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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的,他们被训斥了一顿。
那场战役他们大胜而归,高海经对他两心服口服。几人在军舰内庆祝,酒过三巡,高海经掏心掏肺。
具体的对话他记不清了,但有几个点触动到他。高海经说,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和冰冷的机械相处,更不喜欢面对生死。他的理想是当一名老师。但是他缺钱,他不是军校毕业的,当军人也不是为了多么崇高理想和无尚荣誉,仅仅是因为军人的工资津贴高。
杜康当时把话记在了心上,回九龙星后,就和前任老元帅建议,把高海经调任到金诺星分部的军士部,负责培养新兵。
分团下属的事,是轮不到元帅亲自关心的,不过老元帅对杜康向来器重,从始至终都把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难得安排了一次。
事实证明,杜康的眼光果然优秀,没多久,金诺星分部的新兵质量越来越高,无论是在战事中,还是在军团内的切磋赛上都表现抢眼,连老元帅都另眼相待。
很快,高海经被调来了九龙星总部。
高海经来总部时,杜康是指挥部的部长,亲自替其接风洗尘。再后来,杜康当上元帅,人事调任的第一站,就是把高海经提拔为军士部部长,负责整个新兵的系统培养。
抛去上司下属的关系,两人也算有旧交情,正因如此,他想不到为何对方要恩将仇报。
这一年的调查都显示,当时能进到机甲调配室,对着他的机甲动手脚的,只能是高海经。其实这个调查结果,有些出乎他意料。
杜康想起一年前。
那段时间是多事之秋,虫潮绵绵不断,一波接一波,比秋雨还缠绵。
第九军大半的分团都被战事所纠缠,连总部这也是东征西战,一派忙乎。杜康向来不惧亲自上阵,他还是挺享受热血沙场的快感。
那一天同往昔一般,收到了前线的通报,有虫潮奔袭而来。他到机甲调配室收取他的“非鱼号”。
他虽不会制造机甲,但和大师级的机甲制造师陆闻青是旧交,再加上他有收取前先试用的习惯,他敏感的察觉到机甲有问题。
然而用机器检查了一遍,所有数据皆显示正常。
杜康沉思许久,将精神力探入到机甲的每一个细节,终于发现了异常之处。机甲的驱动能源被替代了。那是一种很特别的能源,其活跃度极高,在仪器上能显示出极高的数值。但一旦使用,其能源活跃值直线下降,比低级白板机甲配置的能源还不如。
部级以上的机甲皆放在这间机甲调配室,有全套修复系统自动维护,不可能出现这种异样的情况。
杜康不动声色的将能源替换,果断干脆的结束那场战役。不过回程途中,他留了个心眼,将所有能源直接放空,造成能源用尽,机甲仅靠精神力支撑的假象。
那日回程途中,他仔细观察了【临渊羡鱼团】每个人的神情。
有权限进入那间机甲调配室的,只有跟他朝夕共处的这几人。然而所有人神色如常,以至于杜康觉得,或许真的自动修复系统出现混乱,要花点钱更新换代了。
然而当再一次的虫潮来临时,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因为他不仅检查到驱动能源的异样,更重要的,是在机甲的精密节轴处,发现了处理过的瘫痪雷弹。
瘫痪雷弹是用来对付微型体积的虫族,每颗只有半个指甲片大小,其内含物质为惰性,但一旦接触到虫族的粘液,就会迅速爆发,释放能量致使虫体神经瘫痪。
而置放在机甲节轴处的瘫痪雷弹,经过了特殊处理,一方面和机甲极好的融为一体,使得仪器难以检测出异样,另一方面,其内里物质经过微调,一旦接触到虫族粘液,就能迅速毁坏整个机甲的操控系统。
这分明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一旦上了战场,没有能源,他还能用精神力支撑,没有操控系统,那就无回天之力。
基地内催促的警报声一轮又一轮,杜康闭着眼,站在原地,许久,他张开眼,给魏居安发了一个信息,配合的来了一场金蝉脱壳。
再然后,就是杜康与虫族同归于尽的噩耗了。
杜康从回忆的深海中浮起,看着窗外夜色。
窗外起雾了,原本就已黑漆漆的天色似乎更加朦胧。
最开始调查时,他根本没考虑过高海经,因为不止机甲动了手脚,那天的情报也是完全错误的,虫族的数量品类被百倍的低估,以致于援军无法及时增援。
而能够去修改他接收到的情报线,只有三个人,副元帅朱艺蕉、军情部部长辛婆、指挥部部长粘嘉树。
所以,当他根据各方面情报,分析到在两次关键节点进入机甲调配室,并且时间充分到能对机甲做手脚,只有高海经时,他很意外。
这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高海经有特殊方法进入情报系统修改信息;
第二、除了高海经,他这个朝夕相处的团队里,还有一人对他除之而后快。
他的人缘这么差?杜康都要自我怀疑了。
心底有几分淡淡的惆怅蔓延,如同这窗外的薄雾,不浓,却更糟心。
章节目录 生物机甲
“老子是世上最帅的崽; 老子活得潇潇洒洒……”通讯器的响声打断了杜康的愁思。
杜康直接按掉了通讯器。
双方互为通讯录好友时,可以设置自己在对方那的铃声,比如这段“老子好拉风”的音乐,就是陆闻青的专属。
“老子是世上最帅的崽……”铃声不罢休; 再次响起。
杜康无奈的点开通讯器:“我说,你不是去看生物机甲了; 别来烦我。”
然而很快,杜康一怔。
画面并非杜康预想的,陆闻青吞云吐雾或者贱兮兮的笑脸。
画面是一个餐厅,人潮涌动; 杂声纷沓。
陈咬之坐在一张墨绿色大理石桌旁; 在这四处喧嚣中,他显得格外安静,心无旁骛的在给碗碟中的小鱼剔除鱼骨。他的动作很优雅,像在摆弄一件艺术品。
陈咬之把闪着琥珀般光泽的鱼肉含入嘴中,肥美的汤汁将嘴唇染得格外饱满。
杜康的眼神变得愈加温柔。
