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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剑是定情信物,剑在人在,剑毁人亡,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云砚,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清琅似哭似笑,“我怕现在答应你了,你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回不来,谁来给我一个不会让我如此憋屈的生活?”
百里云砚与他额头相靠,清琅隐隐约约瞄见王爷微红的眼角,再往旁边挪一点就能看见一条长长的疤痕,不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看似已经过了许久。
“凭你这番话,回来了本王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百里云砚捏着他的下巴,低头啃咬般地吻上那冰凉的嘴唇,清琅勾着他的脖子,他们就像沙漠中走了许久的旅人,对方就是唯一的甘霖,唯一的归宿。
一夜过去,心意相通的二人倚在湖心亭中看星星,清琅略知天文星象,半知半解地指着天上闪耀的繁星给百里云砚讲故事,王爷就这样听他孜孜不倦讲着古时流传下来的逸事,晚风划过,也刮来了倦意。
这些日子百里云砚操劳过度,未能好好歇着,他靠在清琅身上,双眸一点一点合上,半梦半醒之间,他小声念到。
“。。。。。。雌剑名为。。。。。。玉京谣。。。。。。”
清琅将手边的披风盖在百里云砚身上,望着遥远的银河,遥想未来,也随之闭上双眼。
“既然如此,那雄剑唤破阵子。”
一夜好梦。
☆、第三十七章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时,定远军战旗飘扬,浩浩荡荡地从皇城出发,五皇子领军行于大军之首,百里云砚与两位副将左右随行,身披甲胄,如虎狼之军般气势汹汹,行军一路向南,直入西南龙潭虎穴之地。
此次西南匪患,西南藩王无力与狠戾悍匪为敌,节节败退,眼看着西南王府就要沦陷,无力招架,这才连夜命人送信至皇城求助,五皇子刚到及冠之年,黎扬帝见其胸怀大志,下令由其率领定远军出征,择日出发。
清琅跃上城墙,如飞鸟停在角楼顶端,居高临下地望着蝼蚁般的大军,试图从中分辨出百里云砚在何处,他那将袍还算显眼,清琅一眼就抓住那朱红的身影,他在行军之首,意气风发。
清琅本不想多此一举出来送行,望着鱼肚泛白的天空突发奇想,百里云砚此行煎熬,春末夏初,两季更迭,气候开始回暖,此时路上鲜有杏花,他们结果于春末,那就献上春时之花送行吧。
他躲到一边展开法印,闭上眼睛轻声哼唱着上古的歌谣,清脆婉转,声声诚挚饱含真情,上苍都能见证他这一片赤诚之心,以花代人,这一路上他虽然不能随行,可这杏花却能随着百里云砚开到南方。
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那幼樱之色的杏花瓣瓣绽开,花蕊如朱唇轻启,放眼望去,行军所走过的路旁皆被春色晕染,美不胜收。
在那花海之中,清琅远远眺望着大军,他能感受到百里云砚伸手碰到那娇嫩的花瓣,花儿并非虚幻,望而可及,就如清琅亲临。
清琅淡淡笑着,手上接满了杏花花瓣,待百里云砚归来,这杏花也该谢了。
“清琅,别笑了,有事。”时琛的声音不合时宜在耳边响起,清琅回神,一手杏花雨散去,老老实实扶着墙站定。
“怎么?我开了场杏花雨触犯族规了不成?”
“非也,你的族印可在身上?”
清琅摸摸腰间的白玉令牌:“在。”
“你跟上定远军,不过千万不能暴露你自己,一路下到西南去。有人要害王爷,我看见一个月夜。。。。。。满月之时,丛林之中,定远军全军覆没。”
清琅心里咯噔一下,他收起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满月之时妖气最甚,是什么妖?又是什么人?”
