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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节日的喜庆溢于眼底,可他就像是完全被冷气包裹住了一般,周遭的一切热闹皆是与他无关。
  远处,倏尔乍开一朵烟花,还是那么璀璨夺目,可沈愿却感觉不到开始的半分喜悦。她很难想象那一晚他灰暗的模样,怀疑着是自己气死了父亲,还被亲生母亲指认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他分明有母亲,可他却说,那一瞬,他失去了两个亲人。
  沈愿下意识攥上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很凉,比她的手还要凉。
  桓璟没有回握她,只是低头笑了笑,有些凄凉,沈愿没言,只听他继续道:“她从高处拿出所谓父皇的遗旨,高喊着说要改立桓昭为太子。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心竟能偏到这种地步,我甚至想过妥协,可在看见裴霍带兵冲进来的那一刻,我的想法变了。这个皇位,我给谁都可以,除了裴霍,我不可能让一个阻止新法的人成为这个王朝的主宰。我不能对不起李岵,所以我让硕风去找了顾老将军。他带人来的时候,我的母亲正叫嚣着人要将我抓起来,我就看着他押住了她,然后夺过遗诏。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动过一步,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是顾老将军想要分一杯羹,而我在他们眼中,不过一个弱者。所以我成了他们的妥协,被他们推上了帝位,可谁也不知道,那份遗诏最后是我亲手扔进了火炉。从此,裴霍主内辅政,顾老将军主外抗击敌军。盛元这才勉强安定下来。”
  “你说的熏香……”,沈愿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不觉得一个人真的能把另一个人活活气死。
  桓璟转眸看向了她,道:“那熏香我派人查过,只是普通的安神香。”
  沈愿蹙眉:“所以你便也觉得你父亲是被你气死的?”
  桓璟沉默,没有说话。
  沈愿明显感觉他的手松了松,她迟疑道:“其实你……心里有猜测对吗?所以才不去查?”
  桓璟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有些感慨:“有时候你不那么聪明就好了。”
  “我若不聪明,你还会喜欢我吗?”,沈愿亦是轻笑,只是笑完肃然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冤枉了那人怎么办?更何况,真相就是真相,不管如何掩盖,它都是不争的事实,总会有一个人会因此愧疚亦或是不安。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桓璟没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沈愿看向他轻声道:“去查清楚吧。”
  桓璟倒是突然戳了戳她的脑袋:“说,你是不是就想弄清真相然后早日离开我。”
  “哪有。”,沈愿嘟嘴。
  桓璟道:“我看你就是有这个图谋。”
  “没有”,沈愿一脸哀怨。
  桓璟扬了头,转身背过手去:“我才不信你,小骗子。”
  “我哪里小骗子了?”,沈愿连凑上前去。
  “不是小骗子,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我就赖上了我,知道我是皇帝也不跟我说,还找机会接近我,还想考女官?”
  “我那不是有难言之隐吗?”,沈愿瘪嘴。
  桓璟嗤了一声,转过身来看向她:“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不是因为任务,你会接近我吗?”
