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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开始从八层的高度坠落。
牧离云强忍着喉咙里阵阵血气上涌,在坠地前用风咒堪堪将自己的身体托住,才勉强站稳在地面上。
随后感觉到凛冽的劲风再次靠近自己,牧离云嘴角一翘,带着些揶揄之意道:“你就是当年被我爹揍得差点半身不遂的长安李家直系庶子,李于景?”
李于景面色一凛,伸出右手,一道凌厉劲气破空而来。牧离云辨物多靠气流,这劲气虽然快,但引发气流波动太大,他只微微侧身轻易避开了。
“怎么还好意思腆着个脸说跟我妈‘两情相悦’?您是年纪大了,脸也不能这么大啊,舔狗不得好死。”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李于景的声音愈冷,强风自来,牧离云微微眯了眯眼睛,直接冲上前对那张脸挥以重拳。
“你!”李于景毫无防备地被砸了个正着,“好!今天我也不用内力,跟你打个痛快……”
在他周身劲气散尽的瞬间,牧离云根本不听他废话,一拳捣向他小腹。
俩人你一拳我一脚地干着架,根本没人报警,甚至没几个人围观。这种十几岁普通孩子的打架,李于景还是生平第一次经历,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但凡实力到了他这种程度的对手,处于生死斗的地步时,要么不出招,一出招肯定要见血,而且彼此之间的决斗肯定不会超出三招,每一招皆是全力以赴,无论生死!但仅仅只是这样的打法,竟然还让他觉得挺畅快。
“小东西,拳头都软了,还站得稳吗?”
“站不站得稳你自己来试试!”
扭打了能有十分钟,李于景突然靠在墙上仰天长笑,笑得让牧离云都觉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李于景一脸畅快的笑意:“我笑我自己,笑自己愚蠢。这么多年,居然没有看清这事实的真相。”
“啥?”
“你爹为人做事向来多思多虑、畏畏缩缩,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到底哪里输给了他。现在,我终于懂了,原来我没有输,因为我和他根本就没有斗过!我之所以输,是输给了我曾经最爱的女人,我曾以为彼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想来,根本就不般配。”
说完,李于景又是仰天长笑。
“精神病院离这挺远的,你清醒一点。”
牧离云觉得他已经大彻大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踉跄着准备离开的时候,李于景又突然开口:“不过,小东西,我在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跟我有关系?”
李于景的声音又一次冷下来道:“心结虽然已经解开,但我还想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
“我倾注了二十年的光阴修炼万剑诀,只为打败你父亲。而今他已经死了,这一招就由你来受!”
这一刻,牧离云突然感觉自己四周上百米范围内的空间都被锁死,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铮——”
无数宝剑清吟之声传入耳道,与越王勾践墓下的动静极为相似,牧离云看不到头顶上空布满的无数宝剑,这些宝剑的外形与真剑无二,却是剑气凌然,而且所有宝剑的剑尖尽数指向自己,漫天争鸣,但脑子却又一次浮现出了硬闯剑阵的景象,瞳孔骤然一缩。
此时的李于景通身都被剑罡所包裹,俨如一把出鞘的锋利宝剑,孤傲得就似插在悬崖峭壁上青松:“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不得不做!只有这样,我的灵魂才能得到解脱!”
“你要灵魂解脱我可以在你死后送你一个魂飞魄散的。”
强大的剑气将上空染成了霜白之色,牧离云抬手挽弓,帝辛弓闪耀出刺目之光,右手奋然一拉,弓已满弦,凝聚而成的箭矢散发出炫目的金光。
“以气御剑,凝而成形,聚而不散,不错。”
一声清冷浑厚的男声传来,听到这熟悉的声线,李于景瞬间瞠大了双眼:“你……你不是……”
刹那间,手持折扇的人已到跟前:“你我私怨,何必为难孩子。”
折扇轻轻一挥,不见其余动作,更没有感触到丝毫的能量波动,霎那间,漫天的气剑都定格住了,任由李于景如何驱动,那些气剑仍旧纹丝不动!
“咔!”
被定格住的天空居然出现了裂痕,并且迅速龟裂开来。
“乒!!”
伴随着类似玻璃碎裂所发出的声音,崩裂的气剑碎片如雨而下,恰时晚风拂过,碎片便化成无数细微荧光消散,星星点点,将夜空点缀得如同银河一般瑰丽。
自己钻研二十年,倾注全部心血的一击,在自己真正想战胜的人面前,不堪一击,幼稚而无聊。
在悬殊的实力差距下,李于景哪有脸面再纠缠,本来将心中愤恨胡乱发泄已经背弃了道义,当下心境已然开阔,微微躬身行礼道:“我承认,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也谢谢你们。请你转告她,李家老二想通了,届时,我会在明年五月与一直等候我的人步入婚姻殿堂,希望你们能参加。”
“话,自会带到。”牧苓对他拱了拱手,“在下越凌冥君。”
李于景释然一笑——原来是这样,他一直陪着繁缕——随后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等人走了,牧离云才轻轻咳了两声,揉了揉脖子上的青紫掐痕,刚想对身边的冥君道声谢,脸颊上温柔但冰凉的触感却让他怔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后退一步。
那只手在空中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垂下。
“离云,那个……我叫牧苓,是你……生父。”
“……啊?”
