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难得走出了一派气势磅礴,履边刮起一阵小风,直将未镇好的公文都吹起了一小片。
早在认识燕清的第一天,郭嘉便对他断人之准、判局势之精极为惊艳,即便是现在,也从不怀疑,他们这一势之所以能异军突起,发展茁壮,早期最依赖的一个因素,无疑是燕清独具慧眼,对有真才实学者拥有强大辨识和选拔能力。
可他当年却没料到,自家主公不但在提拔人才上别具一格、丝毫不讲究门第出身,就连品德也可以稍让一步,还在选拔主母的时候,也沿用了这般标准……
甚至还暗暗加了一条——性别也不在乎了。
有个贪财好色的主公,固然是一场灾难,可被这么五雷轰顶过后,郭嘉才恍然意识到,太过洁身自好的主公,末了也不见得省心。
只是刚刚瞧着主公神情间流露出极欢喜那莽夫的模样,他不知不觉地就摒弃了臣下当劝诫的立场,昏了头脑一般地选择了作为提供支持的友人,还闹了这么个笑话。
被燕清调侃,他心神仍大乱着,也无暇辩驳,索性先回帐冷静冷静。
郭嘉走之后,燕清就彻底没了顾忌,仗着四下无人,索性不在乎形象了,变本加厉地笑得滚到了席上,甚至放肆地打起滚来。
待无需通传的吕布做好思想准备,冷不防地掀了帘,正要迈入帐内时,毫无防备地就撞见了这一幕:“……”
燕清反应极快,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身来,以指为梳,随意理了理折腾得有些凌乱的发缕,笑吟吟道:“奉先来了?”
他这一套动作完成得太过行云流水,态度又这般镇定自若,要不是吕布的的确确是亲眼看见了,那白皙莹润的脸颊上也还残留着淡淡红晕,几乎就要真被这么糊弄过去了。
只是虽极好奇燕清何故这般喜悦、竟至忘形的地步,吕布凭直觉也知道这话题目前是不宜深究的,便假装没察觉到一般,正儿八经地询问:“姓郭的走得一脸魂不守舍,可是出甚么大事了?”
燕清倒不是真在意自己的小小失态——除了政治作秀外,谁能真做到怒不变容,喜不失节呢?仅仅是下意识地想在爱人面前维护下形象,才有的本能反应罢了。
他挑了挑眉,并不忙解答,而是拍拍边上的位置:“来坐。”
吕布依言照办后,燕清极自然地握住他一手,又笑眯眯地往他身上一挨:“被他发现了。”
吕布赶紧最大程度地放松了身体,免得硬梆梆的腱子肉磕着主公了,一面为这突如其来的美事心神荡漾,一面将手悄悄环过燕清腰身,假作镇定道:“哦?那该如何是好?”
燕清微微一笑,并未细说:“他从未令我失望过,这回也不例外。”
吕布总觉得能叫那郭狐狸走得失魂落魄,一脸懊恼的背后原因,绝不是燕清轻描淡写的这般简单,可事分轻重缓急,比起追问那些有的没的、或是吃那没影儿的飞醋——主公同那狐狸有默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不如抓紧时间抱紧主公,好好温存一番才是正理。
燕清得了郭嘉的支持,惊喜之余,心情仍正好,对吕布黏糊糊的求欢,难得没有拒绝,而是笑眯眯地顺从了。
吕布原只想着占点小甜头,不想燕清这般配合,哪儿还抑制得住激动之情?
