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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刚沸腾,颜夕林和一位老衣老者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估计是才洗完澡,颜夕林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走路时衣摆轻飘飘的扬起,就连飘动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室内的温度常年如春,将外面的严寒抵挡了个严严实实,苏瑾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没皮没脸得凑过去,只是对他笑了下,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表示。
颜夕林顿了顿,停在他旁边,胡大仁原想起身让座,但苏瑾在桌子下不动声色地拉了他一把,起到一半又迟疑地坐了回去。
老者躬身请颜夕林坐上座,待他落座后才跟着坐下,给苏瑾和胡大仁倒了杯热茶,道:“二人的来意我已经听殿下同我提起,梦魇局定会调配陷入此地的控梦者,一起寻找孟江尧与莫言的下落。”
颜夕林眸光动了动,始终看着苏瑾,迷离的眸中带了些无措。
苏瑾狠下心没有理会,转而问向老者:“在我们陷进来前,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也是同现世一样吗?”
“对你们来说这里是梦魇世界,对生长在这里的人来说,则是他们的现实世界,他们有自己的文明与历史,也有自己的思维与情感。”老者浅饮了口茶,袅袅雾气下那张苍老的面容若隐若现,眼底的精光彻底被遮掩了:“黄字和玄字梦魇如果说是被神抛弃而溃烂的世界,那么地字梦魇则是刚被神所抛弃正在崩塌的世界。”
胡大仁听得云里雾里的,憋不住询问道:“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我想活到两百岁,容貌依如年轻时的那些控梦师,能给你答案。”老者不咸不淡得回了句,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在案几上,道:“我们已经秘密派去了大部分精英去寻找孟江尧的下落,通过查找莫言的出入记录,发现他很大可能还在这座城市,现在正在初步缩小范围,相信再过不了几天,便会有消息传回来。”
“这段时间请各位耐心等候,如若真证明你所说,莫言便交由你随意处置。”
苏瑾心里沉甸甸的,老者说的话没听进去几句,注意力全放在了一直黏糊在身上的那道视线,听到最后这句结束语,才起身道了谢。
老者走后,胡大仁也急着去找绯颜,空旷的会客厅只剩下苏瑾和颜夕林两人,等苏瑾喝下第十九杯茶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颜夕林清浅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你问。”
“孟娆。。。。。。是你杀的吗?”苏瑾所幸也不拐弯抹角的了,直言问出了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而后又开始惶惶不安,默默祈祷颜夕林能否认,哪怕是骗骗他。。。。。。也好。
颜夕林的眸子极速收缩了一下,垂下眼睫盖去了那一瞬间的慌乱,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垂着头,过了良久,才低不可闻得“嗯”了一声。
会客厅很空旷,犹如此时苏瑾的心头一样空荡荡的,这一声“嗯”哪怕再轻,听在耳中却犹如重磅炸弹,良久回荡。
哪怕做好了准备,苏瑾还是浑身发凉,哑声问道:“为什么?小娆她,向来恬静乖巧,为人也和善,你有什么值得的,要了她的命?”
颜夕林拢了拢披在肩上的毛貂,眼神看向了别处,拒绝回答。
苏瑾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心里的烦乱,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柔和些:“你告诉我原因,我不一定会揪着这件事跟你置气。”
颜夕林偏着头,声音闷闷得,含糊道:“她牵了你的手。”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看耽美的读者,喜欢看百合文吗?有点想去涉足一下新领域。
第93章 一纸箴言
苏瑾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终停留在难以言喻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答案。
就因为牵了一次手?
颜夕林想要解释什么,苏瑾此刻却听不进去,耳旁乱糟糟的各种声音淹没了他,他摆了摆手,无力道:“你让我冷静一下。”
好像很久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但要细想时脑袋里却锥心似得疼痛,只记得原本是很唯美纯净的爱恋,最终转化成隔着血海的深仇,再隔着许多条人命遥遥对视时,两人的眼中都是一片荒芜的灰烬。
颜夕林迟疑着伸手握住苏瑾的手,指尖冰冷让苏瑾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他听到颜夕林说:“孟娆没死,等你回到现世她也能醒来。”
“我杀她只是想解气,但因为我。。。。。。是个意外因素,她并没有被梦魇世界判定为自然死亡,你别生气。”颜夕林低着头,柔顺的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眼睑下的泪痣透着几分委屈:“从哪以后,哪怕再生气,我也没敢做这种事了。”
以前就算是别人看苏瑾一眼,他都忍不住要去把那些人的眼珠子挖掉,在他以为,即便是自己干了再过分的事,在苏瑾心里他也是比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重要,苏瑾不该同他生气的。
天真到残忍。
苏瑾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忐忑得再次确认道:“真的?”
“真的。”颜夕林握紧了他的手,心里却泛起丝丝委屈,如果他彻底了结了孟娆,那阿瑾他会怪自己吗?
突然间他有些狠那个偷偷给苏瑾传消息的人,暗自决定一定要把这个藏在苏瑾身边的暗鬼逮出来!
