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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小怜看向林蕴生,林蕴生耸肩笑道:“看吧,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他刚开始并不怎么喜欢七七,然而生活下来,这个七七可比香兰好多了,至少经常是站在他这边,他喜欢聪明的小孩。
庄小怜嘴唇一抿,回过头,双手放在琴键上,流畅舒缓的琴声缓缓响起。
林蕴生看着他太太低头弹琴的样子,不由有些入了迷,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还没反应过来,七七已经跑过去开了房门。
门前站着女佣,女佣朝着林蕴生开口道:“先生,有您的电话。”
林蕴生站起身来,走下楼去接电话。
林蕴生坐在沙发旁拿起话筒:“喂?”
“怀信,是我。”
“大嫂?”
“妈得了肺癌,你抽空赶紧回来一趟吧。”
林蕴生放下话筒,咔哒一声,他才回神过来,楼上仍旧传来舒缓轻快的钢琴声。他沉默着,片刻后,先后拨了两个电话,细细交代好工作上的事情后,他仍旧回到琴房里。
七七和他太太并排坐在钢琴前,他太太拿着拿着七七的小手,正在叮叮咚咚敲击着琴键,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笑,房子里充满了快乐的回声,林蕴生沉重的心情便稍微轻了几分。
晚上休息的时候,林蕴生说起他母亲生病的事,“我叫人定了明天的车票,你要是身子还没好利索,就过几天来,我先去。”
“我已经全好了。”庄小怜皱眉道:“这样大的事,我当然是跟你一起回去了。”顿了顿,“只是七七一个人在家…”
“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一起走,七七也跟我们一起回去。”林蕴生道:“七七的事,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正好带七七回去给他们瞧瞧。”
庄小怜点点头,“好。”
火车票是最早的一班,七点半的车,庄小怜去叫七七的时候,七七睡得正熟,难得是她居然一点起床气都没有,被叫醒来后,很快就穿戴好洗漱好,三人在饭厅里吃了早餐便坐上轿车去火车站了。
火车下午五点过就到了建宁,有林公馆的轿车在门口接他们。
回到林公馆,三人走进家门口,女佣接过他们手中的行礼,林太太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他们回来了,快步走过来微笑道:“一路上幸苦了,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林蕴生道:“妈怎么会突然得了肺癌呢?”
林太太道:“我也不知道这个病是怎么得的,几个月前妈就老爱说胸痛,我们让她去医院检查,她说打了一会儿太极就没事儿,咳嗽了也就吃点中药,让医生来家里检查她也不肯,我是有一次无意中发现她咳嗽里面带着血丝,让你大哥逼着妈检查,结果一检查,医生就说妈得的是肺癌,发现这病已经有两个月了,医生说不好治,妈不让我们打电话给你,我见妈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所以才…。。”
林蕴生道:”妈现在在医院还是家里?”
林太太道:“妈说不喜欢闻医院那个味儿,一直在家里治的呢。”
林蕴生道:“我上去看看。”说着就要上楼,林太太忙拉住他:“妈刚吃了药,才睡下,她睡眠浅,你别把她吵醒了。你们也坐了一天的火车,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先吃点东西吧。”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三个人在饭厅吃饭; 林太太在旁边作陪。
林太太看了一眼吃饭的七七,笑道:“这就是七七吧,长得真俊儿。”之前林蕴生跟他们说收养了一个小女孩; 他们都还挺纳闷的; 但因为母亲生病的事也没耐心多问。
七七抬头叫了一声舅妈好。
林太太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林蕴生一边吃饭一边问道:“大哥呢?”
“你大哥刚有点事出去。文熙文楷呢?”
“他们去我娘家那边去了; 估计等会儿就回来了。”
三个人吃完饭,大家坐在沙发上来,林蕴生又仔细问起他大嫂母亲的病况,七七乖乖的依偎在庄小怜身边; 林太太看了一眼七七; 怕他们大人在这说话,小孩子觉得无聊; 便叫了一个女佣过来要她带七七出去玩; 奈何七七就是不肯; 庄小怜只得笑道:“她可能刚来; 有点认生; 大嫂别管了。”顿了顿,又道:“国外的医疗肯定比国内的先进许多; 怎么不把妈送到国外去治疗呢?”
