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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他还会来找我吗?”
副将默默不言,垂着头捏紧了手中的佩剑。
“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他,他若回不来,我哪儿也不去。”
苏子煜的命令还在耳边,副将不敢忘却,犹豫了再三准备强行带走筱薇,刚走近了两步,就见筱薇提着剑指着:“这城中已经没了指挥,你是副将,此时应该担负起责任。”
“薇姑娘……”
“如果不出所料,匈奴马上会发起进攻,你立即去集结将士,死守城门!”
副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一旁整装而来的张道士走过来拍了拍副将的肩膀:“按她说的做吧,替你的将军守好他的城。”
筱薇见那副将犹豫再三后,终于是朝着自己行了一礼,转身去排兵后,冲着张道士笑了笑:“你怎么还没走?”
“我来看看能帮上你什么。”
“最怕死的张道长,今日是怎么了?”
“云中城失守,边镇也不会好过,与其在那里等死,不如来此搏上一搏,也许能搏出一条出路。”
筱薇看了看在不远处驻军的匈奴大军:“你觉得还会有出路吗?”
“苏将军不是已经准备好拼死一搏了吗?”
“我不会让他死的。”
二人话音刚落,右侧的匈奴发出了一阵狂呼,即便相隔不远,也难以遮盖那片喜意。
筱薇的心猛跳了一下,急忙向声音来源看去,那应该是匈奴的骑兵驻扎地,此时已经皆是整肃上马。
苏老将军带领的队伍如今之剩他一人,被打落下马围在一堆匈奴骑兵之中。
匈奴并没有杀了他,而是像逗弄着围栏里的野兽一般,嬉笑怒骂,推搡着,侮辱着。
苏老将军骨子硬,几次想抹脖子自尽,都被打落了佩剑,本就满是泥污的脸,更是看不清表情。
另一边的苏子煜小范围突围成功,刚准备隐遁回来,同样也是接收到了这个场面。
城楼上的人看着苏子煜带着为数不多的人数次想要冲过去,皆是被拦下,若不是苏子煜身旁还有些人,此时怕已是和苏老将军无二了。
每一个看着的人都在痛心,明明咫尺却似天涯,这其中的鸿沟不仅是凶恶的敌兵,更是家与国的悲壮。
筱薇摸出袖中的那张符纸,像是看婚书一般的细细看着:“不能再等了。”
还未等得及筱薇的动作,苏老将军已是不堪重辱咬舌自尽,倒在地是眼睛瞪得来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匈奴兵。
苏子煜的精神意志一下就垮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再是没有争斗之力,只能仍由着身侧的人拖拉着后退。
“父亲……孩儿不孝。”筱薇即便远在城楼之上,却也像是听到了苏子煜的话语声,沉重犹如千斤巨石在心。
“我还没过够啊……”筱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红衣:“我还没嫁给你呢。”
转而抬手举起手中的剑,狠狠地插入心口,血液汩汩流出,染透了那张符纸。
张道士心疼的闭上眼:“值吗?”
“值得。”
筱薇将那张符纸扔在半空,看着符纸渐渐泛出血光,照亮了整个城楼。
而胸口的血也加快了流动速度,全部汇入黄符之上,犹如迤逦的奇景,一人,一纸,照亮一整座城。
“诸天神佛,信女筱薇,愿交付永生永世,召阴兵过境,还我大好山河……”
筱薇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的祈愿着,本以为不会有多大动静的张道士在看到城楼下的奇景时,整个脑子都糊涂了。
土壤里突然翻涌出数以万计的看不清全貌的人,或说是鬼,大多残胳断臂,但又井然有序的举着兵器列着队形。
面对着匈奴的几万大军,这些魂灵毫不示弱,本着打不死的魂体扑向阵营,不一会,就已经占据了优势。
看到这个情形的苏子煜终于缓过神,猛然回头看向城楼上那个衣决飘飘的女子,孤身站在最高处,凄冷而独立。
筱薇一直看着苏子煜的背影,直到这一转身,仿佛带尽铅华,与自己梦中千万次的梦境相重合。
“墨……”筱薇喊出了那个心底的名字。
第二卷 一百四十五 一个人
苏子煜看着那个红衣女子就如柳絮一般从城楼之上飘下,比撕心裂肺更剧烈的疼痛袭满全身。
推开身边的人朝着那女子飞去时,已经是来不及,筱薇狠狠的摔在地上,嘴角和鼻子都留出了鲜血。
“你做了什么!”苏子煜扑倒在筱薇的身前,却不敢伸手去扶起筱薇,生怕自己一动,她就碎了。
“墨……”用尽了气力的筱薇却也只能发出蚊子般的声音:“记得好好……好好活下去。”
苏子煜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是跪在筱薇的身侧,颤抖着双肩留着泪。
“这是你我的缘分和际遇,也是我命中最美的遇见,但可惜,离别都是在圆满之前。”筱薇努力的伸过手摸到了苏子煜在地上的手指。
“别哭,你笑起来更好看。”筱薇转过头目光涣散的看着半空漂浮的尘埃和泥土,突然就像是看透了天机一般,也明白了自己穷极一世,为的是什么,但可惜太晚了。
“我最大的心愿,不是与你执手相看泪眼,而是你自此再无拖累,再无牵挂,一往无前,墨。”
筱薇的话音刚落,身体突然一抖,散落成一堆尘埃落入土里,再是分不清哪个是她。
“不要!”苏子煜慌忙的用双手刨着泥土:“不要离开我!”
