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疏看着他,愧疚又难过。
他当年生了云染之后,就很抗拒楚明亦晚上的亲近,怕的就是这件事。但楚明亦这人霸道□□惯了,忍了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久就各种发疯,云疏受不了他,有时候将下人都赶出去,将门窗从里面紧紧上锁,也全会被他全数暴力破开,在他的管制内,云疏根本就无处可逃。
楚明亦没喝酒的时候就闷声不吭抱着他上床折腾,喝了酒便会发酒疯,云疏满屋子躲,他就醉醺醺喊着他的名字跟着满屋子追,追到就蛮横的一把搂进怀里,宝贝心肝的一通乱叫,任凭云疏怎么恼怒挣扎都不肯放。
而且这种情况下,楚明亦也不会放过他,通常直接就将他按在地上做,令他羞耻又愤怒……
云疏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几年,实在疲于应付。他们族人虽然能怀孕生子,受孕的几率却极低,十几年过去了,没有意外发生,云疏才渐渐松了口气。
然而现实给他了当头一棒,六年前他发觉自己又有了反应。
当时负责伺候他的侍女东珠察觉他的异常,在他午睡时偷偷给他把了脉,并知道了一切。
云疏当时醒来东珠就将自己把脉后的结果告诉了他,他当时脸都白了,以为会被捅到楚明亦那里去。孰料东珠却悄声跟他说不会告诉楚明亦,反而会帮着他逃走。云疏当时虽然无法全然信任她,但他也是孤立无援,最后思索再三,实在没别的法子了,便听从了东珠的安排。
总之不会有比当时更坏的结果了。
于是趁着楚明亦赴宫中宴会,东珠使计带着云疏有惊无险的逃离了。而她竟然也大胆,带着云疏逃了半个月之后,又安排了人扮成云疏跟她的样子四处扰乱视听,而她又把云疏悄然带回到了一处离东阳非常近的渔村。
云疏也是那之后才渐渐发现,东珠原来不仅会医术,而是会武功,擅长乔装打扮,甚至不像她平日里表现出的木讷,反而聪明又冷静,完全换了个人一样。云疏不是没有怀疑她的身份,东珠却仿佛察觉他的警惕,对他面露苦笑,眸中显露出的压抑情意让云疏不敢深究。
东珠对他道:“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是请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我都可能伤害,独独不会伤害你。”
云疏最终选择相信她,然后跟她在村子里生活下来,云疏肚子渐渐大起来,不方便露面,衣食住所有一切都是东珠一人打理,有条不紊。东珠的话很少,安静而沉着,总是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会望着云疏出神,但被发现后又立马慌乱的移开目光。
她将他保护的好好的,完全不受外界的任何一丝的侵扰。
云疏回想起来,觉得当时在那里生活的日子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可好景不长,在生下孩子不久,他的行踪还是被村民暴露了,仓促逃离的时又和抱着孩子的东珠走散。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能见过那个孩子,也在他心里留下一块心病。
他如今连看清楚东西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找的到孩子,他只有寄希望于阿染。可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阿染太过分了。
刚重逢的第一天晚上就塞给他这么棘手的大难题。
“您别多想,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不愿意,只是这件事我得想想怎么处理。现在,您赶紧睡吧,睡好了明天才有精神陪阿辞玩儿啊。”云染面上带着笑,语气比平常快了许多,语调也很轻柔,他将云疏扶着躺下,“快睡吧,嗯?”
“阿染。”云疏见他似乎下床要离开,莫名的不安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去哪里?”
“我现在也睡不着了,索性出去安排手下去打听打听。”
“都这么晚了……”
“没关系。我也很想快点找到弟弟。”
云疏见他执拗,只得松了手,云染道:“我很快就回来,不过不要等我。”
云染见他低声应了,穿上鞋子,疾步走了出去,一开门阿展就守在外面,月色映得云染的脸如同厉鬼般惨白无色,阿展被吓了一跳。
见云染要走,阿展也下意识里要跟过去,云染步伐不停,只嗓音压抑的说了句:“你留在这里守着,哪里都不要去。”
阿展茫然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小小的追了两步,最后也只能听他命令。
媳妇孩子都不在身边的陆长亭根本没法睡着,正把云染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轻嗅傻笑,乍然响起的推门声让他微微受惊的转过头去看,屋内的烛火未熄,借着光线一眼发现是云染的时候,眼睛骤然发亮,鞋子也没穿,光脚跳下床去,冲过去就将云染纤瘦清香的身子给抱了个满怀。
嗅嗅他的头发,亲亲他的耳朵,陆长亭这才沉醉的笑问:“你怎么回来了?”
“……怕你想我。”
陆长亭将他搂紧了些,“你算是怕对了,我正想你想的睡不着呢。阿辞跟父亲一起睡吗?”
云染将脸贴在他怀里,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长亭光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都止不住一阵热意涌动,顺手关了门之后,一把将他抱起就往床上放,迫不及待的想和他亲热亲热,凑近了刚想亲吻时,陆长亭这才发现了云染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就连一向嫣红的唇都是冰冷的白。
他立马停下动作,将云染扶着坐起来,上下查看,紧张兮兮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云染眸子扫向他,静了静才又接着道:“睡下吧,我有点困了。”
怎么都觉得不对劲,陆长亭捧着他的脸,蹙眉不已,“到底怎么了,难道你还是将我排除在外,不肯跟我说心事吗?”
