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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一步,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兰瑟了吧。
泰伦斯随着马车的摇晃默默地想着。他按住自己的胸口,不断思考着随后的行动,祈祷着一切能够顺利。
——就算只是为了不能让那家伙毫无意义地死掉,自己也要努力啊!
“您很紧张吗?”注意到泰伦斯的举动,坐在他对面的坎特尔忍不住开口问道。
泰伦斯轻轻说道:“说不紧张的话一定是骗人的,但这份紧张正是因为期待着自己能够成功,放心吧,我有觉悟。”
“让陛下遭遇险境,是我们身为臣子的无能。将重任压在还未成年的您的肩膀上,是我们大人的无能。我必须得向您致歉,另外,我也会祈祷您平安无事的。”坎特尔低头亲吻泰伦斯的手背。
就在这时,摇晃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从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老爷,王宫到了。”
泰伦斯故作局促地坐在供仆人休息的偏厅之中,因为他是个年轻的生面孔,所以其他人也并没有过多关注故意低调的他。这给了泰伦斯借机偷溜的机会。
在宫廷侍女前来送过垫肚子的茶点之后,泰伦斯跟着这队女仆离开了偏厅。
“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还要再穿一回女装,啧。”在粗大的立柱后面,泰伦斯戴好假发,套上早就准备好的女仆长裙,然后走了出来。
即使是外出上学以后,他仍时常出入王宫,因此对王宫里面的构造称得上是了如指掌。唯一麻烦的是有时候会遇上盘查的护卫队士兵,在有惊无险地应付了几次询问之后,泰伦斯终于发现周围的环境变得沉静异样起来。
泰伦斯没有贸然行事,躲在附近的空屋里小心观察。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外,有着严阵以待负责把守的士兵,而对方的盔甲并不是皇家护卫队的制式,泰伦斯仔细辨认之后,确认了那是帕西诺公爵的私兵。
放着护卫队的人不用,专门派遣自己的私兵来王宫,所看守的是什么已经毫无疑问了。
现在麻烦的是怎么进入那个房间。
泰伦斯正在苦苦思考的时候,一阵浓郁的药剂苦味传进了他的鼻子。他悄悄拉大门缝,注意到有一个侍女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侍女小心地端着托盘,像往常一样走近王宫的禁忌之地。她一路上都在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忐忑不安,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圈住了腰肢,在她还来不及惊叫的时候,又被东西堵住了嘴巴,接着被拉进了一旁的房间里。
泰伦斯蹲在地上拍了拍昏睡过去的女人的面庞,拿起一旁的托盘打开门走了出去。
呛人的药香味钻进泰伦斯的鼻子,让他不禁皱了皱眉毛。等到他一直走到被严密看守着的大门前时,被守卫拦住了脚步:“你不是负责送药的仆人,你是谁?”
泰伦斯的心脏骤然收紧,却装作无辜的样子抬起头说道:“送药的姐姐发烧休息,因为她不敢耽搁送药的时间,因此我才替她跑一趟的。”
两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打开了房门说道:“女王陛□体不适,进入以后不要多说话,看着陛下喝完药你就出来。”
“是的。”
泰伦斯点了点头,走进屋子,侍卫随后把门关了起来。
这座可以算作监牢的房屋宽敞无比,却阴暗无光,连空气都不太流通。泰伦斯注意到唯一一面落地窗户被窗帘遮得结结实实,也许还被彻底封死了也不一定,否则里面不会松懈到连一个留守的人都没有。
泰伦斯端着药碗靠近屋子中间的大床,女王躺在上面,曾经美艳的容貌如今变得憔悴不已,长发也掺杂了不少银丝。泰伦斯把托盘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在窗边跪了下来,呼唤道:“陛下、陛下,您醒着吗?”
白珍珠女王无力地张开双眼,视线对上泰伦斯的时候有些浑浊不堪,几秒之后才用恍惚的语调说道:“怎么今天不喂药吗?”
