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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做的事要做,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陆晚风竖起食指摆了摆。
不同于陆晚风赖皮偷懒成分居多,秦初寒稍作休息后再次提包起立,果不其然又被拽住,然而这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冷脸说道:“即便迟了,也不能耽误太久,你上不上去随你,若再拦着我,别怪我把你踢回山下从头来过。”
陆晚风精神一震,跳起来,走在了前头,“出发!回去睡觉了!”
上到暮鼓晨钟,秦初寒头也不回地拿了东西回了他的连雾峰,陆晚风摸摸鼻头,往典香居走去。
房间还没熄灯,推门进去,陆江林正坐在桌前发呆,桌上整整齐齐叠放着一件厚袄子,陆晚风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的衣物。
“回来了。”开门的动静引得陆江林收回神。
陆晚风走到桌边站着,答道:“嗯,大哥。”
陆江林抬头看他,眼里带了些责备,询问道:“师弟们说看到你跟秦道兄出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们下山采买,我一道去逛逛,回来的路上耽误了一会儿。”
陆江林沉默一阵,起身,走向自己的床榻,语气没什么波澜,“我们身在凌家,就要守凌家的规矩,今日你晚归,不论巡查值守的人是否看到,明日记得去领罚。”
陆晚风下半身酸痛得厉害,垂头动了动脚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喔……”
正在脱靴的陆江林闻言,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来什么,指了指桌上的衣服低声说道:“傍晚凌家的一个姑娘送来的,让我转告你一声谢谢。”
明白是那凌云姑娘送来的,陆晚风把衣服抱去床头,心道今日汗湿了衣裳,明天正好换洗下来,不过那个她在谢什么?明明被“救”的人是自己。
☆、第 63 章
第二天,陆晚风少有的起了个大早,典香居里还没人醒,他小声出去,路过太虚峰上晨练的队伍,去往主台上找坐镇检阅的凌尚桓。
凌尚桓穿着一件灰领白长袍,发尽束起,一尘不染,单手斜捧古铜雕花的瀚海枭琴,起势于高台垂视,威而不严。
陆晚风一道蓝影很突兀上了台阶,毕恭毕敬地问礼:“凌家主,我来领罚。”
凌尚桓一早便见到他的身影,此时微微侧弯下笔直的腰,负手靠近了些听他说明情况,脸上没什么表情,又静静在他脸上看了片刻,随后才说道,“昨日的事我已经知晓,既你主动认错,便去繁书阁整理书籍吧。”
陆晚风应下来赶紧去了,路上回头看了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刚才凌家主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感觉怪怪的,而且这也罚得太轻松了吧。
他心下茫然,问路进到繁书阁,第一眼就见到了盘坐在案前,聚精会神展纸抄录的秦初寒。
咧嘴一笑,他主动招呼道:“哟,你已经到啦?”
然而秦初寒头也不抬,完全忽视掉他。
陆晚风走过去,弯腰在案边瞧,送出一张笑脸,“还生气呢?我这不是老老实实来陪你受罚了?”
