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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多年未见的老父亲的感觉。”
“……没什么感觉。”
“一直忘记跟你说了,无天地狱那会儿就他把我们送回来的。”
“啊?这样……”
“你表现这么平静人该伤心了。”
“哦……”
叶巽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犹豫着开口问:“云,你没觉得你最近哪不一样?”
“哪?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最近什么事儿看着你都挺漠然的,安稳的时候反应速度慢了,发呆的时间长了,闲出毛病来了?”
“大概……”
——可能就是想的东西多了。
“也不早了,你明天还去上课的话早点睡。”
“睡不着,学校怎么还不放假……”
“还一个多月吧,你等会儿。”叶巽峰起身去厨房倒腾了一会儿,端出来一杯热饮。
“这什么?”
“苹果汁和蜂蜜,加热了一下,”叶巽峰把杯子塞他手里,“喝了一会儿应该就困了。”
“真的假的……”牧离云小口尝了一下,“诶还挺好喝。”
“听说这玩意儿能治失眠,就试试。”
“那我也不是失眠啊。”
“平常这个点要是没事你早睡了,我都困了。”
“哦……晚安。”
“晚安。”
晨光熹微,牧离云起了个大早准备早饭,除去昨夜被李于景揍得身上有点酸痛,心情还挺不错。
两节商代青铜器研究选修课,其实他现在上课就跟听广播剧似的,就在后排找个位置晒晒太阳听完走人,冯楷林这段时间不带他外出,只能靠选修课拿学分。
比较凑巧的是宋远志和何欢也勾了这课程,不至于太无聊。
“云仔,”何欢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牧离云的肩,“下课跟我和杜梨一起放假去散步吧?”
“你们俩去叫我干嘛?”
“想遛狗。”
“滚。”
“等放假我就带杜梨回家,让亲戚朋友都看看我女朋友多好一人……”
☆、嫁衣
上课、考试、期末。
破晓之时,窗外投射进来的金色光束,蔚蓝的天,楼下几株纯黄色的素心腊梅,黑色的钢琴……
“叶子!我能看见了!!”
“我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喊这么大声敢情之前不是瞎了是哑了。”叶巽峰被大早晨的这一声吓一跳,“挺快的啊,看得很清楚?”
“可能窥天瞳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奶奶估得也不是很准,”牧离云眨了眨眼,“不太清楚,跟八百度近视一样,大片大片的色块儿。”
“眼睛什么感觉?”
叶巽峰把他脸扳正了,认真打量着那双高眉骨下的典型桃花眼,小扇子一般的睫毛长而卷,几乎占了眼睛三分之二的黑眸通透纯净,如同被三千弱水洗濯过一般,比初生的婴儿更干净明媚,藏着星月一样亮,水汪汪的,让人看着就不想挪开眼睛,要是能永远沉溺在其中才好。
“不太舒服,发热,”牧离云笑了笑,这一笑使得眼睛微弯,仿佛人世间稀缺的所有美好真情,希望、真诚、温柔,骨子里的深情,都蕴藏这双相由心生的眼睛里。“但是起码能看见了就挺好的……”
话音未落,牧离云突然愣住了,感觉像火烧一样的眼角边多了一丝微凉的触感。
两人距离本就极近,叶巽峰再微微俯身低头,在他眼角处轻轻吻了一下,如羽落般的浅啄,转瞬即逝。
“挺舒服的……再来一下。”牧离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然后叶巽峰还真再次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依旧只是短暂的一瞬。
湿润而柔软的唇,很轻的呼吸,带着暖意扑在牧离云脸上,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耳边也全是声音,分不清是耳朵听到的还是脑子里在响,就在那愣着了。
不知道愣了多久,没再听到叶巽峰说话,也没听到他去浴室后传来的水声,直到叶巽峰都洗完澡出来叫他去洗了才反应过来,晕啊晕的都不知道怎么到的浴室。
叶巽峰出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手机上俩未接电话,在浴室没听着手机响,这会儿牧离云手机也在响,看了看都是白术打的,就拿他手机接了。
“你俩干啥呢都不接电话?”白术在那边劈头就问。
“洗澡。”叶巽峰边擦头发边说。
“一起洗?”白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诶叶子怎么你接的?”
“没一起洗,我这不刚洗完嘛。”
“那也半个多小时了,玩儿水呢吧?”白术说。
“我一血气方刚的正直青年在自家浴室多待会儿活动活动手腕怎么了?”
“行吧……”白术笑了,“那等离云也活动完了你俩赶紧下楼,在楼下等着了。”
“那估计没活动着呢,早晨起来蒙了吧唧的,眼睛好了脑子坏了。”叶巽峰笑着损了一句,又感觉那点冲动有点欢腾。
“他眼睛终于好了?那正好。”
“正好什么,就能看见了而已,别期望太多。”
“行吧,你俩快点。”白术说,“一委托,办不成了。”
“知道了。”叶巽峰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在车上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提刚才的事,与平常无异。
“你们这一个月接了多少委托?竟然还碰上解决不了的了。”牧离云本来想着,他们能力提升挺快,寻常小鬼已经绰绰有余,多人联合启动一些威力极大的法阵也不在话下,应该很难碰到棘手的事情了。
“这次的事……怎么说呢,”白术想了想,“两个男生带了各自的女朋友去山上露营,说是在一个墓地撞鬼了,然后两个女生瞎跑,就找不着人了。昨天晚上的事,失踪时间不够,没法立案。”
“那两个男生呢?”牧离云问。
“还在山上的露营地,说是怕万一她们回来了找不到人。”
“大冬天的去露营,这四个人还挺有意思的……”叶巽峰想了想,眼睛一亮,“诶山上本源真炁浓郁啊咱也去露几天营呗?”