“陛下,是我,是泰伦斯啊!”曾经的帝国女王竟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泰伦斯的心中酸涩不已,他摘下头上的假发,拉住女王的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轻轻说道。
“泰……伦斯?”女王重复着,光亮在她的瞳孔里渐渐聚集起来。她费力地扭过脸,打量着泰伦斯的模样,最后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指。“你还活着——太好了,泰伦斯……”
“是的,陛下,这一切都是西兰大公的阴谋,是他编造了我被杀害的谎言。”泰伦斯询问道,“陛下,时间很紧,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交代给我或其他大臣的?”
女王咳了几声,说道:“扶我起来,把桌子上的纸和笔拿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泰伦斯按照吩咐帮女王放置好这些东西,女王用有些颤抖的手写下一份文书,因为身边没有印证女王身份的印章,她刺伤自己的手指在文件的最后印下指印。
“拿着这个,泰伦斯。”女王把文书卷起来递给泰伦斯,“收好它,但是别轻举妄动。帕西诺比我想象的要更有势力,连这王宫之中都有他安插的人手,更何况他把我囚/禁至今,肯定已经把自己的身边拱卫的如同金汤城池一般。你要是一着不慎,也许会被他反咬一口,因此定要小心自己的行为,别受人的蒙蔽。”
女王说完以后,拿起柜子上的汤药一饮而尽。
泰伦斯吃了一惊,根本来不及劝阻,只能焦急地说道:“那碗药里成分不对,您怎么能就这样喝掉!”
这一系列举动耗费了女王的全部力气,她无力地靠在床头说道:“帕西诺还没有找到象征王权的权杖,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要了我的命。这只是使人迷失神智的药罢了,我就是今天不喝,明天也会有人给我灌进去,倒不如老实喝掉,也免得遭人怀疑。泰伦斯,你记住我的话,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小心。”
泰伦斯从房间里走出来,在侍卫检查完药碗之后,快步离开。
他依照来时的路准备原路返回最初待着的偏厅,结果走到半路敏锐地意识到周围的气氛变得紧绷起来。经过他身边的士兵们数量明显增多,泰伦斯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也许他顶替女仆进入女王寝室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果不其然,在他经过一个拐角之后,猛地被人抓住了手背,泰伦斯浑身的肌肉绷紧,听到抓着他的那个侍卫说道:“上面下令,棕色长发的侍女都到餐厅集合!”
对方说着,毫不在乎泰伦斯当下的女性身份,连拖带拽地把他拉着往前走,那箝制的力道根本没有办法轻易挣脱。
泰伦斯低着头任由侍卫抓着自己,在经过一个没有人的拐角时,藏在他袖口里的植物种子悄然发芽,将那个侍卫紧紧缠困起来。泰伦斯随后拿起墙边的花瓶砸向他的头颅,遭到突袭的侍卫只来得及一句“入侵者”,就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但这样的动静还是引起了附近士兵的注意,很快就有脚步声从另一边快速接近,泰伦斯皱着眉冲向长廊尽头的窗户,砸破了玻璃之后,翻身跳了下去,建筑外面的灌木丛替他消弱了降落的冲力,泰伦斯顾不上撞伤的手臂,一跃而起,躲进附近的中庭园林之中。
“呼……”泰伦斯舒去一口气,靠在树干上短暂的休息。
中庭的附近就是厨房,在那里有为了采购食材而通往王宫外面的侧门。虽然想要不动神色地离开这一计划被打破了,能够安全来到这里,距离离开王宫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泰伦斯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心跳,借由树木的掩护朝着既定方向前进,和王宫宫殿隔开的厨房仍旧是一副和平景象,泰伦斯假装平静地从忙碌的众人间擦身而过,推开了计划里的那道门。
温暖的阳光照射到他的身上,刚刚经过了惊心动魄的大逃亡的泰伦斯不由得松懈下紧绷的精神。紧接着一个人狠狠地抱住了他,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泰伦斯彻底松懈下来,推开兰瑟说道:“也许一会儿就会有人追过来,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们赶紧走。”
两个人和隐藏在人群中的斥候加紧脚步,离开王宫的附近。
泰伦斯和兰瑟专门选择稍有人烟的小路,最后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泰伦斯脱力一般靠在长着斑斓青苔的墙壁上,喘/息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笑了出来:“看来我有时候也会有好运气的嘛!”
