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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装潢考究的二楼包间外的走廊上;陶沝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小厮毛太。此时此刻;他正愁眉苦脸地立在其中一间的包间门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烦恼什么。眼见陶沝这会儿突然出现在了楼梯口,他眼前忽然一亮,立刻满脸惊喜地迎上前来:“福晋!您来了?!”
陶沝敢对天发誓,她从小到大还从未看过有人用如此欣喜若狂的表情期盼她的到来。来不及张嘴答话,旁边的十阿哥已忍不住嗤笑出声,而后抢在前头发话道:
“你怎么站在外面,九哥呢?还在里面吗?”
毛太强行压下自己此刻打从内心洋溢出的那份喜悦之情,转头看向十阿哥,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十爷的话,九爷还在里面!不过,八爷刚才过来了,是他吩咐奴才在这儿守着的!”
“八哥也来了?”
乍听到这话,十阿哥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他皱了皱眉,扭头瞥了一眼边上的陶沝,默了半晌,突然有意无意地从嘴里冒出一句:“九哥那日自打宫里出来后就一直待在这儿没回过府,已经两天了,我怎么劝他都没用……”
陶沝闻声愣了愣,本能地反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话该是由我问你才对吧?”十阿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说辞,凌厉反问:“你和九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他怒气冲冲地走出膳房之后就直接出宫来了这里喝酒,我原本还以为是跟你先前一直瞒着自己会做菜的事有关,结果却当场被他否决了……”
他这话说得义愤填膺,像是在替九九打抱不平,全然忘了自己也曾是某件事的主谋和执行者之一。
“爷记得四哥生辰那日,九哥明明还是好好的,可是第二日一早进宫去看过你之后,他就突然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这一定是跟你有关……”顿一下,又忍不住再强调一句:“所以,你那天到底对九哥说了什么,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陶沝支吾着回答不出。总不能说,他们俩前日里是因为倾城和八福晋的事而吵架了吧?
正僵持中,里面包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稀里哗啦的瓷器破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堪比广播剧声优般的天籁男声也清晰地从里面传了出来,是八阿哥的,听上去像是在发火:
“够了!你不要再喝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这样作贱自己吗?”
他话音未落,另一个含混不清的嗓音也跟着嘟囔出声,但因为那人此刻的说话声不大,加上门边又有厚厚的布帘挡着,所以无法辨别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不一会儿,八阿哥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九弟,成大事者,又怎能如此纠结于这种儿女情长?你且起来跟我回去,至于其他事,我们以后再慢慢商量!”
他说这话的语气明显有些凝重,陶沝直觉他应该是话中有话,于是立刻转过头去瞅了瞅边上的十阿哥,想看看后者脸上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十阿哥却误会了她这一动作的意思,还以为是要他赶紧出场阻止,于是乎,他挺了挺腰板,果断地掀帘而入:“八哥!”
包间内的地上一片杯盘狼藉。散乱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瓷器碎片和酒菜残渍。这些原本都应该是摆在桌子上的,却不知道被谁给掀了。
屋里只有八阿哥和九九两个人。
九九背对着门帘的方向坐在屋内正中央的圆桌旁举壶给自己灌酒,而八阿哥则立在一旁使劲扯着他的半边身子,想要强行夺下他手里的那只酒壶。
“十弟你来得正好——”听到脚步声进屋,八阿哥看也不看地背对着门帘的方向冲十阿哥发号施令:“赶紧帮我把他一起送回府去!他若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皇阿玛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如果被有心人蓄意挑拨,那……”
没等他把话说完,十阿哥已抢先打断了前者的话茬:“八哥,这点我也知道,所以我带了一个人过来……”
“那你还站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八阿哥显然误以为十阿哥此番带过来的人定是准备帮忙抬九九的小厮,仍旧看也不看地继续朝身后喊话。岂料等了半天都不见背后的十阿哥有所反应,他这才诧异地回过头,然后一眼就瞥见了此刻站在门边、正单手扶着门框向内张望的陶沝。
“是你?!”八阿哥这一刻的面部表情变化俨然跟刚才的小厮毛太有得一拼,只不过他露出的不是欣喜,而是充满怀疑的惊愕。随后他飞快转头睇向站在另一边的十阿哥,眼中莫名划过一道精光,像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随后,他没再继续坚持,而是慢慢地收回了手——
“如此,那便有劳了!”八阿哥动作优雅地拢了拢袍袖,而后踱步走到门边,颇为意味深长地盯着陶沝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留下这几个字举步出门。十阿哥见状也忙把陶沝给强行拽进屋来,自己跟在八阿哥之后迅速退了出去。
九九依旧趴在桌前斟酒自饮,似乎并没有发现房间里此刻除了他之外又多了一个人。陶沝也不敢轻易吭气,只默默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直至前者手里的那壶酒喝得一滴不剩,她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话。倒是九九那厢因为找不到酒而先行动了怒——
“拿酒来!”他头也不回地冲门外大喊。
陶沝没出声,外面似乎也没有出现任何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八阿哥和十阿哥他们临走前特别交代过,还是人早已被他们支走了,原本守在包间外的小厮毛太并没有进来。包间里外均是一片安静,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赶紧给爷拿酒来……”大概是没能听到预想中的回应,九九喊话的声音又再度提高了n个音阶。但这一次,同样还是没有任何人进来。
九九等得不耐烦了,猛地一挥袖将桌上那柄上好的青瓷酒壶给扫到了地上,就听“哗啦”一声,酒壶摔得支离破碎。
“来人!”
