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念渐渐失去了意识。
梦里不过一日光景,梦外却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唯一不变的只有日日守在这里,以心头血温养法阵的痴儿。
太虚劝过他,早些断了无端的奢望,也许云念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他却固执得不肯听。
敖飞飞长高了一些,却还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团子,每日缠着哥哥带他来见嫂嫂,同敖子冥一样,深信云念终有一天会醒过来。
三年来,除了坐上龙王之位,敖子冥没多大变化,只是眉眼变得冷冽了一些,脸上也很少带着笑。
这日,他如同往常一般,给法阵注入了新的心头血,便打算先把敖飞飞送回龙宫,他也许久没有好好陪过团子了。
殊不知,他们刚刚离开,结界中的云念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眸子。
他离开法阵的范围,太虚自然有所察觉,却不动声色,在昆仑巅上盘腿打坐,等着他来找自己。
“你醒了?”
许久没看见外面的阳光,云念有些不适应,清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在阳光照射之下发出一丝晶莹的亮光。
他闭了闭眼,抬手挡了挡阳光,“你是太虚,敖子冥的师父?”
“正是在下。”
云念太久没喝水,出来的时候抿了小小口,嗓子干干涩涩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你知道我会来?”
太虚淡淡一笑,“我还知道你是来向我辞行的。”
云念愣了愣,而后微微颔首,“承蒙仙人相救,小生感激不尽,日后必报,叨扰多时,我也该离开了。”
“你不欠我,”太虚摇了摇头,“你可以看看你的手腕,并没有欠我的恩情,我也不是救你之人。”
云念下意识低头,手上还是那两道红痕,只是右手上的那道,颜色好像更深了些,红得似乎可以滴血。
难道……
“仙人何意?”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不错,救你的人正是我那傻徒儿,你该谢的人不是我,若不是他以死相逼,我不可能救你。”
云念不是不动容,只是心里太乱,不想见那人。
“小生先告辞了。”他不欲多言,匆忙丢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了,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心软。
太虚无奈地叹了口气,徒儿,为师尽力了。
☆、第 31 章
敖子冥把敖飞飞送回了龙宫,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云念又一次不知所踪。
地上有一张白纸,他伸手抓了过来,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勿寻,否则死生不见。
那一刻,他觉得心里空了好大一块,什么也抓不住的无力感几乎把他淹没,心痛到快要不能呼吸,颓然地跪在了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白纸,在撕裂的边缘徘徊。
“念儿……”
太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你都知道了?”
“师父……”敖子冥无助地望着他,眼神里的脆弱藏都藏不住,“他走了,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就这么走了。”
太虚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他醒过来了,还好好的,你不高兴吗?他只是暂时离开,尚还留有余地,也许哪日他想明白了,就会回来找你了。”
“他真的会回来吗?”
“会的,在那之前,你只需要给他足够多的时间和空间,不要去打扰他。”
敖子冥跪在地上,痛苦地小声呜咽,像只受伤的孤独野兽。
云念回青丘见到了长老,其实他也没离开多久,竟有些恍然隔世的错觉。
长老眼角多了些皱纹,带着化不开的浓浓的担忧,一见面就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眼泪直往下掉,“我可怜的念儿。”
她什么都知道,这是云念命里的劫数。
云念不想再去纠结以前的恩恩怨怨,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长老,我回来了,您不高兴吗?”
长老破涕而笑,擦了一把老泪,“高兴,我的念儿回来了,长老当然高兴,以后我也不用担心老婆子一个人会孤独终老了。”
“长老不许胡说,您还很年轻,可以陪念儿好长时间,”云念牵着她的手放到脸上蹭了蹭,“我好想您,我以后都不离开了。”
“哎……”
回青丘的日子,逍遥自在,云念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每日养养花,喂喂鱼,倒也乐得清闲,只是断尾损了他的身子,虽然伤好了,却也落下了病根,身子骨比以前更弱了,稍微吹些风就容易发热,亦或咳到停不下来。
他一天到晚都被长老勒令不许出门,在床上躺着休息的时间反而占了大多数,不过好在他本就有些嗜睡。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他在青丘住了几个月,总觉得有人在偷偷跟着他,如影随形,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一开始他没太在意,只以为是自己没了几条尾巴,感知上不如以前那么灵敏,所以出现了幻觉,可是后来那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暗处那人已经不满足仅仅跟着他,连睡觉的时候都觉得有人在偷看,让他后背一阵发寒。
又过了几日,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让人难以忽略,云念忍无可忍,于是在睡觉的时候闭着眼装样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闭着眼装睡了好一会儿,那人也没有出现,云念几乎以为他今晚不来了,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床边微微下陷了一处,房间里出现了另一个很轻的呼吸声。
那人来了。
炙热的目光落在云念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思念和贪婪,手掌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刚要抚上他的侧脸就被熟睡中的人一把抓住了。
敖子冥瞳孔微缩,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云念睁眼看见是他,微微一愣,而后神色又冷了下来,心里却悄然松了一口气,猛得甩开他的手,坐起身来,“你还敢来见我?”
