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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换上了轻薄的衣衫,肚子也有不小后,木馨玥第一次听见了门上有响动。
警惕的提着一颗凳子走过去,见开门进来的是那个给自己送饭的人,只好放下凳子:“何事?”
“少主,大事不好了!”
“还能有什么更坏的事?”
那人衣衫皱巴巴的,衣角上依稀还有着血迹:“朝廷的人打进来了,城中的人死伤大半!”
“朝廷的人?”木馨玥几乎是从凳子上弹起来。
“不错,宇文丞相亲自带的人!”
“木城主呢?”
“还在前线呢,受了重伤!”
木馨玥想了想,还是提了剑走出去,木远陵活该,但还有这么多人是无辜的。
体内的药效还在,而且还大着肚子,木馨玥几乎是勉力的走了许久,才终于是走到了杀人谷旁。
入眼的皆是一片肃杀之气,遍地的尸体和血迹堆积令人作呕,掩着鼻子强忍着胃里翻滚,木馨玥挪着步子走到一处高地。
可以看见,杀人岭所剩之人不多,而木远陵也是身负重伤,另一边朝廷的官兵势如破竹,寻着路线进来直接坏掉了整个杀人谷的所有的法阵。
那个路线,还有对每一处的精确认知,正是出自自己之手。
木馨玥脚软得瘫倒在地,所以从始至终元钦的目的都未变过,就是要进来夺取路线和布置,就是来助朝廷剿灭杀人岭。
被欺骗和背叛包围,身边再没有可信之人,而自己一切都只是被算计的一场笑话。
看着下边的厮杀,突然觉得很可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道,是什么样的人心。
眼看着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杀人岭的人数骤减,给木馨玥送饭的那个人再也顾不上他的少主了,直接抄着剑就跑了下去,大吼着冲进了厮杀之中。
到处都是刀光剑影,遍地都是被鲜血灌溉的土壤,眼看着昔日的城民一个个倒在了脚下,木馨玥终于有了些意识。
既然这世上人人都可逆自己,那自己又何尝不是,什么养育之恩,什么永不相负,既然都是一场算计,那为何不做得更精彩些?
你们花空心思想要的,这便要一一摧毁,你们都想要的结局,偏不让你们如愿,自此之后这天上地下,只有天能灭自己!
刀尖划着地面路过,木馨玥提着一把剑,如同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一般,赤着双目走了下去。
木远陵看着走近的木馨玥,愣了愣神:“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带一丝感情的瞥了一眼说话的人,木馨玥冷笑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吧,老东西。”
走到一个对付领头的人看得见的一个地方,木馨玥大喊道:“我要见你们丞相!”
领头人嗤笑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完,提着剑朝着木馨玥砍了过来。
木馨玥提剑接招,因为身孕和体内药效的原因,直接退了好几步才接住这一招。
领头人看到木馨玥露出的手肘愣了愣:“这是……”
“你主子的标记你都认不得了?”
那人收回剑,打量了几眼木馨玥,越看木馨玥越是觉得眼熟,便不再犹豫,提了木馨玥就飞了回去,直接落到了已方营地之上。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外面的人,木馨玥不经意的多看了几眼,见到这里的营帐恢弘大气,便是比之杀人岭的房屋也不差。
那人放下木馨玥后,命人一旁的几个卫兵看管好便转身走了,站在原地的木馨玥理了理发髻,抖了抖衣衫,便好整以暇的候着。
约摸半个时辰后,从远处走来一个身着暗色华服的男人,身后跟着那个领头人,正朝着木馨玥疾步而来。
见到木馨玥的一刹那,宇文泰就再没了怀疑,即便没有印迹,宇文泰也敢肯定这就是他十多年前失踪的女儿——宇文云英。
那张长得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就已经印证了两人之间不可切断的血亲关系。
声音有些颤抖的宇文泰一把推开还守在木馨玥身侧的卫兵:“英儿……”
“父亲?”木馨玥故作惊讶:“真的是您!”
“英儿!”宇文泰一把将木馨玥抱在怀里:“我的女儿啊,这么多年,为父找你找得好苦啊!”
木馨玥跟着宇文泰走进一个营帐中,挽起袖子露出那个胎记:“我也是近日才得知我的身世,却不知这么快就遇见了您。”
宇文泰看了看那个胎记,欣慰的笑着:“不错不错,这是我宇文家才独有的印迹,你就是我的云英不错。”
木馨玥表面上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心中却是复杂万千,不知自己走的这一步到底是对是错。
宇文泰的名声,自己并不是不知道,他摄政专权,跋扈独制,说不上是一个多好的人。
第二卷 一百五十六 回家
宇文泰皱着眉看着木馨玥的肚子:“你这肚子……”
“还请父亲替女儿寻个大夫,将这东西摘了去。”
“这……”
木馨玥心知这孩子留不得,不仅仅是因为与元钦的血海深仇,还因为木远陵下的药,这孩子必定也是保不住的。
“这件事我以后再慢慢与您说,现在有一件急事求您!”
“什么事?”
“杀人岭城主木远陵是该死,但城中的其他人是无辜的,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你可知他们都忠于木远陵,放了他们也是养虎为患。”
木馨玥点了点头:“自然知道,只是我作为他们的少主,不能不管他们。”
“少主?”
