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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那公子请进。”
张老头儿侧身将陆离让进了院子,却将刘大挡在了门外,一阵推搡后,刘大从陆离那里得了一两银子,这才笑呵呵地离开了张家。张老头儿有些歉意地说了些客气话,便将陆离领进了儿子的房间。
甫一进屋,陆离便感觉到这里的不同。
“这间房间的阴气太重。”
“的确,王祥的房里也有一些,但比这好多了。”
锦瑟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只有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轻人。
“陆离,张家的那个小儿子正蜷缩在角落里呢。”
“领我过去。”
锦瑟领着陆离走到年轻人跟前,那年轻人似乎没有发现他们,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陆离仔细地听着,声音虽然微弱,但他分明听到了些什么。
“他刚才似乎说了什么砍你的手。”
锦瑟疑惑地说道。这话陆离也听见了,但他听到的更多。
“他说的是,‘不要来找我,是他们要砍你的手。’”
“他们?难道是那几个死去的年轻人?那他们砍的是谁的手?”
“我想也许该看看他们带回来的财物。”
张老头儿照着陆离的吩咐,拿来了儿子带回的所有珠宝。一个用金线绣满了缠枝牡丹的大红色锦缎的包裹被放在桌子的中央,锦瑟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裹,里面露出了数量惊人的珠宝玉器。
“这些东西上的阴气更重。”
陆离连碰都不想碰。
“这里还有一枚白玉印章。”锦瑟拿起那枚小巧的,只有鹌鹑蛋大的印章端详,“落霞秋水。”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听到锦瑟念出印章上的刻字,陆离想到了这句诗,“落霞秋水的出处便在此,而这个世上会在印章上刻下这四个字的人只有一个——秋玉公主。”
锦瑟能想到的秋玉公主,只有西泠州的那位。据说这位公主是个文武奇才,倒是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而这位极富才情的公主在文人们的笔下也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佳人。这位佳人在二十六岁时战死沙场,人们传言她是爱上了敌方的将领,却因为战火无法相守,最后双双在战场上战死。这位秋玉公主的墓地在西泠州以南的栖凤城,因此墓葬所在的山更名为落霞山,山脚下奔涌进四海之一西海的河流更名为秋水。
“张老先生,你可知道令公子是去什么地方做工?”
“西泠州,具体哪个城镇便不知道了。”
陆离点点头,知道是西泠州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还有谁与他同去的?”
“除了王家那小子,还有四个,只不过半个月前他们就都死了。”
“我想见见他们的家人,可否请张老先生帮忙?”
“行,行,行,我马上帮你办。”张老头儿听了陆离刚才的那番话,便料定自己儿子一定是干了盗墓的营生,这可是伤阴德的事啊。回头看看自己儿子痴癫的样子,张老头儿不由得跺脚道,“作孽啊,作孽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张家的院子里已坐了很多人,包括王大娘在内,正好六户人家。每家每户都带了一个包裹,锦瑟将这些包裹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包裹的布料都是同样的材质,同样的花色。如果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两件件女子的外衣,他们为了带走这些珠宝,将这两件衣服撕成不同大小的六块。
包裹中除了珠宝玉器,还有一些金饼,那四个已经去世的年轻人的包裹里,甚至有兵器。其中有一把黑色的长剑,剑鞘上有华丽的金饰,这件兵器尤其显眼。锦瑟细细端详,发现剑身上有刻字。
“沐风。”
“赫连沐风!”
陆离突然朗声叫道,众人都有些疑惑这个赫连沐风是何人。
“赫连沐风,北冥州的天才将军,十岁便能领兵作战,且在阵前毫不畏惧。当年他和秋玉公主连战了数百回合,难分伯仲。”陆离记起了史书上的记载,“和秋玉公主产生爱慕之情的应当就是他了。”
“两阵对垒,双方又久战不下。这么说来,秋玉公主和这个赫连沐风应当是很倾慕对方的才能,由此生出了情愫?”
“也许吧。传闻说赫连沐风发现自己爱上了秋玉公主,对于作战就有些踌躇不前。在最后一次对战中,赫连沐风不幸阵亡。”
接着他们又在那些珠宝中找到了那对镯子。
“这对镯子应该是戴在公主手腕上的,这么说他们砍下了公主的双手,只为了夺走这对镯子。”
“怪不得张家老三刚才一直说,是他们要砍了你的手。”
陆离不置可否,但脸上的忧郁之色更沉了些。院子里的人都安静地看着他们,陆离和锦瑟的对话已经昭示了这六个年轻人的行为,他们的家人此刻已经被吓懵了。
“陆公子,陆先生,您,您有办法救救我儿子吗?”
