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小子急道:“可不是嘛!我爹还要我问你,你屋子可有什么入不得眼的东西,若有就快回去收拾了,别污了主子的眼。”
赵括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就往外冲——自己屋子里可不就有一个入不得眼的“东西”正坐着呢嘛!
这边赵括还忙忙地往回跑,只恨自己没生的畜生一样的四条腿,那边项景昭已进了小雀儿的院子。
那院子只有一进,统共三个房间,进去时左边那个房间正飘着烟,想来是有主人家在里面做饭。赵括邻居见了,忙扯着嗓子喊:“赵家媳妇,做什么呢?大少爷听你病了,过来看你了。”
厨房里立刻没了声响,接着听到小雀儿慌乱地哎了一声,脚步乱乱地似要往外走,项景昭忙喊住她:“你别出来,糊了菜可怎么是好?”说着就要往厨房里走,被身后一众人劝住才作罢,才只安慰小雀儿:“你别急,先将菜端了盘、熄了火再出来,我先去你屋里坐会。”
小雀儿又忙忙地应了一声。
项景昭遣了邻居回去,自己先进了屋,隔了一会,小雀儿才进来,脸上却蒙着一块粗布。
即便是粗布,遮得了下半边,又遮不了眼睛,只一眼就能让人瞧出蹊跷。紫云见了小雀儿眼睛已是大吃一惊,叫道:“姑姑这是怎么了!”又回头拉项景昭,“少爷你快去看看!”
项景昭又哪用她拉?早走了过去,也不顾小雀儿什么“不能入眼”的说辞,轻扯了蒙着脸的粗布下来,身后立刻响起一片吸气声。
项景昭也被这可怖的样子吓了一跳,好歹他沉稳些,面上并不显露出什么,只皱眉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正问着,院门一阵猛响,原来是赵括终于赶了回来,气还没喘匀,看到项景昭正站在正屋里,忙上来请安:“少爷怎说来就来?也不叫小的提前准备一番,这寒门寒舍的,恐要对不住大少爷的金贵之躯了。”
因余光扫见旁边小雀儿脸上的面巾已掉了,心肝不禁一阵发抖,狠咽了口唾沫,垂着头不敢说话。
项景昭的声音已带上了几分寒意:“赵管事,早上见你不是说小雀儿只感了风寒吗,怎么不见她咳嗽,反倒是脸成了这个样子?”
赵括看了看旁边的小雀儿,支支吾吾地说:“也怪我家的做事惫懒,平日让她将枕芯拿出去晒晒,她偏不听,如今想是枕头睡得太硬,竟……竟把脸给硌了……”
“哈!”项景昭怒极反笑,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一伸手就拽住了赵括的领子。
赵括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紧,身子一轻,还未来得及反应,人已被摔到了床上,他床褥铺得也不厚,这样骤然摔上去,只摔得腰酸背痛。可他却不敢叫唤,忙忙地又爬起来,朝着项景昭跪坐着。
项景昭冷笑一声:“枕头硌脸倒是天下奇闻,硌成这副样子更是闻所未闻,今日就劳烦赵管事,让我这小子也见识见识,说出去,也算有了一番阅历。”
赵括哪还有胆子说话,只一味地叩头告罪,又觉在床上叩头实在不成体统,忙下床来,以额触底,十分慌张。
☆、第四十九章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项景昭最见不得人拜他,此时却也不愿扶他起来,只扭了头装看不见,继续问小雀儿:“这伤是怎么来的?”
小雀儿原因项景昭的一个脸色心生委屈,如今却见他这般为自己出头,心里百感交集。只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家事,总不能真捅到主子面前,因为脸色为难起来。
项景昭见了便知缘故,因出了个主意:“你既不愿说,想来是此事不好开口,那便这样,我只问你问题,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你看这样可行?”
小雀儿想了想,又去瞥赵括,赵括此时还哆嗦着低着头,哪里能给她脸色?只得犹犹豫豫地应承了。
项景昭便问:“这伤可是人打的?”