云染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柔声道:“说什么呢……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吧。”
陆长亭将信将疑的搂着他躺下,手搭在他的腰身上。云染却不肯对着他睡,而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陆长亭心里也猛地沉沉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静了片刻,云染突然出声:“我其实……是做了一个关于阿辞不好的梦,长亭,你能跟我讲讲阿辞吗?”
陆长亭一听原来如此,这才稍稍放心,安慰他说:“别怕,梦都是反的。你想听什么,我都讲给你听。”
“讲……阿辞被他娘送回陆家庄时吧,那时候的他……肯定也很可爱吧。”
提起阿辞,陆长亭当然有讲不完的话,他从背后抱着云染,贴在他肩头轻声讲述,“当然,很可爱,也不大爱哭。他那时候也才差不多一个多月大的样子?像个粉嫩的小团子,躺在襁褓里,眼睛又大又圆……”
云染咬紧了牙关才至于让嗓音抖动,“一个多月,不是刚出生就送回来的吗……”
他当时的孩子才出生不到五天,就让赵烟儿给送回去了,并没有满月。
“嗯,对啊。”陆长亭道:“我是看着阿遥长大的,这还是能分清的。一般刚出生不可能有那么大那么精神,而且我找有经验的奶娘看了,也说是差不多一个月。只是可惜我不知道阿辞具体是哪天生的,所以才想着找算命先生给算了一天。虽然可能有偏差,但是八九不离十了吧。”
陆长亭当时说起阿辞生辰的时候,的确是提起这个,但是云染只当他是太过迷糊,把刚出的孩子给硬生生的弄了个满月的生辰。
现在看来,迷糊的是他啊……
云染颓然的闭上眼,一颗心一颗心彻底跌落谷底。
就算他想欺骗自己,但是如今,种种迹象都表明,阿辞……根本不是他跟长亭的孩子,而是他的亲弟弟。
当时在陆家庄,验血石的结果是准确的。
所以阿辞才会更像父亲,一点也不像长亭……
可他的孩子呢?他跟长亭的孩子呢?!到底去哪里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阿辞被送去了陆家庄?!
云染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眼瞳里幽暗的光芒灼烧着。
赵烟儿,赵烟儿……怪不得当年她回来之后心事重重,之后就不声不响离开了,一定是她!当时肯定出了什么问题瞒着他了。
云染只觉得浑身血液狂乱,五脏六腑正在被什么一口口的残忍吞噬,他一股气顶着脑顶,双目烧的通红,对,肯定是赵烟儿,她现在就在东阳,他要立马找到她,问清楚!
云染一起身,陆长亭就察觉他状态异常,忙伸手抓着他,却被狠狠甩开,陆长亭虽然会武,但没防着云染,被他大力一甩竟然一头撞到了床角,刚好撞到了鼻子,疼得他呲牙咧嘴,却还不忘去拉住云染,“你乖乖的,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陆长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但是他一副走火入魔,理智尽失的样子实在太令人担心了,潜意识里知道必须要拦住他!
云染被陆长亭的手扯的站住,身子不稳的晃了晃,胸口起伏的厉害。过了好半晌,因为孩子生死未卜而神魂俱乱的他过了好半晌才目光渐渐清明,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陆长亭鼻子那一团湿红。陆长亭因为怕他跑了,双手都用来抓他了,也顾不上擦,那血很快就顺着嘴唇下巴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很是狼狈。
云染一怔,连忙用袖子给他擦血,很快的原本浅紫色的衣袖就被染了一片血色,本来就心乱如麻的云染痛心又恼怒,一边胡乱擦一边冲着陆长亭低吼:“你傻了,不知道躲吗?”
“好了好了,我没事的。”陆长亭被他不分轻重的动作一弄又疼得嘶了一口气,一把紧紧捉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搂在怀里,才深深的望住仍旧脸色难看的他,无奈又心疼的柔声问了一句,“我没事,倒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云染压下心里的动乱,默然片刻,才看着陆长亭道:“我没什么事,你先去洗一洗脸吧。”
陆长亭不放,明显是不相信他所谓的没事,漆黑的眸子望着他欲言又止。
“我真的没什么。”
“……唉。”
陆长亭叹了叹,他无计可施,只有松开云染,听话的去洗了把脸。
云染看着一盆水被洗红了,眉头狠狠皱着,他捏着陆长亭的下巴端详了下他的鼻子,虽然没歪也没伤口,但仍旧不太放心转身想找大夫来给他看看,陆长亭哭笑不得的将他拉住,“就撞一下而已,没大碍的。你别太紧张。”
“真的没事?”
“真没有,现在都不疼了。”
云染深深的看他一眼,换了口气,在他鼻子上亲了亲,“那好,我回去了,父亲还在等我。”
“我送你。”
“又不远,我自己走就成了。”
陆长亭固执的牵起他的手,“我送你,正好我也睡不着。”
云染没办法只好同意,路上,陆长亭不时的回眸用沉沉的目光看向云染的侧脸,月色下,瓷白无瑕的脸就像镀着柔光,美的愈发惊人。只是他很明显的有些魂不守舍,一路上话都没有说一句。
陆长亭心里其实是很难过的。他有种感觉,这个人是爱他的,他不曾怀疑。但是这人却始终对他保留了一层什么,就像是有个神秘的禁地,让他好奇得挠心挠肺却又无法闯入。
陆长亭满心沮丧。
“我到了,你回去吧。”
陆长亭听到云染的声音回过神来,他哦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云染的手,一步三回头。明明比云染高了一个头,此时却像是被遗弃的动物,浑身都透出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云染站在阶梯上,眸光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