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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含却张口给了他肯定回答:“我真的怀孕了,而且是早在那之前……在知道你去世之后,我也想过要将那个孩子拿掉,可是躺到手术室了,还是感觉舍不得……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恩惠,让我在茫然之中唯一可以捕捉的光亮,那时候我只在想,我那样恨你,又那样爱你,而你已经不在了,我又怎么舍得再将他从生命里剔除掉……”回首往事,她的嗓音微微的打着颤,努力的抑制心底的凄然泛上来,只怕自己眨眼就要泪光盈然。
就那样睁着大大的眼睛接着说:“后来的一切如你所想,从深山的那一次开始就是一场算计,我顺理成章说自己怀孕了……其实那时候我更是在赌,赌一个人即便记忆全失,感情或许不会全部抹杀,我期待你对我是有些不一样的。如我所愿,我渐渐感觉到那丝特别的存在,亦知道你是怎么样有情有义的一个人。我就想,你对我是有恻隐之心的,但是我不敢保证为此你就会对绥军手下留情。如果要你知道你的孩子就丧生在自己的人的手底下,你会不会被这恨暂且冲昏头脑?就将矛头调转过来呢?我知道你的思想受林君梦导控,所以就将目标锁定她……没错,那一晚的意外是我故意安排的,其实与林君梦没有多少干系。可看到的人却得说我接下去发生的所有意外都是因她而起,我没了孩子,因此痛不欲生……”
事实证明,他的确在那之后恨起了林君梦。他不想做个叛徒,却因为那一次的丧子之痛与“自己人”兵戈相向。如果不是望着那时的林君含,他不会感知到自己刻骨的眷恋与疼惜,甚至不会因为那种无法磨灭的愧疚
磨灭的愧疚而不顾一切……
那时林君含所有的悲怆与疼痛就像一只推手,仿佛轻轻一推,就将他从河的一边推到另一边去,付江沅从中看清自己的真心,哪怕从此万劫不复,也只能一路不回头的走下去。
林君含哪里会想到她日后的决绝仍旧不能换得他的‘回心转意’,这样千金难买的真心,竟是无论如何换取不得的。她恍然一梦,竟怕了起来。知道自己怎样将他引到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如若扶桑人看出他的信仰有变,又哪里容得下他?迫不得已时的机关算尽,终于不可避免的将他推上风口浪尖去。当林君含意识到这一切,势必又要同他“反目”。她不想绥军在一夜间覆灭,也不想几省百姓在敌人的马蹄之下民不聊生……可是,谁说他的性命安危同这一切比起来就是无关紧要的呢?
“那时候我就在想啊,为什么要利用你的怜惜逃出生天。又哪里真的逃得出去呢,如果你因此有什么不好,即便万里江山被我如数收复又能怎样?只怕我也很难再笑得出……”她用双手覆上脸颊,喘息变得浓重起来:“现在想一想,绥军最后是否会沦丧,我不是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只是不想那一场命运的转折由你来血洗,所以初始才会想出那样的法子。比起那样的恐惧,我多怕我们回不了头……”
付江沅见她单薄的肩膀抖得厉害,就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口上。一直以来他都知晓林君含背负着什么,那几乎是一个女人不能负荷之重。所以,许多事情即便她不说,他一样懂她。
“好了,君含,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林君含想到过往的辛苦路,泪眼婆娑,还是抬手将衣扣一颗一颗的解开,那隆起的小腹凸显出来。由于消瘦,再加上冬季穿着厚实的军装与大衣,虽有几个月的身孕,倒什么都看不出来。
付江沅怔怔的看着她,眼中一片茫然。
林君含自己反倒说不出是哭是笑,几经周折,这个孩子终归是保住了,一直以来她没有失去它……
她吸紧鼻子道:“我自己都没想到,小家伙的生命这样顽强,几次铤而走险,以为再不能拥有它的时候,最后总会有奇迹发生。”
就连一直为她调理身体的医生都没想到,便不得不说这个孩子有上天庇护,才能一次次死里逃生。
付江沅总想对她说一句暖心的话,可是薄唇紧抿,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嘴巴。只喉结动了动,伸出手来揽紧她,那手臂越收越紧,勒疼了她也不自知。最后下巴抵到她的肩窝里,听他缓慢的说:“你这样辛苦……”只言片语再说不出,那气息仿佛被什么哽住了。
林君含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肩胛骨一路往下漫沿,一直漫到她的心口上。仿佛一条悲伤不止的河流,成年累月积聚而生,淌到今天方知不易。
这样的年岁里,谁又比谁好过?!
付江沅感觉仿佛又是回到了那个生离死别的时候,他想留,可是命运偏偏要带他走,千言万语无非就是舍不下,觉得即便是死,也没办法投胎转世,要带着那一腔怨念游离不去。此刻那种悲怆的感觉又来了……他愿终极一生爱这个女人,却又让她受尽苦难。
------题外话------
还没结束哈,小伙伴们,关于林君含这个怀孕的事我要说一下,据我现在的观察,如果一个女人很瘦,又是后位的话,五六个月,甚至六七个月穿着冬装的话真会看不出来。我是前位,到了现在有的时候出门穿着大羽绒服,别人还是不觉得我怀孕了。所以我想,君含看不出来,是说得通的,嘻嘻~
☆、(067)
长到这般大,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过,也从未觉得这样对不起一个人。对她的亏欠太多,以至于拼尽全力也不足以弥补。
付江沅爱一个女人,竟不知要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如若可以,就将她揉进骨子里,从此做他身体里那根最致命的软肋。
他在她的耳畔一遍一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君含不停的摇头,他并没有对不起她,她的使命是生来赋予的,任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相反,是这个男人在她最孤立无助的时候给她支撑与温暖。林君含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渐渐懂得,遇上他,是最好的时光。
近来发生的事情极多,战事也不如想象中的顺利。付东倾几日来闷闷不乐,开会时当着众人发了一场脾气。整场会议氛围紧张不已,多少人掌心捏了一把汗,直至两个小时后一说散会,众人鱼贯而出,只有张重留了下来。
见付东倾撑着头靠在椅背上思索,走近几分道:“看二少近几日心事重重,可是因为二少奶奶的事烦心?”