  “会”,沈愿顿时眉开眼笑,像是能包罗所有星火璀璨,然后想也没想,如同第一次见他时那般,直直的熊扑上了前去,稳稳的落入了他的怀抱。
  桓璟倒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她宠溺的往上提了提:“也不怕摔着。”
  沈愿轻笑,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不怕。”
  桓璟勾过她的脑袋,一手将她往上提了几分,唇微凑拢,气息起伏间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灯熄烟灭,桓璟才缓缓放开了他,眼带迷离,然后抱着她点脚飞落而下。
  还是那棵榕树前,她将写好的红牌递给他,他轻揽过她的腰,抱着她,同她一起将那红牌挂在了最高的地方。
  妾愿与君,生生世世,生同衾,死同椁,生死同伴,永不相离。
第72章 
  沈愿随着桓璟回宫的时候,宫门已经下钥了,沈愿一手提着一个兔子灯,一手提着一大包从张叔那要来的栗子糕,蹦蹦跳跳的跟在他的身后。桓璟见她一脸的满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到了宫门,沈愿才惊觉,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她有些弱弱的挤在桓璟身后,巴着脑袋细声道:“是刚刚那里的乌龟太好玩了,我放下去一只,又爬上来一只,跟成了精似的。”
  桓璟伸手朝她脑袋拍了一掌,朔风远远的就见他家主子和娘娘站在楼下秀恩爱,硬生生吃了好一顿狗粮,索性端个椅子坐在城楼上看他们玩。
  只是人还没坐下去就听见耳畔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你若再不开门,朕保证你永远见不到白天的太阳。”
  朔风的脑袋一缩,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见光可不能就这么没了,连讪笑着招呼人去开宫门。
  那厢沈愿才跟桓璟踏进去,就听得朔风的打趣声:“娘娘不愧是娘娘,红颜一至朱门开啊。”
  沈愿可以严重怀疑这个人对她是捧杀,倒是桓璟睨了他一眼,“此事若是传了出去,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朕。”
  朔风顿时一阵委屈:“娘娘,你看看陛下”
  沈愿耸肩,将手中的兔子灯和栗子糕都一股脑的往他怀里揣,“叫你捧杀我”
  “诶”,朔风见他们两转身离开,跟在后面直叫唤:“娘娘,什么叫做捧杀啊?”
  沈愿和桓璟对视一眼,啧了啧,“没文化,真可怕。”
  说完,两人相似一笑。
  朔风跟在后面,只觉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桓璟一回璟和宫就招呼着朔风去查三年前之事,朔风闻言倒是说出了一件怪事:“陛下,你之前不是让属下调查疏桐公主死因吗,属下去调查了淑音嬷嬷,才发现当年淑音嬷嬷就是在陛下死后第三天被贬入浣衣局的。”
  桓璟旋身坐到了案前,顺手将从张叔那里带回来的九连环扔给了沈愿玩。
  “此事朕知,因为反对裴安雪入宫,所以被贬。”
  “可是,虽说是贬,但太后娘娘却下令,除非淑音嬷嬷自己愿意卸职,否则浣衣局的掌事位置永远是她。难道不奇怪吗?”
  沈愿闻言也想起了那日裴易去浣衣局找茬,淑音嬷嬷就是这么怼回去的。
  “这看来怎么有几分实贬暗护的意思?”,沈愿三下五除二解开了九连环撑在下巴下,随意嘟囔道。
  直到说完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淑音嬷嬷跟陛下的死有关?不过,这也太牵强了吧。”
  朔风连朝她一拱手:“娘娘有所不知,属下之所以觉着有异,是因为在淑音嬷嬷被贬的前一天她出了宫,而且去了凤栖梧桐,不仅如此,她还交给了张叔一样东西,让张叔妥善保管,说她若有事便将此物呈给陛下。”
  “那今天去张叔那里他为什么没给我们说?”
  朔风摸了摸脑袋:“大概是以为你们知道了吧。”
  “那东西取回来了吗?”,桓璟道。
  朔风连点头,从怀中掏出个布抱着的东西就递给了他。
  “不过张叔说这东西他抄了许些份,都放不同的地方了”
  沈愿感叹:“我张叔就是我张叔,机智。”
  只是话落刚转过眸去,就见桓璟眸子沉了又沉,手上的绢布被他紧紧的攥成了一团。
  沈愿被吓到了,连放开手中的九连环跑了上去:“不会真与淑音嬷嬷有关吧?”
  沈愿还没看见,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桓璟瞬间将绢布收好,道:“进来。”
  沈愿缩回脑袋,嘟囔道:“刚刚不是让人都退下了吗?”
