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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白相实可就不乐意了,伸手就把徐韬掌心的瓜子抓了回来,恶声恶气道:“跟老夫卖什么关子!”
“欸!”见白相实作势要走,徐韬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白师爷想听什么,直说便是。”
白相实“嘿嘿”笑了两声,重新坐在了门槛上,把瓜子一粒粒放回徐韬的掌心,道:“老夫听闻,你们无虚殿与雁阳殿在那位身上较上劲儿了,看哪一方能先查出那位的功德都散哪儿去了,可有此事?”
闻言,徐韬捏瓜子的手蓦地一顿,他往左右瞧了瞧,确定无闲杂人等在一旁窥伺,才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确有此事。”
“那。。。。。。”白相实两眼一亮,“无虚殿可有查到些什么?”
徐韬面色复杂地看了白相实一眼,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以为徐韬顾忌自己会碎嘴,白相实连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还信不过我白相实吗?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老夫绝不会将无虚殿得来的消息泄露出去!老夫就是好奇,保证听听就过!”
可徐韬还是摇摇头,沉思了片刻,道:“晚辈倒不是怕白师爷多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
“怎么?”白相实两指捏着身前白髯,指尖轻轻搓动着,微眯起眼,定定地看着徐韬,“难不成什么都没查到?”
听了这话,徐韬苦笑了一声:“可不是嘛!据晚辈殿上那位估计,雁阳殿那儿也没什么大的进展。”
白相实的手掌顺着白髯一下下抚摸着,面上困惑不已,自顾自地喃喃道:“嘶,那位自从现身以来,就没消停过,按理来说,功德攒得绝对不少,怎么会不知所踪?”
“可不是嘛!”徐韬重重地在膝盖上拍了一下,“众所皆知,那位闲暇之余就窝在那溪云山上头,连山都没怎么下过,您说这功德究竟都哪儿去了呢?为神者,功德何其重要,他怎就耗得如此之快?”
白相实瞟了徐韬一眼,垂眼注视着掌心散落的几粒瓜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没有出声。
“白师爷,您在这仙都待的年月少说也有千年了,关于那位。。。。。。可否告知一二?”
作为一名飞升入职不过两百年的神官,徐韬对某人的认知皆是盘敲侧击而来的,他只知道,那人是八百年前人界名扬天下的大将军,死后飞升为神,飞升当日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当即回身跃入那凡池,一去人间便销声匿迹,前段日子才冒了头。
虽说为神官者,没有功德也就使不得仙术,可既已入仙籍,只要尚未陨落,他就始终会是神官。
直到人界再无人记得,神官才会陨落,而所谓陨落,即化为凡人,经历一个平凡的人生,而后彻底消失。
说来,徐韬就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听闻那位在人界压根就无人供奉,可居然在这八百年间始终没有陨落。
足以见得,那位在人界这八百年间一直被人称道,从未被遗忘,但这样的神又怎会无人供奉呢?
这还真是奇哉怪哉!
身为两大情报殿之一的主神官得力下属,徐韬致力于探求原委,他终日在众老神官间周旋,却也只能听到些只言片语,打探到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什么将军之剑所向披靡啊,什么将军一世千古无双啊,什么将军潦倒穷酸苦顿啊,什么将军今日/逼良为娼了啊。。。。。。反正什么话都有,听多了反倒把他给整懵了,这。。。。。。这说的真是同一个人?
至于那些靠谱点的消息,并非他们不愿说,更不是被上头封了嘴、下了禁令,不让说,纯粹就是,几乎无人知晓,而那些少数知情者,多数神官也不敢去撬他们的嘴巴。
那人的曾经,那过去的八百年,完完全全被掩藏在他那飘渺的衣袖之下,未曾蒙尘落灰,却终究无人可窥得一二。
徐韬曾在机缘巧合下与传说中的那位有过一面之缘。
桀骜,不羁。
这是那位给徐韬留下的第一印象。
三言两语的接触后,徐韬在心里默默给那位贴了签——“能避则避”,明明气质卓然,怎就不是个正经人了呢?
可转念一想,那位的名气可在四界流传了八百年,再不济,也总该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当然了,除了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之外。
然而,前辈却义正言辞地告诉他,那位身上半点法力修为都没有!
说得难听点,那位就是个纯种的。。。。。。弱鸡。
但偏生就是这么个纯种弱鸡,却有本事把四界搅得翻天覆地。
于是,徐韬那份好奇愈渐浓烈,当得知无虚殿和雁阳殿要从那位身上挖秘密的时候,他一身的勤奋劲儿就全给激出来了,只不过忙碌了大半年,啥都没挖到,他在倍感失落的同时,心痒得越发厉害。
这回难得遇上白相实这十天半月没现过身还闲得发慌的天界元老,徐韬自然要问上那么一句,指不定能听到些不那么没用的消息,起码也让他知道知道那位八百年前为何跃入凡尘。
只见白相实把掌心的瓜子全塞进了嘴里,连着壳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若有所思地嚼了好一阵,却似乎没有听到徐韬方才的问话,自顾自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瓜子屑,转身拂袖就要迈进殿里。
徐韬愣了一瞬,心知他这一进去,准要消失个把月,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裤腿,急急喊道:“白师爷!您这样可就不厚道了呀!”
白相实脚步一顿,才回过神来似的,把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的心思收了回来,笑着说:“那位啊,从前正经得不可思议,如今不可思议的不正经。”
才刚说了这么一句,白相实就抽回裤腿,不顾徐韬的茫然与追问,慢悠悠地负手走进了内殿。
听了句没头没脑的回答,徐韬无奈地叹了口气,撑着脑袋在门槛上呆坐了半晌,才搬起那一摞文书,起身走回仙都大道上,准备回无虚殿里把事先挑好的重要事项上报。
半个时辰后,好不容易趁着下到三重天欲界传达指令的间隙,终于得空坐下喝口茶休息片刻的徐韬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冒出的鼻涕泡“噗”的一声破开的刹那间,一道低沉又带着一丝慵懒的嗓音在他脑海响起:“徐先生,在下唐景虚有一事相求。”
这开门见山毫不做作也不委婉的语气,可不就是那枎栘将军吗!