他一小小失控,就害燕清在醒来之后,狠狠啃了两颗桃才恢复元气。
一宿没睡好的郭嘉得知此事后,越发郁闷了。
却说他昨夜回了帐,没来得及收敛情绪,自然就被同帐而居的荀攸看出不妥来。
一向是个闷葫芦的荀攸,这下都被惊动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对他进行了一番委婉的开导和劝诫。
郭嘉何其聪明,只在最初的茫然后,就明了了荀攸的暗示和担忧,当下恨不能为自己匆忙下出的馊主意呕一口血来。
偏偏真相还得严严实实地捂着,光凭能说的那些想要辩白一通,无疑是痴人说梦。
非但经不起荀攸的疑问,反而更像是心慌意乱下的信口胡诌了。
郭嘉落得百口莫辩,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被子一蒙,由得荀攸在边上絮絮叨叨。
好不容易等荀攸那消停了,他却开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如此折腾一宿,索性一早就起了身,在营里转悠,不妨一转身就看到吕布大大方方地自主帐里出来,换了身武袍,端的是神清气爽,喜气洋洋,登时心头火气。
吕布还美滋滋地回味着昨夜,就挨了一道凌厉的眼刀,反射性地望了过去。
“郭少府,怎起得这么早?”
看在燕清心情大好是因眼前这人的份上,吕布头一回决定摒弃前嫌,破天荒地给了郭嘉一个好脸色。
郭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主公可是未醒?”
吕布缓缓地直了直身,谨慎道:“已醒了,尚在洗漱。”
他不好说,自己是被撵出来的。
郭嘉矜持地点了点头,忽迈了三大步,豁然进到吕布跟前。
吕布半点不觉得大概自己只用俩指头就能拎起、个头堪称小巧玲珑的文士能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是以郭嘉这动作虽带了恫吓的意味,他却毫不在意,仍是纹丝不动,只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郭嘉在吕布饱含困惑的注视中,恶狠狠地瞪了对方那扁平的腹部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就猛一拂袖,气势汹汹地走了。
吕布:“……”
这人怕是羡慕疯了吧?
强压下充满恶意的揣测,吕布挠挠头,不再琢磨闲杂人等,乐颠颠地去给宝贝的仙桃树浇水了。
却说汉军声势浩大,气势如虹,叫发觉彻里吉已被刺而亡而方寸大乱的羌兵们纷纷望风而靡,于是卢植同皇甫嵩一合计,决定请燕清护送陛下回洛阳,他们各领精兵,深入敌后,以讨贼立功。
这话说出来时,卢植不免赧然:摆明了要趁燕军开的好头来捡便宜,确实违背他往日的刚直。
殊不知对燕清而言,可谓是正中下怀了。
他眼都不眨地爽快应下,就把小皇帝捎上,让吕布整顿好军队,带上一批战利品,有条不紊地往回撤。
卢植目送他离去后,长叹一声,心里一阵难受:往日他是有多有眼无珠,方误会了这么一社稷栋梁?
燕清其实不着急回程,但碍不住受尽苦楚和惊吓的刘康反复哀求催促,便在一日三确定郭嘉状况的情况下,拿出了急行军的速度,数日就回到了巍峨的洛阳城。
活生生的皇帝既已归位,浑水摸鱼不成的朝廷也就不得不安定了。
燕清吩咐吕布,先让先头部队开拔,带着沉重难行的辎重走,他们则在城中多逗留了几日,帮六神无主、万分依赖他的刘康坐稳了乱局,才申请告辞。
刘康这回不似上次那般胡乱行事了,听了燕清请求后,他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开始写诏书。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给他出了坏主意的小內侍在了。
燕清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着,等完事儿后,恭恭敬敬地接过,道句多谢陛下。
刘康见他就要起身离开了,嘴唇翕动一阵,还是小心翼翼道:“孤……可否随卿往治地去?”
他已看明白了,要想强留燕清在京中,那是绝无可能的。
可他哪儿还敢离开燕清?经过此事,他业已认清了朝中官员的嘴脸——若真出了什么大事,这些墙头草只会迫不及待地另立新帝,毫不关心他的死活。
而单靠忠心耿耿的卢植一人,加个迂腐畏缩的皇甫嵩,根本保护不了他!