  只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锦蓝蝶衣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食盒。
  “丹娘?”,沈愿疑惑,“你怎么来了”
  丹娘朝她一笑,走上前来对着桓璟便是一服身:“今日是乞巧节,臣妾做了些糕点呈予陛下,只是陛下一直未回宫,臣妾只好深夜拜访。”
  “知道了,放下吧。”,桓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丹娘将食盒放在桌上,对着他福了福身,便转身下去了。
  直到她走远,沈愿才问道:“上次我听丹娘的小宫女说你要陪她过乞巧节来着,你今天陪了我,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桓璟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沈愿疑惑的走上前去,刚走近,就被桓璟一手敲上了脑门:“我不是让你只能信我”
  沈愿嘟了嘟嘴:“哦”
  然后就见桓璟严肃了下来,“此人心机颇深,勿深交。”
  沈愿有些懵懵懂懂的点头,看了一眼炕上的栗子糕便道:“我先将糕点给嬷嬷送去,你们继续”
  说完,也不管桓璟,拿起栗子糕就飞奔了出去。桓璟除了无奈还是只能无奈的摇头。
  浣衣局,自从太后回宫后,淑音房中的灯就未曾熄过,一连许些日子都是整夜整夜的亮着灯。
  沈愿去的时候,就见淑音嬷嬷坐在屋里,烛光将她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有些佝偻的沧桑。
  “嬷嬷。”,沈愿推开了门去,淑音嬷嬷果然坐在凳上,手里一遍一遍的摸索着佛珠。那是一串手珠,沈愿从未见过,更何况是像淑音嬷嬷这般不信神佛的人,又怎会戴这些。
  “嬷嬷,你为什么突然念起了经来?”,沈愿将栗子糕放在一旁桌上,凑上前便问道。
  淑音嬷嬷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要记入脑海一般,死死的看着。
  “嬷嬷,你怎么了?”,沈愿端了一个小鶩子坐在了她的跟前,淑音放下手中的佛珠,伸手摸上了她的脑袋:“嬷嬷是在给疏桐公主祈福,还有100遍”
  沈愿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日的淑音嬷嬷格外的凝重,她像是一遍一遍在记忆她的模样,将她从头打量到了尾。
  沈愿懵懂的点了点头,将一旁的栗子糕拿了过来给她,淑音笑了笑:“还是我的愿儿最好,你要记住,以后,定要和陛下好好相处,但也千万别委屈的自己。”
  “阿愿省得。”,沈愿眷念的在她手臂上蹭了蹭,默契的没有问那绢布的事情,她从不会相信像嬷嬷这么心善的人会伤害桓璟的父亲。
  淑音嬷嬷笑着起身从里面柜子翻出了一件衣服递给她,是沈愿喜欢的花色。
  “给我的?”,沈愿的眼眸亮闪闪的,淑音点头。
  沈愿顿时爱不释手。
  “嬷嬷,赶明我也要给你做一件。”
  “好,好孩子。”,淑音笑着看着她,眼眸逐渐深幽。
  有些事虽然迟,但迟早都会来的,她撞破太后给先帝下毒,得知那熏香与先帝最爱的吃食相冲,从她知晓那一刻她便该死了,她真是,偷着多活了许些年呢。
  第二日,沈愿是被外面喧闹声给吵醒的,推开门看去,就见一群宫女太监围在那里叽叽喳喳。她虽不用睡觉,但好好的待机被吵醒,她还是颇有人类的起床气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叽叽喳喳的”,她伸着懒腰扭着身子,一便做着扭转运动一边走上了前去,一堆小宫女见了连齐齐的唤了声:“愿姑娘”
  “别拘着了,有什么八卦,快说”,沈愿说着就将脑袋凑到了她们中间,有小宫女见状连低声道:“贵妃娘娘死了,听去收尸的公公说,那死状可惨了。”
  沈愿震惊:“贵妃娘娘?裴安雪”
  那宫女连点头:“可不就是她吗”
  “她死了?怎么死的?”,沈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裴安雪就这么死了……
  “听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