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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后悔了,他后悔过的事太少,所以真正后悔了就不知所措了,理智被烧光,他觉得只要杀了黎罂,就能让炽回到原有的轨迹上。
神确实不该动情,动情的后果便是血流万丈,尸横遍野,神的爱太过病态,掌控万物的占有欲让他不甘自己的爱人被别人触碰,哪怕是看上一眼多是亵渎。
一代神留下的箴言,只有那位默默无闻的黑袍老者记得。
黎罂被神的圣剑贯穿,天使圣洁的光辉淡化,苏瑾看见自己抖着手去拥抱他,黎罂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开。
炽流下了生来第一滴眼泪,空心的天使原本是没有泪的,他们感觉不到痛苦悲伤,也感觉不到欢喜快乐。
那滴泪浇灌在荒芜的黄沙里,从他所在的地方,往外生长出成片妖异的红花,沐浴着黎罂的鲜血,美艳得噬人心魄。
消失了对痛苦的感知能力,是因为消失了爱。
拥有了对痛苦的感知能力,是因为拥有了爱。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灰蒙蒙的,分不清是初晨还是黄昏,苏瑾撑起酥。软的身体坐了起来,拿开敷在额头的湿毛巾,张了张嘴,觉得嗓子火辣辣的,干涸得想一口枯井。
脑袋昏沉得抬起来都困难,苏瑾端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几大口,温凉的水滑过干燥的喉咙,滋润了心头直烧的火苗,他坐了一会,又重新躺了回去。
苏瑾已经习惯了这些大病小病,自从小时候受了寒,便好像留下了病根,动不动就会病倒,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反而越发虚弱,有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像个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而他明明不过舞象之年。
无事可做,他在心里盘算着自师父离去后到如今来经历过的大大小小之事,又想起几次出现在自己梦见里的故事,环绕着永生这个词,从初代至如今,从未停歇过。
作者有话要说:
守护记忆的老者十分顽皮,嘴里说着不会不会,趁着苏瑾失了防备,强制性灌溉给他。
前言的故事大概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后面还会补充一些详细的故事,之后主讲爱恨纠葛,已经蠢作最喜欢的生子情节!
第94章 神的忏悔
浑浑浊浊的天色越发暗淡,落地窗外的霞光收拢回汤谷,风起云涌后,夜幕逐步笼罩这座城市。
门外响起敲门声,打断了苏瑾漫无止境的思绪,他撑了撑身体坐起来,哑声道:“进来。”
来人是黑衣老者,也正是梦魇局局长。
苏瑾已经清楚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如果没猜错,梦魇局局长,便是梦境里那位黑袍老者,如影随形地跟在神的身边,牢记一代神留下的箴言。
苏瑾只觉得浑身坠入冰窖般得冷,前世纷飞,他实在不想理会,但命运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他,往真相靠近。
黑衣老者转身关了门,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占卜书,搬了个椅子坐在床前,俨然搬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苏瑾觉得头更疼了。
“你大概已经知道很多事了,那我也就不多做解释。”老者随手翻着书,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知道小世界之所以崩塌的原因吗?”
“因为被神遗弃?”
“那神为什么要遗弃自己亲手创造的世界?”
苏瑾陷入了沉默,很想答一句因为有病?
老者见他沉默,也没有催促,叹息道:“因为神不能拥有爱,拥有爱的神,将失去公正与严明,世界将失去秩序,正如你所见的,如今的梦魇世界。”
“梦魇世界原身也是繁华浩荡的大世界,拥有自己悠长的历史,人们有喜有怒,有情有欲,而失去秩序的梦魇世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想台没有感情的冰冷的机器,僵硬得维持着运转,或许直到更久后,这台机器会生锈报废,彻底从三千世界里消失。”
神置身渺茫宇宙,无处不在,随手拒来一方空间,便能造成一个世界。在经过万年的酝酿,世界上才会诞生人类等生物,每一个世界,都是神的心血。
苏瑾有些怔愣,他想起那时候和颜夕林才认识不久,觉得颜夕林什么都懂,便没心没肺地问他梦魇世界到底是怎么来的。
颜夕林回答:“神的忏悔。”
当时他以为颜夕林中二病犯了,没当回事,如今联系起来,心中针扎似的疼。他不知道颜夕林是怎么毫无异样得回答他这个问题的。
爱是神的罪,他在忏悔,却不想纠正。而是尽自己所能让这些正在腐烂的世界发挥最后一点作用,之后就真是尘归尘,土归土,在浩瀚的宇宙里解体,化成点点星光,像诞生时一样,消亡得悄然无声。
每当颜夕林看到那些机械呆板的NPC时,他是什么感受,他心里也绝对不好过。
苏瑾眼中情愫几番涌动,波光黯然,他靠在床头,柔软的天丝绒盖在身上,空调吹着暖气,却浑身发凉,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三千大世界下三千小世界,九百多万个世界,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今已经泯灭了近乎一半,实在耗不起了。”
大世界是时光推移后繁殖而成,小世界则是大世界的复制体,不受所在大世界的牵制,按照原有的轨道运作。
“你。。。。。。想让我做什么?”苏瑾的声音带着发烧后的沙哑,就像有沙子哽在喉咙里,消减了那份独有的清脆婉转。
“这一世,殿下原本并不打算再插手你的事,哪料得到宿命无常,鬼使神差得,你居然闯进了七重天幻境,这一见,沉寂许久的心再次激起了波涛,再要他放手,如何甘心。”
老者这话说得十分高明,并没有言明需要苏瑾如何做,但答案已心照不宣。
“你大概也知道,只要不是太过执着的事,从地字梦魇出来后就会慢慢淡化,只希望你能将这一切当做一场幻梦,醒来就醒来了。”
老者急促地咳嗽了一阵,将手里的占卜书放到床头柜上,慢悠悠站了起来,悠然道:“过往如烟,还是看淡些好。”
苏瑾咽下喉头腥甜,勉强笑了下,道:“还请老先生解答我一个疑问。”
“你说。”
“这一切对我来说是梦境,那对于颜夕林呢?”
