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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家,回家喝点东西又怎样?”
后面的谢益铭跟着点头,旁若无人的倒一杯红酒,递给谢国安:“爸,先坐下缓口气。”
宋歌不干了:“姐,你可是答应了小然,现在干嘛劝我。”
宋词嗔怪道:“都三十的人,怎么还不明白见人说人话。你对着两条狗说人话,它能听得懂?去看看小然,这么大动静别吵醒他。”
谢国安放下红酒杯:“半年没见,宋词你倒是厉害了。我不跟你斗嘴,这次来是跟你说一下,家里给益然找了个好对象。你们收拾收拾,跟我一块回家参加订婚典礼。”
半年没见,儿子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丈夫带着小三生的孩子来踢馆不说,进门后一句关心的话都没,饶是宋词涵养再好也忍不下这口气。
宋词忍不下,谢益然更忍不下。隔着一面墙他运转凝气决,凭借神魂感知,掀起谢家父子手中的红酒瓶子,顺着他们发际线往下泼一脸。而后他将剩余灵气化手,抽下客厅地毯,父子俩摔个狗□□,碎裂的红酒杯变成玻璃碴子,插在两人手心和脸上。
勉强完成这一套,丹田内一天聚集的灵气被消耗一空,身体再度被打回虚弱的原型。
“小然这不没醒。”宋歌推开门,小声的自言自语,就着月光他就见侄子脸色惨白,瞪大眼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活脱脱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姐、非白哥,快进来。”
宋词狠狠剜了地上的手脸镶着玻璃碴子,血肉模糊的谢家父子一眼:“你们滚出我家。”
撂下这句她忙不迭往病房跑,床上儿子的模样让她心情再次坐过山车。谢益然无奈,他只是脱力啊。不过这具身体真虚弱,是时候加强锻炼。勉力眨眨眼,他呶嘴指向心电图:“我没事,太健康了谢家肯定抓壮丁卖猪肉,你看我装得像不像?”
宋词看着床头桌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粉底眼线液,心情再一次过山车。终于她做了宋歌一直来想做的事,伸出手狠狠在儿子屁股上拍两下。
“臭小子,先打打你的猪屁股,你不会早点说。”
那个高贵的母亲去哪儿了?谢益然赶紧用被子蒙住头:“我不是还没来得及说。”
宋歌拉住姐姐,对谢益然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外甥,跟我一样聪明。”
谢益然撇嘴:“切,我可比你更聪明。对了妈,你想好了么?”
“离婚这事我姐准备了十八年,就等你个臭小子点头。”
还没等他多说,病房门被打开,满身狼藉的谢国安和谢益铭走进来。谢益然分分钟躺好,运动功法做出蜡黄的脸色,全身奄奄一息。
“你们俩一身细菌,怎么能进这,快出去。”
这是谢益然第一次见谢国安和谢益铭,记忆中这俩人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不同于他长得像宋词,谢益铭与谢国安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怪不得谢国安那般宠,不过谢益然却并不羡慕。谢国安长相着实太普通,甚至有点土气,好在形象不够气质来凑。可谢益铭却没他久居高位的气势,直接就是小土娃一个。可偏偏他喜好前卫,明星款的飘逸马甲挂他身上,国际范儿愣是变农村非主流。
他默默庆幸,幸好长得随妈妈,要是像这么个恶心的丑八怪,那岂不是每次照镜子他都得心塞。
“他又病了?”
谢益然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这要是还没结婚人先死了,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谢家正在关键时刻,还不能惹冯家。
“是啊,看到了?相信了?”
谢国安皱眉:“宋词你怎么跟吃枪药似得,这对象又不差,冯家姑娘。”
“我知道,私生女是吧?不就是想借着小然的名头,正式踏进这个圈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小然户口在我手里,你漠视他没事,可你十八年不管不问,现在想把他打包卖了,门都没有。”
谢益铭反驳:“你干嘛这么说我爸,他也是为哥哥好。”
搞定了小然,宋词全无顾忌:“真是父子情深,谢益铭,你真当自己是谢家人了?我来告诉你,国家不允许一夫多妻制……”
“宋词!”谢国安急了。
“先不守信用的是你,谢国安,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当年谢益铭是以领养的名义进谢家,领养手续我没签字。所以现在,他即便住在谢家,也算不得谢家人。真要算起来,他还不如冯家在外面那闺女,最起码人家不是黑户。”
谢益铭脆弱的心受到了打击,退后一步他问道:“爸,这是真的么?”
宋词语气像极了白雪公主她后妈,充满了诱惑:“想想你从小打大的朋友,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衙内跟你玩?”
“宋词,你还想不想在谢家呆下去。”
宋词无所谓的摇摇头:“我稀罕你们谢家?我又何时在你们谢家呆过!就你俩现在站的地方,是宋家的房子,房产证上写小歌的名。”
宋歌看着威风凛凛的姐姐,她就知道姐姐不可能毫无准备。原来她在这等着,谢益铭没户口,往后谢国安明面上的一切都是小然的。这才是他记忆中无所不能的姐姐,即使远在千里之外,她也会运筹于帷幄之中。
桃花眼晶亮,他站到姐姐身旁:“谢国安,你来我这没事。但是谢益铭这个外人,不经主人家同意就跑进来随意翻东西,这可是擅闯民宅私自行窃,警察叔叔要关小黑屋的。”
谢国安摘去脸上最后一块玻璃碴子,从进门到现在他事事不顺。一股郁气挡在胸口,他看向病床:“小然,劝劝你妈。”
往常这时候都会装可怜的谢益然,这次依旧可怜的扭头。谢国安得意洋洋,宋词就是再厌恶他又怎样?只要有谢益然这张王牌在,她永远都得乖乖做谢家的遮羞布。
而谢益铭也满是期待,他很明白:如果没有了宋词,爸前程就彻底完了。现在他们住在谢家,没有户口又怎样?爸向着他,谢家的一切都会是他的,这对母子挣扎半生一个子都落不着。也就只有这病秧子,小时候被他几句话唬住,憋着一口气就是不离婚,有他在宋词就是提线木偶。
“妈,快点说话,谢国安答应你离婚了。”
(⊙o⊙)!谢家父子惊呆了,剧本不是这样的!
