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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腿那么长，是放着做摆设的吗？”王越明耐心告罄，“反正就这么着，他答应了，我以后也不叫你送早餐了，怎么样？”
林茶还懵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译州合上书，微微颔首：“行。”
第十四章
程译州和王越明像是约定好了。
林茶听完他们说的，发现自己好像不用再给王越明买早餐了。
她有点惊讶，回想程译州说的话，又觉得有点感动。
“你是因为不想我给他送早餐才答应去篮球队的吗？”她悄声问程译州，距离很近，近得能数清他到底有多少根睫毛。
“不是篮球队，只是因为杨明腿受伤了，我替他去参加一场比赛。”程译州抬眼，眼睫像一把小扇，忽闪忽闪的，瞳孔是如墨一般的黑，此时此刻却因为窗边落日泛出暖光。
林茶点了点头，即将转身回自己位置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程译州他……好像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吧？
程译州没有回答的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但又觉得再问他一定不会说，所以干脆趁着班主任把他叫出去的空挡，扭头看王越明。
她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要叫他参加比赛啊？”
“不然找谁啊？”王越明不满地哼哼两声，“你同桌说你们艺术生都很忙，又不肯参加，其他人，你看看他们那些身高，能达标吗？”
“行。”林茶点头，“那为什么他会说让你被要我再送早餐了？”
王越明哼哼唧唧的声音更想了，他粗着嗓音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奸。夫。淫。妇！”
“你说什么？”林茶太震惊，以至于瞪大了双眼，“你再说一遍！”
“狼狈为奸？”王越明说完之后也觉得不妥，赶紧换了个词，说完又觉得不妥，但又不知道能换个什么。
“算了……”林茶一阵无力，转过身去，不再问他。
反正知道，程译州对她和别人不一样，就好了。
林茶扬起唇角，眼里淬着光，心情大好。
程译州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几叠试卷，是前两千的测验。
林茶脸色一变，她还记得，有好多题都不会，还是程译州给她说过的题。
体育课后一节是自修课，程译州发着试卷，好几次从她身边经过，林茶心惊胆战，生怕看到一个太低的分数。
结果一直到程译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都没能拿到试卷。
总不可能是因为考得太差被老师给留下了吧……
林茶苦兮兮地皱眉，转身过去，看向程译州，压低了声音：“我没试卷啊。”
“在我这里。”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拎了拎手上的试卷，首页用红笔清清楚楚写着89，150分的试卷，距离及格还差一分。
“后面类似的题，我都说过。”程译州脸色不太好看。
林茶抿抿唇，点头：“我错了……”
“所以你为什么不会？”程译州继续问。
班里讨论题目的声音渐起，林茶很自觉地转过身去拿了支笔，然后把凳子往后挪了挪。
“就是光顾着看了，没怎么仔细听。”她皱了皱鼻子，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笔，“我以后肯定会仔细听的。”
“不然就换人吧。”程译州淡淡开口，翻过了卷子，看林茶的错题。
“换人？”林茶拼命摇头，“不能换不能换，我不换！”
“那就好好听。”程译州拿出草稿纸，缓缓地叹了口气。
林茶在后一秒反应过来了，程译州这是，仗着她喜欢他，所以用这种办法威胁？
“你真狡诈。”她眨眨眼，之后就低头看试卷，“你说吧，我不看你就可以认真听的。”
程译州闻言，笑了，眉尾和眼尾都微微上扬，眼中散发出是清浅笑意。
林茶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看他，才意识到程译州笑了，在下一秒又见他板起了脸。
“看题。”他伸出比，敲了敲卷子。
林茶不敢再不认真听，整整一节课，写满了两张草稿纸。
下课铃声响起之前，她抱着两张草稿纸像抱着宝贝，冲程译州认真点头：“我下次肯定能及格的，真的。”
“行。”程译州颔首，随后低下头收拾东西。
“那个……”林茶眨了眨眼，“之前许望舒说，女生放学之后要留一下。”
“所以？”程译州动作顿了顿。
“我现在好像还有点骑不稳，一个人不太敢。”林茶有点踌躇。
“我去走廊。”他说完，抬脚往外走，动作行云流水不拖沓。
林茶盯着他的背影看，只觉得程译州现在对她也太好了！
朱云这时候凑过来，往窗外看了眼，抬起手肘轻轻捅了捅她：“我说，班长为什么站在外面啊？”
林茶红了红脸，没说话。
“在等她啊，肯定是这样。”罗小月手撑着下巴，冲林茶笑，“你们都这么好了，那等会那个啦啦队，你肯定得参加吧？”
“什么啦啦队？”林茶没听说，皱了皱眉。
“就是给我们班篮球队助力的啦啦队。”朱云答道。
她话音刚落，许望舒就走到讲台上，冲她们道：“是这样的，这次的篮球比赛要求有啦啦队，因为是高二的最后一场比赛，往后我们班就不会参加了，所以这次比较隆重一些，有自愿参加啦啦队的女生吗？”
朱云举起了手，她暗恋对象是篮球队一员，所以很是自发自觉，几秒过后，她光觉得自己举起了手还不够，推了推林茶，“举呀！”
“我？”林茶有点犹豫，“我记得我们学校那些拉拉队，是不是在中午自修的时候要去训练啊？”
“那当然啦。”朱云点头，“正好嘛，这段时间还挺空的，自修逃掉也不错啊！”
