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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口承认的算不算?”在凤凰台,他自己和安雅说的,“他已经是前男朋友了。”
“阿娴!”
林敏娴有点烦躁,站起来:“爸爸,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真的做不成任何事?”
唐致远看前面前的女孩子,只觉得阵阵无力。
一步错,步步错,当年不留心犯下的一个小错误,让他不但失去了妻子,也丢了女儿对他的信任。
他叹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稳妥为上。阿娴,既然蒋家已经接手,这件事,你能撇多清就撇多清。最近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乱跑了。”
林敏娴不敢相信:“你想要关住我?”
唐致远没说话,但是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唐家父女再次剑拔弩张,杜慕却借着酒精,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他在和纪书记详谈了一个下午后,当天晚上,他就见到了楚歌。
在一家不对外开放的宾馆里,除了不能上网不能打电话,看起来,她并没有受到任何薄待。
他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一边吹头发一边看电视,电视里放的是国际新闻,战火纷飞的异国他乡,到处都是断瓦残垣。
她穿着一套天蓝色的睡衣,长袖落下,露出一截洁白的皓腕,青丝如瀑,被吹风机撩起老高。
听到门口动静她侧过头来,很快地关了吹风,站起身。
神色平静,也未见有半点惊慌。
带杜慕过来的人告诉他说:“半个小时,请抓紧时间。”
然后站在门边,没再进去。
杜慕慢慢走到她面前,抬了抬帽檐。
她像见鬼了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他:“杜……杜先生?”
表情居然有那么一点可爱。
杜慕微微勾唇,浅笑,目光挑剔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你就穿这样?”
楚歌略囧,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那你等等。”
她进浴室里面换下睡衣,再出来就穿得就正式多了,衬衣长裤,米白色的风衣外套,漂亮而修身。
还化了一点淡淡的妆,仿佛随时随地都可以外出一样。
杜慕见状说:“我不是来接你出去的。”
“这样啊。”她点点头,也没见有多失望,拉过一张椅子请他坐。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再有就是一个床头小柜,一台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把椅子给他后,她就坐在床上,大约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穿制服——尤其还是检查官制服的模样,她的眼神,总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瞟。
杜慕就问她:“好看吗?”
她点头:“嗯,帅!”
一个字,说得杜慕笑了起来,清冷的眸子也因而漾起了柔软的微光。
“你怎么来了?”她问。
“沈曼文去求我了。”
“哎~~”她笑叹,眼睛弯弯地同他说,“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说了要你放开手,却还是要麻烦你帮着奔忙。”
“嗯。”他一点也不客气。
楚歌就又笑,看着他:“那再麻烦你,回去告诉曼文,我挺好的。每天就是同人谈谈心,写写材料,然后就是吃饭睡觉看电视,没什么好担心的。”
杜慕眸光深深地望着她。
她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眸光清澈如水,如果不是里面有着太显眼的一丝疲惫,他大约是真会相信的。
他问她:“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怔了怔,笑意终于淡了一些:“是啊。”
“同归于尽也不怕?”
她没回答,只是用笑容回答了一切。
“这么多年,白教你了。”
她双手合什,细长的指尖轻轻抵在唇边,低声说:“对不起。”
很多很多的意思在里面,却并不是杜慕想要听到的话。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门口站着的人出言催促:“时间到了。”
不是牢房,却仍有探监的意思。
杜慕起身,楚歌跟在他后面,她眉眼仍含着笑,低声同他说:“杜先生,谢谢你。”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
房门在面前轻轻关上,连点缝隙都没有露。
楚歌没有动。
过没多久,就又有人走了进来,这次的人仍然穿着检查官的制服,笔挺的衣服,正直的大帽檐,脸长得没有杜慕那样帅,神色却是比他还要冷硬。
他们冷冷地说:“开始吧,楚小姐。”
她微微颌首,跟着他们去了隔壁的房间。隔壁房间要更加的简陋,连电视都没有,只有一张很简单的桌子,桌子前后,分别摆了两张椅子。
她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坐下,桌上摆着的一盏小灯亮起,灯光直直地射进她的眼睛里,那光线太亮,刺得她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们问她:“想好了要怎么说了吗?”
楚歌说:“想好了。”
那人就拿出纸笔,记录,楚歌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向奉公守法,不知道那些资料是哪里来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好交待的。”
“咣”的一声,楚歌的头被按在了冷硬的桌面上,那个这几日就像恶梦一般的声音阴恻恻地在她头顶说,“楚小姐,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操纵股价,内部交易而已,罪不重的。就算你有行贿的事,只要你说出对象,我保证,法官一定会轻判……老实交待,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何苦呢,要受这样的罪?”
第8章 ……7
僵持了这么几天,他们也终于忍不住了。
前两日还好言好语,今天就开始动上手了。
楚歌头皮被扯得生疼,桌子又冷又硬,感觉眼角都要被磨破皮了。
她疼得“嘶”地一声,伸手握住被扯住的头发,有些艰难地说:“我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当我们傻呢!”那人冷笑,“新亿隆重组的时候拿下原来的旧址,仅仅出价两百万,这么便宜,没有人在后面操作,怎么可能拿得到?”