时琛深吸一口气:“我的预知还不足以精确至此,总之你跟上去,去江南总舵跑一趟,抓个人陪你一起。”
江南总舵云集各方术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地最早为五大氏族之一的天水洛家掌控,后此地发展至通商大口,洛氏退居幕后,暗中操纵着经贸往来,他们之所以为“家”,正因为人数稀少,清琅被封宗师时,他们家不过十二三人,长坷族好歹也有六十几人,相形见绌呀。
早在清琅之前,不少术士不畏风险混入凡人界,这江南总舵就为术士流转之地,他们常常会在当地最大烟花酒楼——潮笙楼接头,拿着白玉令便可,有时运气好还能碰上五大宗师,清琅既然要去,那便不能找太次的。
“潮笙楼现在谁在坐班?”清琅迅速赶回北苑打点行囊,这事拖不得,满月之夜就算是他们也推不出来何时会出现,早一步行动自然最好。
“土行宗师,花无陵,信桢大人已经叫人留住他了,大军半月后抵达江南,停留时间不过两日,你只有两天时间去找花无陵。”
“小花。。。。。。。也行。”花无陵与他年龄相仿,二人都是新晋的宗师,就是这花无陵专攻并非术式也不是除妖,他是如今名声最响的幻术师,幻术师这一业人少就在于,没有实战性。
清琅感叹自己命运多舛,看来这除妖还得看他自己。
他一路跟着杏花指引的道路前进,离大军隔了几里之外,他不敢靠近大军打草惊蛇,只能保证大军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这些日子都没人露出狐狸尾巴,想必是顾及国家大事不敢轻举妄动。
那就只能是大军返程之际再动手了。
清琅在野外找食搭棚休息的经验还算足够,他再年轻时无人陪他去游走四方,他便一人磕磕绊绊地找魔,那些魔只有少数会下至人类部族作乱,大多盘踞在深山老林里,吸取天地精华加深法力,每每看到清琅不请自来,那一个个真是气到血气狂涌,恨不得手撕了他。
大军一路走他就一路跟,没钱了就跑去凡人市镇上“跳大神”赚些零钱,看见些小玩意动心买下来,这半月走下来,清琅胖了一圈不是因为精神不好亦或是吃得丰盛,而是斗篷里挂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玩具,每当他走路,哐啷哐啷地往外掉一地。
抵达江南是在一个阴云满天的日子,大军匆忙赶路已是用最快脚程走到江南,再往下去就要深入敌营,那必定是个龙潭虎穴,大军需要些时日养精蓄锐,补充物资,正好给了清琅自由行动的机会,他凭着记忆走到那烟花之地,冷眼看人于此纵情声色,夜夜笙歌。
潮笙楼为江南最大红牌,无数客人为之一掷千金,却连头牌一个笑靥也换不来,即便如此,那些家伙还是趋之若鹜,即使知道最后终是一场空也心甘情愿付出一切,也不知是被幻术摄了心神,还是美人妖娆啊。
清琅一身公子打扮,长发用术式掩去本来的银白色泽,用一条青色丝绦束在脑后,仅留鬓发散在脸旁,手中持着把纸扇,穿过车水马龙来到潮笙阁门前,一双桃花眼笑的眉角都弯了起来。
老鸨见了他,奉承地迎上来,搓搓手问到:“公子可是来我们这潮笙楼寻一时快活的?”
清琅面色不改,折扇展开贴在嘴角,悠悠问:“小花姑娘今天可要见客啊?”