“我得去画室啊。”林茶觉得时间不合适，而且程译州本来就是被王越明拉着参加比赛的，她摇了摇头，“算了吧。”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朱云就从窗户边探出头去，她正对着程译州的方向，问道：“班长，你觉得林茶要不要参加啦啦队？”
程译州不明所以，张了张口：“随便。”
和他有什么关系，不该问林茶么？
朱云听完，拉上窗户，举起了林茶的手，凑过去和她说悄悄话：“他想让你去。”
“为什么？”林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男人说随便的时候，就是想你去，你记住就好了。”朱云笃定道，把林茶的手又往上拔了拔。
第十五章
班里女生还是陆陆续续举了手，人在十分钟之后凑齐，许望舒放了大家回去。
朱云放下手，冲林茶哼哼唧唧抱怨：“你说许望舒干什么抢人家文艺委员的活儿？”
“我不知道啊。”林茶摇头。
“反正你小心这种白莲。”朱云压低了声音，“我看她老打程译州的主意。”
“好。”林茶点头，在这方面，深以为然。
程译州还等在走廊，他靠在墙边，双目看着远方郁郁葱葱的树木，翠绿的颜色映上眼瞳，生机盎然。
“走了。”林茶上前去，“结束了。”
程译州没动，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林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终于见到了郁郁葱葱树木下那一只橘猫。
“有猫！”她眼睛亮了亮。
“三天了。”程译州开口道。
“什么三天啊？”
“它待在这里。”
“有点瘦啊……”林茶再次看向那只橘猫，“一直待在这里没人管吗？”
“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她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把它抱回去养啊？”
程译州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向林茶，少女站在不远处，眼神盯着瘦弱的猫，瞳孔清澈而明亮。
她好像一直这样，会对孤单而沉默的个体伸出手。
“养吧。”他清晰地听见胸膛里强烈的心跳。
一声接一声，快要听不清她的声音。
林茶有些震惊，她没想到程译州真的会同意，一路往小树林里跑去的同时，她忍不住绽开笑容。
程译州对她真好。
他对她这么好，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了？
她踩着落叶，慢慢靠近那只猫，看着小猫戒备的双眼，蹲下了身子，缓缓张嘴，学着猫叫，缓解它的情绪。
最终，小猫炸起的毛落了下去，朝她走了两步。
林茶伸出手去，很快抱住了小猫。
“好像没办法骑车回去了。”她抱住猫，一下一下给它顺着猫，不断安抚着小猫，最后走到车棚，得出了这个结论。
“先去宠物店。”程译州看了两眼琥珀色的猫眼。
“你要不要摸摸它！”林茶抱着小猫，往他身边凑。
小猫和她同时抬眼看他，在阳光显得通透的眼眸如出一辙。
程译州鬼使神差地，抬手碰了碰林茶的头。
林茶僵住了。
直到怀里的小猫叫了两声，程译州才将手落到它头顶碰了两下。
“走吧。”他状似无意，继续往校门外走。
林茶没动，她站在原地，脸颊和耳尖都泛红。
程译州没办法，只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抱歉。”
林茶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眼神微动，随后摇了摇头，很快小跑到他面前：“不用道歉啊，我就是害羞，要不你再摸一下，可能习惯了就好。”
“走吧。”程译州叹了口气，看着恢复原样的林茶，走出了校门。
宠物店距离不近，到了之后小猫先被送去洗澡，随后就把该打的疫苗给打了，林茶跟着店员来来回回地挑东西，挑好了东西之后就堆到程译州旁边。
两个小时之后，一切都完成了。
干干净净的小猫被放进猫包里，林茶自然地背上，拎上两个袋子，冲程译州笑道：“取个名字吧，给小猫。”
“随便。”程译州还是这两个字。
“随便？”林茶皱了皱眉之后又笑，“这名字也太随便了。”
一切都是那么仓促且随便，倒也合适。
“不是这个，你取吧。”程译州抿抿唇，和小猫对视了两眼，最后收回视线，
“州州？”林茶突然笑了，“这个好听。”
程译州淡淡抬眼看她，缓缓启唇：“茶茶也不错。”
林茶的脸，在今天，第二次爆红。
全是因为程译州！
“叫橙子吧！”林茶最后拍板，“好听又好吃！”
“可以。”程译州没有意见，接过林茶手里两个袋子。
“养在谁那儿？”林茶开口问道，有些踌躇，“你想怎么样？”
“看你。”程译州无所谓，伸出手去逗了逗猫。
“放你那儿吧。”很快，她又做好了决定。
程译州太孤单，她不在他旁边闹着他的时候，让橙子陪他也不错。
“好。”他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林茶拍了一下手，率先走了出去，“那我可以去你家吗？”
“嗯。”程译州抬手按下电梯键，眼睫颤了颤，最终恢复平静。
竹苑进去之后往右拐，然后笔直走，经过一个喷泉之后，就到了程译州住的那楼。
23幢401。
林茶看了好几遍，在心里记住这个位置。
程译州拿出钥匙，开了门。
“进来吧。”他低头找鞋，没有女士拖鞋，最后只能拿出一双男鞋。
林茶换上拖鞋，拖拖拉拉地往前走。
她看了眼程译州的家，面积不小，所有的东西都干净整洁，但却空，该有的其实都有，只是会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没有生活痕迹，像精装的样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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