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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不少围观之人讨论着刚才的事情,和周亦琛所想的一样,这种事情在普通人家看来,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是笑话。
钱慕锦目光淡淡的,唇角忽然翘起一个弧度,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男人。
“你跟我过来。”容景之负手而立站在她身边,目光直直的望向她。
钱慕锦已经转过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抬脚就要离开。
容景之动作飞快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不容商榷的将她带着走。
“放手!”钱慕锦秀眉微蹙,伸手就要挣脱。奈何容景之身材高大,手劲根本不是她能反抗的。还未挣扎几番,容景之忽然就伸手揽住她的腰,快步的走到了人少的小巷子,足尖一点,便带着她直接跃上了路边的房屋屋顶!
刚刚站稳脚步的那一刻,容景之随之松手,钱慕锦神色中终于带上了惊吓,在容景之松手的同时,她身子一歪,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袖口!
“你干什么?”终于能够站稳,却不能随意动弹。钱慕锦松开容景之,冷冷的看着他。
容景之身姿潇洒,站在屋顶之上如履平地,他轻松一越,单手撑着屋顶的脊梁,双腿轻越,转眼已经坐下。一条长腿搭在砖瓦上,一条长腿屈起,语气亦是淡淡的:“坐下。”
钱慕锦直直的站在屋顶,一时间竟然没有动弹。
容景之转过头看她,忽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抬起一只手伸向她:“过来。”
这是要扶着她?
钱慕锦不为所动,凉凉道:“有什么话要在这里说?”
容景之见她不动作,收回了手,也收回了目光,直直的看着前面不知名的景物,声音懒懒的:“自然是要在这里说。在这里说,你才不会一语不合就一拍而散。”
钱慕锦嗤笑一声,终于提起裙子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坐下来。
天气已经快要入冬,这个天气坐在县城的屋顶,下方是一片来来往往的嘈杂,钱慕锦也看着前面,入眼几乎都是一片低矮的屋顶。偶尔会突出几座酒楼,显得格外的气派。
钱慕锦双手拢在袖子里,语气淡淡的:“你要说什么。”
容景之毫不犹豫道:“说你和我。”
钱慕锦:“那就是无话可说了?走吧。”
容景之忽然望向她:“你在逃避什么?”
钱慕锦忽然一怔,却并没有望向容景之。她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拽紧,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容景之一直看着她,那张面具上的一双眼,目光灼灼:“是在逃避我,还是逃避你根本问都不曾问过的事实?”
钱慕锦倏地望向他:“容景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副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真的让人很讨厌!”
容景之在钱慕锦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激动,心中大定,竟浮出一个笑容来:“你和宋光的话,我都听到了。”
钱慕锦怔了怔,很快的收回目光:“那又如何。”
容景之微微挑眉:“我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荣幸……被你引为知己。”
钱慕锦双眼微垂,很快又抬起来,那一闪而过的阴霾并未被人发现,她目光淡淡,声线清凉:“既然你都听到了的,就不要让我再重复。我决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你若真的不是我所想的那般,就不要再多做无谓的事情。”
容景之笑意不减:“钱慕锦……你真的以为……”
他的话忽然顿了顿,钱慕锦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等他说完。
你真的以为,谁稀罕做你的知己?
容景之笑了起来,“你真的以为,你有那个利用的价值吗?还是你觉得,凭你自己的本事,会解决不了我的身份给你带来的麻烦?”
那一日,他请动了傅老先生为宋励作保。在怀山村的后山,她问他和傅吾裘的关系。他的回答是什么?傅吾裘……欠了他们家一个人情。
傅吾裘的为人,钱慕锦既然知道他能用,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傅吾裘欠一个人情,容景之尚且又这般年轻,那更多的可能,便是关系到两代人的恩怨。
钱慕锦多么精明的人?即便只是推测,她也必然将更多的可能放在“了容景之必然是与朝廷有关的人”这个选项纸上。
然而相处下来,容景之的体贴周到,细致非常,更难得的是,两人不止一次的会在同一件事上往同一个方向思考,并且得到同样的结果。
这样的认知让钱慕锦意外,她甚至觉得,这样一个人,做一个朋友也不错。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倘若有了一个复杂的身世和纠缠不清的恩怨关系,再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联系在一起,再难得的知音,钱慕锦也只会止步。
如果注定是要相互利用,那一开始便保持着一个单纯的关系即可。
钱慕锦看着前方,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对你的身份并不感兴趣,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从小到大,我都很清楚生意人的界限在哪里。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不敢抑或是不能,而是一旦开始,就会有无穷无尽的混乱纠纷。这一点,即便我不说,你也清楚。”
容景之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钱慕锦继而道:“我的确觉得与你有几分谈得来,但我并不需要什么谈得来的知己。倘若你能助我,我不会客气。若是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不越过我的底线,我自然也会倾力相助。”
容景之轻笑出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个不停。
钱慕锦不去打断他,仿佛是在等着他笑完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容景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钱慕锦心中一惊,本能的就要缩回。
然下一刻,被他握住的右手手腕上忽然多了一串白玉手钏。
容景之耐心的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在她的手腕上绕着手钏。一圈,又一圈。
最后一圈,容景之看着她白腻的手腕,淡淡一笑:“一百零八颗,果然是刚刚好。”
钱慕锦看着手上将肤色衬托的越发白腻的手钏:“你这是做什么?”
