊源。
她原名莫筱言,三百年前是东陵国郡主,本性纯良,为人谦和温柔,闲暇之余会在城门外施粥救济贫民,后来却因为政治纠纷被牵连入狱,在狱中受尽折辱,因着受了她一碗粥的恩惠,唐景虚便想了法子把她从狱中弄了出来,不曾想,她最终还是不幸落得一个成为军妓惨死的下场。
她的命格本就不幸,唐景虚也无能为力,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莫筱言有着过分宽厚的性子,虽说也曾恨过怨过,但那些恨与怨早就在她咽气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了,明明既无怨也无恨,她却还是化作了一缕不散的游魂,在这人世间漂泊了百年。
偶遇莫筱言,见着她一副眼看就要魂飞魄散的样子,唐景虚心下一软,便托人把她送进鬼城了,结果她一呆就是两百年,身上不带丝毫戾气却因着一股子唐景虚摸不透的执念怎么都不愿意转世,而她这样软糯的性子在鬼城里免不了受到些欺负,不幸又延续了好些日子。
好在那些坏心肠的鬼东西发觉不管怎么欺负都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渐渐自觉没趣也就散了,她这才在鬼城彻底扎了根,因着那副含羞的笑靥与姣好的面容倒是受到了许多照顾,之后她便自制一些脂粉出售给自己挣份口粮以支撑早已破碎的魂魄。
唐景虚也曾好奇心作祟委婉地问过莫筱言为何不愿离去,她却只是冲他莞尔一笑,将散落在耳鬓的碎发挽在耳后,柔声道:“我只是不愿忘了他。”
这个“他”是谁,唐景虚搜肠刮肚了好一阵也没能弄清楚,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想来,这个“他”莫不就是他?
自诩三千繁花落水中漫步而过目不斜视,绝不摘一朵饮一瓢的唐大将军沉默了,能怎么办?长得太俊也是一种罪孽!天地为鉴,他可从未三笑留情!都是魅力盖的锅!这该死的俊脸!这要命的气质!
眼见唐景虚摩挲着下巴将眉头拧成了结,一副若有所思又隐隐得意的样子,殷怜生知他的心思又不知道跑到哪儿溜达去了,便抬指轻轻为他把额上的香灰抹匀了,对花倾尘道:“毕竟是假的,花在熟人身上不厚道。”
花倾尘耸耸肩:“我没说要给莫姑娘假的啊!”
唐景虚面露惑色:“有真的你跟为师瞎逼逼什么?”
“我的师父哟,”花倾尘抖了抖空荡荡的衣袖,“俺们师徒四人贫苦惯了,哪儿来的真的?”
“有真的他早闭嘴了。”应离幽幽开口。
这话仿若一支冷箭“咻”地一下扎在了唐景虚的心口上,他捂着胸口呛咳了两声,道:“是为师拖累你们了,有话直说。”
“我是打算拿假的去老朱那里忽悠忽悠,换点真的来,它做的都是黑心生意,不差钱!”花倾尘冲几人挤眉弄眼道。
“老朱?”唐景虚皱眉想了想,“那只在屠刀下成了精的五百斤胖猪?”
“对对对,就是那只在屠刀下成了精的五百斤胖猪!”
唐景虚:“上次你在妖界砸了它的人肉铺子,它都对你有阴影了,十里开外闻到你的气味就跑没影了,又怎会听你忽悠?”
“啧,这不是抹点香灰它不就闻不出来了嘛!等我逮住它,可就由不得它了!”花倾尘狡黠地搓着手。
见花倾尘这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唐景虚也就没拦着他,毕竟二徒弟也就这么点追求了,再给他剥夺了,实在有些不忍心。
看时辰差不多了,殷怜生朝应离点点头,应离会意,伸出两指默念咒语往地上事先画好的阵法一指,道:“岭南乱葬岗。”
随即,师徒四人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不远处的灰黑色城门下挂着两盏闪烁着鬼火的灯笼,淡蓝色的火光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提着灯笼的妖鬼排着长长的队伍井然有序地朝那大开着的城门挪去,每一只妖鬼都谨言慎行,不敢放声说话,生怕坏了鬼王他老人家的规矩而被拒之门外。
突然,队伍中暴起一阵骚乱。
“鬼差大人,这里有浑水摸鱼的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人物逐一登场!!!
第10章 交易
一只鸭头人身的妖怪气哼哼地揪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瘦弱少年三两步走到了守门的鬼差面前,将他重重丢在地上,扯着鸭嗓子嚷嚷:“这小崽子胆大包天要偷我篮子里的蛋,按规矩,我是不是能吃了?”
那少年一听自己要被吃了,浑身上下抖得不成样子,慌忙抱住鬼差的腿,哆嗦着说:“大人,我。。。。。。我就是想拿颗鸭蛋给母亲充饥,她。。。。。。她就快饿死了,我。。。。。。”
鬼差瞥了他一眼,一脚将他踹开,冷冷地说道:“生死有命,规矩就是规矩,雅夫人自便。”
得了鬼差的首肯,雅夫人咽了口唾沫,将少年从地上拖起,埋头就要啃,下一刻惊觉手上一空,只见那少年被拉到了三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身旁,为首的男子虽面带微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笑意仅停留在表面,反倒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公然抢食?”见对方人多,雅夫人心生惧意,但又不愿意放弃这新鲜的童子肉,便硬着头皮看向鬼差,“鬼王大人虽不在城中,但规矩毕竟在那里立着,他们这么做可是坏了规矩!”