☆、生父
牧离云长这么大,突然出来个亲爹,被他一直打量着除了难受就是拘泥,更无奈的是自己还不能看一眼亲爹真面目,坑儿子也坑老公的亲娘都不知道又去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好歹几杯酒下去才坦然了点,牧离云静静听着自己爹娘当年的恩恩怨怨。
“你妈妈当年为了逼我娶她,设鸿门宴,下药……才有的你。但当时繁家是逼我入赘,我不肯,你妈也不肯……所以她叛出了家族,当时繁家的人可追杀了我们大半个华夏……”
牧离云有点讶异于牧苓酒量还不如自己,但听他这样说还挺有意思,感叹下药这事儿干的也挺……符合自己亲妈的性子。
“但我陪不了她多久,下了地府,冲撞……冲撞地藏王菩萨,跟他做了交易……以这种形态,能继续陪着她。”牧苓哑然失笑,“当时我无惧无畏十万阴兵,她也无怨无悔……”
“就是你啊……实在对不住。”牧离云感觉到他又一次举杯的动作,也急忙跟上。
“你能不能……叫我声爸?”
“啊?”牧离云反应了一下,感觉好像是个不过分的要求,但这个称呼,他十八年没喊出过一次。
自己既然已经长这么大了,有没有这么个爹,还挺无所谓的,反正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反而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爹有点让人不太习惯,要说缺那点儿所谓父爱,想想还挺矫情的。
但当下既然已经被提出来了,拒绝总也不是那么个事儿,就很轻很轻地唤了一声:“爸。”
牧苓很高兴地应下了,恍惚间抬头看着他黑发飘逸,愈看愈像……那个人,同样的长发,同样的黑如墨染,惊得他在瞬间酒醒了大半。
“离云,你这头发……能剪了吗?”说完又觉得得要个理由,随口编出一个,“男人得有个男人样。”
“您十八年离家,可真有男人样。”
牧苓被他本来一直很柔和的样子中突然激出的戾气惊了一下,心下那份重合感愈强。
“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可以弥补……”
“我不用你弥补,你陪着我妈就是了,”牧离云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要说矫情就矫情吧,但这个人毕竟就是自己幼时经常被欺负的原因,“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以后最好也不要管我。”
“我现在……就想能好好看着你,给我找一儿媳妇,再生一小子,我们家就剩你了……”
“能不扯这些虚的吗?”牧离云话中讽刺意味更重,“窥天瞳这种遭万人觊觎的东西,还想接着传承啊?祸害完我就得了呗。”
“窥天瞳被人觊觎,是因为它是当今世上最接近于神的瞳术,不只为我们牧家,这是神的传承……”
“关我什么事?”
牧苓长叹一声,压下内心汹涌的五味杂陈:“你能搬过来住吗?我可以多陪陪你……”
“不能,不需要。”
牧苓突然想起他当年冲撞地藏王菩萨,与这孩子大闹无天地狱,还真挺相像的,只是所为之人……
当下便立刻直言出口:“你是不是喜欢叶家那小子?”
“这你也要管管?”牧离云冷笑一声,还真不愧是自己亲爹。他已经开始慢慢察觉自己对叶巽峰有很多无法表达的感情,喜欢、感动、依赖、感激……
“你们现在还小,性子未定。况且你是我儿子,我不能不管。”
“那您前十八年干什么去了?现在出来管我?”当下拍桌腾起,牧离云很想问问他自己幼时打架他为什么不管管,受伤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管管。
牧离云从小缺的什么感情,叶巽峰都能给他补上,他长这么大,没什么人或东西是真正放心尖上的,也没什么是他放不下手的,叶巽峰还真独一份儿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得给你跪下磕一个赔罪?”牧苓放下酒杯,看他不说话,还真想起身,“行,我先给您磕一个。”
然后被牧离云一把摁下了:“屈膝只跪父母长辈、天地神佛,这是家规。”
“好。”牧苓笑了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牧离云真不想听了。
“明天还有课,我先回去了。”牧离云将杯中酒饮尽,转身拿了衣服出门。
牧苓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重重一叹,许久之后,繁缕才进了家门,看他一脸颓然大抵也猜到了一些:“没喊你声爸?”
“说了。”
“那不就结了?”
牧苓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巴巴地看着繁缕。
“哎呦,行了,不然就再给离云一段时间适应呗。”
牧苓半晌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牧离云到家的时候只听着手机传来游戏音效,倒是叶巽峰一言不发,笑了笑问:“被人骂了?”
“……被何欢骂了。”
“怎么了?”牧离云突然觉得挺有意思。
“组了个女生,何欢骂我说人家玩游戏是想调情,就我一心想着赢。”
叶巽峰这还开着麦,当下又对何欢吼了一句“游戏打不赢调什么情?菜叽滚。”
然后这把打完立刻下了游戏。
“玩游戏不想着赢还想着输吗?”牧离云笑了。
“对啊,调情咋不去看片儿呢打什么游戏。”叶巽峰说得理直气壮,这次一眼瞥到了他颈上的掐痕,“诶你怎么回来这么晚?脖子上怎么弄的?”
“怎么说呢……”牧离云想了想,“我好像也是……有爹的人了?”
“……哈?”
然后牧离云给他解释了半天这个横空出世的爹是怎么回事。
“那……恭喜?”叶巽峰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见着多年未见的老父亲的感觉。”
“……没什么感觉。”
“一直忘记跟你说了,无天地狱那会儿就他把我们送回来的。”
“啊?这样……”
“你表现这么平静人该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