“念儿,你别生气,”敖子冥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苦笑一声,牵着云念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眼里满是卑微和乞求,“我只是太想你了,想得这里疼。”
“那是你的事,”云念不为所动,一把抽回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出去!以后不许再踏入青丘。”
“念儿……”
“听不明白?”云念心里没来由的气恼,赤脚下了床往外走去,眼睛有些涩涩的,“你不走,我走。”
敖子冥大步走过去拉住他,“念儿,你别生气,我是来向你解释的,天羽国的事,我是有苦衷的。”
云念脚步一顿,原地愣了一会儿,而后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都红了,声音有些哽咽,“什么苦衷?为了逼我离开,不择手段吗?呵……当真是好大的一个苦衷!”
敖子冥脸色一白,想伸手摸他的头发,却被他躲开了,双手颓然而无力地垂了下来,“那皇帝自私自利,你也看到了,为了所谓的江山可以放弃你,他根本配不上你。”
“那是我和他的事,与你何关?”云念冷冷地看着他,“他配不上我,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为了得到我,挑拨离间,残害无辜百姓,视人命如草芥,你就配得上了吗?”
敖子冥慌忙抬起头,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有伤害过他们。”
“没有?”云念用力甩了两下手腕,挣扎不开,脸色愈发冰冷,“边关战乱,瘟疫肆虐,难民流离失所,惨死他乡,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本来就是假的!”敖子冥急得低吼出声。
云念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接下来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你说什么?”
敖子冥趁人呆愣之际,终于把他抱在了怀里,深吸了几口他颈间的冷香,闷闷地开口道:“战乱是假,瘟疫也是假。”
“不过是那天羽国的将军记恨你杀了他妹妹,与那敌国将领内外勾结,串通起来逢场作戏,城池什么的,压根就是他们主动退让的。”
“国师是我的人,那敌国将领是国师的人,我特意吩咐过他们不许滥杀无辜,所以根本没有战乱,也没有百姓遭殃,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云念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敖子冥又继续说道:“至于瘟疫,原本只是为了向皇帝施压,那些死去的难民都是我用幻术制造的假象,根本没人得病,我把你带走以后,就已经解除了幻术,瘟疫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云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此话当真?”
敖子冥点了点头,竖起三根手指,“千真万确,我以龙族之名起誓,如有欺瞒,我敖子冥不得好死。”
云念白了他一眼,挣脱了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别说那些不着边际的假话,既然国师是你的人,那他的什么破符,烧秃了我一撮毛,你又怎么解释?
敖子冥有些沮丧,肩膀都垂下去了,说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委屈,“那是他擅做主张,我不知道的,我已经惩罚过他了。”
“倘若我知情,怎么可能让他伤害你,我连碰你一下都舍不得。”
云念气呼呼地把发红的手腕伸到他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自己看看,手腕都给我捏红了,这叫舍不得?”
“对不起,”敖子冥懊恼地在白皙的皓腕上亲了亲,眼神逐渐幽深,“我若是再狠一些,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温热的气息打在敏感的手腕上,烫得他一哆嗦,猛得收回了手。
云念脸色红了红,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不知悔改,出去!”
“念儿,我错了,你别赶我走,再打我几巴掌都行,就是别让我离开你,好不好?”
“没得商量。”
云念又气又恼,连推带拉得把人扔出门外,“砰”得一下把门关上了,靠在门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改了下设定。
☆、第 32 章
后面好长一段时间,云念都能感受到敖子冥的存在,一直在暗处跟着他,却又不现身,像只跟屁虫一般。
云念一开始还会有些别扭,浑身不自在,又拿那人无可奈何,说又说不听,骂也骂不走,打也打不过,白费了好一番功夫后,索性破罐子破摔,随他去了。
这日是长老的寿辰,云念从早上起就很高兴,脸上一直带着笑,围在长老身边说了好些好话,哄得她眉开眼笑的。
长老在九尾狐一族之中德高望重,深受青丘子民们的爱戴,她的寿辰自然是青丘的大事,家家户户都在忙忙碌碌,为晚上的寿宴作准备。
筵席之上,云念端着酒杯走到长老面前跪下,笑吟吟地开口道:“祝长老福海寿山,北堂萱茂,春秋不老。”
长老眼睛有些湿润,笑得慈眉善目,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好好。”
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揉了揉云念的头发,“好孩子。”
云念伏在她的膝上,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长老,念儿最喜欢您了,您一定要看着念儿成亲生子,我以后的孩子,还要您来取名字呢。”
长老抹了抹眼角,“好,我的念儿最乖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着以后啊,可以做你孩子的祖母。”
近些日子,长老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毕竟年纪大了,各种病痛不断,甚至比他还嗜睡,有时睡一整天都不够,云念常常担心她会醒不过来了。
云念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隐隐有些不安,却又无能为力。
又高兴又担忧,各种情绪交织,云念心里烦闷,独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