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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却并不急着回答,反而卖了个关子:“夫人,您一会儿看了就知道,这戏外头可是看不到的,是我特意为您安排的。”
说着,温情又转向一众宾客,引着大家往后堂走去。
绕过一条不长的走廊,就到了房子背后的一片空地,此时这儿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戏台子。
说是简易,但能够在法华寺中用短短半天时间搭起来,也很不容易了——佛‘门’重地,饶是碍于当朝长公主的面子抹不开去,也不可能让温情在这边忙活好几天,至多只能在简阳公主生日的这一天给出空闲来。
随着温情的指引,简阳公主和周渊见寻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两人都有些狐疑,不知道温情故‘弄’玄虚,到底会编排一出什么样的戏出来。
刚刚安顿好各位王公贵族们,温情就到后台寻到了郝班主,一问就知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台。
由于前几日,温情一面要费尽心思为侯爷挽回夫人做好安排,一面又要在法华寺和侯府之间来来往往,压根没时间去监督“富‘春’班”的排戏进度,因此一直不曾去观看过。尽管话本子是出自她的笔下,但直到今天为止,她也不知道会演成什么样,索‘性’放手一搏。
“郝班主,这几天我也忙碌,没法过来常看看,我的一切可都指望着你了,你们‘富‘春’班’一定要表演好啊,不然我可没法向主子‘交’代,我现在和你们‘富‘春’班’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咧。”温情扫了一圈后台,见众人都已经跃跃‘欲’试了,‘精’神面貌倒是‘挺’好。
而郝班主听温情这么说,也急忙拍着‘胸’脯,一口保证道:“温姑娘你就放心好了,虽然三天时间的确是紧急了点,但这三天以来我们全都在为这一出戏而全力以赴,今天一定会让各位大开眼界的。说老实话,也是咱们‘富‘春’班’时运不济,京城那数一数二好几个排在前头的戏班子还不如我们呢!”
尽管郝班主信心百倍,但温情的心仍是悬在半空,只是将那份焦虑隐了下去,不想让众人瞧出来,反倒影响了他们的发挥。
随着一声锣鼓响,整出戏正式开始了。
故事其实很简单,是温情取材于佛经中长寿王的故事,言辞上则脱胎于佛经佛理,整出戏看上去古韵盎然,也甚对简阳公主这般修佛之人的胃口。
故事伊始,点名从前有个国王叫做长寿,生了个儿子名为长生。长寿王治国有法,深得人心,却引起了残暴的邻国国王的不满,领军攻打而来。
长寿王不愿看到百姓因为保卫国家而流血牺牲,便带着太子翻墙而走,到深山中隐居起来。邻国国王占据了长寿王的国家,并悬赏要他的人头。
有一天,婆罗‘门’遇到了长寿王,他听闻长寿王乐善好施,想求助于长寿王。
长寿王悲戚地道,自己已经不是国王了,没什么好赠给婆罗‘门’的,便让他带着自己去残暴的恶王那儿换得赏赐。
临死之前,长寿王还制止了儿子为自己报仇。
目睹父亲被烧死,长生越想心里越愤愤不平,便‘混’入宫内,并逐渐成为恶王最信任的‘侍’卫。
某天,恶王枕着长生的‘腿’午睡,每当长生想拔剑杀他的时候,他也会梦到长寿王儿子要来杀他。如此往复了好几次,长生都因为心中的最后一丝善念,而不忍下手。
最后,长生原谅了恶王,并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恶王。这一行径感动了恶王,恶王将王位还给了长生,从此以后人民安居乐业,享受太平。
这个故事,温情是从《六度集经》上看到的,将其改编成了话本子《长寿王本生》,其中含义也不仅仅是在讲述一个原谅的佛经故事而已。
为了配合威宁侯向简阳公主示好,温情特意选择了这一出《长寿王本生》,在佛理之下,杀父之仇亦能原谅,那么不知者犯下的错,岂不是更有了原谅的理由。
别人看这出戏,或许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但温情知道,如简阳公主这般生‘性’善良的礼佛之人一定能看出其中的深意来。
果然,看完这出戏之后,简阳公主微微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眉眼弯弯地对温情淡然一笑:“温姑娘有心了。”
面对主子,奴婢理当微垂着头,不应该当面直视,因而温情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了简阳公主一眼,心中大抵也猜到她是看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不过单凭之前‘花’心思准备的佛珠礼物,以及那一番深情的表态,威宁侯就赢得了简阳公主的原谅,而自己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在法华寺这种地方,能看戏,本来就出乎了众人的预料,没想到戏的内容也尚算‘精’彩。虽然这一出《长寿王本生》与佛理有关,但它并不是一个劲儿地阐述佛理,显得枯燥无味,也不是一味地平铺直叙,情节乏味。这个故事一‘波’三折,戏班子的表演也很到位,由于又不是各位王公大臣们看惯了的京城那几大戏班子的熟面孔,反倒给了他们一点新鲜感。
简阳公主对于戏班子的表演也很欣赏,尤其是反串表演“长生”的是“富‘春’班”的当家‘花’旦,此番她演出了一个清秀少年的愤怒和纠结,颇得简阳公主的赏识。
简阳公主不仅给了“富‘春’班”一大笔赏赐,还接见了当家的‘花’旦,这下子,之前还名不见经传的戏班子,此番总算是开始红火了起来,可以想见,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京城的大大小小府第都会以能够请到“富‘春’班”来表演而骄傲。
这一场生日宴办下来,几乎是满盘皆喜,参与宴会的人个个都眉开眼笑——宾客们之前都以为这一场生日宴会很乏味,没想到吃吃斋饭不错,上演的戏也好看,甚是满意;而能够和威宁侯和好,并且得到他的疼爱,对于简阳公主来说,也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在一群人中,只有周渊见一个人不太高兴,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在这歌舞升平的表面繁华背后,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他,让他十分不舒服。
正当戏幕上的繁华落尽,大家都以为今日的生日宴到此为止,纷纷告别的时候,温情又笑容满面地制止了大家。
“夫人虽然身在寺庙,心在古佛,但礼佛之人,‘胸’怀天下,兼济苍生,自然也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吃好玩好。在大家临走之前,我们也该进行今日的最后一项了。”说罢,温情拍拍手,很快就有早已安排好的‘侍’从送上来了一块‘蒙’着布幔的东西上来。自从那东西被抬上戏台子,大家的眼光都被它吸引了,都在窃窃‘私’语猜测着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大开眼界
不仅是众位宾客,就连简阳公主都忍不住好奇起来,仔细地打量了一圈被两个小厮抬着的东西,粗粗看去仿佛是个牌匾的样子。 *79&
“温姑娘,这难道是个牌匾?会不会太隆重了啊……我今儿也不过四十岁罢了,再过十年才到收牌匾的时候呢。”简阳公主站在原地,眼睛瞅着那东西,身形却未动,口头上故作随意地问道。
温情莞尔一笑,轻轻地将简阳公主往遮着幕布的东西那儿推了一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猜测都不能算数,不如夫人亲自揭开,让大家一起来看看,可好?”