身后清晰地传来一声咽唾沫的声音,项景昭恍若未闻,依然紧盯着小雀儿。
小雀儿即便要遮掩,被项景昭那状若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也说不出来,只能缓缓地点了点头。
项景昭又问:“可疼得紧?”
小雀儿忙摇头,又补上一句:“挨这一下的时候本就不甚疼,只是没想到只睡了一觉,竟成这番样子,倒惹少爷您不高兴了。”
项景昭看她这样子就知她说的不是假话,因着不放心,又上手按了按肿起的地方,问:“这样可疼?”
旁人只看那伤极为骇人,项景昭却知其中关窍,见自己按压了几处地方,小雀儿皆说“不怎么疼”,他便明白了,收了手,又叫人去取屋子里活血化瘀的膏药并一些内服药丸来,嘱托小雀儿仔细吃了。还叫小雀儿不要告假,明日就去他院子侯差。
小雀儿自是百般推脱,只说自己如此形容,不能见主。项景昭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伤好之前只叫你管内院事物,外院要与人交接的事你自遣了旁人去做。院里你是大总管,库房里的物件也只有你最清楚。如今骤然告假,紫云几个丫头也顾不过来。”
话既说到如此份上,小雀儿只能答应,又是一番做礼福身。
项景昭转过头来,见赵括还跪在地上,眼睛一转,朝他走去。
赵括先见项景昭对小雀儿如此上心,对着那样可怖的脸都能镇定自若,只道他是十分看重小雀儿的,如今他虽没问这伤是谁打的,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心里一阵凄惶,此时见那边交代完了事,眼看着项景昭朝自己这边走来,心里更是百般打鼓。
却没想项景昭走到他跟前,亲扶了他起来。嘴里说:“倒是我冤枉赵管事了,原看着小雀儿的伤那样骇人,以为是极重的,却不想按着竟不疼,想来只是哪处淤血未除,才看起来吓人了些。先头是小子鲁莽,出手重了,赵管事莫怪。”
赵括哪有胆子怪罪,忙一个劲地打恭作揖,直说不敢。
这边安抚好了赵管事,他又叫人帮小雀儿收拾了东西,说在小雀儿脸好这段日子里,就让她住在自己院子的偏房。
“……院子里本就离不开她,可她如今的面貌,即便遮了脸也不好走动,只能叫她先住过去。这边就得赵管事受委屈了。”
赵管事早已被猪油蒙了头,此时项景昭说什么都有如伦音佛语,哪有不应承的道理?直到过来的小厮丫鬟搬走了小雀儿一应用具,他送着一众人出了房门,这才抬头擦了擦满头冷汗,此时邻居正过来问:“大少爷怎么没事跑你屋里了?这又是去干什么了?”
赵括嘿嘿一笑,随口说项景昭近日房里有些急事,需小雀儿照应几日,故接走了人。
邻居也笑,又暗戳戳地凑过来说:“早听说大少爷脾气是顶好的,我们这般身份,平时也见不着真佛,近日近距离见了,果然如传闻一般。你可知道,我不过给少爷领了路,他就跟我道谢呢!”
赵括回忆起项景昭后来的和颜悦色,也笑容满面地点头,忽又记起被人揪着领子甩出去的场景,脸上一僵,头上立刻又布了一层冷汗。
他一边点头敷衍着邻居,一边想——和气倒是真和气,只是这和气人发起火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啊……
却说项景昭出了赵家,外面就已有马车备好了,他只说路程不远,要走过去,余人自然陪同。
众下人们跟在后面还兀自不满着。终是司妄最先憋不住,先抱怨起来——他平日与小雀儿最要好。
既有人起了头,就定有人随流,不一会就传到最前面项景昭的耳朵里。
小雀儿原就不想事情闹大,听了众人为自己撑腰的话,却不敢恭维,只忙向项景昭呈情:“……果真是不疼的,他平日也不敢动我,也就昨日喝了点酒,便放纵了起来……”
紫云嘴快先接过话头:“有一即有二,有二又生三,他今日既能借喝酒的由头同你动手,往后也定能找出其他由头,哪里能纵着呢?况我看他往日虽不动手,嘴里却带着刀子,比那大嘴巴抽人更疼呢!”