见着宇文泰一脸莫名的表情,木馨玥这便将杀人岭的事慢慢说了出来,包括木远陵与自己的孽债,只是单单隐去了元钦。
宇文泰听完后,嘱咐人叫来了大夫,先给木馨玥看看,自己便离开了。
大夫给木馨玥把了脉后,脸色也是变了变:“小姐,您这胎像……”
“但说无妨。”
“您在孕中忧思忧虑,又惊伤忧惧,且体内还有毒药残留,这孩子还未小产,也是因为你身子底子好,不过已是死胎。”
木馨玥摸了摸肚子,缓缓闭上了眼,早已猜到的结局面对时,还是有些不忍:“那便麻烦大夫了。”
“是,先开服药给您服下,先排出死胎,再行调养身体,您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嗯。”
身心俱疲的木馨玥在床上昏昏沉沉也不知躺了多久,只依稀记得宇文泰似乎来看过自己几次,而自己好像也被转移过了好几个地方。
直到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木馨玥还是昏昏沉沉的,并不是身子未好,而是这一连串的打击接连而来,直接击溃了意志。
混沌之中,一直在做着梦,有小时候的记忆,也有后来的那些伤痛,所有的碎片凝结成无数个梦,折磨着不肯清醒的人。
一次又一次在梦中重新经历,木馨玥终于再是承受不住,一口淤血吐了出来,终于睁开了眼。
“小姐,您终于醒了?”床头一个身着华丽的小丫头轻轻问道。
睁开眼珠转了转,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屋子,四周装饰华丽异常,连身上盖着的丝绸被子,也是在炎炎夏日触手生凉。
得了消息的宇文泰面带笑意的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头喝着药的木馨玥:“英儿,可有什么不适?”
木馨玥摇了摇头:“这里是?”
“这里是你的家。”
“家?”木馨玥环顾了一周,看这满屋子的妇人丫鬟眼神缩了缩:“家是哪里……”
宇文泰见状挥手让那些人出去:“别怕啊,这是丞相府,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丞相府?”木馨玥捧着手里的药碗:“我回来了?”
“对,你回家了。”
在丞相府待了半月,木馨玥才是习惯了过来,如今木远陵已死,杀人岭被围困,而自己也恢复了丞相府小姐的身份,一切都好像在变好。
这些日子木馨玥时时爱摸着肚子发呆,宇文泰未再多问这事,想来也是怕昏迷了一月的自己徒增伤怀,但那些新仇旧怨一直在心中交汇,就等到汇成一条汪洋,彻底冲垮那残存的感念。
宇文泰对自己确实不错,好吃好喝的供着,几乎有求必应,而府中的人也对自己礼遇有加,从未听过任何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
木馨玥也不得不佩服宇文泰的治理手段,就只从丞相府就可以看出此人是有治世之才。
而杀人岭一直未被彻底剿灭,便是得了宇文泰的吩咐,而如今也已经修养好的木馨玥,终于提起了精神,打定了注意。
“父亲,我想回杀人岭。”木馨玥站在堂内,看着正在批改册子的宇文泰说道。
“你既然已经从那里出来了,为何还要回去,待在为父身边不好吗?还是这府里你不习惯?”
木馨玥笑了笑,走上前去习惯性的替宇文泰捏着肩:“丞相的女儿定是不能差,早说女儿好歹也是昔日少主,定是要回去好好治理一番的。”
“你有何打算?”从第一眼看见木馨玥开始,宇文泰就知道她是个有主见有主意的,倒也不想多加阻拦。
“女儿只想好好打理杀人岭,为父亲培养一批地下部队,这样不仅女儿对杀人岭数十年的感情有了交代,也算是对一直未能侍奉在父亲身侧的尽些心力。”
“别以为为父不知道。”宇文泰捏了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这丫头是在酝酿着什么大事是吧?”
“知女莫若父,所以父亲这是答应了?”
“为父不知道此前你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怕勾起你心事也不敢问,但既然是你想做的,便去做吧,就算把天捅了个篓子,为父也能替你收拾。”
“多谢父亲!”
“不过……”宇文泰抬起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你可不能独自去,得带上为父的人,方能护你周全。”
商定后,木馨玥便准备着收拾东西前往杀人岭,而一直服侍自己的红珠一直哭着要跟自己,哭得没办法,也只能一起带上。
再去挑选马匹时,看到马场上有几个人正在骑马比试,看谁在马上奔驰时射箭射得最准。
木馨玥一下来了兴致,站到一旁看了起来:“红珠,这几个是?”
“小姐,穿白衣那个是齐王元廓,黑衣的是李家公子,还有……”
红珠剩下的话,木馨玥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停留在齐王元廓上。
当今皇帝本儿女众多,但都奈何活不长,只有长子元钦和这元廓。
看了看那元廓射箭时咬着牙有一股狠劲,木馨玥拍了拍红珠:“你去给那齐王说说,就说我想见他。”
“什么,小姐,您与他认识吗?”
“叫你去就快去,不然不带你走了。”
“是。”
木馨玥看着红珠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既然是亲兄弟,那便能有好戏看了吧。
那白衣少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就立即翻身下马走了过来。
第二卷 一百五十七 世间再无木馨玥
随着身影走近,那张与元钦只有三分相似的脸越发清晰起来,像是记忆的缺口被打开,一下流离画卷皆是历历在目。
握紧了拳头,女子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世间再无木馨玥,从此只有宇文云英。”
元廓有些受宠若惊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