宋词笑着接话:“谢国安,我听儿子的,我答应离婚。”
“你来真的?”
“当然,谢益铭有了户口,还能落个好对象,多好的事?”
对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宋词笑得张狂,而谢国安却傻在那。
☆、益然重生(七)
宋词没多跟谢家父子废话,眼神一扫,梁非白和宋歌这对哼哈二将领会女王圣旨,分分钟叉起这对父子胳膊,一路利索的将他们扔到别墅外。
防盗门一关,宋歌顺手改掉密码,梁非白隔着院墙将箱子扔出去:“82年拉菲一瓶,芬达、青啤各一罐,加上卫生费,刚我已经全数扣除,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你……”
谢国安今天遇到太多第一次,第一次被提离婚,第一次被扫地出门,第一次行李箱被打劫。检查下里面,少了他平时最常用的U盘。
随身携带的U盘自然没啥大秘密,可坏旧坏在,他将最近要用的资料全部拷进去。若是有心之人,定能从简单的隐藏中看出端倪。
刚想撞门,谢国安犹豫起来。他若是现在要回来,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房间内四人,俩医痴一天文迷还有一病秧子,对军政丝毫不敏感,对计算机也没钻研,对谢家之事也一无所知,他们没理由也不可能破解。
“爸?”
“咱们去酒店。”
谢益铭皱眉:“可黑灯瞎火的怎么下山。”
静谧的山林中传来树叶沙沙响,漆黑的夜路尽头才是灯光璀璨的城市。他们从机场一路坐梁非白车上山,如今要怎么回去?
于是谢国安又破个第一次——人生中第一次,风餐露宿野外跋涉。走到半路,平常车接车送的父子俩才想起,有种神圣的手机APP叫快的打车。
别墅内,宋词通过监控,清晰地看到谢国安满脸错愕。握住U盘,她毫不犹豫的插在电脑上。
“有隐藏文件。”
“姐,你什么时候学得电脑?”
宋词灿然一笑:“我可不懂这些,只懂谢国安这人而已。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啤酒肚长不少,脑子还真是一点都没长进。”
四人均心有戚戚然,谢国安的确没脑子。B市养二奶的衙内也不少,有些加起来都能凑个后…宫,只有他堂而皇之地将人带进门。他似乎从没想过,为什么旁人置外宅遮遮掩掩,难道那些人都蠢或者没勇气?不,人家那是知道礼义廉耻,管不住自己老二也不能到处宣扬。
“谢家最近,似乎又在办什么大事?”
宋词皱眉,只言片语间她还真猜不出来,不过她直接来个备份。谢益然躺床上,看着她那备份:“妈,谢家是在做军火买卖。”
“什么?”
“根据斐波那契数列,倒叙查看,挑出数列在文件中所对应文字,恰好是交易时间、地点和物品。”
原身常年卧病在床,总不能一直干瞪眼,宋词也不允许儿子成废物。所以他看过很多书,妥妥的学霸一个。而如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变成了谢益然。
边说着谢益然按字数挑着,排成一串无规则的文字。拼出其首字母,再按3、1、2顺序依次矫正,拼出汉字正是码头、船号和一个编码。
“谢家祖上不愧是谍报员出身,这双层加密功夫绝了。”
梁非白环胸:“最绝的是,他竟然把文件隐藏在网络色…情小说里。国家这阵不正严打,CC□□都在通报。听说脖子以下的部位统统不能写,不知道他从哪儿淘来这么本小说。”
两人对视一眼,发出只有男人才看得懂的暧昧。自从儿子病好后越发有大姐大风范的宋词左右拍下:“行了,这事先给我烂肚子里,现在咱们看点别的。”
宋词装上移动硬盘,里面就俩文件夹:黑账和视频。里面内容名副其实,一笔笔的黑钱记录和证明,视频是谢益然不宜观看的十八禁。
“姐,你怎么拿到的?”
“对啊,阿词这些年除了出国求医外,可从没出过C市。”
“看过蛇蝎女佣么?一个家族里的一切,可能瞒过自己人,却绝对瞒不过无孔不入的女佣。吴嫂年轻时火车站被拐的儿子,现在可帮咱们打理着产业。”
人类已经无法无法阻止狗血,更无法阻止宋歌的癫狂。
“姐我简直爱死你了,么么哒。”
“不要崇拜姐,姐不是个传说,只是个神话,而已。”
谢益然做( ⊙ o ⊙)状,这还是记忆中比明清封建妇女还贤良淑德的母亲么?原来她也有开朗热情的一面,这样倒是来得比整日烟雨蒙蒙般哀愁更让人舒坦。
“妈,视频是什么?”
“少儿不宜。”
宋歌搂住姐姐肩膀:“小然都十八了,也是时候学怎么做男人。”
三男一女,三比一。即使宋词剽悍的完克二人,但谢益然一个可怜的眼神就能全面压制她。打开视频,激烈的晃动中露出两团雪白的发面馒头。馒头转过身,黑木耳和黑柱子映入眼帘。
柱子钻入木耳中,谢益然虚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吞下去没多久的晚饭全都吐出来。幸好他在最后一刻对准盥洗盆,才没有酿成车祸现场。
“我就说少儿不宜,臭小子非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