莫名其妙被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唐景虚呼唤,徐韬连忙抹去下巴的茶水渍,诚惶诚恐道:“不知唐将军所为何事?”
惶恐归惶恐,徐韬还是不免在心里嘀咕:这位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和我也就有过一面之缘,就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总不可能找我唠嗑,可我就只是无虚殿里跑腿儿的,他找上门来能为了什么?
“徐先生乃天界两大情报殿之一无虚殿殿主泮林的得力下属,在下知徐先生定心怀天下事,故想从先生这儿讨得一条无关紧要的情报。”
听着这漫不经心的语调,徐韬眼前浮现出唐景虚翘着二郎腿的模样,看似懒洋洋实则满脸的不容置噱,他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唐将军想知道什么?”
“今日,鬼城在哪儿?”
闻言,徐韬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他苦着脸说道:“唐将军,这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情报。”
岂止不是无关紧要,鬼城所在可谓是至关重要。
要知道,妖鬼神三界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可神界毕竟与人界息息相关,而妖鬼两界也不免会与人界有纠葛,在凡人的祈愿下,神官斩妖杀鬼这些事儿也没少干,妖鬼两界本就混乱,多数情况倒不会搭理,而为免四界大乱,鬼城与妖宫一直被天界暗中监视着,这职责便是落到了两大情报殿头上。
身负情报之职,最忌讳的便是碎嘴,若唐景虚问的真是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徐韬随口提两句倒也无妨,只是鬼城的所在这就真真说不得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他被撤职倒没什么,引起两界纠纷可就是罪过了。
那头唐景虚沉默了片刻,转而笑着说道:“这样吧,徐先生,你只需告诉我,今日鬼界是否有举办什么活动就行,这应该不至于说不得吧?”
鬼界的活动颠来倒去也就那么几项,四界都耳熟能详了,确实不算什么隐秘之事,只是唐景虚问的是今日,显然是意有所指,除去固定日子的活动,他言外之意问的便是“今日是否有鬼市”。
鬼市每三个月一次,虽每次出现的地方也并不固定,但左右就那么四处,唐景虚每一处都探过去,总能摸到,到时再从鬼市进入鬼城,反倒是轻而易举。
这么想来,徐韬顿觉唐景虚此人绝不似外表看着那么随性,而该是心思缜密之人。
“日落时,鬼市现。”想着说这个不会坏规矩,徐韬便老实答道。
唐景虚轻笑了一声,道:“多谢。”
本以为唐景虚要切断连接了,却听得他又说了一句:“对了,劳驾徐先生帮我问泮林一句,三百年前欠我的肉包子是不是没打算还了?”
徐韬:“。。。。。。”
第9章 鬼市
虽说是鬼市,出没的却不只有鬼,除却得了明文规定准许入内的妖,也会有一些与鬼私交甚好的和尚道士在此交易,更甚者,时常会有误闯或是乔装入内的活人,就连神官也不时混迹其中。
鬼市货币为阴德与香火,而从供奉写有自己名字的牌位上获得的香火还有另外的用处,即掩盖气息,但就算是香火,毕竟是假的,在鬼界这种阴气颇盛的地方放久了,也不免会染上鬼气,褪去了表面的虚假,就是假/币了。
因此,在郦水城获得的那点香火虽然在鬼市买不了什么,却能暂时掩盖唐景虚几人身上格格不入的味儿。
虽说几人也不怕那些个小鬼小妖什么的,但出门在外,过分招摇总归不好,更何况他们的目的地是鬼城,要踏进人家的地盘,能遮掩的还是尽量遮掩,少生事端。
夜幕降临,唐景虚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从殷怜生衣领间钻出,顺着爬上了他的额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香灰,往他额上抹了抹,眼看香灰发出淡淡蓝光而后消失不见,又把鼻子凑上去,轻轻嗅了嗅,才满意地拍拍小手,道:“上好的香,池县令有心了。”
看着滑落到自己手心的三寸唐景虚,殷怜生笑了笑,道:“是了,他还说每日都会给师父上香。”
唐景虚点点头,冲应离勾勾手指,待他凑上来,捧着满满一手的香灰往他两颊抹,呲牙说道:“你肚子里兜了太多人间的食物,气味不好遮,自己多注意着点。”
还没等他把香灰抹开,应离就“嗯”了声退开了,看着他灰扑扑的两颊,唐景虚想着这样虽然挥发快,但起码盖得严,就转而接着殷怜生的话说道:“可惜了,假的真不了,去到鬼市上买不了东西。”
“师父师父。”花倾尘凑了上来,一对柳叶眼笑得弯弯的,冲淡了他平常故作风尘的俗媚,看着讨喜得很。
唐景虚刚拍了自己一脸厚厚的香灰,正摇着脑袋往下抖,听到花倾尘的声音,蓦地抬起一张大白脸,从鼻腔呼出的气喷出了些许灰屑,那丑角妆容的滑稽样看着殷怜生有点儿想笑。
察觉到托着自己的掌心微微颤动,唐景虚斜睨了殷怜生一眼,狠劲儿擦着脸,对花倾尘说道:“你本就是妖,大摇大摆就进去了,又没鬼拦着你,别跟为师抢这点香灰。”
花倾尘没忍住,冲唐景虚吹了口气,在他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