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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蒙头一棒。
儿茶扯了头上被子,挤上床榻,顺道将人缩在怀中,一床被子裹着两人有些小,儿茶握着他的手腕,温声道:“我错了,不该逗你。”
这人道歉向来是毫无诚意,陈清酒胳膊后撞,毫不留情地给他一招,趁着人吃痛,他又夺回了被子。
儿茶揉着肚子,摆了摆他的肩膀,苦闷道:“好了,气大伤身,我这次真不逗你了,赶紧睡吧。”
陈清酒蒙着头,一双好看的琥珀双瞳瞧着他,淡淡道:“我要睡外侧。”
儿茶咬着舌头,硬是没敢笑出声,僵硬地躺在了里侧,顺便安慰自己:没被子便没被子吧,反正晚上还是要抱在怀里的。
身旁人始终侧身,等到屋内烛火剩下一支后,儿茶才枕着后脑勺,看着床顶,道:“酒酒。”
身侧人翻了个身子,儿茶立即起身,叹了口气,“我便是知道你没睡着。”
最后一点火落下,陈清酒瞪了他一眼,儿茶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双手缔结,黑暗之中,一手掌大小的黑木盒子现出,儿茶宝贝似地打开它,带着傻气和讨好,“闻闻。”
陈清酒眯眼,勉强看到了盒子内铺着一层厚重的粉色东西,他凑了凑细嗅,儿茶立马挑眉,谄媚道:“如何?好不好闻?”
陈清酒点了点头,儿茶凑了上来,笑得暧昧,声色婉转,“这是合欢散。”
陈清酒不由分说,抬脚将人踹开。
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儿茶慌慌张张地护好了那黑木盒子,揉了揉肚子,才殷切地又爬了回来,“逗你的,这是合欢花磨成的粉末,之前有位师兄给的我,说是能解郁,安心神。”
闻着确实身心舒畅了些。
陈清酒不再理会他,翻身背对他睡下,儿茶小心翼翼地将黑木盒子放在了他枕前,而后对着他睡下,“你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陈清酒含糊不清道:“还好。”
“那你什么时候放我去赋剑山,我在你房门口亲手植一棵给你。”
前面人不应声,似乎懒得理他,儿茶一嘟嘴,还没来得及神色黯然,只听他淡淡道了声:“好。”
儿茶嘴角都能裂出天际,身侧人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儿茶往他身边蹭了蹭,“我随口瞎编乱造的。”
他就知道。
陈清酒不再说话,许久后有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儿茶轻手轻脚地将人抱入怀里,喜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次日,天还未完全亮,陈清酒便睁开眼,一眼便撞进那甜腻的笑意中,他漠然翻身下榻。
儿茶连忙将被褥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了一起,厚着脸皮将那黑木盒子塞入他怀里,还道:“怎么起这么早?是我昨夜没让你舒服吗?”
陈清酒顺手甩了他一巴掌,当即回了赋剑山。
――――――
夜深人静时,陈清酒正在室内打坐,木窗突然被叩响,他眼一睁,而后打开了窗,外面团着一坨东西。
那是一只特别肥的鸟,用滚滚来形容绝对不过分,陈清酒甚至没有看到它的翅膀和爪子藏在哪里,灰白相间的毛色之中藏着一双犀利的小眼神,淡黄的小嘴微微撅起,眼下还有两道似‘八’字的毛。
这是鸱鸮?
陈清酒眼角一抽,都不知儿茶那家伙从哪里找来的这活宝。
小胖子与他四目相视良久,而后蹭着木窗,灵活地滚了进来。
陈清酒还是没有看到这家伙的爪子。
他俯身将小胖子抱在怀里,坐在书案前,借着灯火寻摸了片刻,才在那一堆厚重的软毛里摸到两只硬物,左爪上系着一只细小的竹筒。
☆、第三十章
陈清酒拆开,那一指宽的宣纸中还夹杂着几丝风骚至极的花色,只见纸上写着芝麻大小的字:三日后午时,山门外求见。
“要回信吗?”
