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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慕便看着她,那目光,真的就跟在看一个蠢蛋一样。
他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要她:“这两个月,跟着我。”
那两个月,顶恒在谈一家公司的收购,那家公司规模不大,但是业绩很不错,面对顶恒的收购,半点都不为所动,还放豪言:“信不信,十年之内,我让顶恒在这一行也只能屈居第二?”
杜慕闻言,什么也没说,当天回去便宣布成立同类型的子公司,竞争的办法他用得简单又粗暴,就是拿钱砸,然后挖人,挖对方最核心的工作人员,不出两个月,那家公司就落到了杜慕的手里。
非常低的价格。
签约的那天,楚歌也在场,她亲眼看着那个放出豪言的年轻人举手认输。
杜慕侧过头问她:“明白了吗?”
楚歌看着他,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眉眼干净俊朗,漠漠清冷,一如神祇,高贵,而可怕。
她缓缓地点头:“明白了。”
“说。”
“弱势的时候,跟强者叫板,只会显得自己又蠢又可笑。”
楚歌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昏暗,不知道已是什么时候。
她坐起来,伸手拉开了一直关着的窗帘,窗帘很大,几乎遮了一整面墙,但其实背后的窗户却很小,开得高高的,像一扇小小的天窗。
透过那扇天窗,楚歌能看到一点外面漏进来的天光,还有,依稀可见的艳阳。
出太阳了,而今天的天,竟也出乎意料的蓝。
楚歌望着那一点点天空,想着梦里的情景,一时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做的是梦,还是只是回忆了一段过去,她习惯自己的梦里总是有杜慕存在,只是颇有点不习惯,梦里开头那一段耳鬓厮磨的辰光。
那样温暖的触碰,仿佛脸边此刻,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然后在这一刻,她也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从来就不恨杜慕——明明他对她也做过很恶劣的事,但是她却从来都恨不起他。
不是爱,只因为是真的感激。
他所有的冷与漠视,都只为了教会她一个道理:活着。
有尊严地活着。
而她,在他教了这么久以后,还是把自己送进了这里。
楚歌的日子过得暗无天光,林敏娴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只是她其实还算是自由的,除了不能随便出门,她还可以做很多的事。
不过现代人,一旦没了手机跟网络,感觉就像是没有了手和眼睛一样。
这天她试着突围出去,结果不出意外还是被唐致远请的两个保镖堵住了,她终于忍不住,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难得地用上了自己非常不屑的绝食以示抗议。
晚上的时候,唐致远果然就出现了,但他并不是来安慰她的,而是面色难看地扔给她一叠材料:“你自己看。”
林敏娴本不想理的,却在看到楚歌的名字时不由自主地拿了起来。
这竟然是楚歌的口供笔录。
讶然地看了唐致远一眼,林敏娴很快地看了起来,看完后,她的脸色甚至比唐致远的更难看:“她这是不是疯了?!”
“你觉得呢?”唐致远问她。
“和蒋家……明明就不是他们楚家。”
“所以,你还没懂她的意思吗?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撒这种明显一拆就穿谎言?”
林敏娴确实是不懂。
“因为,”唐致远有些森然地说,“她的目标并不仅仅只是想把蒋家拉下水,还有我们恒盛林氏!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她跟林家的关系一直保持得不错吗?为什么你回国后她没有跟你翻脸?不是因为她知道的不够多,而是她做了那么多,就只为了这一刻!”
第8章 ……8
楚歌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换届选举在即,蒋家也是有竞争对手的。
这个时候,有新亿隆跟蒋家政治对手勾结的资料泄露出来,蒋成瑞又因被踢破蛋而对她恨意正浓,以他的性格,自然是要越快将她“伏法”越好了。
恨得凶,时间又短,就让他没有足够的理智和余力去查证,拿到资料,自然第一时间就动手了。
蒋成瑞大概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亲手送进去的人,最后挖的,却是埋自家的坑。
唐致远问林敏娴,楚歌那漏洞百出的谎言是为了包庇谁?
不是别人,就是他们恒盛林氏。
楚歌和林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至少表面上这些年都相当和谐,也许和唐致远夫妇一手创办的恒盛林氏没什么太多经济来往,但她和安雅家却一直都有合作。
而安雅家,从很多年前就是依附于恒盛林氏的。
写一个简单的关系式就是:
新亿隆——林氏——恒盛林氏。
而恒盛林氏,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家和蒋家的关系,一如楚歌所交待的那样,从很早蒋副市长还没有起来时就颇有来往。
于是在外人看来,新亿隆不过是恒盛抛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为了今天,楚歌其实准备了很多。
天时地利,可惜终究还是差了一点人和。
最终,距离换届一个星期前,x市主管经济的蒋副市长,在一次会议当中被请走调查。
唐家包袱甩得够快,并没有牵连太深。
或者说,唐致远到底不负他老狐狸的名声,够谨慎,也够机警。
又一个星期后,楚歌终于得见天日。
她拎着一个小包,独自走出了那幢小楼,那天天气不太好,春雨细细如针,春寒瑟瑟,她穿着大毛衣都觉得还是有点冷。
她站在廊下,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串连续的汽车喇叭声。
循声望去,看到曼文站在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旁,冲她招手:“楚总!”