楚歌说:“那是因为我爸爸是死在那里的,他们都嫌不吉利,所以法院拍卖的时候一再流拍才导致价格偏低,这跟暗箱操作完全没关系!”
“还不肯认?不吉利的地方多了!前头东河岸那一块原来还是个火葬场呢,怎么就没有人嫌不吉利?”
楚歌闭嘴,不再说话。
头被按得久了,连脖子上的筋都扯得一抽一抽地疼,她拼命地转移注意力,奈何太疼了,钻心入骨的感觉。
论折磨人,这些人也算是手段百出,而且还能保证叫外人看不出。
几日以来轮番不停的审问,在这种疼痛面前,排山倒海一样地袭击了她,终于楚歌再扛不住,说:“我交待。”
那人这才放开她。
楚歌直起身,伸手揉了揉酸胀的脖颈,不小心碰到刚刚折断的指甲,疼得她心脏都跟着抽搐了一下。
她放下手,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指,有几天没剪,指甲都长长了,她的指甲又薄又脆,稍微长一点就很容易被撇断。
小心地把那根手指护在掌心,楚歌苦笑一声说:“我交待。事实上在背后支持我的不是别人,是蒋成瑞。”她抬起头,“蒋成瑞你认识吧?蒋副市长家的公子。”
刺目的灯光终于移开,楚歌偏了偏头,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空旷而清冷的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听到她自己的声音,细细说来,就像是在说一个冗长的故事:“我和他很多年前就认识了,或者说是因为双方父亲的关系,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当年蒋副市长还只是下面一个县里的副县长,我爸爸看中他在政治上的潜质,所以两家来往很密切。”
楚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转而问:“我能喝点水吗?热水。”
那人亲自动手,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
杯子是很普通的一次性塑料小杯,热水一倒进去,杯子都有点变形了。
楚歌将它捧在手心,暖热的雾气扑到面上,令得抽痛的额角都暂缓了下来,她吸一口气,又暖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下去:“前期亿隆的发展就跟蒋副市长的升迁一样,很顺利也很平稳。直到八年前,蒋成瑞在我的房子里跟一帮人玩成人派对被警方突击查获,两家的关系才突然冷了下来。这件事也是有新闻可以查的,就前些日子还有那晚的视频流出来,而拍视频的人就是蒋成瑞。”
“你们收到的举报材料上说我用不到两百万的价格买下亿隆旧址,其中有黑幕操作,这件事也是蒋成瑞在背后帮我运作的。”
“他帮你没有条件?”
“有。”
“是什么?”
楚歌不说话。
“楚小姐,我想那句话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样的场合,听到这句话楚歌想起的却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很多时候,坦白其实并不能获得原谅和宽待。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再抗拒,扛了这么多天,应该也够了。
手中的杯子握得太紧,有水溢出来流到她衣服上,楚歌连忙松开手,对面的人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谢谢。”楚歌站起来接了,又坐回去一边擦拭一边说,“他这么帮我,自然是有条件的,蒋公子喜欢做生意,也喜欢玩女人,这些都需要钱,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提供一点资金而已。”
“这事和蒋副市长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并没有直接和他接触过,有什么,也只是去找蒋公子。”
“那新亿隆10%的原始股是怎么一回事?李复兴又是谁?”
“李复兴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老员工而已。”
“我们已经查证过,新亿隆并没有一个叫李复兴的老员工。既然要坦白,这么兜来绕去,你觉得有意思吗?”
……
那一夜很长,到天麻麻亮的时候,他们才收手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审问。
楚歌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觉得手脚都冻麻木了,她又重新洗了一个澡,滚烫的热水流过身体,有好一会都没有任何知觉。
之后她连头发都没有吹干,窝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来叫醒她要接着审问。楚歌这一觉睡了很久,期间还做了一个梦,梦的最开始,总是她在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周围一色是暗沉的,只是这一次,跑着跑着竟然天亮了。
她回到了她读书的时候,气喘吁吁地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参加了一场考试,完了试卷发下来,上面是可怜的29分。
杜慕执着教鞭挑起她的下巴,冷冰冰地说:“你怎么这么蠢?”
楚歌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手指顺着他的衣角缓缓往上往上,他目光变得深沉,问:“是要勾引我吗?”
她点头。
他便坐到她面前,她挨过去,肌肤相蹭的触感那样温暖,仿佛有爱情在其间滋生。
梦境杂乱无章,她就又看到了成立太古的那个女人。
是在一个衣香鬓影的酒会上,她泼了她一杯酒,鲜红的液体像血一样将她的表情染得五颜六色,她看着特解气。
杜慕却说她:“蠢!”
楚歌气不过,问他:“难不成看到仇人要笑逐颜开才是聪明吗?在我看来,那才是蠢,把自己憋死,人家都不知道。”
生气了就要发泄出来啊,楚歌在梦里都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一点掩饰都没有。
杜慕就问她:“她和你有什么仇?”
她气势汹汹地:“她背叛了我爸爸,害得我家公司破产,难道不算是仇?”
杜慕便看着她,那目光,真的就跟在看一个蠢蛋一样。
他也没有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