秦初寒手上一抖,刚蘸上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突兀地晕开了一团黑点。
他抬头,眼下微青略带疲惫,尔后轻轻皱眉说:“师傅罚你什么,你便去做什么,勿要在我这里扰闹。”
“我看看……呀,怎么像是你们家家训?你师傅罚你这个?太惨了太惨了,难怪脸色这么难看……还好我只用整理书籍。”陆晚风跟没听见似的凑得更近,然后痛心疾首地在秦初寒肩上拍了拍,表示同情。
此人脸皮厚似城墙,淡然如秦初寒也难免起了薄怒,打开他的手斥道:“走开。”
陆晚风缩手,还是不走,反而坐在了侧案,撑脸说道:“真生气啦,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说着,从衣兜里摸出来个小锦袋,也不知是从哪要来的,红色绸面上绣着双飞蝴蝶兰,被里边装着的东西撑得鼓鼓涨涨。
他递过去,收回了嬉皮笑脸,说道:“这东西来暮鼓晨钟前我就准备好了,本是想答谢你三年前在陆家替我解释,现下再加个道歉,害你晚归挨罚。”
盯着他难得正经的表情,秦初寒搁下笔,将信将疑地把锦袋接过来,迟疑着没有打开。
陆晚风催他:“送你的。”
饶想这里头也不会装些什么危险的东西,秦初寒稍显犹疑地拉开缚绳,打开袋子,从里头拿出了一个雪白丝线编织的剑穗,手工说不上精巧,绳结处还镶了颗看起来不太值钱的蓝色宝石。
“凌家大弟子年少有成,年仅十岁便得宝剑认主……你的事可都传遍了,我也送不起什么好东西,就跟杏娘学着编了个剑穗。”陆晚风说。
秦初寒一时间没有说话。
剑穗所用的丝质线虽说不是什么上等品,但穗须密密麻麻却不缠乱,捏在手里觉得饱满舒适,长度也适中,绑在剑首上应当是不会妨碍使用的,而那颗蓝宝石……忽略掉它的廉价感,镶在绳结上倒挺漂亮。
想到这里,他将剑穗重新卷好,放回锦袋。
陆晚风急了:“哎,等等,虽说做得不太入眼,可好歹是送出去的礼物,你别还我啊!”
却见秦初寒把锦袋套好,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我收下了。”
陆晚风一口气松下来,腆着脸问:“既然你收下了,那可不能再生我气。”
秦初寒未置可否,重新执笔默写。
过了一会儿,见桌边的人还不动,又低声说:“还不去整理书籍。”
“啊,对,”陆晚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悠哉悠哉地挪到列列书柜前,一瞧,回头说,“这不是挺整齐的吗?”
集中的精神再次被打断,秦初寒握笔的手忍不住收紧,又松开,接着语气平静地说:“这几日有陆家道友前来借阅书籍,有些书本的编号被打乱,你仔细看看书脊上的记号,与进门右侧桌上记录的册子核对收整。”
“哦,看到了。”
两人专心地投入到各自手头的事情当中,繁书阁终于安静下来,只余偶尔几次的翻书换页声。
凌家收藏的书数量不少,其中被陆家人翻动的都是些自家书阁里没有的本子,陆晚风趁着整理也翻看了不少,大多是一些可公开的修炼心法,或是规矩名册,历史记载,他没什么兴趣,随手翻翻就按着标号放回去。
过了很久,一本带插画的异怪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书上记载的大多是写神话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也有不少玄门仙家多年来猎魔所遇的奇门怪事,出处习性、捕捉处理等记载的都比较详尽,完全可以当做话本来看,十分有意思。
“撒蝰……这怪物真有意思,吃金银财宝,喜美颜娇色,而且男女通吃!哈哈哈。”读到一半,陆晚风突然放大眼睛笑起来。
幸亏秦初寒有所提防,没被他吓到,斜眼睼过去。
陆晚风恰好也看他,于是问:“你听过这个怪物吗?”
秦初寒淡淡说道:“据记载,当年魔道横行,魔尊座下有左右护法子涧生与曲雁屏,右护法曲雁屏武功高强杀人如麻,而左护法子涧生天生体弱无法练功,修的是御妖纵鬼之术,这撒蝰便是他手下饲养的怪物之一,而十三年前仙魔大战,他旗下的无数怪物在战役中被尽数击杀。”
“身长十五尺,前为人身后为蛇尾,尾分叉,眼冒绿光且有猫耳,蛇尾玄黑附鳞甲,每逢月圆之夜必出,吸食貌美男女精血……”陆晚风啧啧读道,“图册上看着真恶心……杀了也好,免得祸害百姓。”
秦初寒难得认同他的话,点了点头。
异怪志的内容不少,陆晚风很快被之后的内容吸引,一字一句翻看,放下书时,时辰已近中午,还有大半书架没有整理,想想下午的时间足够了,于是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赶去吃午饭。
典香居这边正好放饭,吃饭的屋子里都是人,大桌不多不少刚刚坐满人,陆晚风习以为常地捧了碗去旁边分菜的凌家弟子那领饭菜。
掌勺的人给他舀了一大勺饭,说道:“才来呀?”