楚歌笑。
她说:“等一下啊!”
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伞,跑过来接她。
楚歌在伞下望着她:“嘿,你瘦了。”
曼文眼里有晶莹的光芒闪过,她抽了抽鼻子,说:“嘿,老板,你抢我台词了。”
楚歌就笑,曼文也笑了起来。
接过她手中的伞,两人上了车,楚歌问曼文:“我家里还好吧?”
曼文说:“还好。阿姨应该猜到了,但是她什么也没问。”
楚歌点头,心里却有点疼,楚妈妈年纪也不小了,但是自己一次一次,就没有让她安过心。
她不问不说,只是不愿意给自己添乱而已。
叹了口气,楚歌拉下副驾上的镜子照了照:“先送我回五福里,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将近二十天不见天日,她哪怕心态再好,可是审讯难熬,她的形容还是很狼狈的,眼袋很深,皮肤都干脱皮了,嘴唇周围还起了一圈细细小小的燎泡。
她伸指轻轻触了触,又问曼文:“公司里没什么事吧?”
“除了个别董事有点坐不住。”
楚歌笑:“正常。”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是略难补救,干脆把镜子又打了上去,背靠着椅子闭目养神起来。
却忽地听到曼文说:“其他都还好,不过还有件事,我想你肯定是很想知道的。”
“什么?”
“你哥哥醒来了。”
楚歌:“哦。”
过了会,才倏地睁开眼睛转过头去:“你说什么?!”
车子赶到医院门口,楚歌都下车了,又忽然转身回到车上来:“还是先去梳洗一下吧。”望着曼文,眼里露出一点求认同的神色来,“就是再慢一会也没关系的对不对?”
这是曼文第一次在楚歌脸上看到退却的软弱,更多的时候,她都像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因为没有缺点,所以悍勇无畏。
她点点头:“没有关系的,医生也说,他只要醒来就是奇迹,只会变得越来越好,不会再陷入昏睡当中的。”
楚歌有点想哭,实在是等得太久了,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她真的有点害怕。
到底还是就近找了家酒店,楚歌很细致地梳洗了一番,曼文在旁边的店里给她从头到脚都买了新的:“质量不太好,先穿着?”
所谓的质量不太好,也只是相对于她之前穿的衣服来说的,楚歌现下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接过来换上,将头发打理好,化好妆,才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完全遮住。”
现在倒庆幸,审讯的时候那些人手法够好够隐秘,身上的除了痛,根本就看不到太多的伤。
曼文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见状安慰说:“也说得过去的,出差那么久,吃不好睡不好,有点憔悴很正常。”
楚歌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身说:“那走吧。”
楚卿是在楚歌失联第十五天醒来的,那天晚上,没有半点征兆的,楚妈妈和护士去给他抹澡,然后他忽地就睁开了眼睛。
“他还不能够说话,只是恢复了一点意识,至于具体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都要往后慢慢看了。”怕她期待太大,曼文在路上还是慢慢地把楚卿的情况说给她听。
楚歌神色严肃地点头。
曼文就叹气,知道自家老板这会儿必然什么都听不进,也就不多说了,引着她往病房方向走。
楚卿住在第十二楼,电梯很快就到。
刚一出电梯,她们就看到了楚妈妈,她正送医生们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走廊深处的女儿。
忽然就觉得腿有点软,还是旁边一个年轻的医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您还好吧?”
楚妈妈下意识地点头,推开他的手扶住了门框。
这时候楚歌已经走过来了,她微微笑着叫了一声:“妈。”
楚妈妈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扭过脸,不去看她。
这是生气了,楚歌既心酸也有点无奈,知道眼下不是哄她的好时机,就望向旁边的人,在看到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后,很是惊讶:“凌老?”
凌老矜持地对她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身上隐晦地扫了两眼:“你好。”
“您好,没想到能麻烦到您。我哥哥他……没事了吧?”
凌老“嗯”了一声,“醒来了,去看看他吧。”
也没多说,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楚歌等他们都走后,转头看了曼文一眼。
曼文无辜地看着她。
楚歌这才收回目光,扶起楚妈妈:“妈,我们进去吧。”
近乡情怯,她竟有点不敢独自面对楚卿的感觉。
楚妈妈瞪了她一眼,伸手狠狠在她手上掐了一把:“你就作吧!”
恨恨地说了这么一句,到底顾虑到她的面子,由着她把自己扶了进去。
病房内到处都是纯白的颜色,楚卿仍像过去一样,闭目沉沉地躺在床上,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他身上插了许多仪器,有“嘀嘀”的声音细微地传来。
她在他床边站定,手足无措地甚至有些惊慌地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你慌什么?”楚妈妈对她还是没好气,“你哥是又睡着了。”
躺太久了,身体虚得厉害,精神头自然也不会很好。
楚歌这才松开她的手,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轻轻握住了楚卿的手。
像是怕惊醒他似的,楚歌低低地唤:“哥哥。”
鼻子很酸,眼泪几乎是不能控制地流了下来。
多奇怪,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到不会轻易再哭,但是每每到了楚卿面前,她就完全控制不住。
那样委屈,又那样的难过。
手心被轻轻挠了一下,楚歌连忙抬起头,看到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静静地看着她,见她望过来,他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的表情,无声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