小胖子身子动了动,是点头了,陈清酒从一旁摊出一叠小纸,提笔想了许久,只落下一字:好。
竹筒放在桌上,小胖子往前蹭了几步,圆滚滚的身子压住了那竹筒,再移开身子往后蹭,随后便让陈清酒见到了那珍贵稀奇而短小精悍的翅膀。
前几日下了些雨,午时的空气也不烦热,陈清酒按约定下了山,儿茶已然在外面林子里等了许久。
“你近日又闲的没事做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儿茶嘻嘻哈哈地蹭了上去,看他又要转身走,便搓着手道:“好好,不逗你玩了,前几日我得了个宝贝匕首,今日拿来了,顺便试试你功夫有长进没……”
他说着,顺便从腰际解下一枚其貌不扬的匕首,在手中转了转,“虽看着不怎样,可是却削铁如泥……”
陈清酒神色淡淡,凌风扑面而来,他脚下微转,侧身贴着那人的手臂躲开,儿茶见机,嘴角裂开一个笑意,右手一打弯,匕首从他头顶飘过。
一缕青丝几不可察地随风而逝,陈清酒长睫一闪,扣着他的手腕迅速一折,反身又退回了数十步,儿茶哪里能叫他逃了去,紧随其后,招招凶险。
两人过手向来不留情面,陈清酒毫不犹豫地召出自己的佩剑,长剑与匕首相对,劣势明显,但陈清酒以诀控剑,便将人困在了三步之外的距离,儿茶果断摊开了手,匕首贴着掌心转了几圈,倏然飞出,抵着长剑之身,而他本人则闪身至陈清酒面前,五指成拳。
长剑幻灭,陈清酒后撤,右手一翻,竟是握了把轻巧的弓弩。
灵箭不断从耳际擦过,儿茶不退反进,脚下轻点,几个眨眼间,人便到了陈清酒身后。
“挺胸,抬臀。”他左右手并用,手掌拍在陈清酒紧致的翘臀上,一本正经地耍着流氓,“酒酒,别绷太紧了,放松。”
“你!”
陈清酒莫名被吃了豆腐,霎时涨红了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当机立断,扔了弓弩,反手用力卡住了他的手腕,往上一掰,儿茶有些吃疼,五指化掌就要挥下,面前人却眼中色泽微微一变,这才发现儿茶指间密密麻麻的都是被刺伤的小血印,“你这是……”
他稍一迟疑,儿茶便毫不犹豫的扫过他的下盘,瞬息之间将人压在身下,匕首回手,卡在那人脖子上,笑眯眯道:“酒酒,生死搏斗可不敢分心啊。”
陈清酒白了他一眼,儿茶怕将人惹毛了去,连忙收了匕首将人拉起来,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荷包,讨好地递了过去。
那灰扑扑的荷包上,正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两只不太像样的交欢野鸭子,背面同样歪歪扭扭地绣着几笔如春蚓秋蛇样的字,陈清酒能勉强拼出一句话――沅有芷兮澧有兰。
“这是什么?”
儿茶右手把玩着匕首,左手挠着后脑勺,双目望天,呵呵说道:“那啥,过两日不就到七夕节了嘛?他们说有了喜欢的人便要送荷包以表情谊,我琢磨着你这家伙笨手笨脚的,肯定不会这些针线活儿,就自己帮你弄了一个,好不让你去约佳人的时候尴尬,不用谢。”
陈清酒一言难尽地看着掌心里的荷包,没明白他怎么好意思说出了‘不用谢’三个字,“可是送荷包不一定要自己绣,山下到处都卖。”
儿茶觉得五指一阵刺痛,反手将匕首插入一旁的树干里,气愤道:“那叫心意懂不懂?卖的荷包千千万万没有情谊,可自己动手做的,一针一线都是绵绵情思。”
陈清酒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哦。”
那个丑不拉几的荷包还是被丢还给了原主,陈清酒回身,摆了摆手,“我没有什么绵绵情思要送的。”
儿茶捧着一番好意,蹦哒在人身后,好奇道:“七夕节你不和你那虞师姐出去?”