老鸨笑呵呵道:“公子里边儿请,小花姑娘在楼上等着呢。”
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簇拥着清琅进了潮笙阁内,阁楼内条条红纱交错相布,屏风之后各味美女诗歌弹唱,烛光下大抵能看个影子,个个婀娜多姿,柔情似水,于眼于心,那都是无上的享受。
“公子此番前来,据说是来找小花姑娘?”一位红衣女子自楼阁之上走下,靠在清琅身上,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朱唇就贴在清琅颈边,只要他稍稍低下头,就能一吻美人芳泽。
清琅眯着眼睛,大手一挥,发丝颜色尽褪,一头银发与红眸显于人前,他勾着美人的脸蛋,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木行宗师,告诉你们的姑娘,以后见着我别贴上来,我闻不惯脂粉味。”
红衣女子推开他,手中摆弄着那块白玉令牌,好似无趣幽幽抱怨起来:“你又不常来坐班,她们没见过你,难免失了分寸。。。。。。可是清琅君,你这可怨不得我们姑娘,就你那张脸,十个人能勾走八个人,你不加掩饰就走在街上,让人遐想连篇呀。”
清琅笑道:“下次再有谁盯着我不放,我就这幅模样去见他。”
红衣女子干笑两声,引着他往楼上走去:“听说你嫁给平王为妻,小花他们可看不惯了,天天嚷着要去铲平平王府把你带出来,看你这样子。。。。。。好像和平王互不干涉?”
清琅垂下眼睛:“那倒不是,我此行与平王有关,详细的我会同小花说。”
“清琅君,为了我们这些个修士,您真是煞费苦心了。”红衣女子领他到走廊尽头一道门前,玉指在门框上扣了三声,里面传来一声应答,女子才敢拉开木门。
屋内躺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他侧躺在竹席上,口中叼着根烟管,双眼微睁,似在云烟之中腾云驾雾,见清琅进来,他将烟管反扣在竹席之上,慢慢悠悠的爬起来正对清琅。
半晌,花无陵开口:“你怎么穿着凡人的衣服。。。。。。”
清琅在他面前找了处地坐下:“轻便,自在,你不也穿着凡人的衣服。”
花无陵慢吞吞地答道:“非也非也,不要以为这就是件再普通不过的衣裳,你真觉得眼前所见就为实?”
清琅心觉奇怪,起来再往前迈出一步,没想到居然在毫无障碍的席居上绊了一跤,他伸手摸去,脚边是一块硬硬的木疙瘩,瞧这样子倒像是个门槛。
花无陵打了个响指,幻境褪去,原本慵懒躺在凉席之上的男人正有气无力地倚在一张小竹椅中,一只眼被白布缠绕着,缝隙之间还隐约见血,他着一碧色外衫,双腿之上搭着一架古琴,看上去十分虚弱。
“小花,三年未见,你这眼睛是。。。。。。。”
花无陵摇摇头:“走火入魔,险些失了性命,反倒是你,天之造物,怎会如此随便就去了皇城?”
清琅耸耸肩,越过男人走到窗前,眼角瞄到桌上放着的药物,微微出了口气:“世事难料,纵使我再大本事,上天造化弄人,我也躲不过啊!”
“那你此次对百里云砚出手相助,是仅为一己私欲,还是为了国家社稷?”
清琅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这江山社稷于我并无用处,你若真想套我话,那我便告诉你,爱人之心人恒有之,所谓情与爱,岂是权势能比得上的?”
“倒也是,以我们的本事攻下一座城容易,攻破一人之心却难于上青天,要不是碍着我们人少寡不敌众,我想洛情他们早就掐着皇帝小儿的脖子逼着他们从了。”花无陵放下手中的古琴颤颤巍巍地起身,窗外已是黑云压城,如黑龙过江,昏暗的天空掩去了阳光,预示着暴雨将至。
清琅展开折扇,合上双眼:“狗皇帝对此可有什么表示?”
“优先招安,要我们归顺朝廷,从此为保他皇家地位效命,你父亲没答应。”
清琅点点头:“信桢大人奉守中庸太平之道,黎扬帝满腹坏水不为苍生着想,坑害血亲,天灾人祸不作为,若天地之力被其肆意滥用,恐会酿成大祸。”
花无陵自桌上取来一张布阵图,其中西南王府位于山之至高处,周遭地势起伏不平,山匪据山谷为点,照此图来看,西南王本能另择一路绕过山头出兵镇压匪患,可他无所作为,一直等到山匪攻破王府,方才派出斥候进京面圣。
清琅他们一向奉行不计后果,有人拦就打,神挡杀神,佛挡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