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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好!”笑呵呵地就去掏钱包,另一个汉子腆着脸:“你要什么花纹的?”
“哎这也有讲究么?”她怔了怔,搜肠刮肚地开始想着自己究竟见过什么纹。
“不要逗她了。”一个苍老的男声响起来,是一位身着青衫的老人,“七年啦,还能见到你这丫头真好。”
业绩你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自己七年前来到庆典,采访的老人就是这位,她乐得跑过去:“我也是,没想到您搬到这儿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老人把脸一板,“把我窗户纸撕了我住哪儿去?”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忏悔……
“嘿这就认错啦,不像你啊!说起来那房子早就拆了,你撕了倒是正好,这次又来,还采访?”
“嗯。”她双手握在胸前做腼腆状,乍一看如此清纯可人。
“这银镯子我送你一对。”老人对着那几个汉子打了个手势,叶锦忙不迭叫唤一声:“我记得这银镯子里面能刻字儿的!”
“啧啧,想刻什么字?”老人笑得满脸褶子,一看就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和谐的场面。
叶锦在长辈面前不敢造次,也就不敢像对待周子媛那样扭得像蛇一样九曲十八弯。乖巧地从包里掏了纸笔,写了个纸条递给老人,老人端详了一下,沉思道:“送人的?”
“啊?嗯。”
“好。”纸条交给先前的精瘦汉子,老人略一沉吟,又劈手夺过来,自己钻进了里屋去了,那几个汉子也开始忙碌,偶尔跟她说话,说什么原来你跟老爹认识啊,什么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也来清典真不多见啊!诸如此类,她顺便就坐在了旁边的小马扎上,用纸笔继续记录一些东西,一一答问过。
进山后是寄居在了一户人家里,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组合,待她很好,与她熟识,她回去的时候,男主人挑着泔水桶去倒。
“哎清莳,上次跟你来那个小姑娘呢?”
他指的是何亦璇,而这里的人下意识都会叫她清莳。
她顿了顿,说:“她结婚了。”
“啊,都结婚了,你呢?条件这么好,怎么不结婚?”
她怅然若失了一下,自己条件好?为什么不结婚?
说起来婚姻就是她的归宿么?女人都应在男人身后,被婚姻来束住手脚么?像周子媛那样的婚姻岂不是一个悲剧么?
“没,这次采访完就结婚。”微微笑了下,算是谎言,也不是谎言。
婚姻不过是两个人订立契约,从而长此以往将自己同对方缝合在一起,共同面对一切。
远处的群山绵延,山顶的几抹白色让天际线和山脊线融为一体,鸟群疾掠而去。
是时候上山去了,她小心地抽出夹在笔记本扉页的那几张纸来,仔细辨认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这次可得小心点儿了。
“晚饭吃什么?”男主人丢下桶来问女主人。
“蒸团子。”
“哦。”
天气果真是愈发寒冷起来,窗玻璃上的水汽朦胧一片,屋子里异常暖和,男主人光了膀子,虽然已经老迈,但身上依旧解释,她正对着门坐好,门外有人敲门,竟然是银匠老人,他笑吟吟地掏了一方手帕,打开,是锃光瓦亮的绞丝银镯子。
“啊这么晚了还劳烦您跑一趟。”
“你原先什么时候客气过?现在当个小姑娘了?”
她一脸尴尬地接了那方手帕,低头,不自觉地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
小姑娘?她呵呵一笑,手指不自觉掠过腹部,微微隆起。
老头低头一瞥:“你个小王八蛋,怀个种还敢往清典跑。”
有地缝儿吗请让她钻进去。
无声地别过头,被老人在头顶狠狠敲了一记:“还上山?还上山?”
“呃……不得不上山。”她红着脸。
“非得上山不成?”老人板着脸,胡子一抖一抖的。
“嗯。”
“我跟你上去吧你个不省心的,多穿点儿,明天就上山,万一封山了,你估计就得留在清典生娃了。”
“这怎么好麻烦你……”
“你麻烦我少吗?”老人吹胡子瞪眼。
她羞愧捂脸。
老爷子见她吃鳖的模样,乐得不知道门在哪儿了,一转身坐下去开始吃饭,女主人也十分顺手地给他备了碗筷。
“您能给我讲讲清典的故事么?”
“呸,外面不是特别多么?”
“不是……我就想知道知道,一些真实的,别人不知道的故事。”说着她揣起本子来,开始严肃起来。
见她煞有介事的模样,老人长叹一声:“要真给你讲,明天也讲不完。”
“不要紧的。”
“上山也不要紧?”