“还没吃早饭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苏瑾扶着额头道:“有点头痛,我想睡一会。”
颜夕林探了探他的额头,随后握着苏瑾纤细的手腕把了下脉,眸光微动:“不能再拖了,得马上让你回到现世,最快三天后。”
苏瑾窝在沙发里抱着靠枕,抬眼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水灵灵的桃花眼中升腾起了迷离的水雾,精致的娃娃脸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想起现世的记忆,看来我的体质也随着变差了。”
在现世里,苏瑾的身体可没有现在好,能蹦能跳的,现世里他就是在寒风里多站了会,回去后都得病上好几天。
颜夕林一把将苏瑾抱了起来,大步往楼上走去:“不单单是这样,你们已经沉睡一个月了,再过几天,就是你十八岁生辰了,你必须赶回去。”
苏瑾此时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迷迷蒙蒙地看见颜夕林的嘴一张一合,但就是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没一会就靠着结实温暖的胸膛睡着了。
迷蒙蒙的雾霭之下,来往人的轮廓都看不清,只能看到道道浅浅的黑影,他们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行过,脚步不歇。
有人仿佛没看见苏瑾,直直撞了过来,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苏瑾却不见他的神色,在他眼中,哪怕离得再近,他们的脸也看不清,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黑气,隐隐约约能看出那是张脸,仅此而已。
“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我就是你的一部分,是神将我们硬生生分开了。”
“他说得真好听,剔除原罪,美丽的炽天使再也生不出心,是世上最尊贵的天使长。”
“但后来呢?又后悔了,将你贬低到低俗的凡尘里历练,真是个疯子,你知道为什么他疯了吗?因为他爱上了你,神爱上了自己亲手创造的,天使。”
“他想杀了我,可只要你还活着,我便永远也活着,这大概是神最无能的一件事了,说实话,想想我还挺开心的,看着他懊恼的样子,笑意就不自觉爬上了眉梢。”
苏瑾在黑白世界里穿梭,他好像在焦急得寻找什么,但具体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只晓得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奔跑。
终于,他找到了,那是一个美丽的男孩,和他有着三分相似,不同的是他那即便毫无血色的脸庞也压不下去的妖媚艳丽。
男孩穿着圣洁的白袍,金发碧目,背脊上展开的双翼残损地垂落在肮脏的泥地里,白皙的脸上沾着血污。
天使很爱干净,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翅膀被污染,但男孩已经没了力气挣扎,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剑,泊泊得流了一地鲜血,那剑是苏瑾曾经在颜夕林的书房里看到的那把,犹沾着血污的剑。
那双明亮的桃花眼慢慢失了亮泽,眼中的桀骜淡了色彩,但他依旧在笑,笑容扩散到极致,神色癫狂。
苏瑾浑身卸力地跌跪在地上,他听见自己喊了句“黎罂”。
黎罂这个名字还是苏瑾给他取的,那时候他看到神怀里抱着个孩子,好奇得凑了上去,神叫他给孩子取个名字,以后便是这孩子的哥哥。
炽想了想,道:“不如就叫他黎罂吧,黎明时绽放的罂粟花,沐浴着晨曦却美得娇贵。”
神俊美无俦的脸上漾起一丝笑,一头长发铺散在玉石阶上,他抱着那孩子摇了摇,轻声唤道:“黎罂,是个好名字。”
那是第八位空心的天使,并且同炽和神一样,也是双性体质。从那以后炽感到自己的法力消减了一半,身体深处似乎有没什么东西被割离了。
黎罂小时候很乖巧,特别喜欢扑闪着他那对引以为傲的翅膀翱翔在蓝天里,每次飞累了,便会乖乖得回到苏瑾身边,像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软糯糯地唤他哥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神出现在他身边的频率越来越高,并且让他搬离耶路撒冷城,落宿在七重天。
大家都说神对炽是特别的,炽是神最宠爱的天使,大概是因为炽是神制造的第一位天使吧。具有了神双性的体质,被赋予世上最美丽的容貌,是神的正义,公正,慈祥等的代表。
但后来流言开始变了质,说神已经不配为神,他已经对炽存了私心。神就该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堕入爱欲的神,还叫神吗?
黎罂渐渐长大,明明有着相似的容貌,但与炽的圣洁纯净不一样的是,他美得异常妖异,那股子美艳从每一缕头发丝倾吐而出,不但如此,不同于其他天使的端庄,他的行为极度放荡大胆,与他传过绯言的人多得数不清。
每当炽质问他时,他总会笑嘻嘻地说,他是炽压抑下滋生的罪果。
炽听不明白,但神却大怒,命令他在不可变为男儿身,从今以后只能已女相面世。黎罂完全不在乎,嬉皮笑脸得应下了,但行为却没丝毫收敛。
后来经历了许多事,在舆论之下,炽不得不刻意远离了神,维护神的尊贵,并且将心中即将滋芽的那点蠢蠢欲动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那个时候,炽已经知道黎罂是为什么诞生的了,那是炽的原罪,如果炽不远离神,那么滋长的爱欲将被黎罂所替代受下,而他自己,依然感觉不到丝毫情感。
可是最后,黎罂还是发疯似地爱上了神,每每受到冷眼时,他总会怨怪炽,这一切本该不是他所承受的,但又确实是他要承受的。
而炽呢,至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爱欲,空洞得像具精雕细琢的躯壳。
天使美丽,却也空心。
炽知道自己爱上了神,但他却对神没有丝毫想法,因为那些肮脏秽乱的想法,都被黎罂所承受了。
当神红着眼睛问他:“如果让你轮回千万世,流有血脉便会彻底消亡,炽认为,你能留存多久?”
炽抬眼,眼中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感情:“我既然说过我爱你,那么我便能永久长生。”
神后悔了,他后悔过的事太少,所以真正后悔了就不知所措了,理智被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