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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起:“……”
她身边的人都这么擅长为她的蠢找借口吗?
心里是这样想。可转眼再瞧江樱,却是换了一副神情,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眼底隐隐有思索之色。
倒真也是一副从容镇定。横势度势的模样……
其实他所抱有的想法也是先静观其变,这妇人显然不是临时起兴,而是来之前便对她存有意见了。只是梁文青的一句话给了她足够的发作借口。
被石青和晋起认为是长了回脑子的江樱,方才那短暂的思量却是……方才走了会儿神。她需要点时间来捋一捋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不然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合理。
捋了好大会儿的江樱,自认为终于捋顺了,赶上趟儿了,是以忙地看向那妇人,道:“你说了这么多,我也没能听懂。”
脸色与口气不可谓不认真。
众人一时间齐齐失语,脸色复杂地看向江樱。
合着弄了大半天她没开口,竟然是……没听懂?
梁文青顿时真想把她打晕,然后撬开这货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你也没能说到正点上去啊。”江樱依旧一脸认真,唯一的变化只是微微皱了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妇人,不急不躁地说道:“你说了好半天,我却也只听出来了你对我有意见,你看不惯我,所以才特意来送这串桃核手串让我出丑——”
妇人脸上一阵抽搐。
这话说的平平静静,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委屈愤懑,可却让人真真切切的觉得……这样针对一个小姑娘,太不应当,也太无聊了……
这才是真正的牙尖嘴利!
妇人气的牙关颤了颤。
“你若当真觉得我德行有失,大可举个例子,也好让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江樱又道。
你若说她蠢,她绝不否认,你若说她不要脸,她也不会还嘴,但说她德行有失……她却自认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这样一顶大帽子,无论如何她也是接不住的。
“例子?”妇人一副‘这可是你逼我说出来的’表情,看的江樱一阵莫名其妙。
但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点儿人品上的自信她还是有的。
“就是!别在那儿唧唧歪歪的满嘴喷粪,我家孩子要真做了什么有失德行的事,你只管当着大家的面儿抖露出来!我们可不怕!”庄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可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是继续胡诌污蔑,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梁文青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副“必须得撕”的忿然表情看着妇人。
相比之下,梁平就显得文明多了。
“依照夫人此举,已构成刻意污蔑毁坏她人名声的罪责,若夫人无法自圆其说,那梁某就得请夫人去官府一趟了——”
女儿家的及笄礼上,可不是给人用来泼妇骂街骂完就能走的地方。
晋起微微眯了眯眼睛,暂时仍未打算开口。
毕竟有庄氏梁平,还有孔先生在,不怕她会吃亏。
他倒想听一听,这个妇人到底是依仗着什么来闹事的——
☆、299:破罐子破摔
妇人伸手直指向江樱,一脸不齿地说道:“她小小年纪为了谋得家产,与外人谋和将嫡亲二叔告上公堂送入狱中……这岂止是德行有失,这甚至是大逆不道!”
“当真?”底下连忙有妇人印证问道,四处哗然成一片,众人看向江樱的眼神也纷纷变了。
“……说起来我好像也隐隐听说过一些……”
经妇人一提,许多人都表示自己对此偶有耳闻。
但无一例外的又都是不明具细,但单从此事的表面来看,作为一个晚辈为财状告亲叔伯,似乎是有些过于不仁义了。
江樱既是恍然又是意外。
合着……竟然是为了这个?
但她真的没想到,她竟会给人留下过这样的印象——
是人言可畏,以讹传讹模糊了事实真相,还是说大家的三观普遍的出现了问题?
“我并不认为在对待我二叔上的事情上,我有什么过错。”江樱神色不卑不亢,目光不闪不躲的看着妇人,道:“奶娘与梁叔也只是帮我讨回了公道,拿回了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你口口声声说我与他们谋和将二叔送入牢中,那你又可曾知晓我二叔与三叔相互谋和做过什么事情?”
妇人见她如此从容应对,不由更被激出了几分怒气,厉声道:“原先我只当你是被外人蛊惑,现下看来当真是完完全全的恩将仇报,事到如今竟将过错尽数推到你二叔身上!你二叔他宅心仁厚,古道热肠,正直不阿,岂会对你一个小小侄女有所图谋!”
“啥?!”
江樱一个忍不住。大呼出声,眼睛瞪得堪比铜铃,显得尤为不淡定。
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好吗?
……是她的耳朵出了毛病吗?!
她的二叔!江世品!宅心仁厚,古道热肠?这两个词已经是硬套上去的了,可正直不阿……确定不是在挑战她的世界观吗?
二叔失去一切之后的确是有改过自新的迹象,但在此之前,坦白来说。他真的不是一个可以配得上这些褒义词的好人。
而现如今江樱看着堂下的妇人。只有一个想法:是不是找错人了?
“哈哈!”庄氏由震惊中回过神来,大约是觉得滑天下之大稽,笑了两声道:“我呸!当初他江世品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正直不阿?他烂赌成性逼死妻女。可不是别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
庄氏还算是非分明,特意加了当初二字,显然是对如今的江世品已无偏见。
“你胡说八道!”妇人激动地涨红了脸。
庄氏之所以直接报出了江世品的名字来,便是因为这个名字在场许多人都不陌生。要知道这十里八街乃至大半个京城,怕是都听说过江世品的恶名。
果然。江世品这仨字儿一撩出来,众人立马换了一种神色。
“没错,江氏兄弟的案子是我家老爷审判的,他二人合谋侵占江老爷留给江姑娘的宅邸。且欲逼良为娼将江姑娘卖入烟花之地,实是禽兽所为,此案判决的半点也不冤枉——”季夫人一脸无法理解地看着妇人。皱眉道:“这位夫人若对此案真相存有疑心,大可去县衙翻案便是!又何苦出此下策。来姑娘家的及笄礼上如此搅和?”