“……过几天放了假该回朝天寨了,哪的本源真炁能比朝天寨充盈?”牧离云笑了。
“那那些东西你还是看不见啊?跟我们一样用熏香能行吗?”
“也不行,看不见就看不见呗,起码还是有触觉的,还有直觉。”
“两个女生,撞鬼失踪一晚上,回来之后也该病一场吧?”白术突然问。
“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驱邪的符水你们不会弄吗?”
“哦,还没试过。”白术笑笑。
当车下了公路,拐入一条略微有些坑洼的泥石山道时,两边的风景徒然一变,原先一路走来是草木成荫,山高水长,可是又行了一小段路之后,前方却是出现了一片寸草不生的岩石地带,这里只有形状奇怪的岩石,而且土地还是红黄两色相间,与那所谓的丹霞地貌有些相似,不过在这样的地方,绝对无法形成丹霞地貌。穿过这个古怪地带之后,眼前便呈现数个连续上下起伏的山岗,山岗上依旧是怪石嶙峋,之后是梯田和一个寻常村落,车只能停在村落外,三人最终步行穿过村落踏上山路。
愈往山高、深山行进,周围的环境愈加昏暗,等到达何欢他们等候的墓地,这深山老林里已经如同黑夜一般。
“这棺材他娘的让老子扫出敬业福了!”
何欢突然兴奋地吼了一声。
“扫棺材上的福字?你可真是个人才。”白术说。
“……棺材上贴福?”牧离云突然觉得何欢的神经大条实在有点让人不敢恭维。
“这墓地至少也得是民国时候的了,估计是山洪的时候把埋着的棺材冲出来了。”白术解释说,“但这福字像新贴的,只有被雨淋过的痕迹,没有泥土。”
“那个……可以去找周艺她们了吗?”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生怯生生地问。
“我叫刘君,这是孙文。”另一个男生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和朋友,对唯一没去看棺材的叶巽峰伸出右手,“怎么称呼?”
伸手与之相握:“叶巽峰,那是我们社长,牧离云,事儿跟他说。”
之后刘君详细讲了一遍四人昨晚的际遇,作死地在墓地周围扎营,半夜接到了号码是一串乱码的电话,来电人的名字出现在墓碑上,因为慌乱中不小心摔倒碰到了棺材的孙文女朋友,周艺生气了,然后俩人吵架了,周艺乱跑,然后刘君女朋友,黄敏去追,俩人一起没了。
很简单的事情,被刘君讲成了鬼片,还是现象级大片。
“这墓地里有山精,山精形成的原因很多,有的是在人死后留下的一缕精魄,有的则是一缕残魂,它们的体型很小,”牧离云解释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个不过几厘米的长度,“它们的头会比较大,而身体细小,并且只有一只脚,就跟豆芽差不多。”
“这些鬼也能害人?”刘君忍不住问。
“某种程度上讲是不能的……所以你刚才说的有点过了。它们自身十分弱小,因为只是精魄、残魂,没有能力遁入轮回,所以也只能游荡于山林之间,偶尔戏弄一下途经的登山者。”
说话间牧离云叠了一只千纸鹤,咬破指尖点在千纸鹤头部后,纸质的小东西在刘君和孙文惊诧的目光中缓缓起飞,几人跟着千纸鹤的飞行穿梭在崎岖的山路上,时上时下。
“你们之前没用血吧?”牧离云突然转头问何欢。
“没有,所以被带着乱跑了。”何欢苦笑了一下。
约摸走了半个小时,前方居然出现了一个村落。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村子?!”孙文惊呼道。
刘君急忙道:“她们一定在村子里!”
孙文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村子里传来了两个女孩子的歌声——
“知更鸟、罂粟花,亲生儿女拉去卖,哭天喊地叫爹娘……”
在这幽深的偏僻山村之中,虽然能够看到沿着山坡而建的房屋,却不见任何明光,更没有人声,只有不断重复、听了让人心寒的歌声。
“是……是周艺的声音!”孙文叫了出来。
刘君急忙点头:“她们都在,太好了!”
这个山村的建筑方式有些古怪,村内的房子错落有致,但并不是每家每户的朝向都是坐南朝北,有一些房子却是统一朝西,有的更是连在一起,仔细看过去,就好似巨大的一口棺材。
而且,村子四周筑着围墙,要进村只有一个入口。村口并未设门,只是在地上横亘着一块大概有四米长的大石板,它嵌在泥土里,类似门槛一般存在着。
已经行至村子入口的千纸鹤忽然燃烧了起来,起初黄色的光芒最后却成了幽绿色!
“红门栓、青石槛,生养父母塞进棺,姐姐归来要嫁人……”
周艺和黄敏所唱的诡异格调变了一段,只是听在耳中,给人的感觉更加阴森。
“那个……你们先别着急,她们两个暂时还算安全,只是这个村子有点诡异。”牧离云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布局的村落。
刘君面色焦急地问道:“兄弟,这个村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能听到她们的声音,却看不见人呢?”
“这个村子也算一种阵法,就是……我现在看不出来。”
白术闻言,与何欢一起上前用十六张朱砂符摆成一个小型八卦阵。
之后,牧离云缓缓抬起手,五指微张,对着二人摆成的泛着淡金色光芒的小型八卦阵轻轻一拍。
一道金光自八卦中央疾射而出,在青色石板上方触碰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