“嗯……来晚了,好在还有吃的,”陆晚风头也没抬地说,忽然觉得这人声音有些熟悉,一抬眼,发现正看着他笑的凌云,“是你呀……再来点,不够。”他指指菜。
凌云轻笑,又给他加了些,状似随口地问:“衣服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这不,穿着呢。”陆晚风动动肘子指身上,端了饭去旁边单独的小矮凳,边走边答。
他是最后一个来的,饭菜算是放完,凌云把勺子交给师妹,提着衣摆搬过另一个小凳,在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问道,“今日晨课怎么没有看见你?”
这话问完,旁边几道视线射过来,一瞥,陆江林和双胞胎等人都在朝这看,陆晚风尴尬地扒饭,咽了两口才说:“犯错了,在繁书阁领罚呢。”
“你也挨罚了?”凌云有些惊讶。
陆晚风不解地看她。
凌云愁然道:“昨夜大师兄过了酉时才回来,听说还弄丢了采买预支的银子,被师傅罚跪了一夜诫碑,天亮又继续去繁书阁抄家训呢……”
“罚得这么重?”陆晚风差点没拿住筷子,顿时觉得饭菜没了胃口。
凌云点点头,“我听说昨日你同大师兄一道下山的,你说挨罚……莫非是也跟着回迟了?”
陆晚风心情沉重地想:是你大师兄被我拉着回迟了。
怪不得他脸色不好,原来是跪了一夜,天亮了又来抄书……没想到在暮鼓晨钟晚归罚得这么严格,早知道就多看看凌家家训了……
“你还好吗?师傅罚你什么了?”凌云又问。
陆晚风愣住,整理书籍……罚得如此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凌家人,便是那人把责任一并扛了。
一股强烈的歉意和愧疚感涌了上来,嘴里的东西也顾不上嚼,他放了碗筷就往繁书阁跑。
才关上没多久的木阁门又被打开,伴着沉重绵长的吱呀声,陆晚风再次踏入繁书阁,看到里头的人还在端端正正书写,急促的呼吸慢慢冷静下来,扶在柱上轻喘。
秦初寒闻声看去,疑惑道:“吃完了?”
彼时未曾注意,十三四岁的少年已初见惊世容颜,光洁白皙的面庞,褪去大半稚气的五官透着棱角尚不分明的清俊柔和,乌黑的眉睫低垂,遮住清明如水的眸子,薄唇微抿,挽袖而起,细长的手指间或去蘸一旁的墨汁,眼随手动,睫羽轻颤,再抬眼,眸自如月光流转,浩若雨后星辰。
也不知是不是才疾跑过的缘故,陆晚风只觉心跳得厉害,这人真是好看极了。
缓过劲,他抬头拨开两侧凌乱的长发,笑嘻嘻说:“是呀,赶回来陪你了。”
☆、第 64 章
需要整理的书籍不多,陆晚风心不在焉地翻着书,不时悄摸摸偷看秦初寒,在这样三心二意的状态下竟也很快完成了。
然后他提出帮忙抄书,被一个眼杀狠狠拒绝。
时间尚早,陆晚风半点没走的意思,干脆坐到秦初寒桌边看他抄写,也不吵闹,难得的老实,只是很快倦意袭来,下巴打起了空桩子。
阁外不时传来呼喝号令,下午的剑术课正在进行,不多时又有一阵高低起伏的喝彩声,不知是谁与谁进行了比试,又是谁或谁赢得了胜利。
宁静的时光过得飞快,秦初寒心无旁骛,末了搁笔晾纸,才转头去瞧右手边这不知睡了多久的家伙。
脸埋在臂弯里,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