“。。。。。。”
老者虽在沉默,但答案却已宣之于口。苏瑾疲惫地笑了笑,缩进被窝里,声音隔着绒被闷闷地传来:“我有些困了,就不送老先生了。”
胸口如老旧的破风箱急促地喘息着,待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苏瑾才松懈了一直挺直的背脊,卷缩着抱住了自己,但是还是好冷。
究竟是谁的错呢?这个故事里没有反派,没有矛盾,他们甚至连争吵都从没有过,为什么阻碍来得这么突厄又意料之中?
身体仿佛沉如千斤,不受控制得往下坠去,苏瑾放弃了挣扎,任由失重感袭来,心里瞬间空荡荡的。
这种感觉就像师父死去后,他离开婲山,面对车水马龙的街道,面对辽阔的世界,不知何去何从。
这个世界空荡荡的。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有只温软的手将他从被窝里扒拉了出来,耳边有水声响起,接下来一片湿热的毛巾盖在了他的额头上,苏瑾一直紧皱的眉宇稍稍舒展开,眼睫不安得在颤动。
耳边再次沉寂了下来,又过了一会,似乎有人携着水汽靠近,钻进被窝里将他抱在怀中,苏瑾鼻尖嗅到若有若无的,香软的沐浴露的味道。
苏瑾睁开眼,看见眼前近在咫尺的美颜,逆着光,暖黄的色调晕染了轮廓,如梦似幻。不知道是因为昏沉的脑袋作祟,还是因为压在心上太多的事在这一刻爆发。苏瑾鬼使神差得,想起了第一次遇见颜夕林的时候,冷冽的波光照在木廊里低头嗅花的那人,淡淡的月光给他不染纤尘的白衣渡了层白边,恍然惊如天人。
目光流转时,繁华跌落水面成霜。
颜夕林也睁着眼睛看着他,冷光映在眼底,那双眼睛浅浅淡淡的,瞳色深处透着点湛蓝的澄净,犹如琉璃般,苏瑾仿若被蛊惑,撑起烧得滚烫的身体,凑过去在他同样浅淡的唇上轻轻吻了下。
这一吻,仿佛已经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枕在颜夕林起伏的胸膛,耳朵隔着层薄薄的布料,听见里面逐渐加速的心跳声,嘴角不由荡起了一丝笑意。
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不要结束得这么仓促。他想贪念一会无言的温柔,好珍藏起来,日后回味。
颜夕林翻转身,两人位置变换,苏瑾被他压在了身下,激烈的吻并不满足刚刚的浅尝辄止,覆了上来,顷刻间碾碎了杂念,仿佛要将人吞吃入腹。
苏瑾支配自己最后一丝清醒去回应,伸手攀附着颜夕林因躬身而舒展开的肩胛骨,描摹它流畅的轮廓,温软的温度让人不舍得收手,仿佛在把玩一件多么珍贵的至宝。
“神不能动情,一代神便是最好的例子。”
“这个世界已经在逐步崩塌,失去公正与严明,再不阻止,终将毫无秩序可言,世界定会乱套。”
苏瑾紧紧拥抱着颜夕林,在心里暗骂道:乱套就乱套,管我屁事啊,谁爱拯救世界谁他妈去。
然而眼角却已湿润。
…
梦魇局办事的速度很快,口头说三天左右,但第二天苏瑾再次醒来,就听到有师父的消息了。
胡大仁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早上都怏怏的,问他也不说,苏瑾自己心里也存着事,于是一对好基友就这么沉闷地吃完早餐,然后坐在窗边相对无言。
苏瑾的烧已经退下去了,除了浑身无力脑瓜子有点晕外,没什么不舒服的,他不想躺在床上虚度光阴,便和胡大仁一合计,打算出去将手里头的钱挥霍掉。
等接到颜夕林的电话时,他正坐在炒股大厅里,心里毫无负担得将五万元压进了一路飘绿的股票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让胡大仁看得叹为观止,比败家,没人比这位更在行了。
“喂?哦,等会,你发个地址给我吧。”苏瑾将手机夹在肩窝,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几句话的功夫,存款余额再次减少十万。
“昨天,黑影是不是找过你了?”听筒里传来颜夕林清冷的声音,语句中含了些紧张,听得苏瑾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他说的话你别当真。”
苏瑾敲键盘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地扬起一个笑,道:“你紧张什么?他就跟我随口聊了几句。”
那边沉默了一会,低沉的声音响在苏瑾耳畔:“你骗不了我的,阿瑾。其实也没黑影说得那么严重,我心里清楚应该怎么做。”
股厅里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的消音结界,苏瑾的手指停顿在键盘上很久,直到胡大仁疑惑地看了过来,复又开始敲打:“颜哥,比起你所想的办法,我更愿意一直活在梦里。”
哪怕你我形如陌路。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颜夕林握着手机的手却止不住颤抖了下,似乎怕对面那人察觉到他的失态,抖着手想要挂断电话,却一直按不准。
然后他就听到苏瑾用毫不在意的声音,轻轻地说道:“你也想要用你父神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吗?”
话音还未落下,颜夕林终于抖着手将电话挂了,耳边轰轰直鸣,脑中一道道惊雷平地炸响。
颜夕林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