“该死是我啊!你为什么要替我,这是我的命运,不该是你的……”苏子煜赤红着双眼在地上胡乱的刨着,连手指都已出血也没有感觉。
副将找到苏子煜时,苏子煜已经心伤过重晕了过去,而战场上的形势已经一边倒,阴兵打得匈奴死伤大半,匈奴只能不停的后退直至撤兵。
短短半日,匈奴已经是退到百里开外,且士气萎靡,再无祸患。
而重回边镇摆摊的张道士,一直都没想通,筱薇以一个凡人之力到底是如何能召唤到如此大的阴兵力量,且苏子煜画的那张符显然也自己以前见过的不大一样,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攻击性。
思来想去得不到结果,而当事人一个灰飞烟灭,一个不知所踪,恐怕这会是张道士此生都解不开的迷题。
苏子煜的失踪,苏老将军的离世,已经注定了苏家再无翻身之日,圣上也没在追究苏家妇孺的罪责,只是发配到边镇,贬为庶民。
苏将军誓死守城,其红颜更是献出生命力保山河,这一传奇佳话传遍了边塞的每一个城镇,所以苏夫人在边镇过得还是不错。
只是少了丈夫和儿子之后,一夜白完了头发,神智也有些不大清醒。
即便如此,苏子煜也没有出现过,而他此时,正站在一条漆黑的黑河旁,一次次的尝试着下水。
传说这里是地界与人界的交界点,苏子煜来此就是想要去换回筱薇,该死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无辜被牵连的她。
但可惜,苏子煜一直都没有办法通过这里,每次想要自缢时筱薇的话就会在耳边想起:“好好活着,一往无前。”
脸上满是沧桑和胡渣的苏子煜坐在河边,看着这犹如死水一般不曾流动的河,就像看着自己。
父亲死时,自己尚且还能撑住些意志,但筱薇跟着赴死,却是彻底击垮了最后的防线。
相识不过数月,未曾许诺白头,未曾有过婚配,但却刻骨铭心,越过生死。
这不仅是宿命的缘分,也像是跨越千年、万年的情感。
“我到底在哪儿见过你,你又在何处见过我?”苏子煜喃喃自语:“墨又是谁?”
空气中一片静默,没有人回答苏子煜,就像是一只守候着末日的孤鸟,只等那烈焰融入自己的灵魂。
离开了黑河之后,苏子煜跨越在五洲大地上,翻越了无数高山,跨过诸多河流,想要找到复生筱薇的方法。
奈何天大地大,有多少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却再没有一件发生在苏子煜的身上。
这样的日子直到二十年后,苏子煜带着满鬓的白发回到边镇。
张道士已经不再摆摊,而是开了一家店铺,卖一些古董花瓶和字画,偶尔也给人测测字,但终究是测不准,好像从筱薇走后,就没再说准过一个字。
苏子煜找到苏夫人时,苏夫人已经药石无医,哪怕张道士请了不少名医也是无用。
坐在床头看着苏夫人的苏子煜,摸了摸眼角发现没有一颗泪落下,干涸得如同那烈日下的沙漠。
或许自己早已心死了吧,苏子煜想着轻轻拍了拍苏夫人:“母亲……”
迷糊中的苏夫人只能缓缓睁开一条眼缝,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激动得伸手打落了床头桌上的杯子。
“母亲,我回来了。”
苏夫人含着眼泪笑了笑,欣慰的永远闭上了眼睛。
处理完后事后,苏子煜来到筱薇曾经住的屋子,屋子内满是灰尘,一向最喜干净的苏子煜却没有半分不适。
只是拿起筱薇曾用过的梳妆盒看了看,拿出一台磨石黛的石砚,擦去上面的尘埃:“薇儿,我还未曾为你画过眉……”
苏子煜之后整日待在那座屋子之中,再是没有出来,除了经常去探望的张道士,再是不见其他人。
这天张道士去了隔壁镇送了两个花瓶回来,正好收到了两壶好酒,便想着去临雨楼买了两个熟菜,拿着便去了苏子煜处。
想着前些日子苏子煜与自己讨论一个道法时,高谈阔论,其深入的理解令自己都叹服,张道士就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推开了门,张道士熟悉的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向屋内喊了喊,见半天都没有声响,疑惑的走进屋内。
只见苏子煜安详的躺在床上,双手交织握在胸前,手心里是一个木雕的铃铛。
“苏……苏子煜……”张道士颤抖着手去试了试苏子煜的鼻息,瞬时变了脸,瘫坐在一旁。
苏子煜临走时,突发异想的在院中寻了一颗木头刻了这个铃铛,这个铃铛的式样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还是鬼使神差在铃铛的内壁赫然刻上了:“染灵。”
第二卷 一百四十六 杀人谷(加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距离苏家的没落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朝廷更替,政治也在变化。
如今的人界已不是那个统一的朝代了,是天下分裂,余下朝代替换很快并有多国并存的时代。
各个国家战祸不断,人民揭竿而起,纷纷起义。
这是个混乱的时代,也是个颇具英雄主义的年代。
在这样的政治洪流中,产生了一些与各国朝廷不相与的队伍,他们或是被镇压剿灭,或者是占山为王,割地自居。
杀人岭便是其中之一,其名唤为杀人岭,却实为一个拥有上万人口的小城镇,由城主木远陵坐镇。
此城地处太行山之东,莱夷地之北。不仅邻隔有海,还有一片茂密的雨林与世隔绝。
那片雨林称为杀人谷,其中不仅暗合五行八卦,更是有各类蛇虫蚁兽,除了杀人岭的人,至今没有其他人从其中生还。
杀人岭借着地势独大一方,在木远陵的带领下,有发展为小国的趋势。
朝廷一直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