“谁?”陈清酒偏头,有些古怪的看着他,“我干嘛要和她出去?”
儿茶义正辞严,“你不是喜欢她吗?”
“你都从哪里听到的流言蜚语,我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陈清酒皱着眉头,觉得今日这人有些不可理喻,气愤愤地往回走。
身后,儿茶嘴角疯狂上扬,如释重负地抚了抚胸脯,喃喃道:“没有就好,还好没有……”
他继而又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脸皮极厚地将丑出天际的荷包又递了过去,陈清酒双臂环胸,目不斜视,“不要。”
儿茶笑,“要嘛。”
“不要。”
“要。”
“不要。”
“第一次绣……”儿茶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还顺势给他看了看手上的针眼,可怜巴巴地,“差是差了些,你不要我便扔,多可惜啊……”
陈清酒眼角一抽,当下顿步,见有了希望,儿茶连忙将荷包捧起,露出一个灿烂阳光的笑容,陈清酒抿唇,“丑,带不出去。”
“那没关系。”儿茶将他衣襟拉开,把荷包塞在人心口处,还务实地拍了两下,“揣着,避邪。”
儿茶向来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见他收了荷包,又死皮赖脸地贴了上来,“酒酒,下次将你住的地方结界撤了,让我好去找你行不行?”
心口处被人塞了个鼓鼓的东西,陈清酒还有些憋屈,听他这样说,没好气道:“你一个赤城山的弟子整日上赋剑山像什么样子?”
儿茶摊着手,一脸无辜样,“好酒酒,我上赋剑山,又不杀人放火烧山,只是找你罢了。”
陈清酒头疼,“整日找我做甚,修行不要了……”
“乐意和你玩呗,修行多无趣,哪里有你好玩?”他厚皮厚脸道。
“儿茶!”
陈清酒气得心肝都疼,使劲踹了他一脚,二话没说,便御剑飞回了赋剑山。
事实证明,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纵然陈清酒住处的结界毫无松懈之意,儿茶此人,依旧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赋剑山。
院内植满了长青不败的竹子,就如同那人一样,清丽俊逸。
温和软化的晚霞洒下金辉,林叶飒飒,长沾衣袂,幽深竹林内,流水潺潺,儿茶悄无声息地往里面走,手轻脚轻地攀上了假山。
假山后的汤池里躺着一人,水汽弥漫,濯濯凝脂,儿茶万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爬了一次山居然能得到如此眼福,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看呆了眼。
“儿茶!”
汤池中人蓦然回首,沉着声音,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氤氲,看起来更加温柔,那一眼,真要人命。
儿茶眼睛一红,上一秒露骨的眼神好像还在想着怎么将人拆之入腹了去,下一秒却笑得温暖,指了指岸边的衣物,“要我帮你吗?”
陈清酒挖了他一眼,儿茶便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那人已经穿好了中衣,儿茶暗道可惜,便恬不知耻地上前,硬是伺候他穿好了外衣。
陈清酒揉着眉心,牙根酸疼,“你又来干什么?”
“今日七夕,我带你好歹出去走走。”
“天要黑了。”天一黑,他便看不清楚事物,出去和瞎子没什么区别,有什么好看的。
“别呀,就一会儿,一个时辰,我保证送你回来。”儿茶挑眉看他,在那人清净的目光下,再次发誓,“绝对不动你。”
陈清酒本不欲理会,然而就鬼使神差地跟他出了赋剑山。
坐在高处,下方之景一览无遗,还未完全进入夜晚,城内街道便拥挤的很,上面风有些大,儿茶贴着他坐下,歪着脑袋,几乎凑在他耳际,软软问道:“冷不冷?”
按理来说,修行至他们两人这境界,冷暖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