应离默默地拧着滴水的衣袖,看了它一眼,懒得出声。
一旁的花倾尘因为应离画阵画到了乱葬岗旁边的河底,正恨得牙痒痒,兀自喋喋不休,也没空理会它。
殷怜生虽也是一副湿漉漉的狼狈相,可也端得是风度翩翩,他轻笑了一声,道:“在下是想和雅夫人做个交易。”
“交易?”
“我手上有昨日新燃的上等香灰,味道可不比这少年差,不知雅夫人愿不愿意交换?”殷怜生掏出一小搓香灰,在指尖搓了搓,淡淡的香味瞬间就蔓延开来,队伍里传来此起彼伏吞咽口水的声音。
“小叶檀香?”雅夫人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气,“你拿多少换?”
“就这么多。”
看着殷怜生掌心两指宽的一小堆香灰,雅夫人冷哼道:“这点还不够塞牙缝,不换。”
“不换?”殷怜生目光一凛,蓦地闪到了雅夫人身侧,指着它的篮子,压低了声音道,“贼喊捉贼,你说到时候谁吃谁?”
“你……”雅夫人额上冒出细汗,哑口无言。
殷怜生半威胁半强迫的,没费多少功夫就让雅夫人苦着脸答应了这门交易,只是等几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先前躲在身后的那名少年不知何时没了影子。
唐景虚眉头微蹙,众目睽睽之下,绝没有任何一只妖鬼敢公然违背鬼王立下的规矩,所以基本不存在少年被趁机吞了的可能,那么,少年是趁乱逃跑了么?还是。。。。。。
正想让殷怜生找只鬼问问,一旁的鬼差扫了几人一眼,道:“进去了。”
“这就进去了?你就没拦着吗?”花倾尘拧裤腿的动作一顿。
“既是他的选择,公平交易,不坏规矩,为何要拦?”
见花倾尘还想说些什么,唐景虚冲他摆摆手:“活人入鬼市,以阳寿易物,千百年来早就被默许了,能不能出得来,就看他的命数了。”
闻言,花倾尘撇撇嘴,看了眼恢复平静的队伍,凑到唐景虚跟前,轻声道:“可是师父,方才因为小三把阵画进河底,香灰都给冲没了,就怜生事先在小瓶子里兜着的那么点儿了,现在也没了,你们待会儿怎么办?”
“花儿啊,”唐景虚盘腿坐在殷怜生掌心,托着下巴望着自家这慢半拍的二徒弟,“那河水没泡过几百具腐尸,怎配得上岭南乱葬岗这么个好位置?”
似是想起什么,花倾尘打了个哆嗦,两手掌心各托起一小团狐火,他低头看了眼似乎觉得不够,龇了龇牙,双手掌心向上轻轻一抬,浅青色狐火顿时突破天际,把刚安静下来的众妖鬼吓得哇哇大叫。
引起骚动的始作俑者却是一脸不关我事儿的样子,自顾自地把身上的衣物烤干了。应离抬眼看了看他,下一刻便提着滴水的裤腿凑了上去,见状,花倾尘倒是表现得相当大方,抽空打了个响指,便有两团狐火腾空出现,他冲应离和殷怜生的方向随手一指,那狐火就分别向两人飞去。
对于花倾尘这种不懂得收敛为何物的行为,唐景虚磨了磨后槽牙便坦然接受了。
值得庆幸的是,鬼差当值百余载,什么大风大浪、什么群魔乱舞都见惯了,越是谨言慎行反而越容易引起注意,而花倾尘这一出倒是彰显了他的乖戾,鬼差只是面无异色地默默给他记下了一笔:惹不起,却是放松了警惕。
烤干了衣物,花倾尘收起狐火,皱着眉往自己身上嗅了嗅,随即翻了个大白眼,道:“这尸臭味好像更浓了。”
“可不是嘛!多亏你这么一烤,熟了自然芳香四溢!”唐景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殷怜生垂眸看着满脸不耐地用食指敲击侧脸的三寸唐景虚,笑道:“正好,这下倒不用担心没了香灰会不会暴露了。”
说着,他将唐景虚举起,让他坐在自己的右肩膀上,微微侧脸,道:“只是我身上尸臭味也重,师父还是不免要在外头呆着了。”
唐景虚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兀自在殷怜生肩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单腿翘起,双手环胸,摆出个标准的大佬样,朝队伍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别废话了,过了时辰就该关城门了。”
几人走过去,本想走到最后面,不曾想,众妖鬼见几人靠近,自发腾了最前方的位置出来,还一致恭敬地欠身道:“请。”
看它们这么有眼力见儿,唐景虚几人也没客气,就这么相当没脸皮地率先迈入了城门。
甫一踏进鬼市主街道,花倾尘就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遥遥望见一面在风中摇曳写着“肉”字的大红色旗帜,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殷怜生眼疾手快,一把揪着他的后领子把他抓了回来,皱眉道:“干什么去?”
花倾尘踉跄了一步,反手把衣领从殷怜生手中抽出来,狡黠地眨眨眼:“找老朱去啊!”
“都没香灰了,你还找他作甚?”唐景虚不解。
花倾尘整了整衣裳,又抬手将略微凌乱的头发理顺,正色道:“朋友一场,接济接济,好歹让我换身衣裳,它总不会拒绝吧?”
眼看花倾尘轻哼着小曲儿,背着两手踱步向前走去,应离上前一步,摇摇头,低声说道:“这老朱可真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