林太太叹了一口气; “我们先前就是这样想的,都已经跟国外的一所医院联系好了,没想到妈死活不同意去,说死也要死在家乡; 不能变成孤坟野鬼。”正说着话,在林母房间里专门照顾的女佣走下来对林太太道:“太太,老太太睡醒了,说想下床走走。”
林太太和林蕴生对视一眼,庄小怜让女佣带七七,三个人则上楼来到林母的房间。
林母的房间本来就布置得低沉暗哑,中式家具本来就更显厚重沉闷,然而许是房间的主人生病了,浓浓的药味和老人断续的咳嗽,让这个房间更显压抑,就连头顶上的白炽灯仿佛都要暗哑了几分,简直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三人穿过屏风,走了进去,林母躺在床上,才大半年不见,林母竟然瘦了很多,面色蜡黄,半靠在枕头上咳嗽。
林蕴生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面露难过的叫道:“妈。”林蕴生是他母亲一手带大的,跟他母亲感情很深。
林母接过女佣的水喝了一口,拉住林蕴生的手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林蕴生心头触动又有些生气道:“您是我母亲,我不应该回来吗?您身体都这样了,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林母叹了一口气,庄小怜上前一步叫了一声妈。
林母应了一声,仔细看了他小儿子几眼,“你们回来了也好…”说完看了庄小怜的肚子一眼,低声道:“妈都是六十多岁的年纪了,什么都不怕,就怕看不见你们的孩子出生,妈才会觉得遗憾。”
庄小怜一顿,有些尴尬低下头,她其实也有点想要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怀不上。
林蕴生也是一僵,想起医生说过他太太很难怀孕,心头也是一阵难过,然而面上还得强笑道:“所以您一定要把身体养起来,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等怜怜生了孩子,还得交给您带着我们才放心呢。”
母子俩又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林母精神不济,林蕴生也不敢多说,看着林母又睡着了以后,他们才悄声走出房间。
林太太叹了一声道:“夜深了,你们回房休息了吧。”
林蕴生夫妇两人回到以前的卧房,林蕴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悄悄坐起身走去外面的阳台上抽烟,庄小怜知道他没睡意,知道他心头难过,她自然也睡不着,不由坐起身来,拧开台灯。
林蕴生揿灭烟头,回头道:“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庄小怜下了床走到阳台上来。
两个人倚靠在水泥栏杆上,沐浴在淡白色的月光里,更显得脸色惨淡,也许因为心情不好,看什么自然都是不好的,连这月色也觉得比平日多了几分的凄凉和苍白。
林蕴生手肘搁在栏杆上,扶住额头,一脸颓丧的低声开口道:“在我的印象中,我父亲似乎一直很忙,忙着他的事业忙着他的信仰,他根本就没时间关心我跟我大哥,可毫无疑问,他是个伟。人,他去世的时候,我才十岁,只有母亲,她一直对我比我大哥还要好,她细心关心我简直到了极致,她一直在为这个家操劳着,特别是为了我,我从小叛逆,经常不听她的话,她不喜欢我出国,我出了,她不想……”林蕴生说到这里一顿,瞥了庄小怜一眼。
庄小怜笑着接嘴:“她不想让你娶我,你娶了。”
林蕴生忙道:“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自己太不孝顺了。”
庄小怜道:“你不必说,我没生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有些话在我心头盘旋很久了……”
夜风中,庄小怜伸手握住他搁在栏杆上的手,她的手微凉小巧,他的手火热宽厚,她与他十指交叉握在一起。
她轻声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娶我,你后不后悔。你先听我说完,但是我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我以前什么都不懂,也许我这种就叫做情商低吧。我曾一直怀疑你的真心,可是我又何尝舍得付出多少真心呢,我害怕我会受伤,我害怕…我有太多的顾虑,我自己不敢付出,可我却在一脸理所当然的接受你的付出,坦然享受你给的爱,说实话,我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真的很讨厌,不止讨厌而且可恶,惹人憎恨。可现在渐渐的我明白了过来,怀信,不管将来如何,不管我们最终的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再逃避和退缩了。如今母亲已经这样了,不管你怎样自责、愧疚和难过都已经于事无补了,我们需要的是振作起来,帮她找最好的医生,找最好的治疗方法,让她能缓解痛苦延长生命,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吗?”
林蕴生怔怔的看着她,淡淡的夜风在他们之间穿行,像是谁在谁的耳边发出的呢喃和叹息。
他伸手紧紧的抱住她,温软馨香的身体窝在他的怀抱里。她也许不知道,母亲生病的事在他心中是怎样一场重大的打击,可是她今晚的这番话,简直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她是黑色的路途中开出的一朵鲜艳的小花,这一抹艳丽的色彩是他此时唯一的慰藉。
林蕴生想起他的老朋友汪绍棠一直在R国学医,便跟他打了电话咨询了一下情况,汪绍棠在电话里道:“肺癌这种病发展得特别快,我看见很多病人从发病到去世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伯母已经发病几个月了,应该是晚期了,到了这个时期,国外其实也没有什么更高明的治疗手段了,嗯…这样吧,明天我坐车过来一趟吧。”
翌日下午,汪绍棠便从华亭坐车来建宁林蕴生家里。
林蕴生让他先休息一会儿,他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是先上去看一下伯母吧。”
林母从昨天到今天看起来仿佛又瘦了几斤似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汪绍棠给林母仔细检查了一下,又跟林母闲聊了几句,便和林蕴生走出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汪绍棠对林蕴生摇头道:“怀信,我跟你说实话吧,伯母这情况很不乐观。R国现在研究出一种新药,对治疗这种病有一定的疗效,我去联系人让他们赶紧弄点过来,你们可以试试看,你别看R国只是一个弹丸小国,可是如今他们的西医技术可是很好的,他们研究出的很多新药国际上都没有。”
“好,那就试试吧。”林蕴生道:“麻烦你了。”
汪绍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老同学老朋友这么多年,还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顿了顿,“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应该问问小曼的,对于药品这块,她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天赋非常高,她曾研究出一种毒。药,人吃了之后什么症状都没有,等两天之后肠内出血开始发病然而却是治不好了。我们教授可是非常欣赏她,学校一度想要她留校呢。”
林蕴生心头一动,笑道:“看你这么欣赏她,当初你跟我说要跟女同学结婚在R国,说的便是她吧?”
汪绍棠坦然点头,叹了一口气,一脸不解道:“是她,我们明明都要打算结婚了,她却突然跟我提出分手,然后没多久就跑回国了,居然还从政,她以前对医学可是痴迷得很啊,我实在是很奇怪。”停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笑道:“我从R国回来一直待在华亭,还没回过建宁呢。”
林蕴生挑眉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