燕清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将诏书收好,出口的却是连敷衍都不肯的拒绝:“陛下说笑了。”
刘康打开话头需鼓足勇气,现在说话就利索一些了,带着浓浓哀求意味地看向燕清:“离了爱卿,孤心难安啊!”
有你在边上,我心也难安啊。
燕清默默心道。
毕竟现已不需要再跟之前那般,不得不和刘康虚与委蛇了。看他纠缠不休,又想着吕布这个醋坛子正在殿外焦急地等着、随时可能冲进来,燕清便干脆起了身,向刘康长揖一礼。
“恕难从命。”
轻飘飘地撂下这话后,燕清撇开目瞪口呆的刘康,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吕布正心急如焚地在外徘徊,仿佛燕清去的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见燕清终于出来了,他也顾不得当着一干侍卫和亲随的面,一个箭步冲上去,紧张兮兮地对燕清就是一通检查。
燕清好笑地拍开他,低声道:“完好无损,安然无恙。放心吧。”
吕布后知后觉到这是大庭广众下,不好真动手,便退开一步,询道:“能回去了?”
燕清点点头,肯定道:“明日就走。”
吕布看看天,又看看地,到底没忍住,咧嘴笑了。
第192章 不按常理
燕清风风光光地救了驾,再建奇功一件,即将大胜而还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中原大地。
让本就对他信心十足的治下子民精神振奋的同时,也让一直盼着他全军覆没、以防来秋后算账的敌方势力头疼欲裂。
新晋的徐州刺史陶邑最是六神无主,急召来父亲生前最器重的那几个幕僚先生们,害怕地询道:“燕司空将还,却不知诸位有何见地?”
陈登与糜竺对视一眼,感叹燕清威名之盛的同时,心下具是无奈。
陶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陈登便上前一步,翩翩然地行了一礼,不甚委婉地劝道:“其人未至,主公何必自乱阵脚?之前之事,先主不过附从,却非主谋,燕司空即使要发兵,也断无可能是冲主公来的。”
糜竺摸摸须髯,也点了点头。
这点着实显而易见,只是陶邑太过愚鲁,竟被吓破了胆,而看不出来:燕清这一来一回的辛苦奔波,带的是伤兵疲将,怎么说也得先修整一番。
倘若出兵,首当其冲的要务,定是收服兖州这一块失地,再剪除公孙瓒这一无孔不入的不安定因素……要说会不会向也与袁术密谋过的并州牧丁原报复,就得看其麾下爱将吕布的面子究竟有多大了。
不管怎么看,陶谦先前做出加入陈群所发起同盟的决定时,多少也考虑到了这点——固然会引起燕清不满,可为出头鸟的,绝非他们。
假使陈群助袁术起事真成,燕清吃了这一大亏,实力损失不少,于与虎为邻的徐州而言,自是大有益处;假使之后不敌燕清,凄惨落败,他也来得及再赔礼道歉,让先前的小不敬被一笔勾销,起码保住徐州十数年的平安。
至于再长远些的,他也考虑不到了。
陈登依常理去推断燕清的反应,成功宽抚了陶邑不安的心,可他的猜测,却大半落了空。
——燕清压根儿就不按他所想的那般出牌。
燕军光是从洛阳赶至荥阳,就用了整八日,其中还有三日,是走的水道,用的不是正经的船只,而是跟拉练一般,让军士们就地取材,拿芦苇和毛竹编作的排筏下的。
于军队中大多是精锐骑兵的燕军而言,这等龟速,哪儿算得上是正常行军?
分明是在燕清纵容下,有滋有味地游山玩水来了。
郭嘉与荀攸皆是一脸淡定,倒是吕布有点着急:“主公不快些回去么?真叫那姓袁的站稳脚跟,要夺回就棘手了。”
燕清慢悠悠道:“你且安心罢。万事讲究张弛有度,之前叫将士们吃了许多苦头,现让他们放松调整一些,难道不好?而袁家小儿那边,他能吃进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