项景昭原就不关注这些,听紫云这么说,忙回头问缘由,紫云自然将赵括的为人数落了个干净,连带着还抱怨项景昭:“少爷这样的身份,奴婢却受这样的罪,这若传出去,旁人指不定如何奚落呢……”
项景昭听出她的埋怨,叹了口气,说:“小雀儿从小就在我身边照顾,我同她的感情比你们同她的感情可深多了。也正是因为感情深,我才不好明晃晃地数落赵括。”
“需知我虽喜欢小雀儿,到底是个外人,赵括虽行事荒唐,却是小雀儿正经的夫君。我此刻若真将他处置了,往后小雀儿依然要与他一处生活,难保他怀恨在心变本加厉。”
“既如此,又何必招这些事情?如今我先接了她去我院中,且先慢慢养好了伤,余下的事,总得有了充足的由头才能谈。”
这么说着,众随从才噤了声。
小雀儿脸上的伤看着吓人,项景昭却知道,因眼部毛细血管众多,皮肤又十分脆弱,所以即便有三分的伤势也能显出七分,故而在知道小雀儿的伤并不如何疼后,他也就放下心来。
☆、第五十章 南荣子终松口,少年猜出幕后者
几日便也就这么过下去了。项景昭虽操心着云起那边,奈何还有高家的事需要他看顾,所以见云起总生着气不见他,也只能先放一放,先顾高家。
因南荣子始终不肯松口用死尸练手,项景昭只得先寻了猿猴的尸体凑数,只是这猴子的尸体哪里是好寻的?下人们得了令,还当少爷想杀猴,只寻了活猴再打死交差,项景昭知道了,又是一番感叹,也不叫人寻猴了,每日往南荣子的小院跑上一趟,长吁短叹诉苦一番,指望着南荣子能起恻隐之心。
这恒心倒也管用,南荣子眼看着松动了些,项景昭忙着人寻了死尸来。
这死尸说是不好寻,但项景昭有好友在州府衙门,那里不单有自己衙门的死刑犯,下属乡县犯了大罪又不用移交京都的犯人也都需在此处执刑,故而隔个几天总会有一两具新鲜的。项景昭只找无人认领或已遭家人厌弃的尸首回来。南荣子的住所被秘密移到了郊外,为的是方便实验。
这日正是用尸身练手的第一天,未免出什么意外,项景昭特偷偷潜来看顾,眼看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身被抬进了后院一座偏房,项景昭也不由有些犯怵。再看南荣子,倒是一副正常模样,只眼中有些忧思,想来虽看惯了生死,心里还是挣扎的。
项景昭知若这样拖下去,恐怕南荣子是不会动手了,心里一发狠,决定自己也进那小屋看看。众人皆惊,都要劝阻,却悉数被项景昭驳回。
南荣子诧异看他一眼,说:“项大少爷实在不用做到如此地步,我既已应承了,自然会照做。且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想是不熟悉这般场面,还是不要硬撑的好。”
项景昭才知自己小瞧了南荣子,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进去,想着南荣子医者身份,自己一个外行人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便安心在外面等着了。
却不知南荣子心里所想却是:他一十几岁的小儿都能有这般决心,我又有什么好担忧的?总算身正不怕影斜,到底是为国为民的好事,里面的人又是大奸大恶之人,即便有小鬼前来作乱,我也是不必怕他的。思及此,略整了整衣襟就进去了。
南荣子初进门,便觉这屋里甚是亮堂,四下一打量,发现怕是为避免温度