画面一闪; 变成了陆闻青那胡渣邋遢的脸,以可以看清毛孔的像素,顶在了屏幕上。
“我给你这段福利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陆闻青道。
杜康不置可否,他承认,只要看到陈咬之,自己的心情就会愉悦很多。
“你们这是在哪?”杜康好奇。
原来,红鲨拍卖会因为太过激烈,临时延长时间; 划分成上下半场。前八十件拍品是上半场,后二十件拍品是下半场,中间休息半小时。
用魏居安的话说,这群竞拍者非富即贵,身体素质极高,根本不需要这半小时休息时间,不过是洪纱博噱头,想将气氛炒得更热,顺便让前期出血太多的竞拍者有时间补充血液。
竞拍者不需要休息,有人需要,比如陈咬之。这么漫长的拍卖让他饥肠辘辘,趁着休息时间到附近餐厅饱腹,陆闻青作陪,于是有了这段“吃播”。
“心情不太好吧。”陆闻青道。
“很明显?”杜康反问。
陆闻青耸肩:“用脚指头都能猜的出来。算了,你多保重吧,我要和你小情人继续看拍卖了。”
陆闻青说罢,挂断了通讯。
不知怎的,杜康觉得心底舒坦了不少。
晚宴再继续,全场的气氛也随着酒入脾脏而变得暖诺起来。
语笑喧哗中,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喧闹戛然而止,像触动了声控机关。
人们望向尖叫声处。
发出尖叫的是一个新兵代表,站在自助甜点台旁。他的脸色煞白,手里拿着一块红丝绒蛋糕,将他惨白的脸衬得渗人。
众人的视线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因为相较起来,他旁边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更像一部恐怖片。
那男人跪在地上,仰着脸,右手卡着脖子,脸上神情狰狞,舌头吐得老长,眼珠子极度凸出,仿佛要掉下来。
跪着的男人,是军士部部长,高海经。
杜康一个疾步,立马呼叫军医,现场具有治愈异能的将士也立马围拢上来。
后勤部部长吕风流大步而来,只嗅了嗅味道,判定到:“是苏纶鬼樱。”
苏纶鬼樱,一种毒性极强的十级异植,花粉所沾肌肤腐蚀,进入体内五脏溃烂。除非事前有相应防范,否则一旦进入体内,哪怕是十级异能者也要折个大半条命,更不用说只有八级异能的高海经。
杜康看着地上挖了一勺的红丝绒蛋糕,眼神晦暗。
“马上送去医疗室。”杜康冷静道。他自己也很清楚,高海经怕是难逃一劫了。“风流,你留在这里看着现场。相关人士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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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军基地。高级医疗室。
高级治愈系异能者将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医疗室的总负责人,整个第九星域唯一治愈系异能满级的医生摇了摇头。
“进入体内的苏纶鬼樱花粉剂量太大了,高海经身体的自我抵御能力不够,调节机能已经彻底崩溃,再怎么用异能清理毒素都是徒然,顶多再延缓个半小时。”负责人对杜康道。
杜康看着床上汗如雨下,痛不欲生的高海经。
苏纶鬼樱花虽是剧毒,但其味道极为独特,恶臭无比,所有中毒案例基本是吸入花粉,从未出现过入喉的情况。
难道他是……自杀?
杜康想起这几日高海经的欲言又止,躲躲闪闪,脑海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杜康坐到床边,看着表情狰狞的高海经。他那张喜剧演员般喜感的脸,此刻也让人有感同身受的痛苦。
高海经猛地张开眼。
杜康无法形容那眼神,那眼睛里除了有痛苦,还有恐惧,敬畏,担忧和……悔恨?
高海经很费力的想要张口,啊了两声才发现声带尽毁。他万分苦楚的伸手,对视着杜康的眼睛,用自己的右手手指,指了指左手手腕的储物手环。
紧接着,他的右手艰难从腹部向床边摸索,一直至碰到杜康的手。
杜康没有躲闪,只任对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摩擦。
片刻后,高海经闭上眼睛,仿佛完成了所有心愿,安然的走了。
床边仪器上所有数值都变成了零。
“元帅,高部长走了。”医疗室负责人在一旁道。
杜康点点头,想了想,脱下高海经手中的储物手镯。“通知下家属,安排一下尸检。我先回宴会厅。”
说罢,杜康走到室外透气。
基地的雾越来越大,凛冽的风从浓雾深处刺来,像一把把匕首穿进肌肤。
杜康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掌纹繁复,据说这样的人命运多坎。
杜康并不迷信。他只是想起刚才那一点温热。高海经在生命最后,在他的手掌留下几个字。
——“小心陈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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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鲨拍卖会。
临近尾声,场内的气氛却未有一丝懈怠,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重头戏还未上场。
“早知道刚才也垫下肚子。”陆闻青撑着下巴,有些萎靡道。
陈咬之从储物手镯中掏出蛋糕,递给对方。“没有热食,要不吃点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