“迟一些也不要紧,人的故事是活的。”
老人端详她许久,笑了笑:“成。”
天气格外冷,像是跨过某天,冬天就会彻底到来,对于卓右仅存不多的童年记忆来说,冬天意味着被何亦璇,哦,当初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就是被那个疯子一样的女生,抄起一把雪来,塞进衣服里,整个人哆嗦一下。自己的母亲,和某某人的母亲,那女人就站在一旁笑望,眼神有内敛但深沉的光。
后来何亦璇就不见了,因为他,卓右,随着父母搬到了槐远。
他自幼熟知自己的命运,替代品而已。
那个时候就碰见了殷清司,少年眉目,身形颀长,骑着自行车骑得飞快,载着他,他手里的气球没有抓牢,就飞到了天上,他难过地号啕大哭。
于是殷清司就把单车往树边一丢,爬上树顶对着天空哇啦哇啦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又爬下来,满脸严肃地说:“云朵吃掉了气球,它说不还给你了。”
听着更难过了,哭得更加不要命起来。
殷清司马上又说:“不过它说会下雨,然后变成彩虹拉出来。”
他当初竟然信了,反复问着殷清司怎么还不下雨,他只是一脸神秘,说会下雨的。
傍晚时分真的下雨了,第二天清晨真的有了彩虹。
殷清司把他叫起来:“小右快起来,云朵的便便出来了。”
这种“彩虹是云朵吃掉气球后拉出来的便便”的谎言在脑子里存留了那么久,如今想起来心酸起来,隔着雾蒙蒙一层,那层雾黑暗一片。
心沉淀下来,人仿佛提线木偶一样,四围黑暗。
飞机起飞的那阵子尖锐而剧烈的轰鸣,他默然许久。
何亦璇笑了笑,摁掉了手机。
卓右要回定棉来?殷清司的主意?没有多去想,对准了白球,一杆,把最后的黑球打了进去,丢下台球杆,走到一旁要了杯苏打水。
“你的球技真不错。”有个男人低声笑了笑,穿棕色驼毛皮鞋,又戴了很厚的毛线帽子,双手在身前合拢,似乎凝固了前面摇曳不定的烛光。
“谢谢,要我教你么?”大大咧咧坐在了男人身边,男人摆了摆手,“我们这样做真的对么?”
“又不是偷情,那就是对的。”她诡异地笑笑,“蓝毅,你是要复仇么?”
“只是夺回孩子。”
何亦璇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冷笑不止。然而她还是伸出了右手同他相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似乎冬天的寒冷能够席卷一切,刀割剑伤,被刺得体无完肤。
然而总有人身披坚硬装甲满血满状态泰然自若地扛起大刀来披荆斩棘。殷清司在钢琴前微笑,手指轻巧跃动。
表情很是舒坦。
☆、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红豆】
【第三十七章】【红豆】
周子媛每次打开手机,瞧见那张壁纸,内心就不自觉地洋溢着青春的色彩。网上有传言,拍过大头贴的情侣必分,她吓了一跳,把壁纸撤下去,仔细一想想,又换成了蓝岚的大笑脸,而仔细看看蓬头垢面的那张照片,又不禁莞尔。
米亚抱了一大堆文件夹进来,其姿态就像是抱着一大堆纸钱一样,表情深深嫌弃。
“……”周子媛记得自己没有下过这样的类似指令,把手机灭屏丢在一旁,无声地望向了米亚,内心波澜起伏。
“这是殷先生要交给您的。”她放下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您可以先看一眼。”
面无表情地翻开最上面的那个文件夹,是一份稿子,手写的,署名周子媛。
那份策划稿她记忆犹新,进公司以来的第一份策划。
殷清司把这个给她看做什么?又平静如水地翻开了下一份,是自己当初写的第一期卷首。
这是要回忆黑历史的节奏?殷清司究竟几个意思?
没有再看其他的东西,那些东西灰尘落满,她还不想去破坏室内空气,轻轻问了一句:“他说什么了?”
“没有。”
“那就搬回去给他。”她低了头不再理会,米亚心中几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啊!但还是一脸微笑地搬了文件夹,吃力地抱走。
周子媛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小心一些。
殷清司究竟发什么神经?只是让她回忆一下惨不忍睹的处女作吗?
扶着额头试图给叶锦打电话,竟然奇迹一般地接通了。
高兴了一下,却听见那边风声很大。
“喂?”试探性问了一句。
“喂,老妖婆,我在山上!冻死了!雪很厚!冰车快要散架了!今天天气不好!我再等几天还要上来!不要想我啊么么哒!”
叶锦扯开嗓子一顿狂喊,吓得老人一把就堵住了她的嘴:“别叫唤,雪崩了怎么办?”
“唔——唔——”这就是周子媛听见的那头的声音。
你……被雪埋了还是被绑架了?脑子里几万只光屁股小天使刷刷刷飞过。
“没事了没事了,我很好,十一月初我就回去生娃,么么哒!”
“哒。”
“……”还真是言简意赅,一切尽在不言中……叶锦嘿嘿笑了几声,又差点儿从冰车上摔下去。
“这已经是十月下旬了。”
“尽量啦!”
“把自己拾掇好,不要丢了。”周子媛不自觉地微笑一下,叶锦那头死命点头哈腰,奴颜了半天发现周子媛瞧不见,瞥见老人挑起一边眉毛很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脸色一红,才说:“没关系,卖我很赔钱的。”
“明明很赚啊,还买一送一。”周子媛勾起嘴角,能想象到叶锦瞬间穿越进暴走漫画的那张脸,就微笑地补了一句:“多大的人了,万一你身上骚气太重引了一路野男人回来怎么办?”
“没关系啊,想来大人你一记断子绝孙脚,什么男人都得哭得稀里哗啦。”
这时候信号没了。
叶锦只想把手机丢进深山沟里,待几百年以后考古学家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挖掘出来这么一玩意儿那多新鲜。但挥舞了几下手臂还是把手机丢进了包里。
久违的,又听见有人损自己了,叶锦竟然喜不自胜,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吓了一跳,她……她没有受虐倾向啊!!!
老人笑眯眯刚想说什么,冰车突然失控,前面的挡板断掉了一层,木制的本就不是很结实,加上了持续的风雪,冰车以一种令人心惊胆颤的速度朝山下本区,叶锦陡然闭紧眼睛蜷缩起来护住了腹部。
电光火石之间,老人和她都埋在了山下。
重新恢复寂静的山头有一抹金色的阳光初露,雪地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牧羊人的呼号声音似乎预示了某种苍凉结束,脚印被层层遮盖,一切都如同没有发生,最本源的姿态。
远山是那样具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