张老头儿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想都没想就在陆离的脚边跪下。陆离惊慌地去搀扶,却怎么也拉不起来。这一跪似乎惊醒了其他人,六户人家纷纷下跪。虽然四个人已死,但既然是做下了这等有损阴德的事情,想必那四个亡魂也不能超度。
“要救你们的儿子,只有平息墓主人的怒火。看来我得走一趟西泠州了。”
从南越州到西泠州,乘坐马车需要七日,如果骑马自然更快些。
“我看,你还是跟我骑一匹马吧。这样的话只需三日便可抵达。”
锦瑟摸了摸马儿头顶的鬃毛,笑着说道。陆离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骑马更快,但是和锦瑟同骑一乘,却是有些为难。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不轨的。”
似乎看透了陆离的想法,锦瑟玩笑似的说着,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单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惹得陆离红了脸。最后,陆离还是在锦瑟得逞的低笑中上了马。
正如锦瑟所言,不出三日,他们便抵达了西泠州,又走了半日便到了落霞山脚下。此刻已是午后,阳光已经没正午时那么耀眼了,天边的云彩渐渐地染上了一层淡淡地红色。到了山脚下,马匹已经没有用处了。
三人徒步上山,凭借陆离敏锐的感官,他们很快便找到了秋玉公主的墓地。等身高的墓碑上只是简单地刻下了“落霞秋水”四个字,如果对此不了解的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下面是一个公主的坟墓。随后,孟樾在距离墓碑不到十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坑洞。
“这里应该就是王祥他们进入的地方,我们也下去吧。”
下了坑洞便是一条宽阔的甬道,两边每隔一米便有火把,这些火把已经有些年月,有的已经腐烂。孟樾选了一个相对保存完整的火把点燃,整个甬道瞬间明亮起来。甬道的尽头应该有一道墓门,但是现在这道门已经被推倒,想来应该是王祥他们闯入时推倒的。墓门后面是一个开阔地,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沿着开阔地的中轴线看过去,是另一条甬道。陆离皱了皱眉,让孟樾和锦瑟朝着开阔地不同的方向扔了一些石块,所有落在中轴线以外的石块都消失了踪影。
“看来只有中轴线是安全的。”锦瑟看了一眼那条狭窄得只容一人通过的中轴线,伸手牵住陆离。“你跟紧我。孟樾,你护好后面。”
双手触碰的刹那间,陆离有些紧张,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跟着锦瑟。穿过第二条甬道,他们抵达了第一个墓室。与其说是墓室,不如说是一个军队方阵。最前面的是三排骑兵,后三排是持有高大盾牌和长戢的步兵,然后整整四排是□□兵,最后五排是手持□□的步兵。所有士兵和马匹都身穿重甲,列队有序。
“这些士兵是死是活?”
孟樾咽了咽口水问道。
“这可不清楚,不过那六个年轻人是怎么通过这里的?”
锦瑟好整以暇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不会攻击人的,”陆离淡淡地说道,“秋玉公主虽然是个女将军,但她并不好战。这些士兵和战马,应该是她的父王替她安置的。”
“那我们就走走看吧。”
锦瑟仍旧牵着陆离的手,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了方阵。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但回头再看时,还是冷汗涔涔。
方阵后方是一个类似于客厅的空间,中间放有石桌石凳,绕过石桌后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主墓室。主墓室两边各有两个耳室,左边两个分别放置着武器和文房,右边两个则是乐器和珠宝服饰。如今四个耳室中皆是一片凌乱,武器财物四散一地,可见当时六个年轻人见到这些无价之宝时是何等的疯狂。主墓室正中有一个庞大的圆台,圆台上绘有复杂而瑰丽的纹饰,中间是一口巨大的棺材。周围散落着三副棺盖,显然是被那六个年轻人抬走的。
三人缓慢地靠近棺椁,那是一个三层棺椁,最里面的一层躺着一个没有双手的女人。
“公子,这里面躺着的女人应该就是秋玉公主了吧?”
“应该是了。”从接手王大娘的委托到现在,陆离就没有触碰过任何来自于这个坟墓的东西,可现在他却伸出手去触碰秋玉公主的手臂,“双手果然被砍去了。”
陆离收回手的时候,闻到了血腥气。他皱起了眉,一个死了近千年的女人,居然在被砍去双手后还能流出血。
“这具尸体一定有问题,看她的身体就好像活人一样。”
锦瑟看到陆离手上的鲜血,再回头去看尸体,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秋玉公主的神魂一直都在。”
“她是在等待什么吗?”
“我想应该是赫连沐风。”
话音刚落,陆离感觉到耳边有风掠过。
“你说对了,公主的神魂一直都在。”
锦瑟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陆离的面前,戒备地看着眼前从棺材中坐起,并身着华服的女子。
“我的确在等赫连沐风,可是他被人带走了。”
女子的声音有些飘渺,陆离那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映出女子的身影。
“沐风死后,按照北冥州的习俗,他的尸体被火化。而他的佩剑是在我们第二次相遇时他送给我的。”
“那他的魂魄又是怎么附到佩剑上的?”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找了个得道高人,让他把沐风的魂魄附在了这把佩剑上。我临死时提出的唯一的遗愿就是带着他的佩剑下葬。可是,那几个可恶的年轻人带走了他。”
说到这里,女子的声音徒然变得尖利起来,周身旋起黑色的气流,原本清秀的脸变得扭曲丑陋。
“尸体被附身了。”
陆离迅速抛出手中的符箓,女子的脚下散出金光。
“附身的不是普通物种,我的符箓镇不了多久的,还是先退出的好。”
三人立刻往来时的路退走,直退到方阵时,发现已无路可退。原本泥塑的方阵,忽然活了过来,整个方阵早已调转了方向,所有的士兵都已经举起了武器。
“看来不打不行了。”
锦瑟身形一动,便已冲到了女子跟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剑身整个没进了女子的身体,却没有血涌出。女子初时还露出些痛苦的神色,但是很快她空荡荡的手臂下忽然长出了一双血红的手,脸色狰狞的朝着锦瑟的面门劈下。锦瑟似乎早已察觉,竟然侧身避开并用力拔出长剑。女子失手后,并没有退却,而是进一步追击锦瑟。忽然女子的动作停滞了,似乎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