听了温情的话,一些王公贵族们也跟着起哄,要简阳公主亲手掀开幕布,让大家开开眼界。
有人还在‘私’底下议论:“敢在寺庙里演戏,却又不至于亵渎了神明,看得出这出生日宴可是用了心的,也不知道这最后压轴的重头戏会是什么?”
这些话纷纷钻入温情的耳朵里,言下之意,若是这最后压轴的东西还比不上之前的一餐饭一出戏,那可就是丢脸了。
尽管将这些议论尽皆收入了耳里,但温情却一点也不担心,只是眼神发亮地望着简阳公主,殷切地等着她掀开幕布。
深呼吸了一口气,简阳公主稳稳地踏步上前,然后一抬‘玉’臂,施施然就将幕布掀了起来。
掀开幕布之后‘露’出来的东西,既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又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呈现在面前的,赫然正是一块牌匾,但牌匾上却不是如往常那般,描绘着献给寿星的不老松,又或者是上书了几个吉祥如意的大字。
面前的这一块牌匾呈现出来的颜‘色’也很不一样,仿佛是放置久了的书卷,微微泛黄。在牌匾的正中心,是一尊用长长的秀发立粘成的菩萨像,菩萨宝相庄严,栩栩如生,眼睛鼻子甚至连手中‘插’在瓶子里的柳叶也十分‘逼’真。
“这……”
简阳公主惊叹不已,不由又向前走了一步,手掌虚空地悬在牌匾上方一根手指的位置,缓缓抚‘摸’过去。
尽管惊叹于温情的构思创想,但她同时也有几分不解:“温姑娘,这尊菩萨像的确是做的栩栩如生,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何要用头发来做呢?用其他材质,不是更简便一些么?”
似乎早已料到简阳公主会有此一问,温情笑了笑,提示‘性’地答道:“夫人可记得佛经中有个‘秀发供佛’的故事?”
恍然大悟地颔首一点,简阳公主也想起了温情所提到的典故,一下只就明白了这一尊牌匾中为何要用秀发来装点成菩萨。
只是简阳公主乃礼佛之人,她对于佛经典籍远比一般的人更熟悉,经过温情的稍微点拨,这才想到。而其他人,对于佛经几乎没什么了解,更难以想到了。
“可否请夫人为我们大家讲解一番,何为‘秀发供佛’,我们可都陷在云里雾里呢,只能看出这尊秀发菩萨做工‘精’致,是用了心的,其中深意还望点拨。”宾客中有一个资格年岁皆老的大臣,他偶尔也会研读佛经,以慰心静,但一时半会儿绞尽了脑汁也没能想出与秀发有关的典故来。
简阳公主微微一笑,顺势便把温情推向了前台:“这都是温姑娘的主意,我可不敢居功,还是让她自己来向诸位说说吧。”
简阳公主此举,用意有二,其一便是看看温情是否有真学识,其二便是引起众人对她的兴趣,越多人争抢的东西则越能‘激’发人的**,这样在之后劝诫周渊见珍惜温情这个奴婢的时候,就更有用了。
正当她‘迷’‘迷’糊糊地思虑着时,温情已经大大方方地站到了众人中间,笑容淡定,语气镇静,娓娓而谈:“‘秀发供佛’,其实是佛经中的一个故事。传说有位年轻姑娘,有一头长长的黑发,被该国的王后看上了,携黄金千两求购,却被姑娘拒绝了。后来,世尊与众弟子来托钵乞食,姑娘欢喜,决定供养佛陀和僧众们的斋饭饮食。苦于家中贫困,最后只好将头发卖给王后。王后为难与她,只肯给黄金百两,她一口同意,拿了黄金便去供养佛陀和僧众们。”
“呀,这世上竟有如此傻子!”宾客中的一位‘女’子忽而惊声叫道。
温情抬眼,眼神从那名‘女’子身上扫过——约莫三十开外的年纪,但保养不如简阳公主,眼角已经略有几条细纹显而易见了。
温情心中默道,此‘女’乃京城正二品大臣的夫人,到底不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即使贵为正二品的夫人,但说话做事仍是带了几分小家子气。
正想着,简阳公主也忽然出声了,缓缓地道:“为了供养佛陀和僧众,宁愿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