在旁人看来,段芳华不告而别,派出多少人去找寻都是无功而返,难免令人忧心。
付东倾抬起眸子,淡淡道:“烦心的事又何止这一桩。”
他按了两下眉骨,那头炸裂般的疼着。扰乱他的心志,总觉得心神不宁。
张重厚重的眼皮眯起来,警觉地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踌躇再三,最后还是若有所思的压低声音:“有一件事张叔斟酌许久,觉得有必要将真相说出来。”
每个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容易被未知的事情所蛊惑。尤其是在情绪低靡的时候,连心理那道最警觉的防线都变钝许多。
付东倾感受到他话语间的凝重,不由得抬眸望向他。
“张叔想说什么?”
张重长长的叹了口气,眯起眼来状似追忆:“这样说起来我同你父亲还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当年只比亲兄弟还要亲。”
这在付东倾听来并没什么稀罕,数算起来张重绝对算军中的老将,清军的江山是许多人一起打下来的。就连付译也常常感怀那些元老,说起来不无遗憾。
只道:“这我是晓得的,父亲时常对我提起当年的事,说张叔曾为军中立下汗马功劳。”
张重不由得摇头:“我说的不是督军……”目光一沉,继而道:“这就是张叔要同你说的,这件事在我的心里憋了一把年头,如今觉得不能再欺瞒下去了,若你父亲地下有知,见你和俊仲平白承受这样多的苦楚,定然不会安心。”
说到这里,老目之中泪花闪烁。
付东倾脸面发僵,一时间做不得半点儿回应。或许就是他的耳朵不灵光了,否则张重如何会说他与大哥不是付家的子嗣?半晌:“我不明白张叔话里的意思。”
张重道:“我说你和俊仲本不是付家的孩子,你们原姓房,你父亲当年同我一起为清军出生入死……付家之所以有今天,是踩着多少人的皑皑白骨上去的,其中你父亲就是最大的牺牲品……如若你父亲健在,清军又哪里轮得到付家掌控。”
付东倾瞳孔一点点张大,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等于同天方夜谭的话语,如何会信?这些年来他质疑过很多事情,却从未质疑过自己不是付家的孩子。心中喃喃,又怎么可能?可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像着了魔一样,越是觉得这话荒唐可笑,偏又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
张重神色越发凝重:“这事你若真想打听,也不是没可能,军中还有一两个元老知道。传言是自你父亲在战场上去世之后,你母亲得知你父亲去世的消息后生了一场重病,没多久也相继离世,那时候只闪下你和你大哥,付家觉得亏欠你父亲,才将年幼无知的你们接回府中抚养……若是付家待你和俊仲始终如一,这事即便烂到肚子里,我也不打算说出来的。可眼见俊仲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而你看似被付家重用,亦被闹得妻离子散,并不比你大哥如意到哪里去。倒是付江沅,那才是付家真正血浓于水的子嗣,否则那个小男孩儿又是怎么回事?我想,如若不是付家一心想维系江沅在家中的地位,你和你大哥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付东倾在这样极度的震惊里,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忽然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看着张重一开一合的唇齿,怔忡地等着他将话说下去。
张重长吁短叹:“张叔觉得再这样下去,日后没脸面见你们的父亲。清军的江山有他一半的功劳,没道理被付家一笔抹煞……关于你父亲的死,实则另有隐情。当年军中两个战功最显赫的人就是付译和你的父亲,大局平定之后,督军的位子还说不准是谁的。就在众人揣测不定的时候,却传来了你父亲身亡的消息。那一场战事只有付译和你父亲在一起,到底真相是怎么样的,很多人当时都存有疑虑。但那呼声不等高涨,就被付家压了下来。紧接着,你们整个房家都在江城销声匿迹,一晃二十几年的时间就这么过来了。权利相争本来就很残酷,二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你一定想得到……”
他苦口婆心,只说不想他再认贼作父。当年他父亲一介枭雄,总不能凭白无故的惨死。
不等张重说完,付东倾倏地起身,直出了会议室。外面天气晴好,一轮明日挂在当空,直刺得他睁不开
当空,直刺得他睁不开眼。徒劳的抬起手臂来挡,那日光还是一丝一丝射进眼瞳中,微许的疼意传来,让人有流泪的冲动。
他不是付家人,竟然不是付家人……心底里一个声音止不住的咆哮,付东倾抱住自己的头,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付东倾从不是不负责任的人,由其是在战场上,前几次归家,都是府中找借口催促,加之战事相对平稳,他才能得出空来。
这次不声不响就跑回来了,不由得让付译吃了一惊。战报频飞,有多不乐观他是知道的。本来要训斥两句,但一想到段芳华的事,所有的火气都压了下来。
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