妇人半点也不为季夫人等人的话动摇,反而变本加厉道:“好一个物以类聚!颠倒黑白!怪不得江二哥会被你这小贱人坑害了,原来你还暗中联合了官府!”
这神一样的逻辑思考能力,让江樱彻底的傻眼了。
“老浪货你骂谁呢!”梁文青哐的一声放下手中托盘,抓起桃核手串,狠狠砸向妇人,沉着脸道:“也不知是哪里跑来的疯婆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说着竟是要撸起袖子冲上前去撵人。
庄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被惊到的众人只当是她要去拦梁文青,岂料竟是……两个人一同冲下了台去!
妇人哪里料得到竟有如此不顾忌的人,当即被吓得脸色一白。
“快将人拦下!”梁平一面去扯庄氏,一面对座上已被吓傻的石青说道。
石青悄悄扯了扯晋起,示意他去。
忘了说,他最怕的就是妇人间的撕架,那简直要比打仗还要可怕……
但见晋起不为所动,师傅又对他投来命令的眼神,石青一时也顾不得许多,硬着头皮上前将梁文青拉了回来。
“……梁姑娘,好女不吃眼前亏!”
江樱急的要冲下去,却见晋起对她微一摇头,似在跟她说不要乱了分寸。
“丫头,就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孔弗安抚地拍了拍江樱的头顶,眼睛里不见半分慌乱,似乎眼前的骚乱根本不存在似得,末了又对江樱保证道:“别怕,祖父一准儿还你一个更好的及笄礼——”
江樱听不太懂,只当他是安慰之辞,毕竟眼下闹成了这幅模样,就算本非她的过错,可传到外头又焉能要求人人都能明辨事非?
事非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及笄礼被人搅的一片狼藉。
放眼望去,是不顾阻拦执意要为她出气的奶娘与梁文青,还有受惊却满脸看好戏的宾客……
江樱忽然有些委屈。
小心翼翼的准备了这么久的及笄礼,怎么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给毁了?
还是给晋大哥丢人了……
江樱下意识地看向晋起的位置,却忽然发现,客椅上竟然已经空空如也。
忙地往各处看去,寻觅四周,却也不见晋起的身影。
晋大哥走了?
晋大哥是觉得……丢人丢的不行了,看不下去了!?
天呐……!
这个认知仿佛是一根压垮了江樱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的稻草——可压垮之后,她要做的不是束手就范接受现实,而是……破罐子破摔!
☆、300:豁得出去
“季夫人,劳烦派个丫鬟回县衙一趟,将此事告知季大人,派官差前来处理——”江樱对季夫人说道。
季夫人愣神的功夫,只见一身海棠红的江樱已双手提裙大步冲下了台去,上前拦在了庄氏梁文青与那妇人之间,面朝妇人说道:“虽然不知我是于何时得罪了这位夫人,让夫人执意要毁我及笄礼——但凡事都有个度,既然夫人如此蛮不讲理满口诬陷中伤之言,也莫怪我不给夫人留情面了!”
话罢转头看向庄氏与梁文青,道:“此时动手反倒显得我们心虚,到了公堂之上也不占理,倒不如将此事交给季大人来秉公处理——”
庄氏愤然点头,片刻之后却又蓦地反应过来,一把捉住江樱的衣袖,手中布料质地顺滑柔软,庄氏的脸色却十分难看,满脸不赞同地摇头说道:“樱姐儿,此时若报官使官差前来,定会闹得众人皆知,怕是——”
不待她说完,梁文青亦紧跟着道:“报官?报什么官!你傻了不成!到了官府顶多也就关上几月罢了,还不及我揍她一顿给你解气来的划算!”
“文青!住口!”梁平出声呵斥道。
若非他这行事不经大脑的闺女方才言辞激烈,事情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恶化到这种无法控制的局面。
但是报官……却是不行的。
至少不能是现在,让官兵就这么直接上门——
举办及笄礼当日出了乱子已是不妙,若还因此惊动了官府……便是真的要拿颜面来扫地了!
起初他借官府的名声为的只是压一压这妇人的气焰,却未想过真的要当场报官,而如今江樱态度如此。怕也是被激昏了头脑——
思及此,梁平皱眉沉吟了一刻,刚欲出声,却见江樱径直走向了门口处。
“樱姐儿!”庄氏不知她要作何,连忙出声唤道。
最平静的还要数孔先生,得见江樱不听他劝阻走下台去之后,却也未再行劝阻。只在上头负手旁观着——既如此。那他倒想看看他这个脑子几乎不会转弯的丫头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阿樱你去哪儿……!”梁文青眼见着江樱就要走到门口,回神后也有些急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冲动了……像是刚好跳进了别人设好的圈套里!
现在一想,惊觉这妇人的目的定就是将此事闹大到无法收场。偏偏又吃定了她们碍于颜面不敢让外人或官府来插手此事!
……她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梁文青懊悔之余,连忙提步去追江樱。
可若说阿樱这是悲愤离场……似乎又有点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