他摘下假发,朝着兰瑟伸出手:“备用的衣服呢?”
兰瑟面带惋惜地把纸袋递给泰伦斯,他那毫不掩饰的表情引起了后者的注意,泰伦斯一边结下衬衣纽扣一边问道:“怎么了?”
金发骑士有些窘迫地微微测过脸,说道:“没想到您真的还有机会再穿一回女装。”
“……”泰伦斯扯出笑容,抬脚踢上兰瑟的膝盖。“不仅是女装,鞋子也是尖跟呢,好好怀念这滋味吧。”
第109章 chapter109
虽说泰伦斯在王宫内闹出了大动静,但这件事后来却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应该是帕西诺公爵有意压了下去。
“依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可真不像哪,我还以为他要热热闹闹地好好搜捕一番呢。”距离王宫事件已经过了两天,为了不引人注目,泰伦斯一行人老实地呆在旅馆里,既没有出去乱跑也没有和不该接触的人有什么联系。
埃文这时候正坐在酒馆的角落里,等待着分散开来的斥候们打探消息,因此闲来无事地对泰伦斯说道。
“那是什么形容词啊……”泰伦斯咽了一口廉价的葡萄酒,“那个人再刚愎自用也还没有傻到家呢。在高压政策下向民众公布有人闯入了王宫,这可是让他面上无光的事情。这么安静倒不如说他是在伺机而动呢吧。”
两个人正悄悄说着话,远远便看见兰瑟带着一个矮个少年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这孩子刚刚去到旅馆说想要见您,海曼先生。”兰瑟把身后的少年推到桌前,对泰伦斯说道。
“不、不是我。”少年抓紧手里打着补丁的帽子局促地说道,他看着被帽子挡住大半张脸的泰伦斯,胆战心惊地伸手拿出一张纸条。“是有一位先生让我把它转交给您。”
坐得更近一些的埃文代替泰伦斯接过纸条,在率先扫视了一遍上面的内容之后放在泰伦斯的面前:“您看。”
泰伦斯的视线落在字条落款的“k”字上,示意兰瑟给那少年一个金币的小费,把他送了出去。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泰伦斯呢喃着把纸条扔进没有喝完的葡萄酒里,红色的酒液将轻薄的白纸渐渐浸透……
就像是回应着他这句问话,中午的时候,王宫内侍在广场的布告栏上贴出了来自帕西诺公爵的手谕。内侍在围观的民众面前大声宣告,三日后,将在王宫广场举行安格斯·艾德的授勋仪式。
“艾德……连姓氏都没有继承,简直是一场闹剧。”得知了这一消息的泰伦斯抱着胳膊靠在窗户旁,从嘴角泄出冷笑。“帕西诺到底是在羞/辱谁呢。”
而远在公爵府邸的安格斯则狠狠摔碎了桌子上的茶具。
“请您注意自己的举止,安格斯少爷。”站在一旁的亚当开口说道,他朝一旁的侍女点头,示意对方将碎片清理干净。
“给我闭嘴!”安格斯阴着一张脸,狠狠瞪向面无表情的管家。“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你们都瞧不起我!”
他低吼着,将跪在地上收拾碎片的侍女踹倒在地上。
“呀——!”女孩子的手臂正好压在破碎的瓷器上,鲜血涓涓流出,疼痛让她不禁失声惨叫。
亚当看到这一幕,眉头蹙了起来。
安格斯露出快意的冷笑靠近他,低声说道:“讨厌我吗?蔑视我吗?可惜我亲爱的泰伦斯哥哥已经死了,你又能做些什么?不是照样要服侍我吗?就用这种表情来娱乐我吧,像只狼狈的野犬来讨好我,作为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