他紧跟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脸戾气地正准备朝门外移步,却在转头瞥见陶沝身影的一霎那当场愣住了——
他似是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美目里虽然酒意深浓,但却仍是一眨不眨地死死瞪着陶沝。
陶沝也还是没出声,只轻咬着嘴唇用清水般的眸子静静回望向他。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这当口应该说些什么。
无声对峙。
良久,九九那厢率先有了反应。他冷笑一声,转身正对陶沝,双手向后扶着圆桌的边角,勉强算是撑住了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倒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歪头醉眼朦胧地凝望着她,眉尖斜挑,脸上透着不容人忽视的满满嘲弄。“你怎么会知道爷在这里?”
“……”陶沝张张嘴,很想回答说其实这是十阿哥强行带她来的,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虽然她至今仍觉得在倾城中毒的这件事上,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在亲眼看到九九现今这副模样,她又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她是不是的确是过分了那么一点点?也任性了那么一点点?
记得之前她和完颜氏两人起冲突的那次,九九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边的,虽然这其中多少是由于他当时误会她吐血了的关系,但他能在人前这样帮着她,她内心还是感到非常窝心的,这至少证明了她在九九心中的地位确实不低。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和她唱对台戏的那个人刚好是八福晋,那么她敢打赌,九九一定还是会选择站在她这边的……
仔细想想,九九会做出那种选择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他和八福晋从小到大积累起的那十几年感情并不是虚的,而她这个新人充其量不过只刚刚跟他相处了几个月,就算九九已经对她动了真情,但潜意识里的反应还是会促使他偏向相信那个多年来一直知根知底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
尽管,她的内心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怨……
“你来这里做什么?”
见她此刻站在原地既不动也不说话,九九突然冷哼一声,继而身形不稳地迈步走向她,步履踉跄,感觉像是一不小心就会立刻摔倒在地。“……是来看爷的笑话的吗?”
陶沝正暗自犹豫是否该上前扶对方一把,就见九九已经在她跟前站定,并径自伸手朝她的脸上抚来——
那满身的、几乎可以熏死人的酒气也跟着迎面扑来。
陶沝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九九的触碰,身子正好贴在了背后处的墙面上。九九的手落了空,原本还闪烁着一抹精光的眼眸瞬间黯然失神:
“原来,只是个影子而已……”
他眯着眼睛打量站在自己跟前的陶沝,好半天才幽幽叹了口气,浅笑自嘲:“呵——看来爷真是喝多了,居然连你的影子也出现了……”
正文 263情到深处才怨尤(下)
她才不是影子!
陶沝郁闷地嘟起嘴想要澄清这个事实;但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九九那厢又自顾自地接了下去:“……醉了,果然是件好事……至少;爷能看到你的影子;还有你的影子会一直陪在爷身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不住地来回摇晃;仿佛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但他仍旧眯着眼冲她浅笑,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不过这样的表情仅仅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紧接着;他便嚯地收起笑;犹如火山突然爆发了一般,开始怒不可遏地冲她大吼:
“哼——你以为自己是谁?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来跟爷讲底线,对爷颐指气使?爷是堂堂大清皇阿哥,又怎么能容许一个女人冠履倒易地爬到爷头上来作威作福?不可能,绝对不能!”
他连珠炮似地怒吼着,就像是要以这种方式将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彻底挥霍一空。话头虽然起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不难听出这全是出自其内心的真心话。
“八哥说的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既不是倾国倾城,又谈不上绝顶聪明……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为了你这样一个平凡女子自甘作贱,自我折磨——”
眉心紧拧,他忿忿地继续肆意宣泄着自己心中的那份不满,整个人也因为激动而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没错,爷为什么要在意你这样的人?长得又蠢又丑不说,还该死的那么没心没肺……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让爷为你神魂颠倒,魂萦梦牵……”
这一连串的斥责加埋怨无疑让陶沝听得有些怔愣,因为九九以前从未对她动用过如此犀利的言辞。她原本还以为他已经恢复了清醒,认出她其实就是本人。可当她稍后仰头对上他的一双眼眸,却又赫然发现那里面压根儿就没有任何焦距——
看样子,九九是把她当成了虚幻的影子,然后又把这个虚幻的影子当成是她来倾诉、发泄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懑……
他应该,已经忍她很久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陶沝心中仿佛也打翻了五味瓶,那种说不出的滋味让她觉得心里并不好受。只是,还没等她想好接下去该怎么做,九九那厢突然又先她一步发了话——
“可是,爷偏偏就是放不下,偏偏就是对你这种不起眼的女人动了心……”
他低声冷笑,带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