容景之起身,随意的拍了拍身上:“不做什么,只不过是找个东西做信物。”
他侧首垂眼,那一瞬间,钱慕锦仿佛在那双眼中看到了有什么翻波的情绪被强硬的压下去。
他说:“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你的事情,我会助你。日后我的要求,只要你能做到,你也不能拒绝。”
钱慕锦的目光落在手上的手钏上,良久,她收回手:“好,一言为定。”
容景之的目光闪了闪:“一言为定。”
☆、093 赌局浮现,周锦交手
钱慕锦和容景之回到县衙的后院时,府里的下人已经找了他们好几圈。宋怡几个尚且还在偏厅喝茶,而一旁赫然是已经下了公堂陪同着的周亦琛。
宋怡早已经没了在公堂上的气势,此番看着淡定陪着喝茶的周亦琛,终于又忍不住道:“周大人,我大嫂他们……大概是出去了,也有可能是买些东西……”
找了好几圈都不在府中,那必然是出去了。宋励给了宋怡一个安心的眼神,对周亦琛道:“大人,家嫂兴许已经先行回去了。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向上一次大人的帮忙道谢。”
周亦琛将茶杯放下:“为民请命乃是本官分内之事。如今已经快过冬,家中能多储一些食物才是正事,你们带来的东西,即便只是一米一粒,本官也不能收。走的时候将东西带走吧。”
宋励和宋怡都怔了怔,异口同声:“可是……”
“周大人是百姓父母官,大齐为官律例更是说的清清楚楚,为官之人,不得收受百姓一分一毫。你们若是强留,只怕要让大人背上一个收受贿赂的罪名了。”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宋怡面上一喜:“是大嫂!”
宋励也跟着站起来,只是目光在望向钱慕锦身后一同进来的容景之时,不自觉得暗了几分。
周亦琛自钱慕锦进来的那一刻,手中握着的茶杯已经不自觉的拽紧。钱慕锦好笑的看着他,唇角微翘:“我们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向上一次周大人的恩情表达谢意,既然大人觉得收下百姓之物乃是收受贿赂,我们也绝不勉强。若是大人没有什么指示,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砰地一声,周亦琛忽然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放在了桌上,霍然起身,迈着步子就要往钱慕锦面前走。
然而,三步以内,两个男人同时上前。宋励拦在了周亦琛面前,容景之却是伸手将钱慕锦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是容景之今日第二次握住钱慕锦的手腕,但这一次,他似乎只是单纯的抓住她往后拽,将人拽到自己身后,便松开了手。
钱慕锦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忽然间有些微怔。
周亦琛似乎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神色严肃:“你们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她究竟跟你们说了什么,让你们这般维护,心甘情愿的供她利用?”
这番话说的未免有些言重,宋励亦皱起眉头,很有分寸的提醒:“周大人,请慎言。”
周亦琛笑了:“慎言?宋励,你们真当本官眼瞎吗?扪心自问,自从她来到你们家,自从本官来到千穗县,大大小小的事情闹出了多少!?而这些事情里面,又有多少是这个女人插手了的?”
周亦琛的目光继而落在了宋励身上,眼中有失望之色:“你身为读书之人,如今竟然甘心与这般唯利是图的小人狼狈为奸!她今日能让你们帮着多管闲事,明日就能唆使你们栽赃陷害!宋励,如今你已算是有了半边前途,我不知这个女人许给你们什么好处,但我务必提醒你一句,自己的前途,还是莫要自己一手摧毁的好!”
宋励目光沉沉,放一张口,宋怡已经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周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我大嫂不偷不抢,从来都是那些恶人先来招惹我们,我们才回击!大人你本就对我大嫂心存成见,真正看不明白的,是大人你才对!”
周亦琛:“放肆!”
钱慕锦:“宋怡!”
前者是恼怒,后者则是冷静。
钱慕锦叫退了宋怡,伸手将面前的男人轻轻推开,走到周亦琛面前,直直的看着他:“周大人,你怎么看我并不重要。但有句话,我也送给大人。”
钱慕锦目光流转,隐含笑意,恍若嘲弄:“这句话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不知大人读的那是哪一本圣贤书,让大人将利与义划分的这般清楚,可我要告诉大人的是,就大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来说,人和人之间最根本的关系本就是利益。或求自保,或求高升,都不过是本能之为。就连大人你自己……”
钱慕锦眼中笑意深重,“也是一样。”
周亦琛目光闪了闪,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钱慕锦勾唇一笑,继续道:“大人觉得惹起是非的那个人是我?可是大人又知不知道,但凡有人的地方,便会有利益纷争。人对利的渴求,才是事端真正的起源。”
“大人将所有的罪责落实在某一个具体的人身上,急于宣泄,足以见得大人心中早已憋闷不已,只恨不能将唯利小人除之而后快。可是怎么办呢?这些人的存在,就是让大人看不惯他们,又弄不掉他们。”
周亦琛哂笑一下,目光中带上了厉色:“你以为本官真的不能动你?还是你以为本官不会动那些别人不敢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